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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异乡 第517节

“我儿子等会儿就回来吃饭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路易斯热情的招待他们。“中午都在我家吃吧,吃完了让我儿子带你们去学校,他们下午有一堂飞行课。”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三人互相看了眼,点点头。
据说烈酒村的村民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时都会去树林里弄一些特产,路易斯也遵照这个不成文的传统,决定在午餐下锅前去林子里兜一圈。
海姆达尔自告奋勇报名跟团。老爷当然不会放他独行,平时看不到就算了,就搁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么都不能让他再有闹“失踪”的可能,某室长总让老爷提心吊胆。
路易斯没急着出门,而是转到猪圈里,拿了一只口袋,往里面装了一些晒干的巨尾兽粪便,这些粪便是浇灌作物的天然肥料。海姆达尔问路易斯要用这个做什么,路易斯只是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魁地奇联盟的代表显然是个酒鬼,酒杯一上手就舍不得放下了,三人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毫不客气的喝了小半瓶。
路易斯带二人抄近路,钻进了遮天蔽日的树林中。路易斯在林地间如履平地,威克多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更是如鱼得水,海姆达尔这个四体不勤的宅男没走几步就被落下一大段。
“要不要背你?”老爷折回去别有用心的问。
海姆达尔断然拒绝,继续吭哧吭哧的朝前进发,威克多知道一旦他牛脾气上来,火龙都拿他没辙,就陪在边上慢慢走。
前面的路易斯已经找到目标,开始动手了。
海姆达尔一看立马来了精神,脚下如有神助,哧溜一下就蹿过去了,这二十米加速度,老爷都自叹弗如。
“轻点。”路易斯对海姆达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海姆达尔和随后赶上的威克多学路易斯那样半蹲,慢慢放低的目光随照射在树干上的一道阳光缓缓下移,他们看见了依附在粗壮树干下的大约二十厘米长的“小人”。
“护树罗锅?!”海姆达尔惊喜的和威克多交换个眼色。
威克多亦翘起了嘴角。
褐色皮肤让它们很难被巫师发现,再加上皮肤上的疙里疙瘩,几乎与树木粗糙不平的表面一般无二,树皮般扁平的脸是它们伪装的最大倚仗,只有那一双亮晶晶的褐色眼珠会在偶然间暴露它们的行踪。
当然,上述一切只针对没有经验的普通巫师,如路易斯这般经验丰富的村民发现它们自是手到擒来。
“您要捉它?”海姆达尔犹豫的问,护树罗锅是树木的守护神,有它们在,对本地的树木生长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我要让它暂时从那棵树旁移开。”路易斯打开装了巨尾兽粪便的口袋,把口袋里的粪便用力甩到不远处的泥地上。
原本静止不动的小人轻轻抖动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珠灵活的转动起来,很快,它确定了某种让它魂不守舍的来源,它舍弃了树木,朝粪便的方向跑去。
原来那些粪便是用来引开护树罗锅的,海姆达尔恍然大悟,随即奇道,“护树罗锅不是只爱吃土鳖吗?”至少他看的书本里是这么说的。
“还有仙人蛋。”威克多用手拨了拨落在脚边的干燥粪便。“这里面似乎掺杂了土鳖碎粒……”
“这都能看出来?”路易斯咋舌,他可是完全打碎了搅拌进去的。
“我们家是种地的,各种肥料我多少都接触过。”威克多说。
“我要赶紧了,别看那小东西个头不大,胃口却一点都不小。”路易斯在树干上摸索。
海姆达尔踮脚朝护树罗锅那边张望了几眼,又举起相机对了对镜头,发现看不清楚,只得作罢。
“您是说您要用这东西酿酒?”
海姆达尔纳闷的转身,觉得威克多的语调有些异样,他的男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怎么声调突然拔高了?旁人或许听不出来,海姆达尔一下就察觉到了,他靠了过去。
“怎么了?”
