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98节
要不然也不会守着个独生女儿过日子了。
结果看到孙老爷子的时候,海姨娘跟赵仁河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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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有趣的老头儿
进来的是个中年的男人!
乌黑的头发挽起来,干净利落,头上只佩戴一根白玉簪,一双眉毛漆黑如黛,一双俊目非常好看,带着三分笑容,六分威严,一分慈爱。
鼻若悬胆,嘴唇有点薄,显得人比较刻薄。
一张俊脸,舅母就有三分像他。
并没有人们常见的胡子,他连短须都没有留。
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袍,外罩一件广袖长衫。
脚上一双踏云履的文士鞋子,走路都带着一点轻松与惬意的感觉。
腰间挂着荷包,香囊,扇袋以及一块“松鹤延年”的玉牌,下头坠着万事如意的结,同一颜色的两道流苏,随着步伐,一晃一晃,极有韵律。
这哪儿是个老秀才啊?
明明是一个俊美的中年大叔!
赵仁河终于知道,为什么舅母那么不像是个简单的小家碧玉了,这老头儿看着也不像是个普通的老秀才啊?
亲舅舅跟人站在一起,别说像是老丈杆子跟毛脚女婿了,简直是文武兄弟俩的架势。
再看渣爹……好吧,渣爹反正被比下去了。
渣爹的气势跟人持平,但是没人家那气度。
何况,按照辈分,他还比人矮一辈呢。
不过长得年轻,那也是长辈,海姨娘带着赵仁河请安问好,得到了老……额,真的是一点都不老的老爷子赏赐的见面礼。
海姨娘是一幅画,是一副《花卉草虫图》,乃是前朝杜大成所画;赵仁河的是一方端砚,乃是牧童骑着牧牛的样式,观赏性大过实用性,但是赵仁河喜欢啊。
母子二人接了礼物,赶紧道谢,然后就落座,开了个席面,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中间隔了个屏风,上头坐着孙老爷子。
两边男左女右分坐两席,肥鸡打鸭子的流水一般端上来。
虽然没有府里头做的那般精致,但是颇有野趣儿的是,有三只野鸡是舅舅前天去外头打猎打来的,有三条海鱼是舅舅昨天亲自去海边捞来的,有三只大鹅是舅母昨天就采购回来的……总之,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三份。
男女桌上各一份,俊美的老美男自己享受一份。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很好,起码不怕小孩子卡着,这时候可没有外科手术,取不出气管里头的异物。
故而吃了一顿悄无声息的饭。
因为赵仁河都十二岁了,半大不小,跟进二门里,乃是因为此地是他舅舅家,又是第一次进门,不得不跟进来拜见舅母,并见一见大表弟大表妹。
现在见也见过了,亲情也续过了,就被渣爹拎着跟男人们一起去了前头休息的客厅。
但孙老爷子不太待见武夫女婿跟绣花枕头的便宜亲家小子,非常干脆不见外的拎着赵仁河去了自己的小院儿,美其名曰:午休。
留下他女婿跟人对付着,自己倒是优哉游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海福龙对老丈杆子是很好的,他们这二进院有个月亮门,东边是一个套院,老丈杆子自己住,这套院是个二进带后花园的院子。
前头的倒座房是给几个丫鬟婆子住的,一熘儿的厢房是茶房、水房以及库房,正房五间,全部打通,作为书房使用,二进的五间则是卧房。
后头的后罩房没有,但是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子,里头亭台楼阁,非常精致,颇有江南水乡的意味。
将赵仁河带进他的书房,指了指旁边的床榻:“困了就眯一会儿,不困就跟我这老头子聊聊天。”
“呵呵呵……。”赵仁河其实看这老头儿有点发憷,一般长成这样的男人,不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就是狡诈无比,诡计多端的老妖怪。
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说是老头儿,跟个美大叔似的,哪儿老了?
赵仁河乖乖的上了床榻,喝了一点酸梅汤,漱了漱口,本来很紧张的,但是大概因为这里是舅舅家,老妖怪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所以他放松了下来,躺在那里竟然睡着了。
等他睡到自然醒之后,发现孙老爷子已经坐在了他对面,中间隔着个炕桌,炕桌上放着一盘水果,一壶花果茶,两个精致的茶杯。
对面那位正拿着一本《春秋》在细细的观看。
“醒了?”孙应嘉淡淡的问,眼睛没有离开书本。
“嗯。”赵仁河点头:“您没睡啊?”
“睡了,又醒了,老了,没那么多觉。”孙应嘉的语气就像是在跟多年的老友在聊天:“你倒是能吃能睡,一个时辰才醒。”
“您可一点都不老,您这是青春永驻啊!”赵仁河喝了口花果茶,清醒了一下:“怎么保养的啊?我也想容颜不老。”
“我女儿都嫁人生孩子了,我还不老?”孙应嘉放下手里的书籍:“我知道你这小子不简单,我那毛脚女婿,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在军中站稳脚跟还不算,还能步步高升,手下人都卖命的跟着他,我以为我要对他修理一遍,他才能明白这个道理,谁知道他在军中混的如鱼得水。他藏不住话,我问了他就说了,是你的主意。”
“我这舅舅还真是藏不住话。”赵仁河摸了摸鼻子:“是小子的主意,您也知道,我那舅舅身份地位都平民的很,在军中,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利用,军功估计也很容易被夺,我不想我舅舅最后一无所有,或者拼了半辈子,最后却穷困潦倒的从大营里出来,只落得一身伤病。”
古代军队也是黑暗的很,不然平南王府如何能把持整个平南水军大营?军功那么好立的话,平南王府早就都是“将军”了。
“要是知道他跟平南王府有关系,这门亲事根本成不了。”孙应嘉颇为生气。
“您不必如此,若我舅舅都不合适,您想给我舅母找个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有我舅舅高的吗?就算是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那得多低的门槛啊?嫁进去,我舅母能幸福吗?第二个孩子,能姓孙?”赵仁河才不信,还有比他舅舅更合适的人选。
古代人的宗族观念很重,血统观念更重,自家的孩子,尤其是男娃儿,怎么能跟外人姓?
