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 第99节
谢母瞪了眼没个正形的三儿子,转头对谢瑾白道,“那孩子唐突在先,你下令杖责在后固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那孩子到底是你俞伯伯家唯一外孙,你俞伯伯一家又同我们交好,你没有对那小公子赶尽杀绝是对的。”
谢瑾白漫不经心地“嗯” 了一声,想起前尘一桩旧事来。
前世他巡按淳安不利,一再上书将他贬谪偏远之地的那位御史似乎便是俞自恒的门生。
难怪,后来父亲被国舅一派算计不得不主动辞去太傅一职,与父亲交好的俞自恒却在那时保持了沉默。
原来,此时便已埋下了祸根。
谢笙还是对那位淳安知府家的小公子充满了好奇,“那个孩子当年长得是真好看,这么多年过去,那孩子是长得越发好看了,还是长歪了?”
闻言,谢母也朝小儿子看了过去。
看起来,也是好奇当年那个粉雕玉琢,还被误认为女娃的小公子如今是个怎样的相貌。
究竟是越发出挑了,还是小时了了,大了却再无昔日的灵气?
谢瑾白不由想起那日端午前日在淳河边上遇见一身杏色襦裙的小公子。
唇角微勾,给出四个字的评价,“更胜往昔。”
谢笙捕捉到幺弟唇边的笑意,微微一愣。
不对啊,他怎么觉得小五提及那位小公子,笑容略……骚气?
谢母在一旁点了点头,“想来也是。那孩子长得像你们俞姑姑。”
管家来报,老爷谢晏以及二公子谢为暮父子二人已从宫中散了朝,已回到府中。
管家话落,连朝服都没有换下的谢晏同谢为暮父子二人便走进了大堂。
大堂内,谢母,二夫人苏清欢以及谢瑾白同时起身相迎。
“孩儿见过父亲。”
“见过二哥。”
谢瑾白起身,给父亲、二哥行礼。
尽管谢晏、谢为暮父子二人从宫中出来,便提前便从在宫门外等候的府中小厮的口中得了小儿子已回到府中的消息,眼下真的见了人,父子二人还是高兴非常。
同谢瑾白在甫下马车,眼前扭曲撕裂出现的幻境之中见到的那个发须皆白的谢晏不同。
此时的谢晏虽已五十多岁的,却是发须皆青,亦未见任何老态。
但见他几个大步向前,笑呵呵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呵呵,很好,瞧着没胖,也没瘦。想来在淳安适应得挺好。”
二公子谢为暮站在父亲一侧,笑容温和地注视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幺弟。
谢太傅话声刚落,谢老夫人便心疼不已地道,“如何没瘦?分明脸都凹陷了进去。”
谢太傅无奈摇头,“要我说啊,便是小五吃成薛小侯爷那般,夫人你定然也还是觉着他太瘦了。”
谢笙将弟弟的脸代入薛盛那只大肥猪,身子恶寒地抖了抖。
他一脸坚决地表面自己的立场,“要是小五胖成那样薛盛那个胖猪头那样,我定然同他断绝兄弟关系!”
谢母轻飘飘地道,“噢,既是兄弟情能这般轻易舍去,那你也同我断绝母子关系吧。”
谢笙当即拱手抱拳,“孩儿惶恐,孩儿不敢,孩儿知错,母亲息怒。”
一番连连认错,逗得谢为暮,苏清欢夫妻二人莞尔不已。
谢太傅手指虚点了点他,“你啊。”
谢笙面容端肃,表示自己认错态度是极为诚恳的。
这下,谢母都绷不住了,脸上露出笑来。
谢母从位置上站起身,“你们父子几个聊吧,我跟欢儿先去厨房,看看午膳都准备得如何了。”
闻言,苏清欢配合地起身,跟公公,丈夫还有两位小叔子福了福身之后,随婆婆去了。
谢瑾白扶着父亲,在谢母的位置上坐下,谢为暮则在方才妻子的位置上落座。
女眷们一走,男子们的话题便自然而然地从逗乐打趣,转到了朝堂之事上。
其中难免提及谢瑾白此次巡按淳安一事。
“父亲,二哥,怀瑜此番巡按淳安,虽未能解决淳安水患,却因为洞悉赤丈河水位异常,提前转移了淳安城内百姓,使淳安免于灭顶之灾。功劳不小。今日你们上朝,朝堂上可有讨论接下来打算安排小五去哪个部门?”
别看谢笙嘴里总是喜欢埋汰幺弟,却是对弟弟的前程十分上心。
谢晏摸着长须,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跟你们说的事情。今日在朝中,户部尚书姜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大人上书建议擢升小五为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只是被大学士徐为征以小五资质太浅,恐难以担当大任为由否定了。那徐为征是康伯侯的人,兵部尚书李大人又是徐为征的门生,自是以徐为征马首是瞻。
事关小五,我同你二哥自是不方便表态。之后,姜大人同袁大人据理力争,徐大人以及李大人吵了起来。后来,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支持姜大人同袁大人。太后见形势不利,便以身体不适唯由,宣布提前退朝。不过,这也只能是太后唯一能够做的权宜之计了。此番小五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太后不能每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相阻。小五擢升一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自先皇驾鹤西去,吏部、兵部便长时间把持在康伯侯手中。
这时局,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谢为暮眸光微沉,“圣上前年便已过束发之年,按说太后本该还政于圣上。如今,太后却一再以圣上尚未大婚为由,一再把持朝政。为今之计,还是要圣上早日大婚,如此,太后方再没有借口,不归还朝政。”
谢晏露出赞赏的笑容,“暮儿所言甚是。三年前,大臣们便相继上书,恳请圣上册立皇后,总是被圣上以尚且年幼,暂不考虑大婚一事推脱。好在,前段时间,圣上总算松口,并且选定了顾大将军家的嫡孙女为后。钦天监已测算出良辰吉日,太常寺也已经在着手圣上大婚一事了。”
只等圣上大婚。
太后还政于圣上,圣上亲政,那么国舅康伯侯一党自然大受打压,身为首辅的父亲在朝政上也不会处处掣肘于康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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