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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请睁眼 第266节

——母亲苦心遮掩大半辈子的真相,怎么到了这宫里,就好像本该如此般平常?

往年只有在除夕夜才能见到这个体弱多病的嫡亲“妹妹”,乍然瞧见沈裴男装的沈瑜张了张嘴,终是哑着嗓子挤出一声:“你、过得还好吗?”

未等对方回答,他便觉得自己说了蠢话。

自小耳濡目染,身为丞相嫡子的沈瑜当然看得出,这凤栖宫里的摆件陈设,个顶个都价值连城。

前年外邦使者来京进贡时特意献上的琉璃盏、无数文人雅士千金难求的原版字画……就连对方脚下随意踩着的那方毛毯,都柔软洁白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比起沈家那间牢笼般的京郊小院,任谁都能知道哪个更好。

最重要的是,在这凤栖宫里,他的同胞弟弟、可以大大方方地做回自己。

“是我说了傻话,”脸颊局促发烫,未等青年回答,沈瑜便主动换了话茬,“前些日子我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

“母亲?”听到这话,沈裴学着萧弋平时的模样,饶有兴趣地挑眉,一针见血道,“好一个母亲,她竟愿意向我道歉了吗?”

印象中寡言内向的妹妹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地说话,沈瑜招架不及,下意识地回答:“道歉?母亲并未说过这话。”

“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端起手边的热茶轻抿一口,沈裴懒洋洋勾唇,“相府的养育之恩早已在我入宫的那一刻还清,前些日子李芸茹进宫指着我的鼻子骂怪物时,可没把我当一家人。”

——怎会如此?

本能想为自己印象中优雅知礼的母亲辩驳几句,但想起那日在地牢里对方的失控,沈瑜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站在沈裴的立场,他实在无法要求对方于沈家有什么善意。

“我知你心中有怨,可母亲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彻底落进沈裴的谈话节奏,沈瑜斟酌着解释。

然而沈裴却完全不吃这套。

随手放下茶杯,他风轻云淡地指出重点:“迫不得已?沈家与安亲王府交好,也是迫不得已?”

“不知哥哥在与那安亲王世子花前月下时有没有想过,京都沈家,还有一个我坐在后位。”

“现如今安亲王府谋逆一事暴露,你们又将我置于何地?”

过去被刻意抛在脑后的问题在这一刻彻底浮出水面,沈瑜有心想要反驳,却根本讲不出那句“我不知情”。

他知道的。

他一直知道萧霍对龙椅上那位抱有诸多不满、也质疑过宸朝是否需要一位更好的帝王,推翻暴君、救百姓于水火,这些听起来充满正义的远大抱负迷人双眼,已然让他忘记了自己“妹妹”的处境。

尤其是在天牢里瞧见萧霍狼狈模样、说出“我去求父亲”这种话的瞬间,他的脑子权衡过各种利弊得失,却从未出现过沈裴的影子。

而他执意进宫探望沈裴,除了要替萧霍求一个活命的机会外,也是希望看到对方过得很好,消除自己心底那些愧疚与不安。

怎奈事情完全没有按照沈瑜的预想发展,黑发青年言辞犀利,如刀般撕破他用来粉饰太平的伪装——

言行相悖,无论嘴上说得多么舌灿莲花,沈家所做的一切,都明摆着没把对方当一家人看。

燃着无烟银丝炭的大殿温度适宜,沈瑜却觉得自己热得厉害,在沈裴一字一句的诘问下,他狼狈且慌乱,更没脸再提救萧霍的事。

“娘娘说得对,”心中的悔意在这一刻彻底攀到顶峰,沈瑜踉跄着后退,“臣、臣这便离开。”

亲口逼走了这世间唯一一个血脉相连、并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亲人,沈裴的神色依旧平静,他向来是个斤斤计较有仇必报的性格,饶是李芸茹关于双生子的选择与对方无关,他也无法再和沈瑜亲如手足。

更别提前世今生都想置他于死地的萧霍,倘若沈裴能如此轻易地选择原谅,那他这一世世的穿越又算什么?

“后悔了?”大步从屏风后走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萧霍伸手,用力在青年眼前晃了一晃,“人都没影了还在看。”

“臣妾只是有些感慨,”轻轻抓住男人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沈裴摇头感慨,“从今以后,我便仅有陛下这一个亲人了。”

“有朕一个还不够吗?”蹙紧眉头,萧弋犹豫着道,“你若喜欢孩子……”

生怕对方再按着自己这样那样讨论生与不生的问题,拉响警报的沈裴飞速否认:“臣妾不喜欢。”

“瞧把皇后吓得,”被对方软乎乎的兔子样愉悦,萧弋哼笑一声,“京都外尚还有些安分老实的萧家旁支,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朕都能帮你选到。”

暗中观察的0049:挑?选?

您以为养孩子是买白菜吗?倒卖人口是犯法的啊喂!

“臣妾只要有陛下陪在身边就够了。”尽管对古人而言,能被选为皇储便是天大的幸事,但沈裴依旧不愿随意去拆散、一个本可能圆满的家庭。

更何况以某暴君的霸道性子,若由他亲自抚养,那抱来的孩子能不能活过一月还是两说。

“看来皇后今日当真嘴甜的厉害,”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萧弋挑眉,颇有压迫力地俯身,“乖,叫声哥哥。”

沈裴:……???

“你刚刚叫那沈瑜哥哥了,”瞧出青年眼底的不解,萧弋堪称较真地解释,“还叫了两声。”

突然想翻白眼的沈裴:所以呢,你还敢更幼稚一点吗?

先前叫沈瑜时多少带了些故意刺激对方的阴阳怪气,如今让他对着萧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正正经经地叫哥哥,沈裴还真有点张不开嘴。

明明已经是六生六世的老夫老妻,然历久弥新,有些时候,他还是会真切地感到害羞。

可萧弋又哪里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一把抱起青年转到寝殿、好好探讨了一番小罐子和药杵的哲学,他卡着药汁喷涌最要紧的节点,终是让对方挂在自己身上求饶,又软又黏地叫了一叠声哥哥。

什么好哥哥情哥哥弋哥哥……等红着眼的青年把这一连串肉麻的称呼叫了个遍,他早已哑了嗓子,只得重重一口咬在男人肩头,带着哭腔骂了声混蛋萧弋。

偏生被骂的暴君还像得了趣似的,喘着粗气逗他:“再叫一声。”

全然不知对方因何激动,清楚感觉到药杵某种变化的青年泪眼迷蒙:“……萧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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