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 第323节
在日本陆军当中,最强的组织便是联队,而除了近卫师团外,其余的师团的联队可以说都是“乡土连队”,而联队长常常就是当地的“土豪劣绅”。在联队里谁都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放个屁就臭回家里去了。联队长在部队里和家乡的权威是很大的,不管前方战况如何紧急,你要是认识联队长,“召集书”照样不会寄到你家来。可以说极其牛b。
日本陆军的保守是出了名的,尽管联队长们权力很大,但他们却不太喜欢给自己的部下更换先进的装备,尤其不喜欢坦克和装甲车。联队长们喜欢的是战马。因为坦克和装甲车对他们来说无利可图,造坦克是工厂的事,定购坦克是参谋本部的事,坦克的燃料也是统一供应的——没有猫腻。而对战马来说,光是饲料就是一笔大买卖,在哪儿买,买多少,里面猫腻大了去了。除非当上了战车部队的联队长,那是没有办法,而普通的联队长对坦克和装甲车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对日本军队来说,日本海军是上层如订购军舰的“西门子事件”)而日本陆军则是从中层开始就**了。
而现在,在中国战场,这种**的后果已经体现了出来。
面对部下的责难,香月清司的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愧悔。
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打破了难堪的沉寂,香月清司知道,那是敌人在发动进攻。很快,一个通讯员送来了师团长迟到的命令:坚守阵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后退。香月清司再次环顾他的部下,日本军人们一个个低下头来。联队长面无表情地慢慢地把命令撕掉,下达了作战命令。
次日,激烈残酷的战斗又进行了一天,庄河县城变成了一片焦砾。师团长答应的援军始终没有来,第四联队的剩余官兵在香月清司的率领下拼死苦战,终于全军覆没。香月清司浑身负伤仍然坚持战斗,直到被一发坦克炮弹炸得四分五裂为止。
香月清司和第四联队全部壮烈“欲碎”的消息传到日本国内,一度产生了很大影响,日本全国报纸大肆宣传他们的事迹,广大日本民众倍受鼓舞,纷纷拿榜样的力量去鼓舞所有的子弟兵。日本政府则亡羊补牢,破格追晋香月清司为陆军少将,亦有文学家把他的事迹写成了名著。香月烈士从此含笑九泉,虽死犹生矣。
香月清司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师团长答应的援兵一直没有到来。
如果他明白师团长不是有意的放他的鸽子,他九泉之下,应该不会抱怨了。
就在那一天的上午九点钟,晨雾散尽,中**队的观测气球便升到了空中。仅仅一刻钟之后,出现在海面上的中**舰便开始了对旅大港的炮击。
对陆军来说,一艘军舰就是一座巨大的活动炮台。
同任何陆战炮相比,军舰的火炮都是炮兵家族中的巨人。象第一次世界大战当中美国陆军陆军普遍配备的是155毫米的加农榴弹炮,口径是当时陆战炮里相当大的了。而中**队装备的最为先进的榴弹炮,口径为180毫米。而中国海军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上的主炮,口径则为空前绝后的406毫米,射程达数十公里。
此时中国舰队已经云集旅顺口,各类舰艇多达120余艘艘,舰炮近3000余门,炮火能够覆盖大半个旅大市区。而日军防守的总兵力不过50000人,所拥有的要塞炮和其它火炮无论从口径还是数量都要比中国海军逊色得多,日军官兵携带步枪开上前线时,他们中许多人确实都决心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问题是步兵同敌人军舰交战是一个全新课题,因此日军的作战意志和战技战术思想都将经受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很快,伴随着第一发炮弹落下,日军阵地方向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中国舰队的目标是日军炮台的外围,中**舰很快便纠正了弹着点,然后数以百计的大口径炮弹夹带着裂人心魄的尖啸声,劈头盖脸地砸在可能隐藏日军伏兵的树林里。树林很快燃起大火,烟火越来越大,成为引导中**舰射击的显著目标。中国舰队的炮击持续了约20分钟。当炮弹爆炸的浓烟渐渐被海风刮散时,一些大着胆子观战的人们赫然看见;在那个隐匿日本军队的平地上出现了许多触目惊心的大坑,炮弹将青翠的树林连同那里的伏兵一起,从大地上抹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让所有日本人目瞪口呆的可怕场面。
