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大佬的独宠咸鱼 第13节
此时周围的人并不少,纷纷投来诧异目光。
时舟怔愣片刻,再看看江颂身后略带笑意的助理,这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叫去空无一人的化妆间了。
有唱红脸的,就得有唱白脸的,一旁的助理用略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道:“监控里我们江哥离开化妆间之后,只有你进去过!那块表虽然不算很贵,但也得二十多万呢!”
江颂立即呵斥助理:“说什么呢!都说‘贫贱不能移’,时舟虽然经济状况暂时不太好,但也绝对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这一唱一和的指控实在太明显了,圈里哪有傻子,都能看出江颂正在婉转指控,继而一脸探究的看向时舟。
时舟本来就属不是很出名,“贫穷但励志的人设”却是如影随形跟着他的大名,这个一点名气都没有的、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失格艺人,能浑水摸鱼偷东西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圈里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
偷窃指控和“贫贱”两个字几乎是当众狠狠甩在时舟脸上,不但关乎人格尊严,而且被揭开家境贫寒的伤疤。
如果像原主那样怯懦,有口难言、结结巴巴,绝对坐实了“心虚”二字,但时舟很冷静,完全不当回事似的平静问:“你是不是还想说,化妆间内的监控恰好坏掉了呢?”
被时舟抢了台词,助理只好继续说:“你以为你弄坏监控就可以得逞?走廊里的监控还可以看到,除了江哥就只有你进去过!”
不知人群中哪个狗腿子味十足的江颂小跟班开始拉偏架:“我们不能冤枉好人,不如搜身检查一下呗?这也是为了还时舟一个公道——时舟你说对吧?”
不等时舟说话,江颂的助理立刻赞同,跃跃欲试的准备上前,甚至有要强行脱下时舟衣服的意思。
众人一看这进展精彩极了,越来越多的人明里暗里的凑了过来,围观这场找乐子的好戏。
时舟微微歪头,心想这种陷害是不是有点低级呢?他们的放肆侮辱还真让人难以理解,活了两辈子二十三年里第一次遇上这么粗暴不讲理的狗腿子们。
要是三年前有哥哥罩着、任性骄纵的时小少爷遇上这种事情,撸袖子就得跟人干架了。但现在的时舟只是玩世不恭笑嘻嘻道:“你是我孙子吗,想摸你爷爷就摸你爷爷,还是就惦记我这身衣服呢?”
说起衣服,两人今天的撞衫还真是谁丑谁尴尬,只不过江颂虽然整张脸都整容的流水线似的模板型精致,但反而缺乏特色,身材也不行,腿短腰粗。
远远不如时舟高挑挺拔皓齿明眸,再加上少爷气质的无限加分,高马尾更显独特韵味,整个人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江颂被这么一比,本就就显得平庸,再加上长得比时舟矮,两相对比有些许惨烈。
时舟眯起眼睛,片刻后笑起来:“行啊,搜身是吧,让你们江哥亲自给我搜啊,别站的离我那么远嘛。”
他其实只是说说,料想江颂也不会凑过来,近距离同框还顺便被比了身高。
同时这也是另一手打算。在这么一个人员混杂、媒体众多的地方,一旦假如真的被江颂助理搜身甚至脱衣服,被拍照传到网上往热搜上一挂,谁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罪?
而江颂亲自上来摸他,那可就性质完全改变,再不济也就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何况这种怎么拍怎么丑和矮的照片是不会被江颂自挂东南枝的。
出乎时舟意料,江颂放在兜里的双手伸出来一摊:“时舟,我都是为了向大家证明你的清白而已,多有得罪了。”
说罢,竟然真的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开始翻找时舟的口袋,衣服、裤子,里里外外摸了一遍。
时舟莫名其妙,俯身凑在江颂耳边低声说:“要不要帮我把鞋脱了,看看鞋里有没有呢?”
