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332节
“陛下,臣弹劾吏部侍郎张维中,于朝堂勾结朋党,结党营私,无视陛下天威……”
眼看着局势愈发朝不可控的方向滑落而去,天子瞥了一眼吏部侍郎张维中,随即再看向内阁首辅次辅,两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似恍若未闻。
这般场景,李修亦是有些无奈,刻意的拔苗助长,就是这般后果,在制度的圈子里,随便一个小官,就能将这群权谋的菜鸟给玩得团团转,若非顾忌他这个天子脸面,他不用想都知道,恐怕早就被扫出朝堂了。
而这,还不是他最在意的,这争锋相对中,清晰显露出的两派人之间的水火不容,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毫无疑问,这个又是一个天大的隐患!
若说武勋崛起,是历史的轮回,纵使不少文官还未转变观念,但,也绝对不至于水火不容,顶多就是泾渭分明,你干你的,我做我的,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这种观念。
但当科举与非科举当官,这俨然就是路线之争,是生死之争了。
一千多年科举制度的延续,对人心的贯彻,岂能容忍非科举制度体系出来的官员存在。
这一点,他自然看得清楚,但,毫无疑问,这又是一笔被逼无奈的烂账,且注定会延续很久的烂账!
“行了,朝堂喧哗,成何体统!”
天子呵斥一句,目光,却是再次看向了老神自在的来宗道。
天子再次看来,来宗道哪里还不知道,再装聋作哑,那可就真的要被天子记恨了。
“陛下!”
来宗道站出身,朝天子一拜:“如今朝堂,以及各地府县官员空虚,朝堂及各省府官员空虚倒也好解决,考核政绩,择优者升迁即可。”
“当务之急的,便是各县之官,吏部侍郎所言有理,督察院亦是所言不差,如此,何不选一择中之法。”
“说听听。”
李修很是澹然。
见天子这般模样,来宗道心中亦是一叹,硬着头皮道:
“臣以为,陛下可组织一场考核,而考核的对象,则是武院民科学子及吏部待选之官,从中择优而选,为各地牧民之官。”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科举者本就不屑武院民科这种野路子出来之人,视其为歪门邪道,哪里比得上他们这根正苗红之官。
而民科者,则倚仗武勋之势,以立国从龙之功,对传统文官更是轻视,同朝为官都是水火不容,那更别说同场考核了!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责内阁统辖吏部,礼部,督察院督办此事。”
天子却恍若没有听到群臣之哗然,便直接顺着来宗道的话借坡下驴,直接定了下来。
对天子而言,如今天下已然接**定,单纯的打压某一个群体,就不可行了,朝堂,要讲究平衡,
不管是民科者也好,还是科举者也罢,都是大恒臣子,一视同仁,才是稳定之道。
况且,武院民科,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最终,还是得回归到科举这个正统路线上来。
毕竟,入学,毕业就当官,这种制度,缺陷太大太大,可以钻的空子,也太大太大。
牧民之事,终究不是军中领兵那么单纯的事情。
朝廷的学院,最多,只能作为官员进修之地,而不能成为官员诞生之地。
他心目中最好的流程,当是各地皆开设公塾,将武院中的种种科学知识,皆放在各个塾中去,让那些足以彻底奠定民族崛起之根基的知识,在这片土地扎根。
再以传统文化为核心,重新塑造一个属于这个民族的独有的新文化体系。
百姓们入公塾读书,沐浴在传统文化之中,学习着传统文化的同时,更接受着最先进的科学知识。
而当毕业之后,便走向这个国家的各处岗位,从事各行各业之事。
至于当官,再由国家设立统考,也就是科举,只不过,如传统科举那般,考中后最低都是一县县令这种制度,自然也要改变。
皇权要下乡,官员之最低品级,就不能局限于县令!
还要再往下细分!
况且,他也不愿他统治之下的县令,会是一个从未有过任何治政经验的人。
任何一个官员,都要从最基层做起!
只有这样的官员,才能更深刻的了解最底层的情况,若走上高位,若还有为国之心,也能更好的为国为民。
当然,这注定还是很漫长的事情,就如现如今的这场改革,纵使贯彻落实,未来很多年,也注定会随着天下的变化,而随之变化,绝非定制后便一成不变。
天子思绪重重,来宗道却是心中发苦,以科举与非科举之间的矛盾,这事,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稍有不慎,搞不好就弄出了天大的
问题。
他这是被逼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臣遵旨!”
