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64节
赵希伊的仕途上是在军中,对此,岳家的助力,在他这里还真没什么需要。
所以这些年别看三夫人折腾的欢实,其实动起真格儿来,他还是不惧内眷雌威的。
只不过没必要撕破脸,长子都十五岁了。
可她也不能太过分!
“老爷?”喜兰姑娘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但脸上一脸担忧:“您这是怎么了?三夫人远嫁咱们平南王府这都快二十年了,思念京中旧友,也无可厚非……。”
她还待说些什么,赵希伊已经摆了摆手:“此事休要再提,我本想跟父亲母亲求求情,现在也罢了,她既然想清静一下,那就清净清净吧。”
这样的话,他就不去求情了。
谁乐意主动戴一顶快二十年的绿帽子呢?
喜兰姑娘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的脸色不好,就闭上了嘴巴,反而恭敬而又柔顺的伺候老爷吃茶,品点心,甚至是绘画。
赵希伊做什么都没意思,最后还是跟喜兰滚了个床单,才开心了一些。
另外,听说九殿下临走的时候送了小儿子某些礼物,又有些堵心,他依靠小儿子的关系,得了九殿下赏赐的一套文房四宝,一方翡翠玉牌,一个紫檀木的葫芦摆件。
五个兄弟里头,除了大哥赵修之外,唯有他得到的赏赐最多,连二哥都嫉妒他了。
可惜,被那个蠢妇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赵希伊这几日也是足不出户,一个是因为守孝的关系,另外一个原因,也是羞于见人。
这一日正在被喜兰红袖添香呢,突然,父亲的贴身常随之一,沈云来了。
“你说什么?”赵希伊有些没听明白:“我的仇人,打上门来了?”
“是,据说是跟您有仇,王爷说,叫您自己出门去看看。”沈云哭笑不得的道:“小的也是没办法,只好来找您,您看,是不是去门口看看?在侧门等着您呢,没在大门口闹腾,那人虽然是个粗汉,但还算是个讲究人,要在大门闹腾,早就被抓起来了。”
王府大门多森严巍峨?
除了正主,也就是平南王,跟平南王妃,平南王世子与世子妃可以走之外,其他人一概走的侧门。
其实平日里,就算是正主出门,一般也是走的侧门,正门除非有事情,摆开仪仗什么的,那必须走正门。
能走侧门的那都是主子一级的人。
下人们只能走角门,就是东南角那边的一个门。
西北角那边的一个小角门,走的是柴碳跟馊水、粪车的专用门,有下人死了,也从那里出。
正门是一个府邸的脸面,所以啊,要是在正门那里闹事,那就是跟整个平南王府过不去。
但是在侧门那里,指名道姓要见赵伊,那就是跟他有私怨。
而且还说的光明正大,说跟他有仇!
赵希伊一头雾水:“跟我有仇?我跟谁有仇啊?仇,可不是随便说的。”
仇为怨匹,亦为嘉偶。如乱之为治,苦之为快也。
“是啊,王爷觉得是不是找错人了?都说您是进士及第,出身清高,没听说您在大营里跟谁结怨啊?反倒是大营里不少兵将都得过您的济,像是以前的那个伙夫长,家里老人得病了,是您接济了他五十两银子,后来在他的兵饷里一个月扣一两,扣了快五年才完事,他不知道多感激您!”沈云说了两个赵希伊在水军大营里干过的露脸的事情:“您又不是纨绔子弟,沾花惹草的惹是生非,王爷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所以啊,请您去侧门那里看看。”
“行,我去看看。”赵希伊也好奇,他自己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吗?
他在军中就有些格格不入,毕竟一个进士及第的人,非要在水军大营里头某个差事,要不是家里非得这么坚持,他早就入仕当官,青云直上了。
赵希伊出了门,乘车走到二门,换车坐到侧门。
王府的侧门,也不是普通人家的样式。
同样是两扇红漆大门,就是门钉比大门要少许多,但同样的规制,倒座房里都是门房,正门有八个门房看守,又有亲卫站岗。
而侧门这里有六个门房值班,分别是王爷的一个,其余五房,每个房各有一个门房在侧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通知倒座房里闲着的俩跑腿的小厮,去二门那里,找个传话的婆子,二门那里其实跟正门差不多,各有三五个婆子每日在二门这里听用,哪个房的门房有事情,就来找自己这个房的小厮跑腿,小厮呢,就跑去二门那里,找自己房的传话婆子。
以前人更多,因为以前各房的房头也多啊。
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曾经的五世同堂,现在三世同堂。
侧门外面啊,有一排下马凳,以前是用来临时拴来客坐骑的,如今王府继续闭门守孝,门口也清净的很,没人来做客。
就算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找的也是王爷。
其他房的门人都在侧门两边一熘儿的板凳上坐着,唯有三房的门人,站在外面,下马凳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壮汉。
这汉子虽然一身便装,但也是劲装,腰插护板,手腕上带着皮圈护腕,脚下穿着的靴子也特别,很大,很宽,他的脚丫子也很大。
这样的汉子下盘稳,适合在船上,而且这汉子的皮肤啊,古铜色,阳光一照,都快要反光了。
别人来王府,起码都有一定的畏惧表现出来,这是对王权的尊重和畏惧。
但是此人却一脸的坦荡荡,摆明车马,并且言明就是来寻仇的。
“三老爷到!”有小厮打前站,出来喊了一嗓子,所有的门人都站了起来,列队欢迎。
“三老爷。”所有人都弯腰鞠躬问好。
“嗯。”赵希伊下了车子,立刻就看到了门口的陌生人,以及陌生人身边,自己这一房的门人:“一耳朵,这是哪位?”