他发觉或许是自己高估了这种一看就出生时忘长脑子的人,江颂也许只是想针对原主那经不住事的性格搞垮他的心态而已,又或者想逼迫原主大哭大闹甚至报警、在媒体前足够难看狼狈。
江颂闻言怒火更盛,他原本的计划确实被时舟预判的七七八八,他咬牙切齿说:“你等着瞧吧。”
谁能想到时舟的会变得这么聪明、心态这么稳?就像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好在他还给自己留了最后一招——
电光石火之间,时舟心头毫无征兆的猛一跳,陡然觉得哪里不对,立即后退两步躲开江颂在他身上使劲蹭来蹭去的手,低头看向自己米白色风衣:
依旧是纯色的白,没有沾染上任何东西,除了江颂手上不知道哪里蹭上的水渍将它打湿了。
不对,江颂的手刚刚一直放在兜里,怎么会有水呢?这真是普通的水吗?
时舟皱起眉,看向江颂阴恻恻的笑意,脱下外套正要检查,此时人群中不知有谁突然震惊道:“等等!时舟手上那块表是江诗丹顿的顶级限定款!一千万起价啊!”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时舟也愣了一下。
他向来对手表没有兴趣,昨天从秦宴城让他去挑一块搭衣服,他就随便摸出这么一块来比较符合自己骚包审美的金闪闪的腕表,竟然这么贵?
江颂的助理见缝插针的本领很强,立即唯恐天下不乱的刻薄道:“你戴的起这么贵的表?这是哪里来的赃物?”
众人眼中的时舟不仅仅又糊又穷,而且也不认识什么顶级富豪,加上众人正一直在掰扯“偷窃手表”的事情,此时这么一棒槌砸下来,大家的眼神如果刚刚还是微妙的话,那现在几乎就是在赤|裸裸地打量一个下三滥的小偷了:
“看来还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啊,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吧,亏我刚刚还觉得有误会。”
“那这么大的金额,还真得报警吧?”
情势陡转直下,“人穷志短”的鄙夷议论纷纷响起。
好在时舟还足够冷静分得清主次,红毯马上就要开场,先低头再次检查衣服。
没有任何异样。
时舟却愈发觉得不妥。
先前没有“赃物”,但此时人赃并获了,江颂自然又惊又喜恨不得能报警搅混水,管他中间有没有误会,达到以时舟的名义搅乱晚宴的目的就足够了。
他一使眼色,人群中立即有狗腿子煽动着开始鼓吹报警,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赞同,甚至拿出手机准备“见义勇为”了。
时舟深吸一口气,正思忖此时的形势是否干脆承认自己和秦宴城“不清不楚”,就突然听到那边似乎短暂骚动。
江颂的一个助理刚给他买了咖啡一路小跑回来,略带兴奋的急切道:“江哥,秦先生往这边来了!”
包括江颂在内的不少年轻的俊男靓女们都隐约调整了一下站姿和表情。早就听说了今晚秦宴城会到场,能傍上他这无与伦比的靠山到底意味着什么绝对不言而喻,这也是江颂不允许时舟和他撞衫还比他抢眼的原因之一。
时舟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远处,似乎还真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过来。
“江哥,时舟这事还报警吗?”助理在旁边鬼鬼祟祟小声问。
“当然报,这可更得把这件事闹大了!”
第17章 反转
秦宴城本就长得高,加上浑身散发着即使扔进人群也闪闪发光的气场,时舟眼看着某人一贯面无表情的往这边走来,身旁还有人追着强聒不舍的和他说话,看样子像是主办方的重要任务,专门来招待这尊大佛的。
人群中突然有人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去年拍卖会上就是秦先生拍下的那块表啊!就时舟手上那块!”
