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282节
“能吃出什么……唉?”温侯爷吃了一个饺子,吐出来一个蜜枣。
赵仁河顿时就大乐:“看来温侯爷跟夫人真是鹣鲽情深,甜甜蜜蜜。”
“甜甜蜜蜜吗?也好。”温侯爷终于高兴了。
吃过了早饭,俩人才告辞,按照计划行事,他们俩回了昭王府。
昭王府里其实过年跟不过年没什么两样,这里规矩森严,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辱下人。
何况这里都是内务府派来的仆役奴婢,都是懂规矩的,不懂规矩的王府有权利打杀,还不用负责。
索性昭王不是嗜杀之人,赵仁河这个平南王也不是。
俩人回了家,换了一身家居服,又洗漱过后,才在书房那里坐下。
刚要开口说话,田公公就跑了进来:“王爷,三爷,大事情啊!”
“什么大事情啊?”赵仁河赶紧扶着他过来:“您慢点,什么事情都没有您身体重要。”
这都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这么跑可不行。
“万岁爷发作了春郡王,连皇贵妃,都失去了凤印的掌控权,她被罚闭门思过。”田公公是内宦,他知道的都是宫里头的事情:“万岁爷让贤妃娘娘代掌凤印,让四嫔分担宫务,贵妃、德妃与淑妃同时也被闭门思过了,大过年的,宫里头都要闹翻了。”
“皇贵妃那个女人,不是很能揽事的么?”李钊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个女人得意的嘴脸,结果得意过了头,他揍了儿子,舅舅也打了父皇一顿,然后这个女人就蔫儿了。
还记得在宫里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差点没认不出来。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衰老的厉害,头发花白,尽管头上带着各色珍贵的钗环,也无法掩饰她的年老色衰。
“她失去了宠爱和晋升为继后的荣耀之后,就开始抓权了,比起宠爱,儿子才最重要,她在宫中有权利,自然会帮衬着春郡王一些,早在春郡王封了郡王之后,她就将宫里的一些事情,交给春郡王去办,以牟取暴利,春郡王那整日醉生梦死的能干什么啊?”田公公好像是气着了,跺跺脚:“都是交给下人去办,那些下人们层层剥削,给自己捞好处,办的事情,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昨日万岁爷问了一句大行皇后的祭奠事宜,结果一问才知道,大行皇后的祭祀之事,已经停了三五年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李钊冷笑:“我母后的陵寝,我去了不止一次。”
他们去之前,自然是有人将里头打扫干净,或者说,平时那些守陵的内宦跟宫娥们,就是负责打扫卫生的,偶尔也给大行皇后上个香。
但是逢年过节的祭祀不能少。
就算是一年祭祀一次,那也是在过年的时候。
何况大行皇后祭祀,是有规矩的,起码一年三次祭祀。
不用太大,但是该有的规模要有,一个是祭日,就是大行皇后凤驾归天的那一日。
一个是七月份,中元节之前。
一个就是年末,年末是大祭。
皇贵妃握着权柄,就将内务府的一些差事,让春郡王去办,其中的油水可想而知,春郡王整日里放浪形骸,也得有钱让他放浪形骸。
今天买一坛价值千金的美酒,明天买一个美丽的清倌人,后天看上了一幅名画,这都需要钱。
他又不会做生意,只会花钱,皇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儿子颓废了,自己也没了指望,所幸就疯狂一把。
她安排事情让春郡王去办,春郡王自己还好,手下人拼了命的搂好处。
一千两银子办好一件事情。
他们能一百两银子给你办成,但是事情好不好的就另说了。
大行皇后的祭奠事宜,是宫里的大事情,一开始都是内务府承办,后来春郡王封了郡王,在外开府后,皇贵妃就将此事转移给了春郡王。
春郡王头两年祭祀的时候,就憋气又窝火,因为这个女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压了他母妃一头。
要不是大行皇后,他就是父皇的长子了,太子之位,不一定非得是老大的!
第三年开始他就敷衍了事。
底下人一开始也怕,万一被万岁发现了,都是死罪啊。
可是第四年开始,他们发现万岁只是吩咐一声而已,并没有亲自去祭祀大行皇后,连在宫里头的祭祀都没有亲自参加。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万岁爷不太在乎这些事情,活人都在乎不过来,何况是死人。
?圣诞快乐!
第359章 见缝插针
加上春郡王也不管,按礼,祭奠的时候,他需要到场,可是他不爱去,都是让手下人煳弄过去就行了。
以至于手下人越来越过分。
一开始是以次充好,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后来就是减少祭品,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最近三五年,更是连祭祀都省下了,内务府拨银子下来,每次祭奠大行皇后,根据节庆来看。
祭日的祭祀是九百九十九两银子。
中元节祭祀少一些,但也有五百两。
年末是大祭,按照规矩,是一千两整数。
这是置办祭品的钱,尚且不包括内务府出的各种祭祀的大祭品,例如年末大祭的时候,是要有一整头牛的,整羊三只,名为三阳开泰。
底下人的胃口越来越大,而春郡王根本就不管束他们,只管花天酒地,潇洒度日。
“后来这帮人,干脆就全吞了祭祀用的东西跟银子,根本没有去祭祀!”田公公生气的是,堂堂大行皇后啊,连享祭都没有,太可怜了。
“不用他祭祀,我自己祭祀我母后。”李钊生气,但是他控制的很好,只是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的真实情况。
赵仁河伸手将他的拳头打开:“莫生气,生气伤身体。”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李钊看向了赵仁河:“不然你不会让我再次陪你去皇陵,除了偶遇舅舅,就是要让父皇察觉,祭祀之事?”
