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260节
国舅爷越是不跟他见外,他越是不怪罪他,自从当了皇帝之后,没几个人跟他能一入从前了。
也就大舅哥儿能如此。
可是因为此事,大舅哥儿从那之后就不进宫了,也不怎么出门应酬,过年叫他进来他都不来,都请的病假,去年想让他进来一起吃除夕宴,结果他派人去,回来说国舅爷发高烧,号称脸上能摊鸡蛋。
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宣人进来?
抬着病床进宫吗?
那就该是他的错了。
气氛沉默了一下,成康帝才轻咳一声:“那孩子还好吗?”
“好,好着呢!”魏潇知道成康帝要听的是什么,他自从回来之后,成康帝一直忍着不问那孩子的事情,这次聊得开心了,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问,他同样小声的回答:“活蹦乱跳的,海太妃整日带在身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过啊,听说平南王给他找了个师祖,教导孩子。”
“什么师祖?”
“是孙诚,孙应嘉先生。”
“是他?”成康帝惊讶了:“当年朕想请他给太子做太傅,他都没同意,宁愿做一个游荡江河湖海的狂生,也不进宫教导太子。”
“是啊,这位狂生隐居之后,竟然娶了个媳妇儿,生了个闺女,只可惜,媳妇儿红颜薄命,难产死了,留下个女儿,他就跟着女儿过了十几年,女儿长大了,应嘉先生想给女儿坐产招婿,没几个好后生,他那人眼界多高啊?都看不上!”魏潇开始八卦孙应嘉的“招婿之路”,一直说到孙应嘉招了海福龙做女婿,而海福龙又答应孙家,第二个男娃儿姓孙等等这些,说完口都干了。
成康帝递给他一碗茶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狂生会嫁女儿了,如今连孙子、孙女儿都有了,他也该圆满了。”
“能不圆满吗?女婿是平南大将军,女婿的亲外甥是平南王,他现在是老太爷当着,孙子孙女儿教着,而且平南大将军对嫡妻非常爱重,家里干干净净连个通房大丫鬟都没有,您说说,那许多年前,谁能想到如今,他是这么一个样子?都以为他要上天了呢!”魏潇调侃道:“当年狂生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
“额呵呵呵……。”成康帝笑的不成了:“你这张嘴啊!得理不饶人。”
主仆俩说着说着,成康帝又小声的问他:“那、那孩子有了这么一个师祖教导,应该比太子幸运吧?”
“差不多吧!”魏潇也小声的道:“奴才也不懂这些,只看小少爷长得可爱,身手将来也不差,又是未来的平南王,就算不是凤子龙孙,也差不多了。”
其实,就算是凤子龙孙,也不见得有平南王那样的权势和地位。
成康帝坐在那里不吭声了,半晌,他才又道:“平南王手里头握着这么多钱,不是个事儿。”
“听说平南王开了个汇丰钱庄,一下子就占据了十三港口跟南七省的地面上的省府,都有,发的银票很特别,经营的方式也是前所未见。”魏潇道:“而且还能异地汇款,很有意思。”
“是吗?”成康帝皱眉:“他这是要干什么?有了王位,还有这么多的钱财。”
“大概是想给小世子留下点家底吧?老奴听说,平南王回去之后不是立刻就见的先王,而是用您给的权利,借了平南水军大营里十万悍卒,给平南王府清理了周边的违章建筑。”魏潇道:“您知道的,那些说是客栈啊,银楼之类的,可是占得都是平南王府的地盘。”
“那不都是平南王府的产业吗?”成康帝疑惑了:“他拆自家的买卖?”
“那可不是平南王府的产业,一没地契二没房契。”魏潇道:“清理干净了之后,平南王也是个胆小的,平南王府那些私下里的收入他也给断了,光指着那点功勋田里的出息,以后可怎么给儿子娶媳妇儿?这次赚了钱之后,他就开了个钱庄,老奴看不太明白,但是听人说,办事儿可挺方便。”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成康帝看着魏潇:“你该不是跟人通信了吧?”
“老奴倒是跟人通信了,不过啊,可不是平南王。”魏潇大大方方的道:“是昭王殿下,每次都是给老奴写信,给您的都是奏折。”
“他给你写信……都说什么了?”成康帝有些酸唧唧。
但是一想到九儿子为何离宫出走,他又非常的心虚,同时也很不满,自己是父亲,他是当儿子的,怎么能不给自己个面子呢?
