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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男配手撕假少爷剧本 第55节

  那天之后,简卓洲跟阮玉曼两人只要起床,开了店门,就能看见荣绒从楼上下来。

  一家三口,把店里的花盆一起摆出去。

  “你看,你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个孩子看着不好接近,其实是因为刚到咱们家,对咱们还不熟悉。血浓于水,他身体里到底跟咱们留着一样的血,哪能跟我们不亲近,你看,还真被我说对了,是不是?”

  荣绒搬完花盆上了楼,简卓洲对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阮玉曼高兴地说道。

  阮玉曼给丈夫泼了桶冷水,“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叫咱们爸妈了,你再高兴吧。”

  简卓洲倒是挺乐观,“总得给孩子一点时间嘛,孩子才刚接回家多久?总要给孩子一个适应的过程嘛。”

  “我昨天跟小逸通电话了。”

  简卓洲一愣,“我不是让你最好别总是联系小逸吗?小逸他现在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不好总是……”

  阮玉曼不高兴地打断简卓洲,瞪了眼丈夫,“是小逸主动给我打的电话。”

  “啊。是,是小逸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啊。”

  简卓洲忍不住把椅子往妻子身边拉了拉,“那你们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他有没有,问起我啊?”

  阮玉曼“哼”了“哼”,不是说让我最好别总联系小逸么?”

  简卓洲赔着笑,“哎,老婆。说说,说说么。你们在电话里头都聊什么了?小逸过得怎么样?在荣家,习不习惯?他爸妈对他好不好啊?”

  “好啊。怎么会不好?我们小逸那么乖,哪个当父母的会不喜欢他?也没聊什么。他就是打电话回家,问问我腰痛有没有好一点,还有,让你开车的时候,千万不能喝酒。你看你这个爸当的,还得让儿子替你操……”

  阮玉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是了,你看我,又忘了小逸现在不是咱们的儿子了。”

  “玉曼啊,你千万别这么想。孩子咱们是给人家还回去了,这快二十年的情分总是在的啊。你看啊,小逸就算被认回去了,不也还是记挂着咱们吗?再说了,小绒也很好啊。那孩子话是不多,不过你看,他最近总是起早下楼来帮咱们的忙。

  那孩子从小在荣家长大,哪里吃过这份苦?你是没瞧见,有一回我给孩子递水喝,孩子接过去,掌心都是破的,可你见那孩子抱怨过一句么?孩子连吭都没吭声过。要是换成小逸,该哼哼唧唧地抱着咱们撒娇了。

  要我说,小逸是好孩子,小绒也是个好孩子。就是两个孩子性格不太一样嘛。”

  阮玉曼低声道:“如果当年没有被抱错,小逸就会从小在他自己家长大。哪里需要跟着我们,从小就吃这么多的苦。”

  简卓洲挠头,“啊,这。小逸跟着我们有吃很多的苦吗?我们条件是比不上荣家,可我们好像也没怎么让小逸吃过苦啊?”

  “你要是不在家,出去送花的人就是小逸,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辛苦?别的不说了,就说这搬花盆,小逸可是打小就帮着我们搬一些比较小的花盆了,你要是喝醉了,他还得彻夜照顾你。小绒做过这些事么?我们小逸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他指不定开着豪车,在哪儿兜风呢。”

  简卓洲给听笑了,“你这,你这都是都哪儿看的啊?还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是,物质上咱们跟荣家指定是比不了,可我觉得我们做得也不差啊。吃的,喝的,用的,我们什么时候短过小逸了?他对香薰理疗感兴趣,我们不也全力支持他去学调香了么。

  光是买那些香料啊,净油什么的那些材料,就得花去我们大半年的积蓄了,我跟你有反对过?我们这不也没耽误孩子追逐梦想,没误了他前程么。

  而且你看,咱们把小逸教得有多好。是不是?”

  隔壁李奶奶的小橘猫跑进花店里来了。

  荣绒蹲在楼梯的转角处,他的耳朵上戴着一只蓝牙耳麦,剩下的那一只不知道掉哪里了。

  荣绒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转身上了楼。

  …

  荣绒搬花盆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掌心磨破皮的地方,结成了茧。

  年关将近,花店里订花的人多了起来,店里生意也忙了不少。

  简卓洲跟阮玉曼两人经常忙到夜里十点多才结束营业。

  荣绒帮着将店门外的花盆搬进屋,将被花盆的泥土给弄脏的地面扫干净,去拿放在店门口的拖把。

  “小绒,你过来一下。”

  荣绒被阮玉曼叫住了。

  简卓洲在一旁小声地劝,“你有话好好说,别回头吓到孩子。”

  阮玉曼压着火气,应了一句,“知道了。”

  跟荣绒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不自觉地严厉了起来,“小绒,妈问你,今天你靠近柜台了吗?”

  简卓洲生怕孩子会不高兴,忙尴尬地解释道:“小绒,你妈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你,今天收在柜台的3000块钱,你见到了吗?我们也就是问问,问问,你别多心啊。”

  荣绒又不是傻子,哪里能没听出夫妻两人的意思。

  他的下颚紧绷,眼神淬冰,转身就上了楼。

  到底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阮玉曼这个时候心里头着急,她也没敢直接朝荣绒发火,她试着放软语气。

  “小绒,妈没别的意思。如果真是你拿的,你把告诉妈,你把钱放在哪里了,成么?妈知道,你在荣家锦衣玉食惯了,被接回来跟我还有你爸生活,生活水准难免一下子大不如前。不过我跟你爸真的已经在尽最大的可能给你最好的了。你告诉妈柜台里的三千块,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

  三千块呢,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就是我跟你爸要做账。如果是你拿的,你跟我还有你爸说一声。我们把这3000块记在家庭生活支出上就是了。但是呢,以后如果你想要用店里的钱,必须要经过我们的同意,好吗?”

