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112节
大军回来,自然是热闹的,赵仁河也请了一日的假,去了舅舅家,结果舅舅人没回来,他身边的亲兵头子老江却送回来五大马车的战利品:“将军说了,头一车是给孙老太爷的;第二车是给夫人的;第三车给姑奶奶送去;第四车给表少爷;第五车让夫人您入了自家库房即可。”
“这什么东西啊,还成车往家里拉。”孙应嘉好奇的打开自己的那一车,女婿给他的礼物,势必最好最珍贵。
果不其然!
这第一车里头装的都是海外来的各色香料与药物,什么乳香没药龙血竭、海龙海马安息香、乌贼骨头海螵蛸、苏和艾纳龙涎香。
全都是上好的海外来的药材啊!
可把孙应嘉高兴坏了!
赵仁河也流口水,想当年,他想要一块龙血竭,都不可得,还要舔脸去王爷祖父那里要一块长见识。
现在可倒好,他舅舅给他老丈杆子拉回来一麻袋!
里头起码十几片龙血竭,还是原装的那种。
比贡品也不差什么了。
还有一麻蛋的龙涎香,虽然看着不那么纯粹,但是那也叫龙涎香好么!
给舅母的东西就简单了,一些带着异域风情的首饰,以及半车各色布匹,也带着一些异域色彩,都应该是来自外国的,不是本国的东西。
给自己母亲的东西跟舅母的差不多,都是女人们喜欢的玩意儿!
给舅母让入库的都是一些俗气的金银锞子,这个赵仁河更没兴趣了,他直接就毫不客气的打开了舅舅给自己的那一车东西。
只见车里头不仅有金银等俗气的东西,竟然还有好几本书!
“这是什么?”赵仁河拿起来,结果没等先看书,先被这书本上的臭气熏了个大跟头:“这么臭啊?”
“这些东西不知道在海盗窝里头放了多久,臭气的很,听说是用羊皮写的?有的都泡烂了,海盗窝里这些书本能有什么好待遇?”老江笑了:“表少爷要看的话,恐怕需要找人将这些东西放一个通风的位置上,用香薰个三五日,去去味道才行。”
“那就装回去,好臭啊!莫要熏到我舅母并大表妹,快!”赵仁河捂着别字第一个把书丢了回去。
其实这也就几本书而已,无奈用羊皮做成的书,忒大了!
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个。
然后是两块小一点的龙涎香,以及各色香料,还有一箱子的各色染料,均是来自海外的好东西。
另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武器,一看,也颇具海外风格。
其他的就没了,一辆马车也拉不下那许多东西,光是金银就够上千两了。
家里人欢欢喜喜的收了东西,当天赵仁河就住在了舅舅家,可惜就就没回来,说是在善后。
赵仁河第二天就亲自带着一车礼物送回了平南王府,指明是给自己亲娘之礼物。
其他人干看着眼红,却无法从中得到一点子好处。
而赵仁河回去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七月七都过了,他舅舅才回来,一回来就派人去告诉了赵仁河,当天晚上赵仁河就来了舅舅家。
小半年没见到人,舅舅依然龙精虎勐,身上威严日盛,但是见到大外甥就开心的裂开了嘴巴:“快过来,让舅舅看看!”
“舅舅。”赵仁河本想行礼的,但是无奈舅舅手太快,把他拖了过去,摸摸头,摸摸肩膀:“健壮了许多,这才像个大小伙子。”
赵仁河的确是长高了很多,也健壮了许多,但是他的骨骼是随了亲娘,骨架子小,看着就不如别人家的小伙子那么高壮,依然是一个偏偏小书生的样子。
都没胖,光抽条长个头儿了。
“舅舅安然归来就好,舅母担心的很。”赵仁河道:“母亲也很担心。”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你舅舅我日后就算是想披荆斩棘,冲锋在前都难了。”海福龙哈哈大笑:“你舅舅我官职又升了两阶。”
“又升官了?”赵仁河眨了眨眼睛:“我嫡母的亲娘,年初刚去世……一死一升……我娘在府里头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
“可不是么!”海福龙拍大腿:“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妹子!”
“就怕你妹子欺负别人。”孙应嘉看了看他:“你少给我兴起的了不得,一点子小军功,看把你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顿时,把高兴的不得了的海福龙那点子高兴劲儿,给打消了下去,且他还不敢生气。
谁让这位是他的老丈杆子呢?
看毛脚女婿不那么兴起了,孙应嘉这才板着脸,让人上茶,点心,以及叫女儿去后头看看晚饭,其他的他们三个人聊一聊,女眷不得在场。
这重男轻女的态度不能更明显了!
等到舅母大着肚子去后头张罗晚饭。
其实也不是她做,只吩咐一声,让厨房做晚饭就行了。
赵仁河第一个替母亲喊冤:“我娘不会欺负别人。”
“你娘不欺负别人,就是在欺负别人了。”孙应嘉一摆手:“那些都是后院里的事情,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
第176章 南中郎将
赵仁河瘪了瘪嘴:“我懂,下一个话题!”
以前是三太太的娘家高贵,京中正四品官员的父亲,兄长们也都是官员,三太太又是嫡出,当然有资格,也有实力在赵希伊的后院里兴风作浪,作威作福。
就连海夫人,当时王府里唯一的一个良妾,也不得不受委屈,赵仁河一出生,没有洗三,没有满月宴,要不是后来赏赐不断,以及赵希伊回来了,恐怕百日都会被省了。
却对隔壁两个贱妾生的女儿,还挺看好,要不是后来老王爷薨逝,那两个女孩儿都要有洗三跟满月宴了,到时候,还是“海姨娘”的海夫人,情何以堪?
