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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 第100节

  “别情莫要诓我”,眼中神采闪动,杨芋钊满是期盼地看向唐离,急切道。

  “以杨兄之能,岂是他人能轻易诓骗的?”,举盏轻呷了一口,唐离微微俯前了身子道:“有贵妃娘娘在宫,杨兄若想青云之上,还不是举手间事?”。

  等了半天,见唐离说出如此一句话来,杨芋钊神情一顿道:“这路子我也想过,只是到如今也没个效果,往宫中递过两次话儿,都如石沉大海没个消息,若非令岳抬举,只怕愚兄到现在依旧是个白身人儿。”

  见杨芋钊只是灰心丧气,唐离起身复又替他添了一盏酒后,轻声浅笑道:“若是杨兄肯依我所言,我必还你一个大大的富贵……”。


第七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财货

  天色已是上灯时分,头梳三丫髻、身着湖绿洒金裙的蝈蝈手提着一盏花灯,慢慢向后院走去。

  一路行去,不时有丫头、下人们遇见蝈蝈,当即顿足退往路边,行礼间口中恭谨叫道:“小姐!”。

  “忙你们的去吧!”,挥挥手口中随意应着,蝈蝈脚下半点不慢,继续向前行去。

  大半个月前与李腾蛟结婚后三日,唐离召集起合府仆役,郑而重之的说明以蝈蝈为妹,至此,蝈蝈在唐府的“小姐”地位正式确立。

  初始时,蝈蝈对这一身份诚惶诚恐,贫家出身,自小被卖入章府的小丫头从没想到自己能有如此一日,以至于在当日正堂之中听唐离满脸严肃的说出这话后,她先是愕然惊诧,到最后竟忍不住泪流满面。

  时间慢慢过去,大半个月之后,对于府中下人们“小姐”的称呼她早已习惯,而且这种习惯由当初的惶恐到随后的欣喜,已经发展到如今的茫然,而这种茫然在她每次见到唐离与两位“嫂嫂”相亲相爱的模样时,更不由自主的演化为发自内心的酸楚,每到这时,她总会忍不住的自责,当初为什么没能极力推拒?

  少爷大婚之后,原本就极为奉佛的唐夫人放下最大的心事后,正式过起了居士生活,每日除了儿子与媳妇儿的请安之外,她极少见外客,多是在诵念经卷、虔诚奉佛,个人生活也简单到极处。

  至此。一时没了事做的蝈蝈有意无意地卷入了府中事物的管理,最初唐离高中状元时,就是她管理着贺礼,随后帐房事务她就再不曾放下,即便为准备大婚,相府两位管家齐至时也是如此。

  而后,随着相府下人们陆续撤回。一步步熟悉起管理家事的蝈蝈隐然成了这座府邸的大管家,即使李府那位二管家暂时仍未撤走。也多是起着赞划参谋的作用。

  正是有管理府事的实权做依托,蝈蝈的“小姐”身份益发得到下人们地尊重,在如今这座状元府邸中,唐老夫人奉佛不论,在下人们心中,唐离及李腾蛟之后,就数她说话有分量。甚至连新夫人郑怜卿也远远不及。

  一路缓行,来到后院门口的蝈蝈无意识地停住了步子,看着前方那个灯火通明的院落发起呆来,莫名的,她竟然在这个时刻想起了那远在金州的残破小院儿。

  来京这数月时间以来,经历了唐离高中状元的惊喜到随后迁居这华丽大宅的兴奋,尤其是在少爷大婚之后,蝈蝈发现自己越发的喜欢回忆了。而在这每次地回忆之中,都必然会出现金州那院残破的房屋。而且每次回忆到这些,她的心中都有丝丝温馨涌起……

  “小姐!”,一个自后院中疾步而出的丫头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蝈蝈。

  看着丫头手拿托盘,蝈蝈随意的问了一句:“少爷、夫人们可睡了吗?”。

  侧头瞥了瞥院中灯火通明的正屋,这小丫头不明白蝈蝈怎么会问出这个莫名所以的问题。但口中依然恭顺接道:“少爷与夫人们正在做酒令耍子,小婢就是奉了大夫人地令去厨间传菜的”。

  说话间见蝈蝈神情有些恍惚,那小婢又讨好似的加了一句道:“刚才大夫人还说要去请小姐来着,但少爷说小姐每日操劳府中杂务忙乱的紧,说让小姐好生休息,免得累着了您”。

  看似脸上不以为意,但这小婢的话蝈蝈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他怕累着了我!”,心中突然而起地这个想法尽数冲淡了刚才莫名的惆怅,微微扶了扶三丫髻上的那支乌木珍珠簪,蝈蝈随口对那小婢说了句:“你去忙吧!”。便自提着灯笼向院内走去。

