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激情青春，从毕业分配开始 第14节

一来二去，钱处长觉得自己是碰上了一棵好苗子，内心记住了许继常的名字。

离开钱处长这里后，许继常来到旁边的职工办公室，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办公室里没有人，估计是全体下车间去各自分管片区了。许继常乐得如此，正好省掉挨个打招呼的尴尬场面。

在位置上坐下后，许继常拿起钱处长看的情况介绍，认真看了起来。

资料显示，三车间是个中等大小的车间，位置紧邻工厂后门处的小矮墙，职工来源比较复杂，里头一些工人是厂里大小领导的近亲属。

至于产品、生产资料历史失窃情况，情况介绍中没有载明，因为这里以前没有专门负责的治保员，无法有效掌握相关信息。

就算有失窃的材料、生产资料，估计也全部算进损耗，以及正常的产量浮动里边了。

行吧，许继常看完情况介绍后摇了摇头。

有领导的亲朋，地理位置也有利于作案，过去还没有配备足够的保卫力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个规规矩矩的人，丢进去待一阵儿也会生出贼心吧。

许继常心想道，对自身将面对的工作情形有了数。

把情况介绍叠好放兜里，许继常起身去装备财务处领了纸笔、保温杯等办公用品，以及作为治保员吃饭的家伙：一根纯钢打造的甩棍。

许继常把纸笔、保温杯放回办公室，把甩棍插在后腰裤带上，找到了钱处长。

第18章 有蹊跷啊

钱处长见许继常这么快就回来了，满意地点点头，“办事效率挺高的嘛，才这么一会就全忙好了。”

“走，我带你去三车间。”

说话间，两人一起走向坐落着各个车间的生产区。

和外立面用马赛克砖砌成的厂办公楼不同，各车间外表都是清一色的红砖。每个车间都有一大一小两个门，分别供人员和大宗货物进出。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车间门口没几个人出入。隆隆的机器声从里头传出，顶部烟囱片刻不停地往外边冒出黄色烟雾。

看着星罗棋布、规模宏大的一座座厂房，钱处长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咱们这个厂，搁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要知道国内可没多少家工厂能生产氮肥、尿素，仅有的那些厂规模也远不及咱们。”

“国家强调农业以粮为纲，想多打粮食，可不得全靠我们化肥厂。”

“既然咱们厂这么重要，那我可得好好努力，才能对得起国家。”

许继常说道。

钱处长冲他竖起大拇指：“不错，小伙子觉悟高！”

很快，两人来到三车间，钱处长找到一名工人，知会他把车间主任找过来。

工人立刻跑开，一小会后把三车间主任带到了这边。

“钱处长，您找我有事？”

三车间主任客气地对钱处长说道。

“小周，我前些天跟你说过，要给你们车间配一位治保员，今天我把人带过来了。”

“他叫许继常，以后伱们车间的保卫工作，就全部归他管。”

“哦哦，好的钱处长。我会配合许同志工作的。”

“光配合不行，得十分配合。你们车间从前没有配治保员，如今算是迈开了第一步。万事开头难，你作为车间一把手得高度重视保卫工作才行。”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钱处长，我一定会十分配合许同志的工作。”

“行那我走了，你今后要说到做到。”

车间主任全程态度毕恭毕敬，说完后客气地跟许继常握了手。

保卫处是眼下各大工厂的实权处室，执掌厂区秩序、督查，凭谁见了都要敬他们三分。更何况钱处长今天还拿出了十分认真的态度，作为科级干部的车间主任自然只有俯首帖耳。

钱处长走后，车间主任又主动跟许继常寒暄了一番，向他介绍了车间近况。

许继常听得很认真，全程留心甄别车间主任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听完后，他表示这位周主任人还算老实，所说应该都是真的。当然了，对方再老实，也不可能跟自己竹筒倒豆子，把情况全部说出来。

比如失窃情况，周主任就没有提及，当然也不排除他自己对此真的不了解。

听完周主任的情况反映后，许继常没表态，既没有肯定什么，也没有否定什么，只是说了声已了解到情况，谢谢他提供的这些信息。

周主任表示这是应该的，又介绍许继常跟各个班组长熟悉了一下，接着就去忙自己的生产工作了。

车间里机器隆隆，工人们忙得满头大汗，每个人身上散发着汗水蒸发形成的水蒸气，汇集到一块后跟云蒸雾绕似的。

许继常腰上别着甩棍，在车间内来回巡查，结合周主任刚才提供的情况，打量着车间内的一切。

车间内共有三条生产线，每条生产线的结构都一样，分为化肥制备、包装两个部分。生产线以外，还有个输送组，负责推小车将化肥运输出去。

车间劳动纪律非常严格，到了点就要交接班，上一班次人员不得在车间内逗留，没轮到班次的不能提前进入。

按理说有了这样的制度防范，车间内应该不会有多少玩猫腻的空间。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实际上许继常在看了眼车间的生产日志后，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生产日志上，车间大部分日子的产出量都接近预期区间下限，情况不太理想。