“路易斯说他们这里都用这种植物酿酒。”威克多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一小撮橙色的迷你花菜放到海姆达尔手里,海姆达尔觉得老爷的表情很古怪。
“放了它酒的味道会变得很不错,你们都尝过了不是吗?”路易斯笑了笑。
老爷的表情更怪了。
海姆达尔看了一会儿,把它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刚想掰下一点尝尝味道,被老爷阻止了。
“你没看出来吗?我相信等你认出它时就不会想吃它了。”
“这东西很难吃,不过吃完了以后心情会变得很愉快。”路易斯觉得威克多小题大做了,随即想到什么,又道,“不过村子里的其他人吃了以后脾气会变得很糟糕,或者大吵大闹,更厉害点的总想往自己身上丢索命咒,总之,大家的反应不一样。”
难以相信他居然能用如此稀松平常的口吻说出这番话来。
“……渎心草?!”海姆达尔猛地反应过来,惊愕的说。“这是渎心草吗?”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路易斯挠挠后脑勺。“我们村长说曾经有个年迈的巫师无意间路过我们村子,发现了我们用它酿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死了。村长认为这东西在外面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许我们告诉外村人。”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均一脸的黑线,“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
路易斯哈哈一笑,“因为我忘记了,我们村有好长时间没有接待外来客了。”
“你们可别告诉村长是我说漏了嘴。”路易斯不放心的嘱咐,也许对他来说村长比较可怕。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继续跟着路易斯在树林中穿梭,寻找其他特产,不过经了刚才这一场“惊吓”,海姆达尔有点提不起劲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一小撮渎心草,泪流满面。
“渎心草是制作长生不老药的原材料之一吧?”海姆达尔对威克多嘀咕,生怕自己记错了。
“一百多年前已经绝迹。”威克多补充。“据资料记载,最后一位使用渎心草的巫师是英国的尼可·勒梅,他通过炼金术炼制出了魔法石。”(PS:渎心草部分是我自个儿瞎掰的,看看就算。)
“这里的巫师用它酿酒,而且我刚才还喝了。”海姆达尔麻木的说。“那位代表说不定现在已经喝下去一整瓶了。”
“还有不少。”威克多指指周围的参天大树们。
山下的巫师握着大把金加隆却只能通过看图册意淫,山上的巫师把这无价之宝当普通的药草酿酒。
海姆达尔感叹,“好富足的贫困村,我都想移民了……”
老爷不觉莞尔。

第517章 一顿哭换一根杖

吃中饭的时候魁地奇联盟代表有些坐立不安,他慢慢靠向威克多,“他为什么总盯着我?”
“谁?”
“肯尼。”
威克多抬起脸,“我怎么没觉得他在看你?你不看他又怎么知道他在看你?”
“我的感觉告诉我的,我的感觉一向灵验。每次和别的巫师打赌,十拿九稳。”这位代表絮絮叨叨,忽然想到什么,脸部表情一阵紧绷,貌似很不安。“他不是对我有意思吧?我对我妻子可是很忠诚的,虽然我确实是个好男人没错……”
“你想多了!”威克多忍无可忍。对老爷来说,假设也不允许存在。“他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还没喝醉。”善于随机应变的克鲁姆老爷扯谎那是信手捏来、驾轻就熟的。
信以为真的魁地奇联盟的代表立马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一瓶就想看我出丑?哪有那么好的事,老子千杯不醉!”说着朝正好看过来的肯尼使了个眼色。
无缘无故接了回“秋波”,海姆达尔一通胃痉挛,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从林子回来以后,路易斯把收获交给妻子打理,他陪着某代表又喝了几杯,海姆达尔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简直跟生吞金加隆一样让人触目惊心。整个过程的刺激程度,比当初直面圣徒的威逼还要让他七上八下。
开饭前,路易斯十二岁大的儿子大卫像个火车头一样冲进家门,当他发现家里多了仨陌生人时拘束的停下脚步,抱着书包低头快步穿堂而过,进了后面的房间。门一推开,他就开闸似的朝里面叽里呱啦的嚷……门在他身后合拢。
几只小巨尾兽跟着大卫钻进了狭小的前厅,它们在空无一物的地上拱来拱去,用尖利如锉刀的牙齿啃咬家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相互交换着巫师们穷其一生也无法弄明白的信号,可惜信号还没交换完毕就被闻声赶来的路易斯的妻子哄了出去。
大卫倚在通往内室通道的门边,好奇的看着前厅里的陌生人。他的身板长的很结实,比娇生惯养的平地孩子魁梧,脸颊泛着乡村人独特的健康红晕。
“你儿子跟你长的很像。”威克多对路易斯说。
路易斯咧嘴,威克多的评价似乎很和他的心意,笑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
饭桌上,海姆达尔总是偷瞧某代表,大卫却总是偷瞧三位来客。烈酒村人迹罕至,村民世代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鲜少有机会与外人沟通。虽然不富裕,生活却是和和美美的,既不用担心饿肚子,也不用犯愁没钱花。在与世隔绝的烈酒村出生成长了十二年的大卫还是第一次看到村外的人。
不过这份好奇并没有持续很久,小孩子的耐心终究有限。他吃完了盘中的肉饼,转头对路易斯说了一通话,路易斯默默听完,一言不发。大卫瘪瘪嘴,又转向了母亲,母亲忙着招待客人,并不搭理他。
大卫落寞的低头,推开盘子跳下椅子。沉默的父亲突然用力一拍桌面,大卫脖子一缩,又乖乖坐了回来,只是脸一直冲着盘子,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三位客人面对此情此景,只好蒙头吃饭,假装自己不存在。
海姆达尔一边卖力嚼他的肉饼子,一边猜测大卫到底说了啥让他的父母动用了“冷战”手法,斯图鲁松室长从头到尾一点没听懂。
这顿饭在沉默中结束,路易斯的妻子端上甜点,巧克力坩埚糖水。据说烈酒村每家每户都会做,但每家每户的味道不一样。主要原因在于每家每户制作的糖水配方各有特色,全按照自家的口味设置。把巧克力做成杯子大小的坩埚形状并把它冻硬,在里面倒上配好的糖水,路易斯家是酸甜系,海姆达尔坚定的认为自己从糖水里吃出菠萝的味儿,但路易斯的妻子反复强调他们这儿根本吃不到什么菠萝。无论海姆达尔怎么打听,路易斯的妻子就是不肯松口泄露配方的奥妙。
就在斯图鲁松室长拼命朝嘴里扒拉“或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的糖水时,威克多发现他手边的木酒杯中的酒水一点没动。
“你又钻牛角尖了。”
海姆达尔呼噜噜的咽下嘴里的糖水,看看手边的杯子,明白老爷是什么意思了。
“我觉得不钻对不起自己,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海姆达尔放下勺子,打了个满足而响亮的饱嗝,把女主人逗乐了,海姆达尔朝她比了个“棒极了”的手势,还临时跟老爷学了句“真是太好吃了”的西班牙语,把主人全家都逗乐了。
海姆达尔也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对老爷说:“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连西班牙语都会说?还有你不会讲的语言吗?”