第二百四十八章 科技的差距
在以前的一切战争包括在欧洲的战争中,日本军队的战场经验也只有步兵对抗,他们遵循的战术原则是运动战,阵地战,阻击战,偷袭战,隐蔽自已,消灭敌人。但是现在,他们头一次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困难,就是他们在敌人的大炮面前,根本无法有效的隐蔽自己。
由于地形的不利条件和时间关系,日军士兵们只挖出了浅浅的堑壕,没有构筑深层防御工事。更重要的是,保守的日本军队根本没有构筑深层工事的思想准备和经验。
“……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可怕的炮火。”许多年后,原日本近卫师团步兵,79岁的日本老兵胜田一郎仍然心有余悸地对记者说道,“……你想想吧,我们当时印象中的支那军队,一个团有几门山炮,装备就算最好的,一打起仗来,只要机枪嘎嘎响,他们就赶紧挖个浅坑躲避子弹。所以支那军队当中一直有‘新兵怕大炮,老兵怕机枪’的说法,都成了我们的笑话了。但是旅顺口那一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知道支那人军舰的炮火有多凶?告诉你,几步一个坑那些支那战列舰上的炮弹足足有油桶那么粗,一颗炮弹能炸飞一幢房子……”
华军对日军的炮击可以说是日本人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象到的。
“先是两架航速很慢的支那海军观测飞机大摇大摆地飞临我们的阵地上空,对我军的阵地进行肆无忌惮的低空观测。几分钟后,支那军舰便在飞机的引导下开始了试射。第一发大口径炮弹好象一只黑糊糊的笨老鸦,厉声尖叫着掠过我们的头顶,然后‘轰隆’一声落在了一座小教堂的拱顶后面爆炸。这一下的打击是如此可怕,小教堂的屋顶立刻被灼热的气浪掀翻,松软的地面留下一个直径达十几米的炮弹坑。”
“支那军舰的第二发炮弹经过修正,击中了一间我们征用的民房,将正好隐蔽在屋子里面做饭的炊事班炸得粉身碎骨,我眼看着一锅热汽腾腾的白米干饭被炸到了天上去……”
就在这一天,强大的中国舰队集中炮火向日军阵地发射了数千发炮弹,这些威力强大的炮弹经过精确计算,都好象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扑向日军阵地。日军官兵修筑的那些简单工事和矮墙根本无法抵挡中国舰队的炮火轰击,尤其是他们越是躲进建筑物里希望隐蔽自己的时候,伤亡也就愈是惨重。
中国舰队的大规模炮击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当潮水般的华军步兵踏着如血的残阳开始进攻的时候,日军的反击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一个旅团的数千官兵活着还能战斗的已经不足一千人了。旅团长草井明雄从坍塌的废墟里艰难地站了起来,举起手枪拦住企图后退的日军士兵。
“后退者死,听到了没有”
这是这位日本将军生前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仅仅几分钟后,一束焰火般腾起的炮弹迎面击中了他,天空中立刻布满粉红色纷纷扬扬的血雾。这位旅团长当场“欲碎”,时年42岁。
当天晚上,该旅团全军覆没,第三师团长大庭二郎中将紧急调遣另外个联队增援。但在此后的两天激战中,这些援军也伤亡大半,被迫撤退。
战况紧急,横山彦六和大庭二郎进入了前线指挥所。
这里距离前线只有不到三千米,而日军各部队已经在这里集结待命。
“……诸位,我要特别提醒大家,据东京方面的通报,敌人第二批增援部队三个师已经登陆,敌人的企图是通过迂回包抄,与陆地之敌会合。我军必须乘敌人立足未稳收复丢失的阵地,形成互为犄角支撑的集团防御战线。”
