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此多骄 第366节
焦顺嗤笑一声,反问道:“这事儿真要闹开了,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面!倘若我咬死了是勾搭成女干,你说你们府上是选择牺牲一个庶女,还是硬要把这事儿往大了闹?尤其还是在宝兄弟正要谈婚论嫁的时候!”
探春挣扎的动作不自觉的放缓了,脸上神情变了几变,才又咬牙道:“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显然她也清楚,焦顺说的未必不会成真。
“那却未必!”
焦顺嘿笑道:“那兼祧的事儿你虽不认,太太却未必不肯认——她本就已经坏了名声,又怎肯再担下教女无方的名声?与其把事情闹开了贻笑大方,还不如等上一两年再把你嫁到来家,与侯府的嫡出平起平坐,勉强也不算辱没了家门。”
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想着一死了之,那东府里的蓉哥儿媳妇都死了这么久,外边提起她来还说是扒灰的放荡货呢——你要是死了,编排你的只怕也少不到哪去!”
探春一时默然。
以死相抗原是她最后的手段,可如今经焦顺这一剖析,自己除非是回家悄默声的死了,否则连死都死不安生!
若焦顺只是虚言恫吓还罢了,偏偏……
王夫人素日里虽待她不错,可若涉及到荣国府的名声以及宝玉的婚姻大事,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探春实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
先前王夫人还特意找焦顺单独密谈,说不定两人暗地里真就有什么勾连。
若如此,自己只怕就更不会有好下场了!
焦顺见她安静下来,心知这小蹄子终于是被自己唬住了,忙趁热打铁道:“你瞧,闹翻了对咱们两个——主要是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反倒白白赔了生前死后的名声,还不如安安稳稳等上两年,我到时候官位也高了,再风风光光娶你回家做兼祧可好?”
贾探春依旧默然不语。
焦顺只当她是默认了,正要解开最后的束缚大快朵颐,冷不丁却被她一口咬在了大腿上!
疼的痛呼一声,手上一松,贾探春打着滚挣脱开,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外林子外跑。
这小蹄子!
焦顺暗骂一声,爬起来想要追赶,却那里还的来及?
正以为今儿又白被她偷袭一回,不想冲到林子边儿的探春竟又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往后退却。
焦顺先是一愣,继而侧耳倾听,不出意料听到林子外面传来了人语声,却原是贾宝玉失魂落魄的来找妙玉开解,正好路过此地。
这厮倒会好助攻!
他不由嘿嘿一笑,上前揽住探春,轻而易举的将其拖回了林中。
第375章 休沐日常【下二】
啪~啪~啪……
焦顺反复的拍打着长衫,却还是难以清除上面沾染的尘土。
万幸他毕竟是偷情的老手了,当时把这件长衫垫到身下的时候,还记得要把外面朝上放置,故此沾染了泥污的主要是内衬。
见实在弄不干净,他也只好把这件脏兮兮的衣服,穿到了满是汗水的身上,外面倒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只是略显的有些褶皱罢了,但里面的泥污混了汗水登时就化作泥浆,黏糊糊的裹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忍着不适回头看了看刚刚奋战过的地方,焦顺便准备离开这片山林。
不过走出去七八步远,他又急忙折了回来,低头在枯枝败叶间寻到些白浊,用靴子底狠狠搓进了泥土当中,直到再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痕迹,这才施施然出了树林。
其实以这年头的科技水平,也不大可能从这上面查出什么来,但小心无大错谨慎些总是好的。
到了外面小路上,焦顺又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灌木丛,见那里弯折了一大片,掩藏其中的自行车也不见了踪影,看来是被先一步离开的探春给骑走了。
不对~
她这会儿多半骑不了车子,应该是推着走的才对。
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焦顺不由得意一笑,要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尤其是泵入了荷尔蒙之后,短短时间里就从贫瘠变的肥沃起来。
可惜少了赵姨娘打辅助,到底还是少了几分情趣。
一路无话。
焦顺经角门回到家中,让玉钏红玉这两个既乖巧又精明的伺候着洗了个澡,里里外外收拾的焕然一新,这才帮王夫人去向苦主——也就是贾政传话。
自从贾政称病不出,焦顺隔些日子就会过去探视,然而这存周公遭此打击不说性情大变,起码也是判若两人,再不似以往那样喜欢高谈阔论喋喋不休,变得沉默寡言暮气沉沉。
经常是焦顺说了半车话,贾政才慢腾腾给出一句半句的回复。
而且他身上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没有了世俗的烦恼,又恹恹的浑身都是愁苦。
嗯……
就像是正处于挥刀自宫后的冷静期。
这次也一样,见到贾政之后,焦顺先是道明了来意,又将自己和王夫人的对话原汁原味的复述了一遍,贾政听到最后也只是不置可否的表示:自己知道这事儿了。
然后就再没下文了。
若不是焦顺早已经习惯了,说不得就要憋出内伤来。
等他见怪不怪的告辞离开之后。
一直躲在里间的赵姨娘连忙出来替换了残茶,又装作不经意的打探道:“老爷,今儿焦大爷找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贾政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干巴巴的道:“还不是为了那造车的买卖——内府已经拨了银子,畅卿自己那部分也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就等着宝玉那一份了。”
若换在以前,赵姨娘肯定会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讨论的,既然是皇帝要跟家里合伙做买卖,赶紧把本钱送过去不就好了?
