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监 第185节
说完萧然学着京戏腔调摇头晃脑的唱道:“莫要空欢喜,追悔莫及……呛嘁呛嘁!”
拉了个花架,直如秦叔宝一般摇头晃脑、扬长而去。
“完了,完了!这个王八蛋果然留了一手!”
端华、载垣又是气氛又是懊丧。兰轻卓道:“中堂,你说会不会是这家伙故弄玄虚?咱们怎么办?”
“等!”
肃顺咬着牙吐出这样一个字。
果然,第四天下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山东道督察御史薰元醇呈来了一道奏折,原以为是纠弹失职官员,谁也没有在意,由焦祐拿过来一目十行的阅览一遍。刚看了个开头,便“啊呀”一嗓子,这厮本是天津人,嗓门历来就大,吓的正在打瞌睡的肃顺几乎一屁股做到地上去。正要发火,焦祐已经跟头把式的跑了过来,把奏折递到肃顺案头,伸出两个手指哆嗦着指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肃顺虎躯不免一震,展开奏折,只见那上面写到:“窃以事贵从权,理宜守经。何谓从权?现值天下多事之秋,皇帝陛下以冲龄践,所赖一切政务,皇太后宵肝思虑,斟酌尽善,此诚国家之福也!臣以为即宜明降谕旨,宣示中外,使海内咸知皇上圣躬虽幼,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左右不能干预,庶人心益知敬畏,而文武臣工,俱不敢肆其蒙蔽之术。俟数年后,皇上能亲裁庶务,再躬理万机,以天下养,不亦善乎?虽我朝向无太后垂帘之仪,而审时度势,不得不为此通权达变之举,此所谓事贵从权也!何谓守经?自古帝王,莫不以亲亲尊贤为急务,此千古不易之经也,现时赞襄政务,虽有王公大臣军机大臣诸人,臣以为更当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同心辅弼一切事务,俾各尽心筹划,再求皇太后皇上裁断施行,庶亲贤并用,既无专擅之患,亦无偏任之嫌。至朝夕纳诲,辅翼圣德,则当于大臣中择其治理素优者一二人,俾充师傅之任,逐日进讲经典,以扩充圣聪,庶于古今治乱兴衰之道,可以详悉,而圣德日增其高深,此所谓理宜守经也!”
好容易看完,肃顺忍不住虎躯剧震。这一道奏折,分明就是与顾命八大臣作对,“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那句,说的不就是恭王么?虽然看上折子的日期是五月三十日,也就是说,在恭王遇刺之前,但是从山东加急回承德,必然要先路过京城,这么一道不亚于原子弹、氢弹的折子,焉能不过恭王的法眼?
更何况明目张胆的建议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这种违背祖宗家法的悖逆举动,若非有大人物力挺,一个小小的山东道督察御史长了几颗脑袋敢这么干?而这个所谓的大人物,除了恭王,谁又有这么大的实力?
这轻飘飘的一道奏折,至少说明了三件事:第一,恭王一定没死;第二,非但没死,还能在暗中操纵时局;第三,一场政变就要发动了!
弄到这个地步,萧然的意图已经再清楚不过。留下恭王,对他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唯一的可能,就是把恭王握在手里,藉此来威胁肃顺不要妄想着图谋不轨,轻举妄动!“妈的,这个假太监!”
肃顺浑身直颤,铁青着脸骂出这一句。
第七卷绝地反击 第84章 再起波澜
此同时,大兴山某座石室内。恭亲王奕虎,微弓着腰,焦躁的走来走去。石室连天窗都没有,除了巨大的牛油烛熊熊燃烧着,完全不见天日。但是他的待遇却还算不错,石室里摆着桌椅锦榻,还有一桌子风声的酒菜。可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即便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门忽然被推开了,奕他自由跟随大内侍卫习武,功夫端的不错,这全力的一撞,自信就算是匹马也能撞翻个跟头。但是来人无疑比马聪明的多,稍一侧身让过来势,一手扳住他肩头,一手穿过肋下,轻轻一托,将奕地。不过这人似乎没打算对他动武,只是手臂往前一送,奕落在了椅子上。
“又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把本王弄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奕一张颇有几分英武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不是回过王爷了么?奴才姓段,段兴年,是宫里的太监,如假包换。王爷要是不信,要不要奴才脱了裤子给您瞧瞧?”
