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火红年代 第1101节
杨希听完,想了一会,“你说得对,正事要紧,时间在你一边,确实不用着急。”
孙祖杰点点头,“当然我们也不能白吃亏,老同志那边,你要做做文章,把一些事情给他们点一点,让他们知道河东发生了什么,与陶总打交道,不能硬扛,这样的反击更有效果!”
杨希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你瞧好吧。这一次尤文有大问题还则罢了,要是问题不大,我绝对会让陶国辉吃不了兜着走!”
孙祖杰笑着摇摇头,开始看起了文件。三月下旬,孙祖杰和鲍总、武总、齐总一起召开了外贸行业的座谈会,说是座谈会,事实上就是放风,中枢要对外贸行业做一些整顿了。
在这次会议上,孙祖杰做了一个次贷危机与外贸行业发展的主题报告,他很直白的告诉与会的各省市外贸部门,主要外贸企业和一些民营企业负责人,次贷危机会愈演愈烈,将会加大的冲击华国的出口。
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孙祖杰提出了三要,三不要。外贸出口要看质,不看量,现在已经过了追求巨额外汇流入的时代,夏国更在意的是出口产品的优化,要更多的出口高附加值的工业制成品;
外贸企业要稳字当先,扩大高利润高技术含量产品的出口,压缩高污染薄利产品的出口,尤其对高风险的订单要少接、甚至不要接;
管理部门和银行要注意防范外贸出口企业和加工企业的财务风险,要特别注意企业的负债和应收账款,对高负债、高应收账款的企业,要格外注意,优先排查。
随着他这番讲话,夏国开始进行政策调整,更加强调外贸的安全,同时夏国财税系统和银行业对数以百万计的外贸企业和相应的民营企业开始了大规模的风险排查,试图在危机大爆发前,迅速解决一些问题,很快一些企业的问题就暴露出来。
四月初,孙祖杰来到了浙东乐安市,实地考察了当地著名的民营企业飞越集团。飞跃集团的邱总是闻名海内外的缝纫机大王,更是首批成为代表大会代表的民营企业家,代表着千千万万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飞跃集团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甚至很有可能会翻船。调查发现,飞跃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还贷状况欠佳;
经过多年的一贷再贷,飞跃集团大量资产被抵押,早已达不到银行贷款的风险控制要求,所以中枢排查的命令一下达,飞跃集团就被早已经不放心的银行报了上来。
与此同时,与许多浙东企业一样,向银行贷款的同时,飞跃亦向民间金融融资。飞跃与周边地区的民间金融密切往来,有大量资金拆借。而目前,民间金融短期拆借的月利率约为5分,即年利率60%,一年来行情高时则接近1厘。
华元升值、原材料上涨和劳动力成本上升使浙动大量的外贸企业面临窘况,民间金融债权人也同样感到巨大风险。
银行的收紧信贷进一步加剧了民间债权人的“危机感”,民间债权人在银行向企业抽贷后催债,或是银行在民间债权人起诉欠债企业后争相抽贷,成为目前浙东时有见之的现象。
飞跃集团目前已经陷入到这种困境中,借新债还旧债,目前仗着外贸形势尚可,还可以支持,要是再拖下去,十有八九就要完蛋。
对于这类企业,最好的处理方式当然是破产重组,但是飞跃的情况也还没有到这种程度,飞跃的品牌、市场、网络都有了,困难也只是暂时的。
而且一旦飞跃倒下将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企业的倒下是几十亿的问题,但是对地方经济就是几百亿的问题。
首先,飞跃的零件供应企业和配套企业有上百家,这些企业的生存和大量人员的就业如何处置?会不会影响到社会稳定?
飞跃所在的陈下街道,是夏国最大的缝纫机生产基地之一,产量为全国总产量的1/3。去年,下陈街道共有缝纫机整机生产企业40多家,零配件生产企业400多家,从业人员2万余人。作为乐安最大的缝纫机整机企业,飞跃如果倒下,整个行业区域经济都会受到影响。
其次,乐安当地企业之间相互借贷、相互担保较为普遍。在飞跃的互保公司名单上,就有乐安工业企业综合实力排名第一和第三的钱江集团和星星集团。
目前银根紧缩下,企业资金链普遍偏紧,飞跃如果倒下,与它有互保关系的公司都可能发生危机,这些公司的危机又会波及到另一批公司,最终可能演变成区域经济风险。
许多企业的资金链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而互保关系则成为拉动区域经济风险的隐患。经济扩张时期,由于企业可抵押品有限,出现了等额互相担保的贷款操作方式,即由银行将两家规模相当的企业拉郎配,或者是政府进行安排来完成。
这一看似公平而有保障的做法,在今天则露出不公平而无保障的底子。被拉郎配的两家企业常常彼此并不了解。
一位听说孙祖杰过来,特意赶出来的企业家担心的说道,“我不知道老邱的经营状况,到底他有多少民间融资。一旦有一天他出了问题,我怎么办?”
