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 第100节
老实说,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哥儿会生孩子,可是看见怀孕的哥儿,还是头一回。
不得不说,这哥儿怀孕的样子,就像是长得很好看的小鲜肉,挺了个啤酒肚,看着违和感十足,他的视线在他那肚子上只停留了一瞬间,而后,便与周宁对上了。
周宁一改先前的样子,整个人仿佛一把开刃的刀,视线锐利无比,直看着沈北。
沈北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脸上甚至还挂着点儿笑:“周大公子好。”
周宁看着沈北却没有想到:“原来秦楼的大掌柜,竟然,是个哥儿。”
沈北道:“周家如今的当家,不也是个哥儿吗?哥儿当家,有这么奇怪?”
周宁听着:“你好快的消息。”
沈北嘴角勾起来,眼眸中没有笑意,只看着他:“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所以让人盯着沈府罢了,你自沈府出门,我便得了消息,于是,正赶上你刚刚将戏唱完。”
沈北这话一出,周宁的视线蓦地冰冷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北却轻笑一声:“眼下没有人,我便直说了,周公子与周瑾之间从前有多少恩怨,我不得而知,但就这一番放火烧秦楼的把戏,是你做的吧?”
周宁纵然镇定,可这事儿突然被人当面戳穿,也是不由蹙了眉头,但看沈北,他只沉声问:“若是因为外头的谣言,我可以配合你做调查。”
沈北愣是听笑了:“别装了,此事我确定是你做的,我猜猜,周瑾这要烧秦楼的想法大抵是真,手下派出的人,也确实是他的人,但只怕他身边有你的内应吧?此人能引导周瑾去烧秦楼完成这一局,想必是与周瑾十分亲近之人,他身边的亲近之人,能被你所用的,该是他身边的侍从吧?周瑾身边的侍从,是你的人,是不是?”
周宁是真的不敢置信。
他看着沈北娓娓道来,竟然将他安排了好些时日的事情,就这样说了出来,他心头觉得秦楼的楼主想必不好对付,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不好对付至此。
但如今周瑾在周家,这纵火的人与那侍从也都在他手上,纵然对方猜到了又如何。
周宁看着沈北道:“你这么信口雌黄污蔑我,当知今日便是判杀人的罪,也是讲究证据的,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只要沈北拿不出证据,平他空口白话,真猜对了又如何,只要他反驳一句,此人是故意说出这些来污蔑他的,纵然人家心中有疑,又能如何。
沈北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如今证人证据想必都捏在你手中,可你当知道,流言有多厉害,此事不必有证据,只要让人看看,这事之后,是谁最大的获利者,即便此事不是你做的,你要逃不了惹得一身骚的下场。”
周宁面色瞬间一白。
因为沈北说的是对的。
他这局布的粗糙了些,可他确实是忍不下去了!
又有谁知道他与人暗结珠胎的事情,是被周瑾暗算的!
他本不打算对周瑾下手,可一时心软,竟然让周瑾暗算,找了个纨绔子弟将他玷污,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怀上了孩子,他当时心头如何万念俱灰,若不是坚强意志,他只怕当时就已经自尽了。
怀了孩子之后,更是被周瑾戳穿,他想悄悄打了孩子不嫁都不行,就这么轻易被周瑾将手中所有权柄都抢走!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只因为周瑾让人将他玷污,他就不得不出嫁,从此再不得沾周家半点事情。
他如何能甘心?
他不甘心啊!
所以他便忍着,忍着嫁了人,忍着放任这孩子在肚子里长大,忍着周瑾的所作所为,他没有当场与周瑾闹翻而去乖乖的去嫁人,不过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周家,周瑾他担不起来!
不是因为他是周家的嫡少爷,这周家他就担的起来的!
可他终究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沈家那些人简直恶心的要命,他嫁过去之后,沈家那少爷日日在他跟前凑,被他打出去之后,便在外头用着他的银子各种拈花惹草,这且算了,周宁本也不喜欢他,不在乎他在外面搞什么。
只是沈家那些个人,各个算计着他的嫁妆不说,还打算借着他的势,往周家插手,这要他如何能忍!
