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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355节

刚定亲,老丈人就要领着女婿逛青楼,估计也就贾赦这号人能干得出来。

而等贾赦走后不久,焦顺也便匆匆赶了过来,身边却果然不见贾琏的踪影。

孙绍祖主人似的迎到门外,对着焦顺深施了一礼,道:“兄弟,这次是我老孙对不住你,我这里先给你赔不是了!”

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焦顺对孙绍祖出尔反尔,打乱了自己阻其姻缘的计划十分不满,面对这样的低姿态,也只是微微侧身避过,便阴阳怪气的道:“孙将军如今做了荣国府的女婿,我又怎敢受你如此大礼?”

“嘿嘿。”

这孙绍祖倒颇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听焦顺如此言语,依旧半弯着腰陪笑道:“兄弟也知道,我当初是酒后犯了糊涂,才差点错过了这样的人间美事儿。”

“那天回去之后我思前想后,生怕二老爷当面追究起来,就再没有高攀荣国府的机会了,所以才……嘿嘿,我老孙一时情急忘了知会兄弟,这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

说着,他从袖筒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豪爽的递到了焦顺面前:“没别的,岳父大人欠下的债,我孙绍祖替他还了——额外再的利息,全当我给兄弟赔个不是!”

啧~

这厮倒真是豪横的紧!

替贾赦还债也就罢了,竟还特意贴补了两两的红利,若换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这时候只怕早就喜笑颜开了。

但焦顺素来只在色字上栽跟头,对这黄白之物却看的没那么重要,故此瞧都不瞧那银票,板起脸来冷笑道:“孙将军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原当你是个可交的朋友,所以才准备搭上面子帮你一把,谁成想我这面子递出去,倒被将军扔在地上了。”

说到这里,才瞥了那银票一眼,不屑道:“现在又拿这银子出来,莫非是当我焦某人的颜面就如此轻贱?”

孙绍祖闻言还以为他是嫌少,一面心中暗骂焦顺贪婪,一面就要咬牙再填上两两。

谁知焦顺突然上前从他手上抽走了那叠银票,十的数两,又将剩下的还了回去,正色道:“钱我收下了,只是那借据有些特殊,不便交到孙将军手上——这样吧,我自去求见大太太,把东西直接交给她就是。”

说着,也不等孙绍祖再说什么,便轻车熟路的往垂花门去了。

孙绍祖拿着剩下的两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半晌才怒骂了一声,悻悻的把银票揣了回去。

他直到这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那里得罪了焦顺,难道真就是因为脸面问题?

可真要觉得面子卖的便宜了,自己再另外加钱就是了,他孙大爷又不是出不起银子。

偏焦顺就这么两袖清风走了……

孙绍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放弃了打通工部关系的计划——好在有个荣国府的千金小姐打底,等到了津门府再吹一吹贤德妃和兔二爷的事儿,想必也没哪个敢小觑了他。

【嗯,虽然不想剧透,但为了避免有人瞎带节奏,还是提前宣布一下,凡重点描写过又和焦顺有关系的,都不会外卖……】

第365章 多少事皆因利起

事涉黄白之物,邢氏自然不可能不关注前院的进展,故此等见了焦顺之后,她急不可待的屏退左右,便一叠声的质问焦顺为何不要那两两的利钱。

盖因先前两人就商量好了的,只要贾赦肯还钱,焦顺就会拿出一部分作为抽头给邢氏,虽然因为孙绍祖横插了一杠子,这件事情上邢氏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这并不影响她惦记自己的抽头。

那可是两两啊!

即便是按照十抽一来算,也能多赚两两;若是十抽二,那就两;要十抽三……

她这里还在计算自己到底损失了多少,就见焦顺二话不说递过来一叠银票,邢氏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的接过来飞快点清了数目。

“两两?”

她心中一动,抬起头满怀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焦顺伸手揽住邢氏的腰肢,与她摩肩接踵的挤进一张官帽椅,边耳鬓厮磨边笑道:“你连人都是我的了,我难道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一句话顿时让邢氏心花怒放情动不已。

真要说起来,她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莫说是两两,便两三万两的进项也曾经手过几次。

可那到底只是过路财神罢了!

