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 第5节

袁竞倔强地与他对视了几秒，他发现从颜起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像往常一样的爱意和宠溺了。

袁竞惊慌失措地抱住了颜起，“我不分手，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啊，我不……”

袁竞的眼泪蹭到了颜起的脖颈上，有些烫。

颜起闭了闭眼，半晌，他抓住了袁竞的手腕，两个人气息交叠，是最亲密的接吻前的距离。

颜起认真地看着袁竞，语气近乎温柔，“小竞，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如果你现在坦白，如果你向我认错，也许我会……

但是袁竞没有给颜起这么一个失去底线的机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昨晚真的在医院，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好不好……”

“不用了。”颜起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站起身俯视着袁竞。

袁竞的眼角还有些湿润，眼睛也是红的，怎么看都是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

颜起轻轻地笑了一下，“在医院逛街？”

袁竞愣了一下。

“在医院喝奶茶？在医院和别人手拉手？”

袁竞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

颜起收起笑容，“是，我都看见了，所以可以分手了吗？”

袁竞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好像在判断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许久之后，他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颜起我错了……”

颜起打断他的话，冷声说：“分手，出去。”

袁竞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等你冷静一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好吗？”

他慢慢地走到门边，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小声叮嘱，“记得吃药，生病了要多休息。”

看着袁竞彻底从家里走出去，颜起才皱着眉揉了揉额角。

他看了看几乎没吃几口的外卖，实在没什么食欲再继续吃下去了，他把外卖扔进垃圾筒，又拿起被袁竞扔在桌子上的药，打算吃了药就再去睡一会儿。

路过客厅时颜起脚步一顿，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是颜起平时常用的那个。

此刻杯子里的水已经不热了，只是杯壁上还挂着几滴要落不落的小水珠。

颜起盯着那个被袁竞用过的杯子看了很久，才走过去拿起水杯，把里面的水都倒掉，然后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颜起吃过药之后就又回到床上睡了，只是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

他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一个漆黑又冰冷的地方，这里只有一扇又一扇的门，可无论他怎么推，怎么拍，怎么喊，那些门都是紧闭的，没有一扇门肯为他打开。

颜起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摸了摸额头，很烫，看来刚才吃的药没起什么作用。

颜起一边咳嗽一边去找退烧药，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药已经吃没了。

他双臂抱膝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起来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站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颜起忍着浑身的无力和难受穿戴整齐，出门前他照了照镜子，好像已经彻底烧起来了，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颜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发烧的时候顶着寒风出门。

可能是因为退烧药没有了。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好几顿没有好好吃饭了。

可能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但是直到颜起走到奶茶店门口，看到“招牌”两个字时，他才恍惚意识到，也有可能是因为……昨晚那一点点温暖。

颜起这一次只点了一杯草莓奶茶，坐的还是昨天那个位置，只是他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老板。

颜起喝了几口奶茶，草莓的甜和奶茶的香在嘴里蔓延开，他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刚才在外面被冷风吹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

颜起烧得有些迷糊，意识昏沉，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只是强撑着趴在桌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于是周放从外面回来时，隔着玻璃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颜起戴着帽子，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只露出了几根头发，整个人就像个白色的大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他的羽绒服和围巾都没变，周放还真的认不出他。

他皱着眉走进了店里。

“回来了，怎么样啊，乐乐没什么事吧？”冯浩问。

“没事，把别人家小孩打挺惨的。”

冯浩乐了，“怎么听这意思你还挺赞成的，要让乐乐继承你地位啊放哥？”

周放摆了摆手，朝颜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冯浩看了看颜起，“没注意啊，刚才挺忙的，不过应该有一会儿了吧，人家点了东西，不是蹭你暖气的。”

“我知道。”周放又看了颜起一眼，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