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诸天了,谁还纯爱啊? 第297节
“荒谬!”沈云逸愤怒的道:“保卫边境,收复燕云十六州?盛台任这些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你竟然会相信这些小孩子一般的儿戏之言?”
赵祯顿时面色一黑。
什么意思啊?
人家陈东说的明明挺好的,你是不相信朕是明主,还是不相信朕能收复燕云十六州?
韩琦咳嗽一声道:“沈尚书,慎言,我们如今不是在讨论令郎被打一事吗?怎么拐到燕云十六州的问题上去了?”
“是他盛纮顾左右而言他!韩相公,盛纮是摆明了要包庇陈东,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沈云逸看向韩琦问道。
韩琦叹口气道:“圣人云亲亲相隐,沈尚书因为儿子愤怒我们能理解,但是在尘埃落定之前,盛台任为侄子辩护也是应当应分的,不是吗?”
“韩卿所言有理,方才盛卿问了好几个问题,其中有问到陈东是怎么唆使仆人打人的,这一点令郎可有告诉沈卿?”赵祯出言将之前的辩论定性,紧跟着问道。
沈云逸犹豫了一下说道:“犬子提过,当时陈东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从树上跳下来一人,将犬子打了一顿之后扬长而去。”
“等等。”盛纮立刻问道:“那个恶徒是跟着臣侄与臣子一起离开的吗?”
沈云逸支支吾吾起来,说道:“是吧?”
“什么叫是吧?”盛纮差点被这句惊掉下巴,问道:“下官敬重沈尚书为人,还请沈尚书给一个确定的答复,是还是不是?”
第310章 是魅术
沈云逸冷汗直流,眼下被满朝文武盯着,其中甚至还包括了皇帝和韩相公,这样的压力让他想要撒谎都张不开口。
对于他们这些当官的人来说,撒谎是非常正常的,几乎每一个能到这里当官的,那都是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选手。
但是撒谎也得分时候,若是现在通过撒谎将这件事做实,那么且不说盛纮会不会知道什么,直接当场掀他老底,万一真的做实了,等过去一段时间之后盛纮找到证据,那他这个尚书就彻底做不下去了!
户部尚书可是一个肥缺,权力极大,几乎是各大部的爹。
毕竟掌握了钱袋子,有时候哪怕是皇帝的面子也可以不给,不管是皇帝还是各大部门想要办事,都要从户部走账。
然而公事他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可要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去得罪这么一种大佬,并且还是欺骗的方式,那么百官联名弹劾,户部尚书做不下去,到时候沈云逸的名声也臭大街了。
权衡利弊,是一个成熟的官员必备的素质。
“并未,只是那暴徒在陈东的一阵口哨声之后就顿起伤人,并且只打了臣子和臣子的朋友,这一看就是陈东仆人啊!”
“哦,也就是说下官的侄子并未跟那暴徒同行,只不过都是沈尚书的?”盛纮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向着在龙椅上的老皇帝赵祯拱手道:“陛下,想必您也是听到了,从始至终陈东并未亲口说过要让下人去打沈尚书的儿子,并且那暴徒也没有与陈东走在一起,也就是说,那暴徒跟臣侄可能压根就没关系啊!”
“胡说!”
赵祯还未开口,沈云逸就气的颤抖着伸手指着盛纮道:“若不是陈东的人,他为什么会只打我儿子!?”
“这个嘛……”盛纮望向沈云逸悻悻地道:“沈尚书方才说过,陈东当时与犬子正在河边练武,想必那暴徒看到臣侄和犬子不好惹,所以只能落荒而逃?”