最终,来宗道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大恒初立,祸患无穷,今时至今日,祸患终平定部分,天下将宁……”
群臣不忿之际,天子却是缓缓出声,这话,却顿时吸引了群臣注意,尤其是本还极为不忿的传统文臣,更是心头一跳,不忿瞬间消失,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亦是看向了天子。
“今时已到冬至,明年开春开科取士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这样,明年立夏,开始本朝第一次开科取士!”
天子此言一出,一道道期待之目光,顿时化为了浓浓的欣喜!
“陛下英明!”
没待众武勋反应过来,一众文臣,顿时高呼拜倒!
科举与非科举之争,争得是什么?
是新朝的道路之争!
新朝新制度!
天子将一切皆是改得面目全非!
如今民科愈发势大,但凡科举出来的官员,只要还在为大恒效力,谁不担心天子一纸令下,直接将科举取缔了!
如今,天子金口玉言,确定新朝开科取士,如此,他们又岂能不欢喜!
而一众武院出来的官员,面色显然有些难看了,但在天子谕旨之下,也没人敢多言,接连拜倒高呼。
天子注视群臣,目光闪烁,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愿这个时候开科举。
但,他已经狠狠的砍了文人士绅一刀,甚至都要直接掘了文人士绅的根,如此局势,却还有文人士绅留在大恒,也还有文臣为大恒效力。
如此,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这个天子,该安抚的,也必须要有。
况且……
天子瞥了一眼一众武勋,武勋势头,随着一场场大捷,本就堪称昌隆,再加之武转文的出现,以及武院民科官员,如此,武勋之势,已然堪称极尽昌隆。
他必须未雨绸缪,才能以防万一。
他杀得人够多了,功臣的血,他是着实不愿沾上……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开科取士
“天子圣明啊,此次开科取士,消息若传出,定能振奋天下人心,使社稷安宁……”
“那是自然,开科取士,纳取贤才,此乃自古流转的正统之道,又岂是野路子出生可以比拟的!”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新朝初立,陛下神威盖世,扫平外患,今各地几近承平,天下正是需要沐浴王化之时,开科取士,天下贤才汇聚,当浮一大白啊!”
朝议结束,群臣振奋,大殿之外,一改往日沉默噤声,三两畅谈,尽显畅意。
一众武勋倒也没啥变化,对绝大多数武勋将帅而言,大都是一条直肠子,朝堂之事,哪有统兵作战,征伐沙场要痛快。
不在意,自然也就没啥感觉。
最憋屈的,自然就是非科举出来的官员了。
武转文也好,还是武院民科培养出来的也罢,皆是与武院脱不开关系。
再加之绝大多数招入武院民科的,本就是科举的失意者,某种程度上,他们,本就是背叛了阶级的存在。
可,天子谕旨,开科取士,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已然难以用言语言说。
欢喜,忧愁,两个极端,在这朝议之后,亦是显露得淋漓尽致。
而随着开科取士消息的传出,这一座因绵延动乱以及改革之事而人心惶惶的京城,亦是为之沸腾起来。
数千年的人心贯彻,读书人,从来都是高贵的代名词!
新朝动乱,赤裸裸的打压文人士绅,再加之非科举的官员越来越多,礼乐崩坏的呼声,早已是出现在了天下各地,而且随着局势的演变,愈发的盛隆。
前路黑暗,数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就好似笑话,心中的坚守,亦是堪称可笑至极。
而这一个开科取士的消息,无疑是给了无数大感前途黑暗的学子,一道黑暗之中的曙光!
毕竟,在堪称恐怖的军事集权统治者之下,在那战无不胜的军威之下,胆敢冒头动乱的,终究只是少数。
大多数不甘者,也只是变卖家产,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而已。
剩下的,大都还是持观望态度,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南京都没攻下,长江天险更是一个都没掌握的南明,在北方大恒这战无不胜的兵锋面色,能够延续下去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
在北方,在大恒待着,纵使改革,也只是利益受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逃到南方去,他日大恒铁骑南下,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利益家产受损了。
而绝大多数人,要么,就是明眼人,看得清楚,要么,就是没有那么果断的决然。
如此之倾天黑暗,一道曙光,带来了多大的希望,显然,无比清晰!
自开科取士的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便几近沸腾。
读书人,就是舆论的定义者,读书人的欢腾,自然,就是天下人的欢腾!
京城各街,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各个酒楼客栈,瞬间爆满。
一个个文人学子相聚,饮酒醉谈,放肆形骸,分享着这难得的欢喜。
“开科取士了?”
阎应元握着手中书册,呆呆的伫立原地。
“对,老爷,外面满大街都在传呢!”
“说是天子亲自下旨,还说为了顾虑外省学子,将新朝第一次开科取士,放在了明年立夏!”
“现在外面可热闹了,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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