府里都说出入银钱一经她手,就要被她扒皮似的克扣,却不知道她费尽心思苛敛来的财货,到最后几乎全都给贾赦填了窟窿。

先前还好,填完窟窿好歹还能剩些花用。

可这两年贾赦愈发恣意妄为,便把她卖了都不够填那无底洞的!

而对比贾赦一味的索取,焦顺的大方自然就更显得弥足珍贵。

邢氏美滋滋的将银票拢在袖子里,探头就要主动献吻,焦顺却微微偏头避过,嘿笑道:“你若能坏了这桩婚事,剩下的两两我也一并给你,如何?”

“这……”

邢氏为难的皱起眉头,支吾道:“这老爷定下的事情,我如何能……”

说到半截,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嬉笑道:“你要是不舍得便宜外人,干脆我助你盗了二丫头的元红如何?左右凭她那怕事的性子,到时候肯定不敢声张出去。。”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先前好歹还是奔着婚配去的,如今竟随随便便就要卖掉迎春的贞洁之身。

不得不说,面对邢氏这恶毒的提议,焦顺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但他毕竟还是没有渣到如此程度,探春那次属于主动往枪口上撞,而迎春虽也有袖手旁观的行径,可到底罪不至此。

按照他模糊的记忆,迎春嫁到孙家之后过的并不如意,倘若再一早失了贞洁,还不得被那孙绍祖给活活虐待死【其实原著里就被虐待死了,只是焦顺记得不甚清楚】?

想到这里,他忍痛拒绝道:“罢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儿吧——我不便在你这里久留,咱们来日方长。”

说着,又将随身携带的欠条给了邢氏。

邢氏原还想劝说几句,好把那剩下两两赚入囊中,可也担心焦顺待久了会惹得贾赦起疑,于是只好恋恋不舍的将焦顺送了出去。

…………

与此同时。

贾母也正与贾赦当堂对线。

这次贾赦可不像当初寿宴时那般恭顺,面对贾母气急败坏的指斥,他不以为意的站在当中微微躬身道:“母亲若是生气,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可儿子毕竟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府里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也还罢了,难道连自家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

见他不卑不亢的,还暗中指责自己偏心二房,不肯把荣国府的家务交给他处置,

贾母气的狠狠一顿拐杖,骂道:“孽障!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能做主了,我是怕这件事传出去沦为笑柄!”

贾赦依旧满脸的混不吝,哂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如何管得了?再说若成日里听风就是雨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何况如今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即便是我听母亲的吩咐退掉这门亲事,该有的风言风语也一样少不了,届时儿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贾母一时沉默了。

她倒不是被贾赦这些歪理给说服了,而是看出了贾赦对这桩婚事的坚决态度,说到底,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她作为祖母自然可以提出异议,但要越过贾赦这做父亲的直接做主,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除非事关荣国府的危急存亡,又或是涉及国仇家恨——但孙绍祖堵门骂街一事,显然还上升不到这个高度,尤其是在当事人贾赦完全不在乎的情况下。

再加上前阵子,贾母才刚因为鸳鸯驳了他的面子,如今若再越俎代庖……

“大伯。”

宝玉在一旁见贾母迟迟不开口,登时就有些急了,忍不住跳出来道:“那孙绍祖只怕不是二姐姐的良配,还请大伯三思,千万不要……”

“哈哈。”

贾赦哈哈一笑,打断了贾宝玉的话,不屑的反问:“你觉得什么叫良配,相貌堂堂?文采风流?画眉之乐?大伯我今儿教你个乖,能让女人穿上翟衣的才叫良配!”

