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 第41节
沈将军看着沈北。
沈郎君也有点儿担忧,方才沈北说的言之凿凿,但是没想到这大夫一进来,竟然不知道这阿芙蓉是何物,只怕沈北不通药理,如今这样说出来,又不能取信将军,会被将军以为他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编的,都是替沈东做掩饰才故意这么说的。
那大夫说完心里忐忑,他看看在场几位,小声说:“小的虽然不知道,但还有以为孟大夫,孟大夫医术比我高明,他或许知道什么。”顿了顿,那大夫还道:“孟大夫名叫孟焦,就住在城东。”
沈北挑眉:“竹柳,去请孟大夫!”
竹柳当即去请人,孟焦也很快就被请了过来。
孟焦到的时候,沈北没有废话,只问一句:“你可知道阿芙蓉。”
孟焦一愣。
沈郎君一看,心里一沉,这若是还不知道,只怕得请御医,但如此看来,若是其他大夫都不知道这药,沈北说这药这样那样的作用,子虚乌有的可能性便更大了,将军可能不会请御医将此事闹大。
但孟焦愣一愣道:“知道。”
沈北点头:“说一说。”
孟焦仿佛意外沈北怎么会问到这个他道:“阿芙蓉是近日域外流入京城的药物,他对于风寒镇咳有奇效,但也因为价格昂贵,又是新药,很少有大夫知道,也甚少有人用,这张方子看着十分高明,小人是开不出这样厉害的方子的,若只是治疗风寒,按照这张方子抓药,应该很快就能好。”
孟焦这话说的颇中肯。
沈北看着孟焦问:“那孟大夫可发现,这阿芙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有些副作用?”
孟焦眨巴两下眼睛:“这药金贵,又是新流入京城的,所以我还不是很了解。”
沈郎君一听又急了起来,好容易有个知道这药的,结果听着,这药居然没有沈北说的那么歹毒。
沈北却笑了:“多谢孟大夫了,我已经知道了,竹柳,送孟大夫回去吧。”
沈将军看沈北那表情,并没有因为那位孟大夫说的少,而显得不悦,反倒是胸有成竹。
孟焦出去之后,沈将军看着沈北,沈北道:“父亲莫急,既然要拿来害人,那这药没有多少人听过也是有的,我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要给父亲看。”
这时候,一个下人匆匆过来对沈北道:“王君,那兔子正如王君所说,闹腾的厉害。”
沈北道:“这时机倒来的正好,去,将兔子拿进来吧。”
那下人果然拿了一只兔子进来,兔子关在笼子里,但是闹腾的十分厉害,叫的还很凄厉,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沈郎君看着那兔子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发病时候的沈东。
沈北指着那兔子道:“我要给父亲看的,就是这兔子,之前我察觉药有异之后,便让人将那药渣子留着,重新熬了一碟药,抓了这兔子给它喂了,这才一个时辰,这兔子,便因为吃了东儿的药变成这样,要知道这两张方子,一张有阿芙蓉,一张没有,眼下东哥儿吃的,应该是没有阿芙蓉的,可看看这兔子,分明是吃了阿芙蓉才有的症状,这,该是最好的铁症了吧?父亲若还是不信,去请宫中御医再来辩一辩这药到底是不是有我说的这种效果。”
“够了!”沈将军看着沈北那模样觉得陌生不已,虽然从前他也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个大儿子,但是总觉得他不是如此:“我知道了。”
沈北都已经做到这份上,竟然还事先准备了兔子,可见他对自己的见解充分信任,且眼下他怕是做好了许多后续准备,他便是再阻拦,也是不能够了。
沈北看着沈将军:“父亲,还不想彻查此事吗?莫非是顾忌这将军府的颜面?可如今,却是不查也不行了。”
沈将军看着沈北:“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北幽幽道:“是将军府的颜面重要,还是这华国万千百姓重要,孰轻孰重,父亲心中,自然是很明白的。”
将军府的颜面与华国万千百姓有什么冲突。
沈将军道:“沈北,你休要将这种大帽子扣下来。”
“是大帽子扣下来吗?”沈北勾了勾嘴唇,凌厉的目光看着沈将军:“父亲似乎还没有想明白啊,方才那位大夫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这阿芙蓉,是外域过来的新药,流传的还不是很广泛,可他这样的效果,若是流传的广泛了,父亲以为,会有什么现象?”
第75章
沈将军一愣,如果真如沈北之前所说,这玩意儿吃了之后会上瘾,不吃不行,而且就沈东那个发作起来疯狂的样子,若是流传广泛了,那恐怕是,国将不国!
沈将军到底是将军,他战场厮杀也是保家卫国,如今飞快的意识到:“你的意思是,外域,不,西疆故意让这种药流入我华国,就是想让我国人人得了这药瘾?不,你太过危言耸听了,这药无缘无故,谁会去吃他?”
