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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Omega信息素超甜还能打 第173节

一曲终了, 舒瑾下了台。他看着青年背着吉他走进阴影里, 背脊挺拔, 牛仔裤洗得发白。

那一瞬间, 仿佛有一股熔浆沸腾着破冰而出,将对方简单的一个背影都描摹成了一个滚烫的潋滟人间。

裴瑜想, 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当时的裴瑜刚毕业不久,因为A值过高而带有剧烈的反噬病症。他在十六岁那年就被诊断为信息素敏感缺失障碍。闻不到任何Omega的信息素,只能独自承受漫长易感期的折磨与煎熬。

长至二十多岁, 裴瑜的情绪与神智极不稳定,无法正常就业、工作,只能长期通过强效抑制剂维持正常, 更如行尸走肉。

这年冬天,他辞职,去北境散心。大雪纷飞,在集市清吧遇见了驻唱的歌手舒瑾。

裴瑜开始每天去清吧打卡, 坐在固定的位置,点一杯酒,听舒瑾唱几首慵懒又抒情的民谣小调。他从不主动上前,也从不像旁人那样为他鼓掌喝彩。酒杯见底,青年谢幕下台,裴瑜就拢上大衣离开。

直到那日的大雪,滞留住他日复一日的行动。

舒瑾下了台,裴瑜仍坐在圆桌前等雪停。北境的冬天漫长又寒冷,暴风雪频繁。清吧里的暖炉散着绒绒的热意,台上的驻唱歌手又换了一个,裴瑜却无心再听了。

“嗨。”

熟悉的清澈嗓音。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像是雨雪天洇湿的一团水汽。裴瑜抬头,发现是舒瑾背着吉他站在他的圆桌前。

“介意我坐下吗?”

青年毫不在意他凝滞住的神色,清冷的眉眼含着笑,似是春水消融的柔软与清丽。裴瑜慌乱得连酒杯都端不稳了,点着头:“不介意。”

舒瑾在他对面坐下,朝服务生又要了杯酒。

“你是来听我唱歌的吗?”

青年的话梗很热络,像是极其乐意与他交谈一般。裴瑜霎时间有种心事骤然翻开的羞赧,仿佛心里吹得鼓鼓的气球被人一针戳破,可怜地泄了气。

他诚实地点点头,显得有些寡言,“嗯。”

舒瑾却笑了,又说:“很早我就注意到你了。”

裴瑜的长相与气质本就英俊又惹眼。舒瑾每每在小方台上弹唱,眼眸向下,视线里满身光芒的总是这个仰头喝酒的Alpha。

“你的气质很独特,让我很有创作的灵感,”舒瑾轻轻晃着酒杯里的液体,眼眸清亮又醺然,如跃动着焰火,“下次来,我给你唱写给你的歌。”

裴瑜心里陡然一震,钉在原地,受宠若惊。像是被天大的幸事砸得晕头转向,他不可置信般低声问:“为什么是我?”

舒瑾的目光停留在他侧脸的疤痕上,如信徒虔诚吻着神明的脚尖,轻声说:“你的伤痕很漂亮。”

.

这道疤痕是裴瑜度过易感期留下的旧伤。

他习惯性自.残、追求毁灭。那次是印象里最暴戾而严重的情况,他狂躁不已,直接用断掉的椅腿在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从眼尾到耳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愈合后,伤痕逐渐消淡,但始终无法完好如初。这道并不算显眼的暗疤镌刻在裴瑜脸上,倒令他本就显凶的长相更为冷酷又危险。

没想到竟被舒瑾夸漂亮。

在喜欢的人面前,裴瑜怯懦又笨拙。他是在禁闭室里抓不住一丝微光的荆棘,而舒瑾却是在灯光下耀眼如星的远辰。

A值反噬的病痛早就麻木了他爱人的权利。裴瑜不敢触碰,只能缩回手,冷淡道:“谢谢。”

舒瑾也并未介怀他的防备与疏远,光明又磊落。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眉眼盈盈,在清吧的光线浮沉里却像是比烈酒更烧喉。

“愿意做我的缪斯吗,先生。”

.

于裴瑜而言,舒瑾是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枝蔓,永远向阳延伸。他天真又放荡,清冷又热烈,对裴瑜是致命的吸引。

裴瑜没有办法拒绝对方的要求,只能划一道安全警戒线以提醒自己,不要落空。

其实他早已沦陷。

他成了这间清吧的常客,持续了整个冬季。舒瑾下台后时常会过来跟他喝一杯,随便聊几句无关痛痒的。

像是并不相熟的朋友,却又更像秘密约定的情人,彼此保留着新鲜的神秘感,只进行着暧昧又单纯的寒暄。

这样就足够令舒瑾灵感奔涌了。

也只有台下的裴瑜知道,哪首歌是舒瑾的翻唱改编,哪首歌是专门为他而唱。

这是一种隐秘又浪漫的讯号,仅仅属于两人的私心与欢喜。

然而春天来临的时候,裴瑜消失了。

以往Alpha固定驻守的圆桌,在春天不知换了多少个新的旧的酒客。舒瑾承认他很失望,情绪上的低落令他一度难以开口唱歌。

好在春天终了的时候,裴瑜又回来了。

尽管Alpha只是站在落地玻璃窗的外面,露出一半被窗上花花绿绿贴纸遮掩的剪影。裴瑜没敢进来,他原本只想在店外远远看上舒瑾一眼的。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门上的营业木牌咔吱乱响。舒瑾跑出来,步履慌乱,将他堵在店外。

“怎么不进来?”

舒瑾还是舒瑾,写歌烂漫又婉转,说话却坦诚又热烈,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质问他:“还有,为什么不告而别?”

相比冬天时候,裴瑜憔悴不少,即将入夏还依旧披着风衣。他摇头,脸上神色冰冻:“我什么时候走,也不需要向你汇报吧。我们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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