“问候您呗!”魏潇乐了:“不好直接问您,就直接问老奴,最近累不累啊?其实就是想知道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最近吃的好么?其实就想知道您用膳如何。孩子大了也要脸面的,可又脾气倔的很,不肯低头服软,又担心您,只能拐弯抹角的试探。”
当年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对错呢?
“当年朕……朕……。”成康帝看着摆在一边的一个珊瑚盆景,沉默不语。
这珊瑚盆景还是贵德送来的,是被截留的贡品。
平南王府要不是因为赵河阴差阳错养了赵宣,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因为他们挑战了皇族的尊严,轻视了帝皇的威严!
在宫里头讨论那一笔“巨款”的时候,平南府已经开始兴师动众了。
?
第336章 有钱了有钱了!
新手村的盐处理不掉,那边又在源源不断的产盐,最后腊余月给工人们放假三个月,带薪休假,原因是雨季来临,不能晒盐了:“等八月份,过了八月十五,八月十六就上工!”
“是!”盐工们一个个晒得黑黢黢,但是精神头十足。
这一年以来他们也的确是累坏了,刚建成盐田那会儿,都怕盐田出岔子,不眠不休的,睡觉都要睁着半只眼睛,过年都没怎么休息。
万八千号人,男女老少齐上阵,盐田建成了,也养熟了,他们也赚到了钱。
这一年多的时间,赚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想象多的钱!
就算是一夫一妻的小家,起码也有二十几两银子的存款。
盐场提供服装,住宿和饭食,孩子可以送到免费的私塾里头,有老妈子们照顾,吃喝拉撒睡都有人管。
这都多久没见面了?
看到孩子的时候,大人们都不敢相信。
穿着干净整洁的小童生服装,背着小背包,背包里是换洗的两套衣服,几本书,包括笔墨纸砚在内。
见到人,就喊“父亲母亲”,干干净净的孩子,规规矩矩的样子,这样的娃儿,谁不喜欢?
私塾同样放了三个月的假期给孩子们,让他们能回家,一尽天伦之乐。
盐田暂时闲置,盐工们放假回家休息,盐仓却还没有空,这段时间七大盐商跟新手村比着出货,可他们不可能平价进平价出,那等于是赔钱。
但是腊余月不是,他看盐仓还剩下一半都是满的,干脆来了个倾销大处理,一百斤盐就送一斤,百分之一的附赠品。
说好了都是好盐,他的解释是:“雨季要来临了,我这里你们也看到了,实在是耽误不起,清仓,必须清仓!”
他一清仓不要紧,又是远道打折扣,又是百分之一的附赠品,赵仁河跟他提过几次他那个时代的商品促销手段,结果他轮番用上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抽奖,进多少粗盐,就附赠多少精盐。
几个手段用下来,七大家盐商的货物是越卖越少,价格越来越低,呈现跳水的姿态,而腊余月也终于在端午节过后,六月份之前,将盐仓清理干净,但是没说不再卖盐,而是修整盐仓,八月十六过后还得继续产盐呢!
此时的盐市,已经饱和了,或者说,已经超出了饱和的程度。
不止天下盐价大跳水,就连番邦属国的也一样,高丽国在辽阳城那里购买到了大量的盐巴,以至于他们本国的盐农所出的劣质盐巴没人买;盐商们遭遇到了巨大的损失,只有走私去高丽国的大顺盐商们大赚了一笔。
东瀛、吕宋等国买盐用的是金子结算,赵仁河只要金子,银子这玩意儿,他有的是,何况他知道,东瀛这个岛国,不缺银子。
他用金子跟他们换银子,再收他们的金子。
东瀛这个岛国冶炼技术不成熟,银子成色差,兑价就很低,他还赚了个中间差。
而七大盐商也有些门路,他们也想走盐去海外,起码卖的上价格,就是辛苦一些,平时都不怎么去,只是保持着二三年走一次的节奏,保证这条盐道不断就行了。
谁知道这次走了一遍,回来还赔钱了!
因为海外也充斥着无数的好盐,比他们远道运去的还便宜,七大盐商现在家里是数着米粒下锅的过日子,有的就是一大仓库的盐。
可还这么多盐卖不出去怎么办?