  离正屋越近。里面的喧哗声也就越发的响亮,还在几步开外。蝈蝈就听到紧闭的房门中传出李腾蛟咯咯的笑声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自饮十分’,和尚好手气,还不快喝!”。

  在檐下挂了灯笼,蝈蝈随手推开房门,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虽然已是三月时节,但地处北方的长安在夜晚依然有丝丝寒意,为此蝈蝈还专门在裙外加了一件裹臂,但这个正屋之内,却是温暖如春。

  蝈蝈推开屋门,但见其中除了少爷及两位夫人外,还有怀素及郑鹏、阿三在坐,此时,手执一支酒筹的怀素和尚正捧樽而饮。

  见她进来,正手舞足蹈的李腾蛟当即兴奋道:“蝈蝈妹妹来地正好,刚才我说让人请你过来,唐离生怕累着你还不让,快来坐,咱们一起行酒令耍子”,在她说话地同时,郑怜卿已自坐中站起,行了个标准姑嫂间的见礼。

  蝈蝈还礼刚毕,就见满脸带笑地唐离已自走到她身边。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小心累着!”,笑吟吟的接过蝈蝈解下的裹臂,唐离将它在一边搭好,转手拨弄了她头上的三丫髻后,陪着蝈蝈向屋子正中的矮几边走去。

  正是这个熟悉的拨弄发髻,让蝈蝈心头一暖,昔日还在金州时,唐离每次自刺使府回家,见到她的第一面必定就是这个动作。

  脸上略带着一丝酒意的唐离虚扶着蝈蝈走到矮几边,直接伸手拍了拍小胖球的肩膀道:“给姐姐让个位子,换下边坐去。”

  屋子正中是一张阔大的矮几,旁边人多是遵习俗,于几边旃檀上盘膝而坐。其中唐离自然居于主座,而他左右手分别是李腾蛟及郑怜卿,随后是小胖球儿及阿三。至于和尚则是独霸一方。

  小胖球依傍着姐姐坐的正美,突然遭遇唐离来这么一出儿,当即一蹦而起道:“为什么是我?”。

  唐离却对小胖球儿地激动不以为意,口中慢条斯理道:“给姐姐让个座儿,有什么不该的?”。

  “给姐姐让座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又是我,不是他!”。说到最后,小胖球的手恨恨指向对坐的阿三。

  正跟一盘儿兔肉脍较着劲儿的阿三闻言后抬起头来。一手抓住旁边的李腾蛟,油汪汪地嘴巴结舌说道:“因……因为大……大哥……大哥更……更喜欢我!”,这句话说完,他更是极为罕见的做出了个鬼脸,引得众人齐声而笑。

  见阿三如此,蝈蝈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地同时也暗自感叹。当日她初来长安时,这孩子见人话都不说的,如今居然能做出鬼脸来,变化实在不能算不大。

  阿三如此,对他怒目而视的郑鹏正要说什么,却听郑怜卿轻轻一句:“鹏弟!”,小胖球随即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回下首坐了。

  安顿蝈蝈坐下,回转座中的唐离笑着夹了一大著兔肉脍给小胖球。却只换回他一个白眼儿,还不等他收回筷子,阿三捧着自己的碗儿也已递到了身前,这两孩子争宠的模样,让众人愈发笑地大声,正屋之内一时其乐融融。

  众人坐定。酒令重开,这行酒的筹子却是用的《论语》,五十只酒筹,每只酒筹上刻《论语》辞句,而下面则是饮酒对象及行酒方式及数量。

  小胖球位置一变,正好轮着他行酒,随意抓起一支,高声念着上面的辞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任劝十分!”,刚一念完。他当即兴奋的看了阿三一眼。恶狠狠道:“除了我姐姐,每人都需满饮十分”。

  酒桌之上。一筹在手,天下我有。小胖球儿既已发令,众人也只有遵命而饮,连阿三也不例外。蝈蝈正要举盏,却见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替她接过,“你刚过来,还宜先吃点菜后再饮,也免得伤了肠胃。”

  唐离代蝈蝈将这樽酒饮尽之后,才又自饮了一樽。

  看着眼前满眼都是关切的唐离,蝈蝈没来由脸色一红的同时,心下又多了几分暖意,低头间也不看人,自夹了一颗胡豆细细咀嚼。

  “与尔邻里乡党乎,上下各七分”

  “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末座两人十分”

  ……

  这番酒令耍玩直到更深时分才结束,在座众人除了怀素和尚外,人人都带着醺然酒意,阿三及小胖球自有下人们带回,唐离亲送着蝈蝈向院外走去。

  于青石路间无声并肩走了几步,紧了紧裹臂的蝈蝈仰头看了看那轮圆月,低声道:“少爷,今天一早,五十万贯地‘飞票’已经开给了杨姓客人,三日之后,另二十万贯也会照时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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