“嗨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晚上,流水淙淙的田野上起了薄薄的雾霭,四周异常地寂静,连平时最不甘寂寞的青蛙也停止了聒噪。
日本陆军第三师团第七旅团长草鹿勇之进伏在一座矮墙后面观察敌情。在他的望远镜里,一溜时隐时现的人影借着晨雾的掩护正朝他的左翼阵地悄悄迂回运动。
草鹿也是帝国陆大毕业。同日本陆军中所有得势的皇道少壮派一样,他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登上了少将旅团长的高位。战争时期的军人与和平时期不大相同,和平时期的军人可以衣冠楚楚象政客一样坐在高级轿车里高谈阔论勾心斗角,在战争时期,军人就必须用战功和业绩去铺平通向将军的成功之路。
根据可靠情报,大批中**队分别在金州湾、老虎滩一带登陆,其先头部队曾一度进占瓦房店。当日晚,日本军队大举增兵,一举夺回了瓦房店,第七旅团奉命构筑阵地就地防守。但不妙的是,第二批增援华军三个主力师和炮兵坦克若干陆续登陆,据情报显示,预计至少将有四个中国师将与日军争夺战略要地瓦房店。
想到目前所面临的局势,草鹿旅团长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地图上看,瓦房店前濒河川沙口,背靠庄河县城,是登陆华军抄断旅大港后路的必经之地。瓦房店距海口很近,而且地势平坦开阔,完全处在中**舰强大炮火的覆盖之下。同时,瓦房店还是重要的战略支撑点,如果一旦丢失,中**队便可在这里架设重型火炮,全力轰击旅大港。
头一天晚上,草鹿旅团长亲自带领部下观察地形。他发现瓦房店四周沟渠河网纵横,适宜步兵隐蔽运动,而镇外一里开外有片树林,树林前后的小河边长满茂密的芦苇。凭着一个职业军人的直觉,他敏锐地预见到中**队将向日本军队发动偷袭,而竹林和芦苇又将成为掩护敌人偷袭瓦房店的必经之路。
果然不出所料,天色尚未大亮,前沿观察哨便打来电话,草鹿旅长的预见得到证实。
望远镜里,那一溜长长的人影还在悄无声息地运动,其尖兵已经越过树林开始向瓦房店侧背迂回。参谋长在他身边悄悄耳语道:“支那人来得还真不少哇,要不要正面再加强一下?”
旅团长摇了摇头,昨天他只往树林里放了一个小队的兵力,在阵地前方,他又埋伏了一个大队拦截敌人的退路。他预料偷袭的敌人只是小股助攻,而主攻方向仍将摆在瓦房店正面。
“等敌人进入伏击圈,听我命令开火……一定要抓几个活口”
在这场战争的初期,中**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他们一旦被包围,往往会选择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连伤兵一旦被俘也会拉响手榴弹自尽。这种誓死不降的战争精神一度成为神话在日本军队里流传。
但是信心百倍的草鹿旅团长决心打破中国人的战争神话。
“嗵”随着一发信号弹升空,猛烈的枪炮声立刻打破黎明的寂静。敌人中了埋伏,丢下许多尸体向后溃逃。日军官兵从四面八方的埋伏地点钻了出来,他们呐喊着扣动板机,好象围追堵截小偷一样,到处追逐那些陷入重围的敌人。
但就在日军打算全歼来犯的中**队之际,一连串明晃晃的照明弹升了起来,把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占领日军阵地的中国人打开了探照灯,双方的枪炮同时响了起来,拖着长长火光的炮弹和机枪子弹好象萤火虫一样在探照灯光柱里漫天飞舞。
四千多名日军官兵被探照灯光驱赶着,被迫在无遮无拦的田野上站直身体,然后呐喊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义无反顾地冲向敌阵。而早已布置好陷阱的华军用枪弹织成死亡的大网,无数轻重机枪喷吐的火舌好象凌厉的钢鞭猛烈地抽打着进攻者的躯体,尖锐的子弹好象一把把锋利的镰刀,把日军成片成片地割倒在地。停泊在海面的中**舰的大炮也跟着响起来。一排排计算精确的炮弹如同犁地一般在那片无遮无拦的开阔地上密密麻麻地爆炸,泥土被深深地翻起来,那些有血有肉的生命连同草木一起被灼热的气浪抛向天空,抛向死亡的深渊。
这个惊心动魄的壮观场面在华军照明弹发出的强光照射下,好象突然曝光的底片一样,永久地沉入少数日军幸存者的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