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穿诸天从射雕开始 第185节
这一刀极快,快的连他们都反应不过来,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意,美丽盎然,带着天地初开,人类诞生的大喜悦,更兼有刀问苍天的雄浑气魄。
刀势惊天,瞬息接近苏铭,而他立足在原地,剑指苍天,冥海归元劲如龙卷鲸吞天地,方圆数里的天地精气在这一刻化作了剑气携带着他的剑意凝成一道道缥缈剑气,地气,自然之气,周而复始,源源不绝。
成千上万道剑气化作了剑气世界,纵横万千,瑰丽无物。
漫天剑气对上了庞然刀气。
只听到一声惊天巨爆,山谷内再无树木,溪流断绝,天崩地裂,好似地龙翻身,狂风过境尘烟弥漫良久,不多时,露出了最中心的两道身影。
“咔嚓!”
宋缺手中黑刀露出一道缝隙,随即不断扩大蔓延至整个刀身,全部碎裂开来。
“怎么会?”宋师道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手中的水仙刀,这可是他父亲精心锻造的宝刀,锋利无比,世所罕见,竟然碎了!
宋家其他人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宋缺是宋家的精神象征,也是顶梁柱,他的刀居然碎了。
到底谁赢谁输?
“唉!”
宋缺发出一声轻叹,刀削斧凿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我输了。”
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输了。
苏铭也凝视着宋缺,神色凝重,“你的刀尚未达到顶峰,阀主心中有挂碍,若是你真的抛却一切,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天刀第九式若成,阀主或许离破碎虚空之日不远了。”
现在的宋缺心中有宋阀,挂碍汉家山河,希望有一日重整汉人风光,这是他的信念,也是宋阀的理念。
倘若在原著中,寇仲能一统天下,重整山河,宋缺梦想成真,达成所愿,必能道心圆满,心无挂碍,一窥破碎之道。
至于大宗师,宋缺境界虽不到,但战力却也差不了多少,心有多大,他的刀便有多强。
“滴答!”
苏铭垂下手臂,一缕缕鲜血从指尖滑落,宋缺的刀被剑气击碎,而他也不是全无代价,刀气入体,而他聚气成剑的手指也受到反噬,短时间内很难再凝聚剑气。
宋缺将刀柄收入怀中,“人生在世,总要有所追求,宋某为宋阀之主,这是我注定背负的责任,苏先生剑法精妙,可出招之时总给我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此剑法与你的剑意并不契合。”
都是同一层次的对手,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差异,这不仅是刀与剑的对决,更是两人大道的交流,精神意志的碰撞,远比单纯的刀剑比试更重要。
苏铭很干脆的承认了,“你说的不错,我剑意初成,尚未创出自己的剑法。”
武功到了一定境界,若想更进一步,便要创法,具体在武功招式上,必须有自己创造的独门‘绝技’,这绝技不是说有多高强,有多玄奥,甚至在除自己之外的人使来不一定比得上自己原本练习的上乘武功,但却一定是最适合自己,是独属于自己最强的招式!
准确来说,顶尖高手应该脱离前辈的藩篱,领悟自己的“道”,自己的“意”,并将其融入自己的武功招式,或许这些“道”、“意”只有雏形,甚至是从别人的武功里衍化出来的半成品,那也是他们为人处世的信念意志,更是练武多年所有武学感悟的结晶。
唯有自成一家,才能走出堂皇大道。
像是宋缺的天问九刀,宁道奇的散手八扑,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张三丰的太极拳剑等等,就算是有人能学习他们的招式,也很难超过创法者本人。
苏铭本来离这一步差得很远,但他的机遇让他悟出了自己的武道意志,可以从容地以此创法。
宋缺的经历与他类似,历经血战,悟出了刀意,由此创出了天刀八诀和天问九式。
“阀主,我此番前来,除了要验证武学之道外,另有大事相商!”
宋缺点点头,似是早有预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吧。”而后,他运使轻功身法,消失在丛林里,苏铭也紧跟其后。
他们走后,宋鲁一行人来到山谷,看到这里满目疮痍的景象,一行人都沉默了。
一场大战,整个山谷拓宽了数百米,两边山壁上的树木都倒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壁,远处而来的溪流也因此改道,从别处流走。
就算是用人工动用,非数日之功也难以完成,可仅仅只是两人交战的余波就造成这样的后果,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宋师道走到宋缺站立的大青石旁,察觉异样,刚蹲下来戳碰大青石,哪成想那石头竟然化作齑粉消散。
随即,他眼前一花,只见青石地下突然迸发出一道剑气,他躲闪不及,为剑气所伤。
“师道小心!”
“二叔,我没事。”宋师道捂着手上的手臂宽慰道。
宋鲁一面震惊,一面疑惑,“这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之前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等人物,师道,尽快联系中原的人,务必要查清他的底细!”