“你!这!”沈云逸指着盛纮,头发都炸了起来,可是他竟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盛纮看沈云逸说不出话来,倒也没有继续刺激他,而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拱手道:“大人不要生气,您掌管户部,手上拨的是我大宋举国之富,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猖狂的暴徒而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沈云逸恨恨的“唉”了一声,手臂一顿,不再指着盛纮。
此时龙椅之上,赵祯淡淡的开口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朕听明白了,想必庙堂诸公也都听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暴徒出手伤人,退朝之后着开封府下缉捕文书,搜捕此人。”
大理寺卿立刻出列拱手道:“臣遵旨。”
赵祯点点头,又看向兀自生气的沈云逸道:“沈卿也勿要责备陈东和盛卿,毕竟令郎与盛卿的侄子不过是一些道理上的争端,你们两个作为朕的臣子,决不能因此生了嫌隙。”
“是。”“遵陛下口谕。”
二人齐齐拱手。
沈云逸生气归生气,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皇帝虽然脾气好,可他到底是九五之尊,若是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无私理由就想要挑衅皇帝的面子,那庙堂中的所有人,无论是奸是忠,都会把他当做乱臣贼子来对付。
赵祯“嗯”了一声,起身说道:“回头请了太医令的人为沈卿的儿子看看伤势,退朝吧。”
在太监高声唱和中,文武大臣一并弯腰拱手道:“恭送陛下。”
“谢陛下隆恩。”沈云逸的声音夹杂其中。
皇帝走了,大臣们也就在太监的引导下一个个走出了文德殿。
盛纮等在殿外,沈云逸刚一出来就立刻上前,拱手致礼道:“沈大人,下官多有得罪,改日一定亲自带臣侄上门拜访,聊表歉意。”
“哼。”沈云逸瞥了一眼盛纮,连正眼看他也欠奉,望着前方说道:“盛大人口才了得,倒是让我好生佩服,三言两语就把陈东摘的干干净净,倒是让我在满朝文武面前贻笑大方,活像一只跳脚的猴子!”
“大人此话言过其实了,同僚们都清楚您是爱子心切,这里基本上都是做过父亲的,即便是下官也能理解大人的一片爱子之心,更遑论其他人?”盛纮真诚的说道。
沈云逸愣了愣,转身看向盛纮问道:“你不恨我?”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下官知道大人日理万机,掌管九州财物拨用,如今又遇上亲子被暴徒袭击,心中难免有所感伤,但下官方才在朝堂之上驳了大人的话,非下官之愿也。”
盛纮语气深沉,充满了令人值得信赖的稳重,见沈云逸默默看着他,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下官这侄子,是堂哥亲自托付给下官的,说句实在话,若是犬子得罪了令郎,那下官绝不会有丝毫犹豫,一定会将犬子叫出来一顿痛打给令郎赔罪,可陈东是非下官之子,下官受了堂兄的嘱托,也亲自向堂兄保证过会照顾好这个侄子。”
顿了顿,盛纮继续道:“若是不明缘由,便让陈东为那个丧心病狂的恶徒顶罪,下官只怕再也无法面对堂兄,也无颜再回宥阳老家了。”
盛纮说完,眼圈甚至还红了。
沈云逸怅然若失,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天边道:“你说我有爱子之心,可我现在想来,确实是犬子……”
“大人。”盛纮勇敢的打断了沈云逸的话茬,说道:“令郎只是与臣侄有道理之争,这在学子之中本就是极为常见之事,理不辨不明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令郎并无错处,真正可恨的只是那暴徒恶贼,大人千万不要因此就责怪令郎,这非下官之愿也。”
沈云逸动容地望向盛纮,忍不住摇摇头道:“我记得你是至和二年进京的吧?”
“正是两年前,下官蒙官家拔擢,携家眷入京。”盛纮解释着说道。
“嗯,我记得当时朝堂之上正为官家过继宗室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是你以公私之分,将此事按下来的,这才不至于让君臣不和。”沈云逸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望向盛纮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柔和。
“大人记忆超群,不过此事下官不敢独领,其实当初也是靠着众相公讨论之后才决定暂时下来的,下官记得当时大人也说了同样的话,这才让朝野暂且平息下来的。”
“呵呵,好了,我还要回去当值,就不与你在此地多聊了,改日有时间,可以去寒舍坐坐,我们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盛纮愕然道:“下官求之不得,不过令郎受伤,大人竟还要坐衙吗?”
