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 第440节
“于统制何在?”高廉开口问道。
“末将在此!”两边分列的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对高廉施礼答道。这个统制官姓于名直,乃是高唐州禁军中高廉的一员心腹战将。
“于统制,本府命你在本部点选五百精兵,明日押送晁盖等一干重犯前往京师。此行事关重大,于统制万不可大意。办好此事之后,我自有抬举你处。”高廉给统制官于直下达了将令。
那于直接了令,眉头一皱,对高廉抱拳说道:“知府相公,末将领命!只是,末将有一个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廉笑道:“于统制一向勇武,莫非此番却是怕了不成?你有何言,但说无妨。”
于直说道:“相公差遣,末将怎敢推辞!只是末将和麾下军兵不是这济州人,从这济州去往京师,哪里山川地势险要,哪里道路狭窄阻隔,全都不甚明白,只怕会在道上延误时日。末将恳请相公派遣一位济州本地官吏随末将同行。”
“此事容易!本府就派遣一个济州缉贼捕盗的官吏与你同行。”高廉笑道。高廉随即便唤缉捕人等上前。
只见阶下一人声喏,从公人们中间走出来,立在堂前。
高廉看那人时,却生得怪异,只见那人没有双耳,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只空着甚处州名。
高廉问道:“你是甚人?怎生这般模样?莫非是配军出身?”
那人禀道:“小人是济州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当年因为晁盖那伙草贼劫了太师的生辰纲,知府相公命小人限期缉捕捉拿贼人,预先在小人面上纹下这迭配字样,破不得案,拿不得贼人,就要将小人发配远恶军州。以此小人面上有此金印,相公莫怪!”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晁盖等人七星聚义智取生辰纲后,济州知府派出去捉拿晁盖等人的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这何涛兢兢业业地破了生辰纲之案,捉住了“白日鼠”白胜,并领命前去郓城县捉拿晁盖等人。
不想郓城县黑白两道勾结紧密,郓城县的押司宋江、都头朱仝和雷横三人与贼首晁盖都有深厚的交情,先后通风报信从东溪村放走了晁盖一行。
何涛忠于公事,带兵前去追捕贼人,却被晁盖等强盗打败,闹得个全军覆没,自身被捉。何涛最后虽被单独放回济州城了,却被阮小七那恶徒割去了双耳,借此向官府示威。
梁山军攻破济州城时,知府、通判等官员都被杀了,何涛这种不起眼的小官吏因为是本地人,却见机逃得性命。待到官军收复济州后,何涛又回到济州府里继续当他的三都缉捕使臣。
高廉问何涛为何双耳被割,何涛原原本本地将当年缉捕晁盖等人之经过禀知了知府相公高廉。
高廉听了,对何涛问道:“如此说来,何观察乃是为朝廷公事受苦,真是可敬可佩!何观察,想来你与那梁山贼首晁盖也算是有深仇大恨了,为何没有在死牢里下手除掉那厮为自己复仇?”
何涛答道:“禀覆相公,小人何涛虽然无能,但自从领了三都缉捕使臣这个差事后,从不敢怠慢公事。小人与那晁盖、吴用的确是有割耳刺面之仇,但国家法度在,朝廷要将那晁盖在东京汴梁城里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小人怎敢以私废公,在牢房中暗害了晁盖和吴用。如此,岂非反而便宜了那厮们?小人不敢欺瞒相公,方才相公命人打晁盖那厮板子时,小人已经使了一些手脚,命手下加力狠打,想来晁盖那厮没有半月休想恢复了。”
“何观察,你这厮却也磊落,是条汉子!本府命你随于统制一起押送晁盖等重犯赴京,你可愿去?”高廉对何涛问道。
“相公差遣,乃是抬举小人,小人敢不效死力?”何涛抱拳答道。
高廉听了,心中对何涛愈加欣赏,就对他说道:“何观察,你且退下与于统制好生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待你从东京汴梁城回返后,本府抬举你到我账下干办公事!”
“谢相公!小人告退。”何涛对高廉施了一个大礼,跟在统制官于直身后出了知府衙门。
那高唐州来的统制官于直对济州城衙门及牢狱之事不甚熟练,就将准备囚车等一应杂务都交托与何涛办理,他自去军营点选兵马,临别前与何涛约定了次日出发时辰。
何涛忙前忙后地指挥手下人准备好囚车和铁枷,备细检查无误后,方才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去后槽上拴了,眉开色舞地哼着曲儿走入屋内。
何涛有许久未曾如此得意了,他老婆见了,对他问道:“丈夫,你如何今日这般嘴脸?可是吃了谁家孝敬的官司银子?”