……
宋家山城,磨刀房。
苏铭与宋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方小桌,桌上有茶水,没有精致的茶具,只有茶碗与茶壶,由此可见宋缺生活之简朴。
几口茶下肚,宋缺坦然道,“苏先生,你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
苏铭放下茶碗,凝视他的眼睛,声音温润而坚定,“阀主,我欲襄助宋阀争夺天下,不知阀主意下如何?”
明人不说暗话,宋缺也不来虚的,直接问,“争夺天下?苏先生愿意帮我宋家?”
苏铭摇摇头,“不,我不是帮宋家,而是帮汉人!”
第264章 宋缺的决心!
宋缺细细品味这句话,“有何区别?”
苏铭胸中早有腹稿,娓娓道来,“杨广好大喜功、开运河、办科举、破突厥,征灭土谷浑、讨伐高句丽、文治武功样样不差,可惜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帝身上能做到一件事就足以称道,但奈何他太过急功近利,开凿大运河失了民心,再加上大隋得国不正,四大门阀虎视眈眈。”
“大隋注定覆灭,可遗留的问题仍然存在,从五胡乱华开始,胡人与汉人的矛盾由来已久,这是从东汉时期便积累而下的矛盾,直到现在,胡汉融合渐成主流,可问题是要以何为主。”
“天下四大门阀,或多或少都与胡人联系甚深,唯有宋阀一直秉承汉人传统,礼仪文化保持了南北朝的精髓,这天下要找到一个能代表汉人群体的势力很多,可唯有宋阀最为纯粹。”
“胡人本就是少数,岂有以少统多之理?宋阀若能化家为国,一统天下,也是在下愿意见到的结局。”
宋缺眼里略有些震惊,此人能在武道之上胜过他已足够让他刮目相看,更难得的是此人竟然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同道之人。
他一直就秉承着皇汉思想,在四大门阀之中属于另类,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他,宋阀绝对要跌出四大门阀的位置。有宋缺坐镇的宋阀才称得上是四大门阀,除了宋缺,宋阀的实力比起其他四大门阀还是略显不足。
隋朝建国初始,皇帝杨坚横扫天下,无人可挡。
覆灭南陈之后,杨广久攻岭南不下,为了彻底扫清障碍,杨坚亲率十万大军征伐岭南,彼时宋缺领一万精兵迎之。双方决战于苍梧,宋缺十荡十决,十战全胜,其军事能力可见一斑。
在苏铭眼里,或许宋缺指挥军队的本领不如李靖等传世名将,但也差不了太多。
可宋缺有一个寻常将领无法匹敌的优势,这些名将比之宋缺,武功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在这个世界当中,武道高手的分量远比一个将领的分量要重。
比如说让宋缺和李世民对垒,就算是李世民的玄甲军进退有度,装备精良,宋缺依然能率领一支精兵,直取中军,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在这个世界,主帅和军队的实力并非是决定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这样的猛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主帅若失,足以改变一场战局。
比他能打的带兵能力不如他,带兵能力超过他的没有他能打,这才造就了宋阀独一无二的地位,那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而不是世人所给予称道。
苏铭所言的确是给宋缺画了个大饼,但宋缺激动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却是摇了摇头,“先生此言谬矣,我宋家虽名列四大门阀,可实力却大有不如,很难争霸天下,乱世已至,我希望能找到明主,扶持登位,光复汉家山河。”
听到这话,苏铭淡淡一笑,“是吗?若阀主真的只是如此想法,为何要将长女嫁给巴蜀盟主解晖之子解文龙,以岭南的实力,足以自保,若加上巴蜀天府之地,就算是未来你支持明主登基,假以时日,难保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阀主,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应当未雨绸缪才是。”
宋缺被道破心中想法,也不生气,只是接着问道,“但岭南地广人稀,以南统北,何其难也?”