直到最近在贾政身边接触的事情多了,她才惊觉荣国府这个外人眼中的庞然巨物,内里竟然已经虚弱到连三四万两现银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前两日刚开工重建的大花厅,甚至一多半用的都是老太太的体己!
想到这里,赵姨娘心下一动,装作不经意的抱怨道:“咱们府里的钱怎就这么不经花,这些日子也没见置办什么,就生生见底儿。”
这分明是在暗指王熙凤贪墨。
贾政听了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主要是去年修院子超支太多,并不干琏儿媳妇的事儿——这些年里里外外要不是她撑着,还不知要闹出多少笑话来呢。”
赵姨娘听了这番话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听贾政话里的意思,对王夫人的反感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弱;忧的是贾政对王熙凤十分信重,若没有合适的机会,想把这凤辣子赶下台只怕是千难万难。
这时又听贾政自言自语道:“虽说家中吃紧,可既然事关圣意,这笔银子还是要尽快凑出来才成。”
赵姨娘闻言,忍不住又插嘴道:“那要不咱们也跟老太太张口……”
“糊涂!”
贾政横了她一眼,呵斥道:“重修大花厅本来就是老太太首肯的,琏哥儿媳妇打老太太的主意也还罢了,我这做儿子岂能如此不孝?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
赵姨娘忙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抬手虚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讪讪道:“老爷莫怪,是我失言了——不过我也是怕二爷失了圣眷,所以情急之下才想照着二奶奶的法子来。”
虽然碰了壁,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甩锅给王熙凤。
同时心下暗暗腹诽贾政死要面子活受罪,王熙凤一个孙媳妇儿都能找老太太借钱,做儿子的要钱岂不更加理直气壮?
贾政却并不理会赵姨娘的挑拨,自顾自起身开始在客厅里踱步——他一贯偏爱赵姨娘风流狐媚好颜色,却从来不觉得这妇人会有什么正经主意。
但赵姨娘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眼见贾政迟迟拿不定主意,忍不住又道:“要依我说,那大花厅也没必要急着修,先把宝二爷这窟窿补上,等以后府里宽裕了……”
“不妥。”
贾政打断了她的话,摇头道:“风水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母亲也是为图心安,才主动拿自己的体己贴补家里——我这做儿子的不能为母亲分忧也还罢了,又怎好将这笔钱挪作他用?”
真是死脑筋!
连着碰了几个钉子,赵姨娘暗暗撇嘴,却也懒得再多说什么,默默侍立在一旁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正神游物外,想着探春能不能抓到王夫人的把柄,忽听贾政叹道:“罢了,你且派人去园子里,把太太请来见我。”
“什么?”
赵姨娘吃了一惊,脱口问道:“这跟太太有什么干系?!”
贾赦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老太太有体己私房,难道你们太太就没有?她今儿特意请畅卿做这中人,就是想逼我主动开口。”
好个焦顺!
赵姨娘听了这话险些把肺都气炸了,心道自己百般逢迎,就连女儿都便宜了他,谁成想这很心贼竟还胳膊肘往外拐……
不对!
焦顺如此偏向那婆娘,岂不更证明当晚的放***人就是王氏?!
“怎么了?”
见她呆愣子在那里半天不回话,贾政有些不快的催促道:“还不快让人去园子里传话!”
赵姨娘一缩脖子,下意识就想听命而行。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王夫人翻盘,忍不住口出怨言:“二爷是太太的亲骨肉,她既有这银子,合该早拿出来才是,如今倒好,竟算计起老爷来了!”
“住口!”
贾政拧着眉头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那来这么些饶舌的话?”
虽是挨了骂,但赵姨娘却听出他话里满满的怨气,显然也对王夫人的做法十分不满。
当下忙又趁热打铁道:“老爷,这些都还罢了,可太太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搬去大观园的?如今放着那么些姑娘哥儿不找,偏找个外男给您传话,这……”
“大胆!”
谁知贾政怒喝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赵姨娘道:“这些话也是你说的?我看你这些日子是愈发轻狂没规矩了!”
他当初之所以疏远王夫人,主要是因为王夫人当日伤风败俗的装扮,引发了不少风言风语,大大挫伤了他存周公的颜面。
但真要说王夫人有那红杏出墙的事儿,贾政却是不怎么相信的——就算他自己有些怀疑,也断容不得别人这么说!
赵姨娘见贾政当真恼了,这才慌忙屈膝跪倒口称‘再不敢了"。
贾政又冷道:“错非是看你平日伺候的还算尽心,我必要家法处置!知会太太的事儿你不用管了,去把自己的铺盖行李收拾收拾,从今儿起搬回厢房去吧。”
“老爷、老爷开恩啊!饶了我这一回吧!”
赵姨娘一听这话如遭雷击,哭喊膝行两步就要抱住贾政的大腿,却被贾政嫌弃的抽身避开,呵斥道:“我心意已决,你若再敢胡搅蛮缠,小心家法伺候!”
说着,撇下赵姨娘径自回了书房。。
他走之后,赵姨娘瘫软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说实话,打从贾政不能人道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根基不牢,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势,所以才会急于彻底铲除王家姑侄的影响。
只是不曾想还没找到对症的法子,王夫人的反击就已经到了,而且连面都没露就将她打回了原形!
更可恨的是,贾政对自己翻脸无情,那焦顺竟也是吃干抹净不认账!
那人老珠黄的王氏除了家世之外,有那点比自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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