“父亲想错了。”沈北道:“当然会想吃啊,因为不加在这种风寒药中,单吃这一种的话,吃了之后便会飘飘欲仙,什么烦恼都会在一瞬间忘记,这样的药,父亲,你说着世上有几个能抗拒呢?”
沈将军愣住了:“它有,这样的功效?”
沈北道:“所以此事,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此事,父亲不能包庇,只能查清楚,而后公之于众,甚至,告知陛下,由陛下圣裁,只有知道了这药的危害,以及有东儿这个病例,才够让人重视,不至于让这药继续在民间流传害人,不是吗父亲?”
话说到这份上,沈将军看着沈北仿佛从未见过他,但沈北说的却让他无法反驳,于是此事当然只有一个结果:“查!”
沈将军一个查字,沈北索性大张旗鼓,不说沈郎君这个小院子,竟然是连带着整个将军府都让他给封了,直接来了个不准进出。
这事儿闹大了,二房与三房都惊呆了,本以为沈将军此一去就能让沈北消停,没想到不仅没有消停,还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之前是不敢找沈北,如今是沈北身边大批侍卫,红卯让人护着,连个人都没让二房三房的看见,两房的人没法子,还得找沈将军,可这一去,却也吃了个闭门羹。
赵氏气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儿?真有什么事儿,不得也跟咱们通口气吗?如今这样子做什么?防着咱们跟防着贼似得!?”
三房的王氏看看赵氏那个样子淡淡道:“怕不是防咱们。”
赵氏看了一眼王氏:“你一天天高深莫测的,怎么?这事儿你看出点儿什么来了?”
王氏看赵氏那样,想想这府上情况,淡淡道:“将军去见王君却没拦得住人,反倒是让王君变本加厉,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这东哥儿的病情恐怕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不是疯了吗?”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王氏道:“先前东哥儿都好好的,这说疯突然就疯了。”
虽然也拦着不让人知道此事,但是谁心里还不是藏着疑惑的?好好的孩子说疯就疯,要说之前有什么征兆,那还说得通,这一点儿征兆没有,突然就这样了。
可心里挂着疑惑又如何,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纵使有疑惑,还不是在心里头放着,也不说出来。
赵氏这会儿才有点儿察觉:“你的意思是,他是让人给害了?”
这话说出来,赵氏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这府上要说能有这个心思去害东哥儿的,他们二房三房的,那是半点儿不可能的,这点赵氏虽然平日里与王氏没少因为其他事情闹,可心里还是清楚的,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
这长房嫡子只有两位公子,沈北还出了嫁,二房与三房的公子都大了,到了议亲年龄了,但东哥儿还小,也不存在什么,害了嫡公子自家儿子就能上位的嫌疑。
这事儿真要是别人害东哥儿,那八成就是……
赵氏与王氏对视一眼,这事儿是事不关己,看样子沈北是真要闹腾,那他们也就是个围观着看看的命,心想着查吧查吧,总之闹不明白,他们都藏着就是,也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子。
还没闹成什么样子,韩侍君那儿已经得了消息,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韩侍君自然也不是蠢的,他那小儿子目前不必他操心,但是到底找了大儿子过来:“这两天你给我在将军府老实待着,沈北没走之前,你不准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
沈平南好容易手头上有了银子,正要出去潇洒两天,毕竟这几天家里忙,要办团圆宴没人管他,哪儿知道韩侍君来这么一句,他皱了眉头:“是谁找您告状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韩侍君便知道这位大少爷又惹了祸事,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过去:“你说!你又做什么了?”
沈平南到底是怕韩侍君,老老实实道:“也没什么,不就拿沈北点儿银子嘛,他也不敢乱说。”
韩侍君一听心头一跳:“怎么回事儿?”
沈平南看韩侍君那表情,心里也有点儿紧张,怎么着?他这银子还拿错了?
于是全交代出来了。
韩侍君一巴掌扇过去:“你个蠢货!让人算计了还不知道!人家的银子,是能白拿的吗?眼下沈北在这府上闹腾,将军却不管,只有一个理由,怕是那东哥儿的病其中还有问题,眼下不说别人,若真要查,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了,你这时候还给我惹事儿!让人翻出来,你这将军府长子的身份,以后能从你父亲手里继承什么?”
沈平南一听沈东是让人害了,又听得韩侍君这样说,心里有点儿怕,小心翼翼问:“阿么,这事儿,不是你做的?”
旁人怀疑也就算了,自家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韩侍君恨不能将这蠢玩意儿打包塞回肚子里,好歹想着二儿子还是出息的,而沈平南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还能怎么办?
韩侍君道:“我没事儿去害沈东做什么,郎君又不得宠,沈东这点年纪,能干嘛呀?”