由南统北,自古以来从未有人完成过,千百年来只有朱元璋做到过。
苏铭眸光低垂,声音坚定,“难,不代表不行,尤其是天下大乱,岭南地处偏僻,足以韬光养晦,闷声发大财。反倒是中原百战之地,很容易被卷入漩涡当中,有巴蜀独尊堡为盟友,可借天府之国积蓄势力,此为上上之道。”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阀主愿不愿意化家为国,愿不愿意下定决心。若阀主不愿,今日之言就当在下未曾说过,若是阀主愿意,在下愿意全力相助。”
大唐双龙之中,宋缺先后扶持过李密和寇仲,原本寇仲有机会成事,可惜慈航静斋那帮尼姑搞事,宋缺也不得不黯然落幕,退居岭南。
是争天下,还是选择扶持明主登基?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宋阀作为四大门阀之一很难再独善其身,这一点宋缺自己心知肚明,因此,自他担任宋阀阀主以来,一直在韬光养晦,积蓄实力。
果不其然,短短二十几载,隋朝已有崩溃之势,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杨广这样的皇帝,翻遍史书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能把巅峰的王朝短短十几年就搞没,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利在千秋。
可若是扶持明主登基,宋阀支持他打天下,打天下之后呢,皇帝定然会忌惮宋家,这不是推测,而是注定会发生的事,自己在的时候或许能保全宋家,可若自己不在了,宋家该何去何从?一个割据地方,有几百年历史的地域性门阀,没有哪个皇帝能视而不见。
汉家山河光复,可若是要以牺牲宋家为代价,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结果,宋家争龙,此事他并非没有想过,但问题是,宋阀很难完成,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宋阀后继无人。
他这一代还有宋鲁,宋智能扛旗,可下一代就没有出色的人物,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宋师道他心里也不认为有争夺天下的潜力,而他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
可苏铭的到来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选择,原本是他自己独木难支,若再有一位拥有大宗师战力的高手支撑,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短短时间内,宋缺眉眼低垂,脸色变幻不定,心绪翻飞,就连坚硬如铁的道心也因此发生动摇。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猛地抬起头,凝视着苏铭的眼睛,“先生真的愿意助我?”
苏铭与其对视,毫不退缩,斩钉截铁,“重铸汉家荣光,我辈义不容辞!”宋缺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要让他相信,必须给够足够的筹码。紧接着,他又道,“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把杨公宝库的位置以及传国玉玺的下落告诉你。”
短短一句话,宋缺的心猛地跳动,震惊的无以复加,传言,得杨公宝库者得天下,传国玉玺更是皇帝的象征,若两者同时得到,足以弥补宋阀的不足。
他长吐一口气,恢复冷静,刀削斧凿的面孔闪过一丝坚定,“先生以诚待我,宋缺又岂能辜负你的信任,这天下,宋缺争了!”
苏铭放声大笑,俊朗非凡的容颜满是快意之色,“好,有阀主这句话就够了!”
“杨公宝库就在长安城下,那里位置隐蔽,宋家就算是知道了也很难瞒过其他人的耳目拿到手,更何况,里面更有魔门至宝邪帝舍利,此物于宋家而言,是祸非福,暂时不要去动。”
“和氏璧在佛门手上,这也是他们敢于代天选帝的底气,想拿到手,必须与佛门对上,阀主敢吗?”说完,他嘴角扬起,似是在调侃。
一时间,宋缺沉默了,这两样东西都不容易拿到手,尤其是与佛门对上更让他心有顾忌,如今天下,佛门大行其道,为高门大户的座上客,可称为显学,佛道魔势力当中以佛门最强,道门最弱,跟他们对上,必须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释然,现任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慧曾与他有过一段情,碍于门规,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这段经历也促成了宋缺的婚姻,明明是少有的美男子却娶了个丑女,要不是基因强大,两女一子说不定就长歪了。
宋缺眉眼一挑,意志愈发坚定,“有何不敢?佛门已经落子,宋家要争天下,佛门注定是我的敌人,没有什么敢不敢,只要能光复汉家山河,就算掀翻了整个佛门又有何妨?”
既然下定决心,那便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阀主好魄力!”
这个回答也让苏铭放心不少,他来之前还担心宋缺会因为梵清慧对佛门有所顾忌,现在看来,他倒是一个真正有魄力的人,在大唐双龙之中少有能及。
在佛门与魔门之中也只有一个人能跟他相提并论,那便是邪王石之轩,此人身兼花间派与补天阁传承,更潜入佛门当了大德高僧,更开创不死印法,是少有的天才。
更难得的是,他出身河东士族的裴家,学贯儒释道三家典籍,融汇贯通,仗之横行天下的《不死印法》就是他融汇贯通所学的道魔两家典籍之后自创而成,几乎有了一统魔门的声势。
要不是他太牛逼,佛门怎么针对都弄不死,慈航静斋也不会想出以身饲魔的法子,要知道,在后面跟他有相同待遇的可是魔帝庞斑,破碎虚空级别的人物。
然而,这还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石之轩真正吸引苏铭的,是他本身的政治才华,一身的屠龙术。
在原著中,石之轩化名裴矩,出仕为官,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间合纵连横,将强大的草原帝国突厥一分为二,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的弱势局面。如此风采,实在是像极了纵横家。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纵横家纵横天下的大好时机。
可以说,若是石之轩投入宋阀为臣,比慈航静斋起到的作用更大,那帮假尼姑内斗拖后腿是一把好手,你把她们放到突厥去试试,保准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突厥人可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苏铭的赞叹他并不放在心上,争龙就要有争龙的觉悟,这一点他还是有的,而后,他站起身,朝苏铭拜倒,“先生眼光高绝,不知是否愿意担任宋阀军师,为我宋家筹谋。”
“固所愿,不敢请耳。”苏铭也郑重起身回礼。
宋缺举起茶碗,大笑道,“有先生之助,宋家如虎添翼,来,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