“是。”赵仁河承认了:“赵伦告诉我,内务府好几年前就支出银子跟东西,但却是春郡王领衔去祭祀大行皇后,可我打听过了,他那么忙,整日里不是醉生梦死就是流连花丛,上哪儿有时间和精力,去办正经事儿?”
“所以你就查出了此事?”
“是,就算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赵仁河道:“后宫里,那皇贵妃经营了二十年,势必根深蒂固,不把她掀翻,重新洗牌后宫势力,我们就没办法插手。”
“你还想给我父皇的后宫添人?”李钊都吃惊了。
他父皇快六十的人了,而且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新人入宫了。
从去年开始,宫里采选就停了。
“当然不是了。”赵仁河比李钊还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你刚才说?”李钊满脸纠结,探讨自己父皇后宫这种事情,他还有些抹不开。
“我是说,我们的势力要渗透进去,可没想送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让你那父皇给祸害啊!”赵仁河义正辞严:“皇帝爱的永远是自己,其次才是江山社稷,第三就是满朝文武,自己的女人,那都不知道排第几去了,我送他个美人,那得美成什么样儿,才能把他一个老头子给迷住啊?妲己呀还是褒姒?再说这俩可都没什么好下场,都是亡国之君喜欢的,我虽然不喜欢你父皇,但我也没有想过让他亡国。”
好歹把江山社稷传给他男人啊。
亡国了可不行,支离破碎更不行。
“那你这是?”李钊知道自己想左了。
可是他熟悉的套路,就是这样的啊。
“我是说,安排我们的人,进去。”赵仁河用了个手势:“占据一点不起眼却重要的位置,为将来做准备,或许是被我们收买了的内侍,或者是一个苦命的姑姑,都可以啊!不一定非要用什么美人计,何况不管貂蝉怎么样,她终究是委身好几个男人,董卓那样的,都能当她爷爷了,你以为青春少艾的女孩子,乐意跟一个老棺材瓤子啊?”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
李钊听着虽然痛快,但是还抬起手来,捏了捏赵仁河的嘴巴:“以后不要这样说,犯上。”
“我就跟你这样说。”赵仁河扒拉下他的手,握在手里头:“不要生气,这些年你在外面,不是故意不回来,而是不能回来,现在我们回来了,自然要有气出气,有火撒火,要让皇帝觉得,欠了你的,欠了很多!”
他腊月里在昭王府不是白待的,以前离成康帝很远,无法琢磨这个人,现在离他很近,自然就琢磨起来了。
何况他跟成康帝相处了那么两三次,算是半摸清他的脾气。
别看成康帝这脾气多变,但是他始终对于某些人有些亏欠。
以至于堂堂一个皇帝,还能忍受自己被大舅哥儿暴打,甚至说不立后,就不立后了。
原因就是他高处不胜寒了。
当皇帝当久了,孤家寡人,加上年纪大了,就越发的回想以前,对陪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儿都很宽容。
爱怀念从前。
何况大行皇后中年崩逝,未尝没有原因,一个好好的女人,怎么会中年猝死呢?
只能说,在成为皇后之前,大行皇后估计是费劲心力帮着自己的太子丈夫,熬干了心血,成为皇后之后,宫里的斗争比东宫更复杂,她要护着两个儿子,还要辅佐丈夫,管束后宫女眷,更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是心力交瘁而死。
说白了,就是脑力劳动过度而亡。
估计成康帝也有后悔懊恼的时候,所以他才会如此宽容大度,赵仁河要利用的也是这个“宽容的度”,他首先就是要扩充这个度,要让它更宽松。
“他本来就是欠我的。”李钊想起自己的母后没有及时祭祀,就心里火大。
“你放心,这次一定要春郡王一系,永无翻身之日。”赵仁河呲了呲牙。
事情既然安排了下去,李钊就等着看结果了。
田公公自从回到京城,就跟宫里的人联系上了,他本就是内宦,比起昭亲王进宫一次特别显眼,身份低也有身份低的好处,田公公入宫就没人在意了。
一个内宦,老太监,就算是挂着个昭亲王府内总管的名头,谁都知道这是个挂名养老的差事,主要的内总管事情,都是他的两个徒弟,一个叫承庆的公公在管内务,一个叫承喜的公公管理女眷。
昭亲王府也没有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女眷,所以承喜公公就管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而田公公进宫去找的都是他认识的一些老人儿,消息就这么传出来了,而且田公公不是光着手进去的,赵仁河给他贴身带了不少银票,面额从大到小,出来之后,田公公就给了宋大千一个名单,宋大千出去找人办事去了。
这些事情,李钊有的知道,有的根本就不清楚是干什么,但是他从来不过问,也不了解这些,他只是听赵仁河的,按照他自己的习惯,过自己的日子即可,依照赵仁河的话来说:“你当好你自己就行,现在还不到你出面的时候。”
于是李钊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只是也不许赵仁河太过出挑:“记得正月十五,给父皇上一道新菜。”
“还烧尾啊?”赵仁河莫名其妙:“我都烧过了!”
什么样的菜,能有佛跳墙那级别的水准?还要一样,他可拿不出来了。
“这是春日进献给皇帝的,不能省,我的也没有着落呢。”李钊道:“以前在外地,不用这一道菜,现在在京里,就不行了。”
“新的菜?”赵仁河挠头去想办法了。
而田公公第二天进宫看望老友,回来之后又带了新的消息:“听说皇贵妃宫里头的人全换了!”
“全换了?”李钊扒拉了一下茶碗盖:“其他宫室呢?”
“也都换了,宫里大换血了。”田公公简直是老而弥坚:“不过我们的人也趁机换了一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