来人——段兴年笑嘻嘻的说道,并且礼数周到,还不忘了请了个单腿安。“至于做什么,王爷恕罪,我家主子吩咐过,只要王爷不走出这间石屋子,想做什么都成。呃,包括女人,嘿嘿。”
“你……又是这一套!你家主子到底是谁?肃六?老五?老七?懿妃?……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家主子既不是神。也不是圣,至于是谁么,现在还是不能说。反正不会害您就是了,王爷您想想,要是想害您,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地力气么?”
段兴年一边笑着。一边取出一沓信件,一件件的搁在桌子上,“这一封,是军机大臣文祥文大人给您捎来的;这一封,是内务府大臣宝鋆宝大人的;这个是您的岳父,桂良桂大人的……”
“不看!滚!通通给我滚蛋!”
奕根根了起来。抬手划拉,把那书信全都拨到了地上。段兴年也不生气。笑道:“成啊,我家主子吩咐了,王爷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一切随意。不过肃中堂那边说话儿可就杀回京城来了,内务府的第一批铜也已经采购齐备,连‘祥淇重宝’的钱样子都铸出来了。王爷要是不急,我个太监急什么呐?”
奕化为无奈,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段兴年道:“王爷何必跟自己个过不去,我家主子其实这是在帮您呢。给您透露个内部消息,大约再有个十天半月的,反正在肃六回到京城之前,主子一定送您完好无损的回去,连汗毛都不会少一根的。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这石屋子不必恭王府宽敞气派,但是无论您想做什么,联系什么人,都绝不会耽搁您就是了。您瞧这两天让奴才帮您送地信,哪一件不是平平安安的送到?”
“你……我为什么要信你们?”
奕在段兴年的脸上。
“很简单,”
段兴年无声的笑了,笑容就象小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因为,你跟本没有选择!”
恭王恨恨的一捶大腿,猛的低下头去。段兴年笑道:“王爷想开些,尽管这里是委屈了您一些。但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奴才我给您做了首曲子,特地的给您解解闷儿,您听着啊!”
挺胸叠肚的拉了个架势,段兴年用他那特有地发育不全、连五音也不怎么全的嗓子唱道:“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滚!”
奕“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滚!”……
承德行宫,东暖阁。萧然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抽着水烟袋,皇后却是一脸的焦急。
“等?我们真的就这么等下去么?说话就要回銮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弄出这么一道折子,不是明摆着跟肃顺他们八大臣作对么?他们肯这样乖乖的就范?”
皇后全没了往日的雍容沉稳,连珠炮似的道,“死太监,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姐姐慌什么,懿妃自然有办法的。喛,给我倒杯茶来。”
萧然满不在乎的对皇后道。皇后气得很想一茶杯丢到他脑门上,可犹豫了半天,也只好乖乖地去倒茶。
“如果我猜的不错,懿妃这却是要投石问路。无论这道折子最终是否被驳回,八大臣都要倒大霉!”
萧然品了口茶,收起笑容,缓缓说道,“这道折子挑明了针对八大臣,主张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不驳的话,八大臣将从此无立足之地;但搁着肃顺的嚣张跋扈,一定是要坚决驳掉地,而且必是痛驳。如果估计的没错,懿妃便可趁机与八大臣闹起来,回头这话儿穿了出去,便成了京里那边清议的口实。等到回銮之后,那一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发动了!”
“清议?”
皇后微微怔了一下,“可是六爷现在踪影不见,京里头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主持局面?”
萧然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皇后,低声却肯定的道:“需要恭王出面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他冒出来地!”
现在的皇后见识已今非昔比,瞧见他这模样,稍一思量,忽然惊讶道:“啊!六王爷他……在你的手里!”
萧然手头暗暗的积蓄了一股力量,这事早就跟她说过。她虽然没有追问的那么详细,但此时也想明白了。震惊之余,不免为萧然的大胆做法感到担最后真的跟肃顺他们僵起来,那时怎么办?还能顺利回銮么?”
“这世上不论任何事,闹到任何一个不堪的局面,总会有人出来收场的。”
萧然若有所思的道,“至于懿妃。她一定会有自己的算计。倘使真的跟八大臣闹僵了也不怕。姐姐想一想,当初她进宫时,两年都不曾被万岁爷召幸,只是一个卑微的秀女,但是今天,却能跟你并尊为两宫太后,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