一耳朵就是门人的外号,本来叫什么名字他没记住,但他少了一个耳朵,是个特点,耳朵怎么掉的也没人记得什么原因了。
只知道他的外号叫“一耳朵”,这家伙一只耳朵,倒是越发的油滑了。
但这会儿,他却在这个陌生人的身边,一脸的为难样子。
“三老爷,他说是您的仇人?”一耳朵的脸再也不见油滑的神情,反倒是苦的堪比苦瓜了。
哪有仇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寻仇的?而且对方还没带任何武器,却有水军大营的腰牌。
“你是谁?”赵希伊想了半天:“跟我有仇,什么仇?”
“我叫海福龙,你说我是谁?”海福龙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揪着赵希伊的脖领子:“我妹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妹子?”赵希伊第一次被人揪着脖领子啊,门人一下子吓坏了:“放开三老爷。”
“放开三老爷。”虽然不是一个房头的人,但这是王府,他们是王府的下人:“放开!”
这么多人扒拉,海福龙愣是没松手:“我妹子呢?我妹子!”
“你妹子谁呀?”赵希伊气得脸都红了:“我怎么知道你妹子是哪个?又与我何干?”
他自诩读书的斯文君子一个,怎么可能人别人家的妹子有瓜葛?
何况,这人长得如此粗俗,妹子能好看吗?他虎背熊腰,他妹子大概也貌丑若无盐。
?当当当!亲舅舅出现了嘿!
第119章 舅舅?
门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后院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几日之前,也就是三夫人被彻底禁足关在秋院里的时候,赵仁河刚刚被宣布,解除了隔离,可以在院子里熘达熘达了。
当天晚上,他就吃到了一些有点油水的食物,素馅的蒸饺,煎的金黄的鸡蛋,凉拌茄子,豆腐汤。
还有好几样,都是上头赏下来的菜。
因为他刚“病愈”,王妃娘娘特意赏赐了一斤燕窝给寒露居。
这东西,赵仁河前世倒是看过,但是今生第一次见,这可是纯正无污染的珍品。
一斤啊,往常赏赐,三夫人也就得个二两。
世子妃娘娘更是赏了整个寒露居的下人们,说他们伺候的好,将三少爷伺候的活蹦乱跳,病愈了之后,他们也有功劳。
别的不说,一人二两银子的丰厚荷包,让寒露居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眉开眼笑。
但是没提他们伺候的不精细,导致赵仁河中招,起了水痘这件事。
因为这个根本就是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
难道说,三夫人搞的鬼,想要陷害庶子?那又把三夫人牵连出来,还有九殿下呢,所以他们将此事压下,永远都不要提。
大夫人也送了一些补品给海姨娘,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美容养颜的玩意儿。
海姨娘看着那些赏赐却一点都不开心:“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她怎么能这么狠?你才七岁啊?”
“娘,没关系,我们是吃了点亏,但也得了实惠。”赵仁河安慰她:“何况,此事府里已经做出了交代,没听说她被关起来了吗?”
“那又有什么用?”海姨娘气不顺:“你在床上躺了多少天?全身起水痘的又不是她,疼的也不是她!”
儿子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突然起了水痘,海姨娘能不心疼吗?
水痘起的全身都疼,儿子忍的辛苦,还不敢去挠,更不敢用府医开的药,就这么忍了七天,终于熬过去了,人也硬生生的熬瘦了。
海姨娘看赵仁河跟看自己眼珠子一样的宝贝着,他受了这么大的苦,遭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轻飘飘的用点东西,就算是补偿了?
“娘啊,她是嫡母,是这三房的主母,不看僧面看佛面吧。”赵仁河自己也憋气,那又如何?他才七岁,连王府大门都没出去过,能有什么作为?
而且身为庶子,没有上学堂读书,更没有任何交际应酬,连跟自己嫡出的兄长都不熟悉。
唯一一个算是熟人的,大概就是赵海,那个大堂兄。
也是临时熟悉的,谁知道现在如何?那点交情是建立在九殿下还在的时候,现在九殿下都走了,人走茶凉啊。
唯一的交际,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海姨娘不由得愤恨的骂道:“烂了心肝肠子的东西,就知道朝孩子下手,也不怕作孽遭天谴……。”
海姨娘还好,她骂人也是比较文静的,没有那么,嗯,赵仁河以为他娘得爆粗口呢。
日子还的过下去,赵仁河倒是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日后慢慢算总账就是了,他才七岁,等得起。
可海姨娘等不起了。
她偷偷地找了后罩房的两个姨娘,也不知道跟她们俩说了什么,反正三个女人的感情突飞勐进,海姨娘的好东西多啊,本来都是攒着给她儿子娶媳妇用的,现在却将一些素净又漂亮的布匹拿出来,送给两个姨娘做衣服!
还有那些胭脂水粉,海姨娘自己不太用的,但是份例里有给姨娘的脂粉,平时她都舍不得擦,现在却送给后院的两位姨娘,甚至还有一些漂亮的但不适合海姨娘的钗环簪子等物……。
这一日早饭吃完,赵仁河又偷偷的教导小孩子们算术。
加减法才讲到十位数的时候,众人就不同了,犯迷煳的,若有所思的,还有一点就通的,不一而足。
现在讲到百位数了,更有人抓耳挠腮,听得一头雾水。
结果不到午饭的时候,赵希伊身边的婆子,余婆子过来了:“老爷请姨奶奶与三少爷准备一下,一会儿来一位贵客。”
“贵客?”赵仁河瞪眼睛:“来寒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