“户部一摊子事都等着我去张罗呢,歇不得,再说官家又派了太医去,我也不用太担心他了。”
盛纮躬身叹道:“大人公忠体国、勤勉不怠,真是令下官惭愧。”
沈云逸看向盛纮的眼神满意了几分,摆摆手道:“过了过了。”
盛府,盛长柏的院子里。
陈东捏着糕点往嘴里大方的塞了一块儿,接过身旁婉儿递过来的手巾一边擦手一边笑道:“你怎么还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是你呢。”
盛长柏饶是身上酸疼不已,也禁不住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那沈岚山之父沈云逸可是户部尚书,官家也多有信中,万一他在朝会上提出此事,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我咋了?我又没动手。”陈东撇撇嘴说道。
“可你那个无法无天的下人……”
陈东立马打断道:“喂,我要告你诽谤啊,我院子里就福安和婉儿两个贴身伺候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盛长柏一脸囧态道:“你这样是不能蒙混过关的,你以往挺聪明的,怎么这次如此天真幼稚?人家在你院子里一搜……”
“搜呗,能找出来我任凭他们怎么样,要不然你试着搜一搜?”陈东满脸笑意看向盛长柏说道。
盛长柏眉头一挑,忽然挤了挤眼睛低声道:“他被你送走了?”
陈东笑了笑,说道:“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京城百八十里了。”
盛长柏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责怪的道:“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我还能看到你这着急上火的样子吗?”陈东笑吟吟的说道。
这可把盛长柏气坏了,拍了拍桌子道:“文煜!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像过话?”陈东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拿着洗好的桃子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考完殿试陈东的松弛感顿时就上来了。
虽说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么方便的工业设施,可这身份起来之后过得倒也没那么惨。
虽然没有空调暖气,但这夏冰冬炭可是一点儿也不缺着,不管做什么也都有人伺候着。
这万恶的旧社会让陈东是多少有点儿不同的体验的。
虽说现代世界中陈东也都请过很多次保姆,但是像婉儿、福安这样带有人身依附关系的仆人照顾起来,跟保姆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是真把陈东当主人看。
就跟那个笑话说的那样,老奴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少爷开心,老奴就打心眼里高兴。
陈东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
像这桌上的点心和水果,纯天然无污染,倒也不比现代社会差多少。
盛长柏犹豫了一会儿,又一脸担心地问道:“可沈岚山之父若是在朝堂之上为难我父亲,又该如何?”
“怕啥,你爹又不知道是我们干的。”陈东吃的开心,斜眼看了眼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担心啊,万一被问的手足无措,露了马脚,即便没有证据,到时候我们也理亏啊。”盛长柏不满道:“你非不让我告诉我爹,现在又该怎么办?”
“你咋不来一句‘文煜,这可如何是好啊’?”陈东无奈的说道。
盛长柏虽然不知道这又是啥新词儿,可他能听得出来陈东的语气,更何况以前也没少听陈东说那些听不懂的乡间俚语。
陈东冲浪得来的那点儿词,全部被盛长柏归类成了俚语,倒是抬举了这些网络热词。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盛长柏幽怨的瞅了一眼陈东道:“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子,有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的?”
陈东扔掉桃核,说道:“你好歹也是参加过殿试的人了,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看到盛长柏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睛,陈东一拍额头道:“我这些年教你的都白听了。”
“什么意思?”
陈东招了招手,盛长柏立刻俯下身子靠近。
“你说这朝会是干什么的地方?”陈东问道。
“禀报政务,处理国家大事。”盛长柏言简意赅的说道。
“呐,既然如此那你说沈云逸的儿子被打,算是公事还是私事?”陈东又问。
“私事。”盛长柏刚刚回答,就眼前一亮道:“你是说……”
陈东点点头道:“若是他不当朝提出来还好,提出来了那彻底没戏,人家相公们讨论的都是军事政务,各地税赋,谁有那个精力在朝会上帮他断案子啊?”
“别说官家了,就算是宰相也不可能支持他。”
“可他要是非要说呢?”盛长柏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因此问起话来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非要问的话,你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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