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庆国太子李承乾开始称尊 第156节
这皇帝可真是难当。
本身她就因为南庆的崛起和强势绞尽了脑汁,每日还要考虑着齐国境内的势力平衡。
结果,南庆又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位非人般的太子。
不论她怎么看,北齐都是前路无望,毫无生机可言。
就连北齐最大的依仗,大宗师苦荷,如今都重伤难愈,自身难保。
她又该如何保证北齐的延续?
她下了马,孤身一人向着前方的车队走去。
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
脑海中思绪纷飞。
这位南庆太子据说只比她大了几岁,不知道长的什么样,性格究竟如何?
她又该如何回应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左右的北齐百姓此刻只能以余光看到一双金色的龙靴以及托覆在地的华袍一角。
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北齐至高无上的天子。
然而,此刻他们这位至高无上的天子,却是孤身一人,一步步的走向那位仍在马车中并未现身的庆国太子。
好似专程去恭迎一般。
显得颇为卑微和低下。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而让他们北齐天子,乃至整个北齐蒙羞的主要原因,却是他们自身方才的举措。
这令他们既悔恨又愤怒。
但却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他们甚至连一向高昂的头颅都抬不起来。
那十数位北齐的使臣感受自然更甚。
不过北齐皇帝在朝堂之上威望说实话算不上强,要论威望,还要是北齐太后。
所以,他们虽然同样感到愤怒和耻辱,却并未生出太过强烈的反抗之心。
深切感受到了李承乾这位庆国太子强大的他们,甚至反而生出了几分难言的庆幸。
其中一些脑子转的快的人,已经在思索着需不需要转换门庭的事情了。
今日之事一过,不论结果如何,北齐必定声威俱弱,南庆的强势也注定隐瞒不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此刻即便不愿相信,也必须认清,一位庆国储君都能够将他们北齐压的无人出声,何况是整个庆国?
近半疆域的丧失可还历历在目。
如果北齐已经注定衰亡,他们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219章 天子驾车
战豆豆自然不知道她麾下的臣子已经开始考虑变节的事情了。
她一步步走到马车前,压抑着心头的紧张和几分无措,缓缓道:“朕会为今日之事给殿下一个解释,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齐国这些百姓。”
李承乾掀开车帘,肖恩已经如同狗腿子一般迅速将车凳摆好。
虽然在苦荷战败那一日肖恩就知道自己抱上了一个大粗腿,但今日的一幕,才让他真正意识到了这条腿究竟有多粗。
此刻,他想起刚刚走出监察院地牢之时,那位一处主办藤子京对他所说的那句话。
时代变了。
今日,看着那位年纪不大,颇为拘谨的北齐天子,他才越发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跟在马车一旁的狼桃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
似乎自从那一次肖恩出逃,被李承乾亲自抓了回来之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狼桃此刻还没有想到,肖恩已经投靠了李承乾。
毕竟肖恩被抓了十几年都没有投降,虽然北齐想杀他的人不少,但也没有人想过,如今的肖恩会真的投靠南庆。
李承乾淡淡的看了一眼肖恩,倒是没说什么,下了马车,他打量着北齐这位年轻的天子,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她的咽喉和一些敏感部位轻轻掠过。
表面上男子拥有的特征倒是一应俱全。
这份伪装的手段倒是颇为不俗。
不过,凭借他的眼力,自然也看得出,想要伪装到这份地步,战豆豆吃的苦头怕是也不在少数。
战豆豆此刻则是越发的紧张起来,李承乾的目光在她眼中,简直是锐利如刀一般,此刻的她,虽然身在上京,拥有着极其高贵的皇帝身份,却更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安全感可言。
她咽了口唾沫,出声道:“太子殿下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朕必定尽力满足。”
李承乾缓步来到战豆豆身前,略有几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战豆豆顿时便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可怕威势,令她呼吸都为之一促。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问道:“什么要求都行?”
战豆豆稳定着心神,面上强撑着道:“上京之内,朕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李承乾定定的看了她几秒,令战豆豆心头瞬间捏了把冷汗,她总觉得,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她所有的秘密似乎都已经一览无余,被尽数看了个透澈。
片刻后,李承乾微微一笑,道:“不知我可有幸让陛下驾车?”
闻言,不远处的肖恩微微一愣,他这是马夫的差事要保不住了?
战豆豆也是一愣,这是要让朕做马夫?
作为北齐天子,她虽然算不上说一不二,但也是养尊处优,无数人奉承着长大。
哪里做过这样低三下四的活计?
她本能的便有些抗拒,然而只是瞬间,她便认清了一个现实。
她虽然是北齐天子,却也没有能力开口拒绝这份简单要求。
她清亮的眸中一抹悲哀之色一闪而逝。
北齐天子为敌国太子驾车。
这怕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吧。
朕倒也算是开了个先河。
她心头苦笑着自嘲,面上却依旧看起来分外平静。
这些年,她高坐金殿之上,别的不说,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倒也算炉火纯青。
而此刻,保持足够的平静,或许是她身为北齐天子最后的倔强。
在李承乾的目光逼视下,她略显苍白的双唇微微开合间,说出了一个字。
“好。”
李承乾神情平和,淡淡的问道:“陛下似乎不太情愿?”
战豆豆扯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还算柔和的笑容,道:“怎么会?能为一位大宗师驾车,是朕的荣幸。”
以大宗师的身份,如果是苦荷的话,即便是她亲自驾车,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少这么一说,便是不是齐国太子为庆国储君驾车,而是齐国太子为大宗师驾车。
怎么都好听一些。
李承乾也没有拆穿战豆豆的这点小心思,说到底,战豆豆这位北齐天子也只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万一欺负的过了,让这位天子在这大街上哭出来,总还是有些不好收场。
他转身重新回到马车,而随之,那横亘于上空的巨剑也重新化作无数零散的兵刃四散开来。
哗啦啦的,好似下了一场暴雨。
整条街上,无数百姓身旁都落下了一把兵刃,嗖的一声没入了地面。
那股令人战栗和恐惧的剑意已经消失不见,然而整条街上的人却越无一人起身。
身旁那柄半数没入地面的兵刃好似一个明晃晃的警告,又好似赤裸裸的威胁。
尤其是那些兵刃落下的时候,他们当真以为自己死过了一次。
后怕,惊惧占据了他们的脑海,浑身发软不说,甚至有人直接吓得失禁。
战豆豆见那巨剑散去,心头算是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
几步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外,学着宫中的马夫拿起了一旁的缰绳和马鞭,只是一时间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见状,恩分外贴心的简单教授了几句。
此刻他的马夫职位虽然没了,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到北齐天子做马夫的样子,他已经预想到了自己未来在北齐的风光。
战豆豆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警衣卫镇抚使,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沈重呢?
按理说,沈重应该是陪同庆国使团一路而来。
可此刻,她竟丝毫没有发现沈重的身影。
不过一时间她也没有多想,握着手中的马鞭,她按照肖恩的教授猛的一抽。
马车瞬间动了起来。
而直到马车离去了好一阵子,这条街上的齐国百姓才一一沉默的爬了起来。
忽的,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从他们之中响起。
“这庆国太子让我国天子做马夫,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们一定要报仇,血债血偿!”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寥寥几人之外,便是一众北齐百姓以及还留在此处的北齐使臣略显冷漠的目光。
即便是傻子,在被狠狠扇了两巴掌之后也该有点记性了。
何况他们也不当真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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