一直留着?
可过了梅雨季节,那边的盐又要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还是两文钱一斤,各种打折促销,他们的盐,什么时候卖的完啊?
而庆郡王,算是记住了平南王赵河,赵仁河的大名了。
同时,庆郡王的声望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少官员都觉得庆郡王这人不行啊!
什么都不懂就敢沾手,结果不止自己赔钱了,连带着跟着他的人也有的倾家荡产,没倾家荡产的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就这头脑,还夺嫡呢?
能守着祖宗家业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就不错了。
同时,六皇子敦郡王,看到了希望……。
再说平南王府,赵仁河还在守孝期,但是已经没多久了,去年回来的,今年眼看着就过半了,再有十个月,就能出孝了。
这段时间,小伙伴们有事情就来找他解决,一般都是需要他点头的事情,其余的都不用他操心。
难得的他在家里养了三五个月,竟然还长了点肉,且不怎么出门的关系,还挺白白嫩嫩的模样。
守孝能守的长胖了,也挺少见。
外面阴雨绵绵,正是沿海地区大风大雨的日子,赵仁河看着外面的风雨大作,有点担心李钊,今年剿匪他们也挺别出心裁,将淘汰下来的老式战舰全都改成了货船,装了货真价实的商品去远洋贸易,吸引海盗来打劫,然后跟随在附近的水军,却驾驶着包钢大海船冲过去,远程打击之后,靠近之后,就直接用自己的船只去撞敌人的船。
他们的都是包钢大海船,那尖尖的船角就是用来撞船的,上面还带着刺儿呢,对方只是普通的木制船只,能一样吗?
这种类似“钓鱼”的办法,还是他顺嘴儿秃噜出去的呢。
也不知道舅舅跟他男人成功了没有?
南边夏日里的梅雨季节就像是东北冬日里的漫天大雪。
几天几夜的不见停顿,也不见太阳。
正在“无事也惆怅”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有点动静,回头一看,李钊进来了!
“你回来啦?”赵仁河一下子就蹦起来了。
“慢点。”李钊身上有些潮气,他在门口就脱了身上的蓑衣,小厮帮他拿出去挂着了。
蓑衣下是油布毡子,防雨的,这个同样被小厮拿走。
然后是防水的那种雨披,最后才是他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
一层层的卸下来,他自己不累,看得人都累了。
“早就回来了,就是这次的战利品有些多,大营里的新兵蛋子们也跟着出去熘了一圈儿,虽然没什么作为,但好歹见了红,也分了一点,但不如老兵多,有人不服气,闹起来呢,被你舅舅给摆平了。”李钊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赵仁河看他头发也有些湿了,赶紧拉着他有些凉的手:“进去洗个澡,到干燥房里待一会儿。”
所谓的“干燥房”,是赵仁河捣鼓出来的,三四年不在这里待着,潮湿的夏日里最难熬,于是他搞了个干燥房出来,四周堆满了干石灰,在里头一会儿就清清爽爽的了,不然这梅雨季节,洗完的衣服都没放晾晒,身上也会长湿疹,感觉哪儿哪儿都是湿乎乎的样子。
于是他搞了个干燥房,而那些干石灰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基本上没什么损耗。
李钊洗了一个澡,擦干头发之后,又去了干燥房,赵仁河给他全身上下都扑了爽身粉。
“不用这样吧?”李钊不爱扑粉,而且这一看就是给小孩儿使用的东西。
“你懂什么?万一哪儿淹了呢?”反正两个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他也不见外,不止给李钊咯吱窝那里扑了点儿,还在大腿窝儿那里扑了一些,顺便检查一下,哪儿有没有起湿疹子?
李钊刚来那会儿倒是有些起湿疹,但是他本人都不在意,田公公他们也没能发现,因为李钊早就不需要他们给他穿衣服了好么,他自力更生的特别利索,以至于田公公他们一直不知道,李钊到了梅雨季节就有些起湿疹,不过是起在大腿窝儿那里,不为人知罢了。
再说,不疼不痒的他就忍了。
第一次被人这么贴身的照顾着:“我去年就发现了,你不吭不声的忍什么?你又不是忍者神龟,以后不舒服了要说,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硬挺,将来老了都是麻烦……。”
赵仁河唠唠叨叨的厉害,但是李钊却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