后院那种地方,捧高踩低很常见。
海夫人还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恐怕日子更不好过。
这就是当时马静的手段,光明正大,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正室夫人的手段,就是这样。
所有妾室都有苦说不出,包括那些通房大丫鬟们,死了的不止一个。
可是现在不同了,太太的娘家式微,海夫人的娘家却起来了!
海福龙这次升官,乃是从五品直接越过了从四品的杂号中郎将,直接成为了正四品的南中郎将。
乃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了。
南中郎将麾下有振威中郎将、建义中郎将、奉义中郎将、平虏中郎将四位杂号的中郎将不说,每一位中郎将麾下还有一队讨寇校尉的护军,人不多,也就千百百个,但是绝对是忠心的武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从五品的偏将军,一位从五品的裨将军。
以及鹰扬将军、折冲将军、虎烈将军、宣威将军、威远将军等五位真正率兵两千人以上的小将军。
而他自己直接有兵三千。
凑一凑,一万多人跟他混日子呢。
加上他原来的人马,都归他调配。
手下小熘儿两万多人,他可是真的在水军大营里头出名了。
“以后你舅舅在水军大营里算得上一号人物了!”海福龙复又高兴地很:“幸亏外甥你教的那一招,不抛弃,不放弃!现在你舅舅敢说,自己手下的兄弟最为团结!”
“一个将军,不仅要团结友爱,还要有头脑!”赵仁河毫不客气的道“舅舅,你现在是将军了,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手下的人团结很重要,但是你这领头的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上头让你去冲锋陷阵,你就真的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去了,万一上头当你是炮灰,你可惨了!也怪不得孙先生说你。”
“我这也不是第一次当将军了。”海福龙还是有些自得的,在外头多少人恭喜他呢。
“你那是什么将军?”孙应嘉平时说话就够嘴毒的了,现在对着自己的毛脚女婿,嘴巴更是跟抹了砒霜一样:“找个傻子,只要指点两句也能当好那个将军,不就是带人冲锋陷阵么?死了你,后头指不定多少傻子等着去送死,三条腿儿的金蟾找不到,两条腿儿的大活人,遍地都是!”
说的海福龙羞愤的要死,这守着大外甥的面儿,说的他也太无用了些,偏偏这是他的老丈杆子,且能耐深不可测,他又无法反驳,憋屈的要命。
赵仁河看他舅舅这样,苦笑道:“舅舅啊,您这老丈杆子说话不好听,但是自古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我知道,唉,我明儿就回到大营里去看看情况。”海福龙也不是傻子,人家平白无故的给他升官,必有所图。
另外就是他一个草根出身的人,就算是有军功,有某个贵人相帮,也没道理帮了一回帮第二回吧?
上次他就连跳三级,很是出了一把风头,这才二年多不到三年,又给他升官了,还是越了一级,成了南中郎将。
这种在正规军中序列的将官,日后哪怕是有个什么作战议事的活动,他在大将军帐里头也有一席之地了。
身份上的变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他日后就真的不必冲锋陷阵了,但是他手下的人却依然需要冲锋陷阵。
上头下的命令,他也要斟酌一二,免得让人给当了炮灰,回头他建立起来的这点子威信,顿时就不成了。
须知他能上位,就因为他带的人,一个都没死!
最多是落个残疾,可以退伍回乡,退伍的钱不少,加上他们多年军中积攒下来的战利品,以及海福龙心疼手下,发给自己兄弟们的补助金更多,而且他还时不时地派人去看看那些因伤退伍回老家的兄弟们,免得他们被人欺负。
因为是不定时的派人去看,他又是个“将军”,这个将军在水军大营里当然不值钱,但是在平民百姓家却是个大人物,很能给那些因伤退伍回去的人仗腰杆子。
当然,他也不许那些人因为有他仗腰杆子,就去欺负人。
横竖只保着他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即可,从不仗势欺人。
“你回到大营去,看看接替你的是什么人?有无嫉妒之心,或者眼红你得利多的那种?日后你这一哨人马,是出去打仗的时候多?还是留下来看大营的时候多?战利品如何分配?可还如此这般丰厚?”
“哦?”海福龙眼珠子一转悠,顿时明白了:“有人想我让出肥缺,可我没有任何过错,又有平南王府的关系,他们不敢打压我,只好捧我上去,好把肥缺让出来!”
“我的舅舅,您可是想明白了。”赵仁河动作夸张的一擦汗:“幸好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你舅舅是那样的人么!”海福龙尾巴又有要翘起来的意思。
忘了刚才是谁那么兴高采烈的跟他外甥拍着胸脯子保证,自己能给外甥仗更硬的腰杆子来着。
正好此时有婆子来说晚饭已经做得了,请三位爷们儿去饭厅用膳。
因为孙兰怀孕,这一胎口味轻一些,所以她单独吃孕妇餐,并不与他们三个一处用膳。
三个男人吃的饭食也很不错,厨房特意做了一条红烧的大海鱼过来,放在桌子中间很有气势。
周围摆了四凉四热八碟菜,俱是山珍海味。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就省下了,孩子在他母亲那里用膳,就不用怕他吃饭说话会呛到嗓子。
吃了两口菜,又开始聊上了。
“查清楚了,暂且不要乱来,以观后效。”孙应嘉的话,海福龙还是听得进去的:“如果不如现在呢?那岂不是明升暗降,我不服气!”
海福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啊?就要断了他的财路,他心里顿时就不服了。
“也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赵仁河咬着筷头子道:“偏偏他们上头官职比舅舅高。”
不高也调动不了他舅舅的职位。
而且人家明显是有备而来啊,舅舅这官都当上了,才回过味儿来,可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