  口口声声说没有别的意思,话里话外,却分明是认定了是他偷拿了那3000块。

  荣绒从小到大就没差过钱。

  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人冤枉成小偷。

  喔,是了。

  可不是一个小偷么,他们都指责他偷了简逸的人生。

  他已经不是荣家的小少爷了。

  现在,就连他生物学上的亲生父母也怀疑他偷了他们的钱。

  怒极反笑。

  他的眼皮轻慢地撩了阮玉曼一眼,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区区3000块,我还真瞧不上。”

  阮玉曼脸色乍青乍白,唇瓣更是被气到发抖。

  就是一向对荣绒颇为疼爱的简卓洲这一次都微沉了脸色,他语气严厉,“小绒,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呢?快,跟你妈道歉。”

  荣绒眼神讥诮,“妈?那你得问问她,她心里想的是谁当她的儿子。”

  阮玉曼被气到口不择言,“你以为,你以为如果我有得选……”

  阮玉曼到底还有些理智,清楚她要是真把话给说出来了,得有多伤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么说一半,藏一半,对于荣绒而言,并没有仁慈多少。

  荣绒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

  如果有得选……

  如果阮玉曼跟简卓洲有得选,又怎么会选他?

  他从来就不是他们主动选择的结果。

  他们跟爸妈一样,喜欢的都是简逸。

  他是他们没办法,被命运硬塞给他们的那一个。

  荣绒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广播里,女主播在念,“叶三死了。他的儿子遵照父亲的遗嘱,把季陶民的画和父亲一起装在棺材里,埋了。”

  那一个晚上,荣绒把他对亲生父母那点血缘上的羁绊,也给埋了。

  “小绒,小绒!”

  简卓洲想要追上去,跟儿子解释,他们真没别的意思。

  阮玉曼在伤心地低声啜泣,简卓洲只得先哄妻子。

  当天夜里,符城下了很大的雪。

  下那么大的雪,花店里的花就没必要搬进搬出了。

  简卓洲跟阮玉曼难得不用早起。

  夫妻两个人睡到七点多,到了差不多该营业的时间,起床下,用过早餐,去楼下开了店门。

  平时早上就会下楼,帮着他们一起看店或者是出去送花的荣绒这天上午迟迟没有从楼上下来。

  简卓洲替一个客人把花束给包好,十点多,客人过来,取走预定的花束。

  简卓洲朝楼梯口方向张望了一眼,“今天怎么没见小绒下来?”

  阮玉曼插着手里的玫瑰,“用得着问么?肯定是还在气咱们两个昨天冤枉了他,今天赌气索性不起了,发小少爷脾气呢,都是荣家给他惯的。”

  阮玉曼抬起头,“我也挺纳闷的,我原先以为,像是他们那样的有钱人家,肯定有点傲慢的,可我们跟荣总、荣夫人几次接触下来,他们一点瞧不起我们的意思都没有,夫妻两人都特别和善。他们那个大儿子荣峥就更别说了,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见了我们,也是一口一句叔叔阿姨的,可太有礼貌了。怎么小绒那孩子……”

  “嘶——”

  没留心,指尖被玫瑰刺给划破了。

  “被花刺给刺到了?别动,我去给你拿创可贴过来。”

  简卓洲去拿了创可贴,替妻子将破口的地方给贴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让你刚才分心吧。”

  “哼,用不着你。我自己会贴。”

  阮玉曼听不得丈夫幸灾乐祸的话,赌气把手给拿走,简卓洲又给握住了,贴好。

  替阮玉曼把刚才的那束玫瑰给包好了。

  将花束给摆好,简卓洲观察了眼妻子的神色,“玉曼,等会儿孩子下来,你也得跟孩子道个歉,知道了没?还有,你答应了我的,以后咱们在家里也都别总是在家里提小逸了,对小绒不大公平”

  阮玉曼这一回难得没有反驳丈夫,语气微带着点愧疚地道:“知道了。”

  原来,昨天晚上,荣绒负气上楼后,阮玉曼跟简卓洲夫妻两个人终于想起来,他们在店里是装了监控的。

  也是他们昨天忙了一天,晕头转向的,连他们店里在几个月前新装了监控这件事都给忘了。

  阮玉曼确定是中午收的那笔现金。

  于是夫妻两个人就坐在电脑前,从当天的中午开始看监控。

  监控里清楚地记录着,大约在晚上六七点的时间,一辆运着鲜花的园林车在他们店门口停下。

  是他们新进的一批鲜花到了。

  阮玉曼的手机放在楼上,忘记拿下来了,那个时候简卓洲跟荣绒两个人又出去送花去了。

  当时有客人打电话进来要订花。

  送花的人在门口催着,让阮玉曼赶紧把钱给他,巷子里不好停车。

  阮玉曼挂了电话,就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现金出去,付了这一批鲜花的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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