说着,挺起胸膛傲视全场。

贾宝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明白这话是连自家老子一起鄙视了。

因为这翟衣是一二品命妇才能穿的礼服,整个荣国府里除了老太太之外,也就只有邢氏一人有此殊荣——命妇的封赏只看丈夫和儿子的官爵,故此元春虽是当朝贵妃荣宠至极,王夫人的命妇品阶却也只能按照丈夫的来。

事涉父母,贾宝玉有心要反驳,然而如今面对的毕竟是长辈,平时的那些歪理邪说不好拿出来对线,可若论正经道理又盖不过贾赦的官方标准,一时急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贾赦见他这样子又是一笑,等了片刻见老太太依旧没有开口,便躬身道:“家中还有娇客在,母亲若是没什么吩咐,儿子就先回去应酬了。”

“唉~”

贾母重重叹了口气,无奈的摆手道:“罢罢罢,我是管不了了,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

贾赦难得在母亲面前占了上风,又顺势踩了贾政两脚,正满心的志得意满,那里会在乎什么以后不以后的?

当下腆着肚腩雄赳赳的出了门。

到了外面他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许下的承诺,便喊过随行的秦显吩咐道:“去告诉贾琏,让他安排好明儿在锦香院酒席,姐儿曲儿都要最好的,若差了半点我唯他是问!”

秦显忙恭声应了,四下里去寻贾琏传话。

却说贾琏因鄙夷贾雨村假公济私,为了几柄扇子诬陷石呆子入狱,险些害了对方的性命,所以在贾赦面前说了几句嘴,结果就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借故从东跨院里出来之后,仍是满心的不痛快,于是便琢磨着要去外面消遣消遣——最近他刚得了孙绍祖两千两银子,所以又有了挥霍的本钱。

只是还不等往外走,迎头就撞上了王熙凤和平儿主仆。

若放在前阵子,贾琏肯定装作没看见一样转头就走,可最近因为缺钱的日子实在难熬,他正试图与王熙凤重归于好,以便讨要些日常零花救急。

如今虽得了未来妹夫的接济,但为了以后着想,也不好就此前功尽弃。

于是忙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围着王熙凤嘘寒问暖逢迎拍马。

要说王熙凤虽然性格外向泼辣,骨子里实是个传统守旧的,先前劝因对贾琏彻底失失望,怨愤之下这才起了外心,可也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如今见丈夫迷途知返,哈巴狗儿似的围着自己转,那心里自然而然的就软了大半,板着脸听他说到口干舌燥,忽就噗嗤一笑道:“二爷近来成日里不着家,不想倒在外面历练出一副好口舌——若让外人听了,只怕还以为你是在跟太太说话呢。”

后面丫鬟听她言语间自比贾琏的母亲,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王熙凤回头扫了眼,后面登时偃旗息鼓,她顺势吩咐道:“平儿,我有些话要跟二爷说,你带着人去二门鹿顶内候着,有什么事情能办就办,办不了等下午再禀给我就是。”

平儿看不出喜怒的恭声应下,便领着丫鬟婆子们径自往二门去了。

眼见左右无人,王熙凤又对着贾琏似笑非笑的一抬手,贾琏立刻识趣的上前挽住,卑微讨好的如同是宫里的小太监。

夫妻二人就这般双双回转家中。

沿途贾琏专捡些趣事来说,直逗的王熙凤花枝乱颤,时不时四目相对,脉脉含情的似是又找回了往日的踪影。

等到了家中。

王熙凤一面嚷热,让人送了两盆冰来;一面顺势歪到了炕上,用嫩葱似的指头撩开襟摆,露出玉琢也似的锁骨和大片白腻,两条匀称的长腿交叠摩挲,轮替着蹬掉了脚上的绣鞋。

眼见她手托香腮、轻咬贝齿,一双丹凤眼似是蒙了层雾水,又闪着多日不见的异彩,贾琏便知自己连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迎来了‘复合"的最后阶段。

能不能从哄出银子在此一举!

贾琏忙也装出动情的样子,三二的扒了外套,嘴里说着‘果然热的紧,我帮你宽松宽松",顺势就要往床上爬。

谁知一条腿刚放到床上,不想突然就有暖香袭面而来,却是王熙凤翘起一条长腿,用脚尖抵住了他的鼻尖。

贾琏以为她是在主动调情,不由的大喜过望——他先前与王熙凤闹矛盾,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王熙凤古板被动,不肯学外面那些风尘女子配合自己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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