何涛老婆一边问,一边拿眼往何涛怀里觑,看那里是否鼓鼓囊囊的有大锭金银。
何涛啐道:“你这婆娘只知向我伸手讨要银钱!我是奉公守法之人,哪里去收孝敬银子?你晓得甚么,新来的高知府要将晁盖那一伙贼人解京,亲选我走一趟东京汴梁城。只要办好此事,高知府定会抬举于我,日后我飞黄腾达时,不胜过今日贪墨几锭银子?”
何涛老婆听了,也喜道:“似此却好!丈夫你在济州府苦熬这许多年,也算值当了!”
“哥哥嫂嫂,今日家中有何喜事?”何涛与老婆正说之间,一人突然推门而入。
第六百章 打虎亲兄弟
何涛夫妇抬眼看去,只见来人正是何涛的亲兄弟何清。看那模样,何清必是赌输了钱,又来哥哥这里打些秋风。
何涛笑道:“何清,我这里又不是赌坊,你来得这般勤做甚么?昨日才在我这里讨得几贯铜钱,不去赌钱,却来怎地?莫不是又输光了钱?”
自从何清上次帮何涛捉拿了“白日鼠”白胜那厮,破了生辰纲大案,让何涛免于刺配之灾后,何涛夫妇就对这个亲兄弟何清亲热了不少。
虽说何清平日里依然游手好闲,厮混于赌坊勾栏,但何涛念他当年救命之恩,对这个兄弟也从来是笑脸相迎,时常接济于他。
何清见哥哥与他打趣说笑,也笑着骂道:“嫂嫂,你看我这亲哥哥,直如此小觑他的兄弟!你家可是金銮殿,兄弟我来不得了?看我手中提的是甚么物什?今日兄弟在安乐村赢了几串钱,特地买了一些烧鸡和咸鱼,来与哥哥嫂嫂吃几杯闲酒。兄弟我可不似哥哥那般小气悭吝,家中有大钱也舍不得使。”
何清说着,将藏在身后的烧鸡、咸鱼和村酒递给了何涛老婆。
何涛见了,故意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哥哥的钱要留着养家,哪似兄弟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兄弟你有些闲钱也该攒起来娶个媳妇……”
何涛的老婆乖觉,连忙招手说道:“丈夫,叔叔来寻你吃酒,你怎地又在此说东道西扯那没用的,却不扫兴?阿叔,你且坐下,和你哥哥说话。嫂嫂去给你们烫酒。”
何清当既在何涛身边坐了,与他扯些城里城外的闲话。
何涛老婆手脚麻利地切好烧鸡、咸鱼,又安排些酒肉菜蔬,摆了满满地一桌,又烫了一壶酒,也坐下来陪何涛、何清两兄弟吃酒。
何清见嫂嫂喜形于色,便举杯问道:“哥哥可是有甚么喜事?让嫂嫂乐得合不拢嘴。”
“哪有甚么喜事,不过是新来的高知府安排哥哥我前去东京公干,事成之后或许会提拔我罢了。此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嫂嫂她就沉不住气了,全没半点城府。”何涛也不瞒着这亲兄弟,就将高唐州知府高廉派遣自己随军押送晁盖等人之事说与何清听了。
“哎呀!此乃大喜之事,嫂嫂可不正该乐么?兄弟听闻那高知府乃是当朝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将来前途无量。哥哥能攀上高知府,他日飞黄腾达都不在话下。哥哥发达后,切莫忘记提携兄弟一二。兄弟这里先敬哥哥嫂嫂一杯,祝哥哥一路顺风,早日回返。”何清提杯对何涛夫妇说道。
“借叔叔吉言!”何涛老婆抢先笑道。
三人在家中推杯换盏,尽兴地吃了一顿酒,将其当作了给何涛的饯行家宴。
酒足饭饱之后,何清向哥哥嫂嫂告辞之后,出了何涛家门,却一溜烟地出了济州城,从城外一家脚店牵出马来,骑马直奔西门十五里外的东皇庙而去。
那西门外的东皇庙位于一座林木茂密的山上,因年久失修,已经有些衰朽破败,少有香火信徒。因为香火不旺,生活艰辛,庙祝也不知何时就弃庙而去。
然而近些时日,这破败的东皇庙却迎来了生机,不知从何地来了一群狂热的信众,将这庙里庙外都塞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这些信众里没有一个女子,全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们人人目露精光,狂热地望向东皇庙里,口中低声说着甚么“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