如果是一天两天这样倒也没什么，每包化肥的重量可能会有浮动，没法做到百分百精确。生产过程中偶尔也可能发生浪费、质量不合格的情形，导致最终产量偏低。

问题是三车间在大部分日子里产量都偏低，这就很有意思了，八成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偷走了化肥。因为但凡有概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经过大量重复后，结果应接近预期值，而不是出现明显偏低。

许继常合上生产日志，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没有作声张。他决心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找出偷化肥的幕后黑手。

当然，现在去找肯定找不出。自己刚刚上任，偷化肥的贼一定在暗中观察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作案。

得等上几天，在对方警惕松懈后才能查出端倪。

许继常定下策略后，又装作无意地扫视了一遍车间，思考了一下哪个工段的人最有作案机会。

想来想去后，他觉得应该是输送组的人嫌疑最大。

车间时间管理制度严格，不准提早到达或下班后逗留，这意味着作案人只能在上班时间下手。而化肥制备、包装组的人此时都在流水线上，一旦离开工位就会造成产品堆积，非常地明显。

输送组就不一样了。根据许继常观察，他们是在生产好的成包化肥堆积到一定程度时，才忙活着运送，其他时间都很自由。从这点上来说，他们最有作案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接下来的侦查工作就好做了。

确定思路后，许继常又在车间内巡视了好一会，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下班时间，许继常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把甩棍放了进去，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准备回家去。

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是计财处的，请问许继常同志在吗？”

许继常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职工：“我就是许继常，请问有什么事。”

“你就是许继常啊，你怎么不快点把钱和票证领了啊？我们这边都快下班了。”

女职工在他答应后催促道。

领钱？领啥钱？

许继常一脸蒙圈，除去报到用的时间自己才上班一天不到，能有什么钱可领啊。

第19章 工资和粮票

蒙圈归蒙圈，许继常还是答应了一声，跟着来人去了计财处，从她手上领了钱、粮票以及其他各类物资票。

总共是十二块钱，26斤地方粮票，其中8斤细粮，18斤粗粮，还有油票等零碎的其他票证。

看着这些钱和票证，许继常对它们的来由还是有些迷糊。

就在这时女职工开口了。

“咱们厂每个月1号发当月工资。你刚入职，这是从今天开始到月末的所有工资、票证。粮食要是不够吃的话，可以把细粮调剂成粗粮，目前兑换比例是1:2.5，随着季节变动比例会有相应调整。”

“你要是不需要兑换的话，我就走了。”

女职工一手提着装有毛线球、毛线衣的袋子，满脸催促地对许继常说道，看神情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出单位，回到家里一样。

许继常这下明白了，单位执行的是工资上发制，即每个月先发钱再干活。放到后世只有部分国企还保留着这种带有福利性质的制度。

许继常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挺高兴的，能提前领钱它不香吗。

“那我想把粗粮全换成细粮成不？”

高兴之余，许继常连忙说道。

粗粮在后世是养生保健的好东西，在这个年代则是无奈的选择。家里人口多粮食不够吃的，就会选择用细粮换粗粮，保证填饱每个家庭成员的肚皮。

许继常就不用这样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挣外快的副业供着压根不愁吃喝，犯不着去啃碜牙的窝窝头。

女职工听到他的要求后，神情露出古怪：她只见过用细粮换粗粮，好填饱肚子的，从没见过谁败家到用粗粮换细粮。

“换细粮可以，不过你可得考虑好了，别后边又要换回来。”

女职工皱眉劝告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精打细算过日子。光图个细粮好吃，到月底定量不够时，就得急得团团转了。

她说话时在心里想道。

“我胃不好，只能吃软的。”

许继常坚持道。

女职工只好从旁边拿来算盘噼里啪啦拨了两下，算出结果后弯腰打开一个柜子，从里边拿出一叠粮票交给许继常：“喏，七斤二两。当面点清离开后概不负责。”

许继常把18斤粗粮粮票交给她，接过细粮粮票点了一下：“嗯，够的。”

女职工存好粗粮粮票后锁上柜子，飞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年头各家家务都是交给女人干，所以女职工们一到下班的点儿跑得特别快，不然就得耽搁一家老小的晚饭了。

许继常把钱和物资票放进兜里，转身回家吃饭去了。

会家属院的半路上，他遇上了沈青蕊。

“晚上好啊继常，还没吃饭吧。”

沈青蕊手里提着个布袋子，向他打招呼道。

“还没吃，伱吃过了吗？”

许继常停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