他看着沈北眸中恨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戳破此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是打算从他身上谋取什么好处。
沈北却摇摇头:“我先前让人给周公子送了这么多请柬,周公子也不看一看,否则,此事,你也不必做的这么粗糙。”
沈北淡淡道:“你烧我秦楼嫁祸周瑾将他拉下周家家主的位置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计较,或者说,我本就是打算帮你一把,将周瑾拉下周家家主的位置,你我的利益,是一致的。”
周宁心头一震,他看着沈北,他当家多年,自问哥儿中,少有人能及他,但是看着沈北,只觉得自己平白就在他面前矮了一头,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周宁一个要强的人,他心头蓦地有了这种感觉,便口上当即道:“周家就算是我当家,可利益往来,与你无关,今日你知道此事是我做的,开个价格出来,你我好聚好散。”
沈北却淡淡摇头:“李家这些日子的动静,我不信你不知道。”
周宁自然对李家的事情十分关注,毕竟两家竞争多年,他皱着眉头:“李家之事,有你的手笔!”
沈北道:“有,但我当时也同样邀请了周家去秦楼,此事想必你也知道。”
周宁越发看不懂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北道:“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
周宁皱着眉头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北道:“你莫非不想做出点成绩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比周瑾强,不单单是维持周家,而是将周家发扬光大,你不想所有人提起你的时候,不再说,可惜你是个哥儿,而是说你周宁纵然是个哥儿,也半点不输那些男子?”
沈北看着周宁微微错愕的双眼淡淡道:“你与我互惠互利,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周宁心头被沈北说的心潮澎湃,他抿了抿嘴唇,只有一个疑问:“那你要什么?”
沈北笑了,轻轻开口。
第160章 雨露均沾(一更)
沈北从周家出来的时候是周宁亲自送出门的,他从周家出来之后便回宅子里卸了脸上这些个东西,而后回了王府,沈北出去的时候走的急,一得消息就出去了,只说在房中休息,结果一回来,只听得外头竹柳道:“侧君请回去吧,王君正在休息,您在这儿等着,让人看着,还以为王君故意罚您呢,这不好。”
而后秦侧君的声音响起来:“我就在这儿等着,府上哪儿有敢嚼王君舌根子的人,竹柳你多虑了。”
这软话比硬话让人没法子招架。
竹柳看着秦侧君那张笑脸,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秦侧君好声好气说是要来拜见王君的,他反倒是不好拒绝了。
这秦侧君先前那事儿之后好一会儿没动静,王爷也不过去,还以为他安分了,结果这会儿突然就上了门,还非得等着王君出来,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竹柳自从上回的事儿之后看着秦侧君哪儿哪儿不得劲,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心眼儿就要害王君,因此心里戒备着呢。
正戒备着,只听得里头沈北的声音:“进来吧。”
竹柳赶忙入内,果然看见沈北坐在床边,竹柳想着外头秦侧君还在,赶忙又把门关了。
也不管外头秦侧君看着竹柳关门是什么表情。
竹柳冲着沈北就道:“王君,秦侧君过来非得见您。”
“说了什么事儿了吗?”沈北问。
“没有呢,奴才问了,可他偏不说,只说那事儿得见着王君才说,奴才不好问,他又偏在门口等着,真是讨厌的很。”
沈北这些日子忙着外头的事儿,府上的事儿他不管,他想了想:“左右应该也没有别的事儿,让他进来吧。”
竹柳却有些顾虑:“王君,要不还是打发了吧?奴才总觉得侧君这般执着要见您,不是什么好事。”
沈北看着竹柳忧虑的样子,笑了:“这王府中除了王爷,与王君的位置,还有什么能让他算计的,这会儿他一时半会儿算计不得我这王君的位置,而王爷又许久没去他屋子里了,自然是要来让我这个王君,劝一劝王爷去他屋里。”