除此以外,经过多年的扩张,飞跃在当地也变得盘根错节,在飞跃的网站上,飞跃集团的构成有:飞跃股份有限公司、飞跃进出口有限公司等近10家国内子公司,18家海外分公司,22家国内销售公司。
此外,充足的土地和资金推动邱总不断向上下游及周边产业扩张、在各地设立分公司。在机械、电子、纺织产业,邱氏家族分别拥有的公司,难以统计。
在房地产市场火爆时,飞跃在滨海、齐鲁等地亦有所投资,飞跃庞杂的扩张给资金的跟上带来了压力,亦带来财务上不明晰的质疑。在许多人眼里,飞跃是一个被树立起来的民企神话,而现在这个神话破灭了。
而浙东,到底有多少家飞跃集团,孙祖杰不知道,同来的浙东省长葛宗良也不知道,很多时候,只有退潮了,才只能企业在不在裸泳。
在亲自视察了飞跃集团,并听取了浙东和乐安市的情况汇报后,孙祖杰指了指身边的央行副行长,原华投信托董事长陈民强同志说道,
“民强同志将留在浙东,担任副省长,具体负责浙东金融一块的工作。民强同志,你对同志们说一说中枢的研判,以及给浙东提供的一些特别政策。”
陈民强,时年五十岁,二十岁考入华财经,毕业后被分配到华投投资部,担任过华投银行杭城分行行长,华投银行副行长,华投信托董事长,中枢财经小组经济一局局长,央行行长助理,副行长。
陈民强长期在华投和央行工作,精明强干,孙祖杰特意挑选他,就是因为浙东的金融形势非常复杂,金融危机加上复杂的民间金融,需要一位非常能干的金融副省长。
陈民强报告了一串浙东的经济数据,然后他很明确地说道,“国际经济环境变化不确定因素和潜在风险正在增加,美帝次级债危机影响蔓延,外贸下滑的迹象虽不显现,但已有预兆。
尤其对浙东而言,经济外向度高,加工型经济两头在外,经济过热的程度不大,当前主要应以防范下滑为主。浙东应立足当前,确保经济平稳运行与社会和谐稳定;着眼长远,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
浙东应该一手“保稳”、一手“促调”,既要保眼前的“稳”,切实防止经济滑坡;又不能为了暂时的“稳”而放弃甚至否定“调”,重走粗放经营的老路。
金融工作要支持好的,帮助困难的,扶持弱小的,在宏观调控的大背景下,金融部门要把有保有压、区别对待的工作做细一些,不能该保的不保,该压的不压。”
说到这里,孙祖杰插话了,“我今天视察了飞跃集团,这个企业要不要保,我的态度是要保;但是我们保的同时,也要压。我今天说一说我的处理意见,可以给同志们做一个参考。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化解可能存在的区域金融风险,必须首先解决企业之间的相互借贷、相互担保,这是重中之重的内容。
首先要把企业之间相互担保的链条拆分掉,浙东想办法筹集一部分资金,中枢也会给你们提供相应的政策贷款,首先成立一个担保基金,需要多少资金现在还不清楚,暂时一百亿吧,浙东不够的部分,中枢会补上。
由担保基金出面,分拆企业的互相担保,化企业与企业之间的担保,变成企业与担保基金,担保基金与银行这件的担保,然后按照个案逐个处理。
浙东的民营企业发展的很好,我相信绝大部分民营企业有自我调节和应对的能力,飞跃集团只是少数。所以这个担保基金最后也许会亏钱,但是我相信亏损的不会太多。
我们要做的第二件事是保护产业和就业,这一块,还是老办法,地方和中枢各出一部分钱,成立一个救助基金,由救助基金负责救援。
不要动不动就让银行下场,银行是商业机构,他们也是要赚钱的,由政府担保的政策性救助基金出面,这样分开了,有些工作就比较好谈了。
我们救助飞跃集团的出发点是救助飞跃集团位居全国第一的缝纫机产量,这是我们救助飞跃集团的出发点。
飞跃集团这几年过分的扩张把银行和地方都拉下了水,我们不能为了保护飞跃集团,再不负责任的往里面堆资源。
所以我们只保护飞跃集团最核心的内容,那就是他们的缝纫机生产,确保飞跃集团不因为财务危机,影响到乐安市缝纫机产业的发展。
这一块怎么提出来,需要地方救助基金、银行和企业三家谈判,选择一个最优的方案。
与此同时,飞跃集团旗下的非核心资产,不是我们救助的内容,必须尽快切割,完成必要的收缩。收到的资金也必须在银行的监管之下,在保证外贸订单生产的同时,逐步归还银行债务。
对于飞跃集团高利息的民间债务,要放到最后。既然是高利息,就必然是高风险,放贷的人承担风险也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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