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明白言下之意,还是故意为之,威克多认真想了一下,“阿拉伯语我就不会讲。”
“……你故意气我是吧?”海姆达尔想朝他吐口水。
“我会说意大利语,别激动,”老爷把海姆达尔的一只手抓下,牢牢握在手里。“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有很多共通之处……”
“拉丁语系。”
“没错,你还是很明白的嘛。”威克多啄了下他的嘴角。
“不完全正确,我会说俄语,但是我听保加利亚语还是感到很陌生,照理说这两种语言的发音很接近,我应该有亲切感,学起来也快,但事实上我觉得保加利亚语很难学。”
“这个,大概是看人的吧。”老爷含糊其辞,并赶在某室长瞪眼之前又开始用柔情攻势软化对方。
某代表用力咳嗽了一下,二人匆匆分开。路易斯和他的妻子不约而同露出了然的神情,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魁地奇联盟的代表做出个“原来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又理所当然的给自己找了个痛饮的理由把酒杯端手里了。
对过的大卫没再脸部下垂,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在二人之间扫来扫去,海姆达尔差点被这双纯洁的目光戳成筛子,那个无地自容啊。斯图鲁松室长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就像非洲土著那般黝黑。
午餐结束后,三人在路易斯的邀请下到房子后边小憩片刻,路易斯的房子后有一个小花园,事实上这里每家每户的屋子后都有一个自己砌起来的小院子。几人坐在屋檐下的木头凳子上远眺云腾雾绕的山峰。
路易斯在园子里挖了一个水塘,水面上漂了几片莲叶,几只长的很像大鲵的角鲵幼仔趴在莲叶上一动不动。它们身上带着灰褐色的斑点,头上鼓着小包,成年后这些小包会变成角,身上的斑点会变成条状斑纹。
当幼年角鲵开始蜕皮,说明它快接近成年体。角鲵蜕下的那层黏糊糊的半透明的皮是制造魔药白鲜的主要材料之一,白鲜是一种相当管用的速效疗伤魔药,能让伤口瞬间愈合,并以最快的速度催化新的皮肤生成,可以说立竿见影。当然,这种魔药的造价也是相当立竿见影的。
海姆达尔委婉的询问路易斯是否能匀他一些,他可以用金加隆购买。路易斯豪爽的丢了几块晒干的角鲵皮,而且全是没有破裂的完整个体,并坚持不肯收海姆达尔的钱,海姆达尔平静地笑着道谢。事到如今,路易斯即使随手丢给他几颗龙牙,几张龙皮,几大瓶龙血,他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一个土豆从脚下跑过……海姆达尔猛地一惊,土豆?目光追过去一瞧,大声道,“地精!”
“别紧张,”路易斯抽了口烟斗,老神在在。“它们不碍事。”
海姆达尔向四处张望,渐渐相信了路易斯的说辞,小花园里一个地精坑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地精逃窜出去的方向被瞬间围堵,围堵住地精的是一群巨尾兽幼崽,地精根本来不及挖洞,被这些少见多怪的兴奋幼崽用鼻子拱来拱去,拱的晕头转向,再无力破坏巫师们的花园和里面的植物。
海姆达尔朝地精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解除了关注。
“快去收拾书包!”路易斯妻子的声音从屋中传来,紧接着是大卫不合作的嚷嚷,“下午我不去上课了!”
路易斯的妻子尖叫起来,似乎被独生子的态度激怒了,一场大战眼见着一触即发。
路易斯尴尬的摸摸鼻子,对三人说:“你们放心,下午一定让他带你们去学校。”
“到底怎么回事?”海姆达尔用眼神询问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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