亲家的也不行啊!
要是海家有直系长辈在,此桩亲事定然成不了。
好就好在,海家没有直系长辈在,海家村的那些人,也管不着海福龙,他已经是个官儿了,是整个海家村最出息的人。
谁敢管他?
且海家村没几个有文化的人,什么宗族观念对于普通同姓族人有用,对于官员没用,何况这官员还是个武将,更是百无禁忌。
加上对方乃是秀才的女儿……海家村没秀才!
所以才导致这桩亲事的成功,孩子生了俩,一男一女,等到身体养好了,再生就是,只要能生,不愁生不出儿子来。
“我就吃亏在没儿子上头了。”孙应嘉脸色不好看。
“没事儿,没儿子,有孙子就行。”赵仁河摆了摆手:“日后一家两姓,兄弟还能搭个伙儿过日子,总比我这老哥一个,单打独斗的强,幸好我聪明,亲娘不生,我可以找几个帮手。”
“我家孩子不给人当马前卒。”
“我也没兴趣拿自己表弟表妹当什么马前卒。”
“也不馋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也没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人掺和。”
“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孙先生,小子绝对不跟自家亲戚打马虎眼,说的是真心话!”赵仁河嘴快,说了后世的称唿,这位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老,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喊自己舅舅这个一点都不老的老丈杆子。
“你才多大点子?”孙应嘉一下子笑了:“就知道顺杆爬,喊我先生?”
赵仁河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先生”不是他前世的“先生”了,不能随便喊人。
“我就是那么一说,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落魄的老秀才,老秀才要都您这样,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去跳黄河了!”就这样的,哪儿像老秀才了?
“那你去跳啊!”不老的孙老秀才,嘴巴子也很毒舌。
“您真的姓孙吗?”赵仁河皱眉看他:“不是姓黄?”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孙应嘉回看他:“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姓黄?哪个黄?皇帝的皇,还是黄色的黄?”
“您这么一个美大叔,张嘴就往禁忌的颜色上靠,真让人不适应。”赵仁河嘀嘀咕咕了一些让孙应嘉听不懂的话,不过他还是告诉他:“我听说过一个姓黄的人,他叫黄药师,外号黄老邪,乃是一位奇人。”
“这名字是听古怪的,听起来应该是个很有个性的奇人。”孙应嘉好奇地问:“你如何认识的?”
“小子怎么会认识?是在府里头的藏书阁里看到了一些记载。”赵仁河索性道:“据说此人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乃桃花岛主,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个性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性情孤僻,护短,行事怪异却不失潇洒,身形飘忽,有如鬼魅。武功造诣非凡,已臻化境,偏偏此人虽然漠视传统礼教,却最敬重忠臣孝子,说此乃大节,不可违背。”
“他还会武功?”谁知这位孙应嘉竟然问了个非常有重点的问题。
“会!”赵仁河乐了:“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听起来不错。”孙应嘉有些好奇:“桃花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只在家中藏书阁的书里头看到过记载,此人乃海外奇人之一,他的碧海潮生曲,据说就是看潮涨潮落,悟出来的一首曲子,以音律作为攻击手段,非比寻常!”当年没少熬夜看小说,且后来为了能写出好的作品,不仅拜读了金大神的着作,更是细细的研究了其中的写法,各种人物的设定:“还有落英神剑掌,是看满岛桃花,落英缤纷,而顿悟出的一套掌法,可以空手夺白刃。”
说的孙应嘉有些心驰神往:“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人异士?”
“还有玉漏催银剑,剑锋成弧,旁敲侧击,去势似乎不急,但剑尖笼罩之处极广,除非武功高于其对手以兵刃硬接硬架,否则极难闪避。”赵仁河也是放开了忽悠:“噼空掌、灵鳌步、附骨针……。”
“此人……可还在世?”孙应嘉古井无波的心里有了一点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赵仁河一摊手,金大神倒是去世了,可是他书里头,可没写黄老邪最后死没死。
“这人跟您同样,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赵仁河道:“而且独生女儿也找了个不甚聪明的女婿……。”
《射雕英雄传》是一本好小说,他跟孙应嘉说了黄老邪的平生,孙应嘉脸色却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很想写一个黄老邪似的人物,多有趣啊!
第160章 兄妹回乡
海福龙不知道自己那古怪的老丈杆子,对自己聪明伶俐的外甥,有什么好聊的?
这都一下午了,要不是便宜妹夫要走,他都不敢派人去催。
赵仁河乐呵呵的走出小院儿,孙应嘉却在书房看他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一家三口在依依惜别中,上了回家的马车。
“杜大成是谁啊?”赵仁河看过亲娘的见面礼,是一幅画,他不知道杜大成是谁,就直接问渣爹。
“杜大成啊,前朝的一个比较有名的读书人。”赵希伊告诉他:“字允修,号三山狂生,一作山狂生。江苏南京人。嗜声诗,工音律,善画禽虫花木,嫣秀生动。不过他这人太狂了点,虽然号称狂生有些名望,却不得前朝那些人的青眼,一生也就那样子过了。除了绘画有名外,他作诗还有点看头,不过也没留下什么诗作,只在《明画录》里有所记载,不过他的各种花卉、草虫之类的小画倒是流传甚广。”
“哦,原来如此啊!”赵仁河点头。
随后想到,在这里当然不觉得一副前朝的名画多贵重,在他前世那可老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