沈平南都有点儿懵了:“不是您,那按着您说的,这府上,谁要害东哥儿?”
韩侍君本想着此事不是他做的,便打算高高挂起,但是沈平南这一句,却让他心头一凛,是啊,这府上是谁好端端要害沈东?没道理啊,二房三房与长房更没有冲突,都知道郎君宝贝孩子,手头上就一个哥儿,韩侍君虽然不喜欢沈郎君,可心里也承认沈郎君这办事儿还是大气,府上也是不偏不倚,底下虽然也有小话,可明面上,谁也不觉得沈郎君做的不好,一个无宠郎君,还只生了哥儿,谁也没把他当做是个威胁。
只要韩侍君没有动那歪心思去谋什么郎君位置,那他们之间,总还是相安无事的。
这些年,韩侍君与沈郎君磕碰摩擦自然是有,不过久了也知道沈将军心里头确实没有沈郎君,韩侍君也不过用些小手段,没有真的使什么绊子,否则这沈北出嫁他也不至于只安排一个王先生过去中间掐点儿银子,当然这其中也有沈北嫁过去之后一直不得宠的原因,这且不说,这一桩事情,不是他做的,府上好似也都没有嫌疑,郎君自己就更不会做了,他宝贝孩子的很。
韩侍君这么一想,心头疑惑就更深了,谁害的沈东,倒是在韩侍君心头成了个谜。
沈北这一桩封了将军府,他动作飞快,将有机会接触那汤药的一干人都抓了起来,只待审问。
但是红卯那边却来了消息:“王君,那最原先给小公子看风寒的大夫,没找到人。”
沈北看着红卯:“怎么回事儿?”
红卯也有点儿紧张,怎么觉得面对的不是王君,而是王爷似得,他谨慎回答道:“按着王君的吩咐去寻大夫,先前那大夫家里人说那大夫出去看诊了,因一时找不到,所以我派的人在那大夫家里等着,可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后来强行翻了那大夫看诊的日志之后去了那病人家中,那人却说大夫早走了,而且,那屋子似乎在我手下的人进去之前,就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奴才怀疑,是有人事先去找过那个大夫,很有可能,那大夫眼下,已经被灭口了。”
沈北蹙眉:“将军府都守严实了,没人出去?”
红卯摇摇头:“按照王君的吩咐,这将军府上下,我守得严实,什么人出去做什么,我也让专人跟着,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北沉默了一阵突然道:“手下的活儿都停下来。”
红卯:“啊?”
沈北道:“先前我吩咐你做的,都停下来,将军府依然围着,抓起来的人都分开关,不能让他们逃了,就在这儿等着。”
红卯有点儿不解了:“等到什么时候?”
沈北道:“既然要审问,当着大伙儿的面才好,让大家都看看这审问结果,就等团圆宴之后吧。”
红卯听着沈北说的这个时间表情还真有点儿忍不住,团圆宴之后?这要是查出来是府上某人下的毒手,这团圆宴之后这个时间还真有点儿讽刺。
之后,沈北宽慰了一会儿沈郎君,将先前特地去订做的那个腰坠送给了他,沈郎君接到沈北的那礼物,心里好受许多,拍着他的手,良久不语,不知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无从说起。
第76章
沈北在沈郎君那儿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的自己那小楼,之后,他仿佛没这件事情一样,在其他人都因为将军府被封而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居然一个人在小楼睡起了午觉。
到了晚膳之前,进宫的萧长平才回来。
那会儿沈北已经在小楼里休息了,靠在睡榻上,他这模样十足慵懒,像是一只打瞌睡的猫,萧长平见他睡着,便又到了外头。
红卯正看着他回来,便将之前将军府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沈北与沈将军在里头说的话,他是不知道的,只说了沈北让他做了什么。
萧长平听罢反问:“此事,他没有当场发作,反而是与沈将军谈过之后,便回来休息了?”
红卯对于这个也觉得奇怪:“是啊,按理说,此事既然都知道了是有人暗害,应该趁热打铁,立马追查才不至于让贼人有所防备,这拖的越久,这事情就越难查,查出来的机会就更加渺茫,王君莫非不知道这一点?还是,王君顾念着自己到底出身将军府,怕这将军府出事儿于他声誉有损?”
这么说好像也能说通:“仔细想来也是,王君这才回来一趟,若是闹出什么,纵使是旁人的过错,恐怕对名声也不好听,这将军府毕竟也是要面子的,恐怕沈将军也有意让王君不要再管此事,所以王君就没查。”
萧长平默了一默:“他若一开始打算忍下此事,不必来向本王借了你。”
红卯不懂:“这有什么讲究?王君不时手上没有可用之人,才向王爷要奴才去使唤的吗?”
萧长平道:“若只是要人使唤,不必用你,他难道一个人都找不到?”
“……”好像,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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