除此之外,秦侧君与他,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竹柳听着沈北这话颔首道:“那奴才去喊他进来。”
秦侧君在外头自然听不见竹柳与沈北在里头说什么,他便端庄站在门口,等着竹柳出来让他进去。
秦侧君便从外头进去,只看到沈北正闲闲的靠在睡榻边上,看着他进来,不过动了动眼皮。
秦侧君来之前,脑子里想了许多,但是这会儿看到沈北,脑子里居然诡异的,什么东西都没了,他只看到沈北那慵懒的躺在这张榻上。
这里是南院,这是王爷的卧室,这是王爷的睡榻,素日里,只有王爷能睡在这张榻上。
可如今,这榻上躺着的人是沈北,这本是王爷的屋子,里头所有东西,沈北都能随意动。
而他要进来,还得沈北允许。
他本将厌恶隐藏的很好,从前就隐藏的很好,动的手脚都很细微,可再细微的手脚,也架不住心底越发深重的厌恶,他讨厌沈北,越发讨厌,越是讨厌,心头越是焦虑。
他只深深看了一眼沈北,而后吸了口气,才给沈北行了礼:“给王君请安。”
沈北道:“不必了,你随意坐吧,有什么事儿直说。”
而后正如沈北所料,秦侧君开头东拉西扯说了些客气话,不一会儿就进入了主题:“这王爷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去后院其他公子房中了,这话本不该我来说,但是,毕竟,府上都是没有子嗣的,还得尽快给王爷开枝散叶才好啊。”
沈北听他说完这一句便点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王爷回来,我会劝他去看看你的。”
秦侧君不曾想沈北说的这么直白,他倒是一夕有些尴尬,这沈北说的他好像房中多缺人似得。
好吧,虽然他是想着王爷过来,可他这不还带着其他公子呢嘛,这赶上门求恩宠,总归是难听了些。
沈北看他那样子哪儿不知道他想什么,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没有其他事儿就下去吧。”
秦侧君被沈北的直白一时弄的尴尬,这会儿又恼怒。
什么意思啊,半句客套话都不说了吗?面上功夫都不做了吗?
当他是什么人?他好歹是府上正儿八经的侧君,又不是奴才,从头到尾,沈北只说了这两三句话,简直不拿他当人看了。
秦侧君面上温和都挂不下去了,他哪儿知道,沈北不开口就够给他面子了。
就凭着方才秦侧君那个又想着要王爷宠幸,又非得搭着其他公子才来开这个口,沈北说让萧长平去他屋子里,他又好像埋怨沈北直白那个样子,沈北一声”做婊子就不要立牌坊”差点儿没脱口而出,这还是想着他二人这脸到底没撕的太难看才没说的。
但沈北这赶客的事儿都做了,而且那话也说出口了,他也不好再待下去。
于是便走了。
待秦侧君一走,那边竹柳便过来看着沈北,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沈北看他要说不说的样子挑了眉:“有话直说。”
竹柳终于问出了口:“王君真要劝王爷去侧君那儿?”
沈北道:“那你觉得我身为王君,该不该劝王爷雨露均沾呢?”
竹柳还是个没成亲的哥儿,让沈北一句雨露均沾弄的颇不好意思,但是仔细想来,他却默了,因为他知道:“身为王君,操心王府子嗣绵延,是职责。”
虽说竹柳也想着王爷独宠王君,可这独宠王君,于礼制不合,王君虽不同做到像宫中君后那样容纳后宫三千,可到底,也必须守着皇室的规矩。
而皇室的规矩是什么,说到底,当王君,你有个好的家世,而后再给王爷生个嫡子,这才是正理。
如今王君没有身孕,又得王爷独宠,让其他人没机会怀孕,这传出去,未免说王君不贤的,不贤这种名声放在其他人家还好说,但是放在皇家,有些好事的言官,是会拿来说事的。
更不用说,上头还有个太君盯着。
这么许久,太君没因为沈北独宠坑一声,这事儿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会儿秦侧君都上门来求垂帘了,沈北要是不劝,那便是沈北的过失。
竹柳抛去想着王君与王爷这几日好似感情颇好的念头之后,转而想到的就是,此事王君是不想说,也得说。
若说一开始竹柳听着沈北说王爷对他无心,那从此之后,便也不用对王爷有心这样的话,也有松一口气的成分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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