众人恍然大悟,这么看来时舟可真的要完蛋了。因为秦宴城冷心冷性的出名,竟然没有人往时舟和秦宴城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上去猜测,反倒是思考时舟是如何得手的,最终认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哪次酒局上或许是秦先生喝多了,在桌上低眉顺眼作陪的时舟趁机顺走了他的表。
江颂心中也是这么猜测的,还暗窃喜自己做的很好——秦先生这种身份的人大概是觉得报警解决问题太掉价,因此才仁慈的亲自来一趟,而自己替他报了警,不脏了他的手还让时舟这种垃圾受到应有的惩罚,秦先生大概会多看自己一眼吧。
说不准这么一多看,就能慧眼识珠的看上从内到外都优秀的自己。
江颂越想越高兴,就好像他已经被皇上选中了似的,面对时舟一脸得意地低声恶狠狠道:“以色侍人抢我角色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时舟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江颂,满脑子“秦宴城我去你大爷”,他完全不知道秦宴城今天也要出席,看着周围蓄势待发的俊男美女,看样子他是2G网冲浪,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众人正小声对时舟指指点点,等待着看这场大戏会如何发展。
秦宴城一眼看见那边扎堆站在一起的人群,以及被围在中间的时舟正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时舟本来就因为莫名其妙被跳出来的江氏挡道狗咬着不放而心情不佳,秦宴城还来气他,都一个屋檐下了还对他保密行程呢。
秦宴城走上前去,时舟于是故意假装不认识他,其他人试图把打招呼都打出花样来了,时舟只是懒洋洋的爱答不理。
秦宴城看着时舟这炸毛的态度,再看看站在对面的江颂,面无表情问:“你在干什么?”
秦宴城一贯冷淡的出名,江颂丝毫没有觉察有什么不对,在场这么多有心表现的男男女女,秦宴城却偏偏第一个开口和他说话,那必然是他格外瞩目!时舟那点小心思还想以退为进假装清高,他是不是以为故意表现的欲擒故纵就能吸引秦先生的主意呢?简直是笑话。
而他江颂就不一样,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当众也能谄媚道:“秦先生,怎么还辛苦您亲自来走一趟呢,我们一会就把问题解决了,不会姑息这种罪犯!”
江颂正说着,警察就赶到了——这种重大宴会,本来场馆外面就有好几辆警车,出警只是三两分钟的事情。
蹲在场馆内外的媒体见有情况,立刻“咔咔咔”上去就是一阵乱拍,唯恐天下不乱,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方才一直站在秦宴城身旁的主办方负责人登时变了脸色,语气也立即不善:“谁报的警?”
江颂立即添油加醋的讲述了时舟的犯罪经过,而他自己仿佛是整件事的正义英雄——当然,他自然不会承认是他授意其他人浑水摸鱼报警的,只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时舟手脚不干净惹来的祸。
这么一个踩高捧低的圈子,主办方负责人难免戴着有色眼镜歧视没有靠山背景的糊咖。
此时场外还有江颂粉丝举起的无数应援牌,而时舟则是启兴娱乐厚着脸皮加塞插进来的人,居然还捅这种篓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时舟方才脱下来搭在臂弯的风衣外套在众人僵持之间竟然逐渐变了颜色,方才被江颂摸过、沾上“水”的地方竟然在慢慢发黄发黑了,像是逐渐氧化了似的。
时舟看着这衣服都要被气笑了,真他妈下三滥,要不是怕把江颂满脸的硅胶给打出来,早就按着这个下作的小子揍一顿了。
负责人看向时舟的表情愈发不耐烦和厌恶:“时先生,不如这次晚宴你就先不用参加了,配合警方的调查做好笔录再说吧,红毯马上就要开场了,其他人不能耽误了。”
毕竟秦宴城作为“失主”之一,就站在旁边,负责人转过头去想询问秦宴城的态度,秦宴城看向江颂:“嗯,你不用走红毯了,晚宴也不用参加了。”
江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倒是要看看时舟还怎么能嘚瑟的起来,刚刚在化妆间不是还很硬气吗,那张嘴不是特别能说吗?这阵看见秦先生就怂了不敢说话了吧?
他得逞的笑意几乎要压抑不住了,时舟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补充:“你笑什么?他是说你啊。”
江颂一愣,立刻道:“你胡说什么?”
但随即他的笑意就凝固卡壳了——秦宴城竟然在此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自己的外套,平静给时舟披上:“衣服先这样凑合。”
场面静止了三秒。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突然发现两人今晚的衣服像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一黑一白,款式有点相似——
江颂张张嘴,又闭上,继而再张张嘴,最终艰难道:
“不……等等,秦先生,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您是不是误会了,时舟才……”
时舟翻了个白眼,浮夸道:“对啊,秦先生!您什么耳朵啊,聋了嘛,是抓我呀!”
秦宴城叹了口气,时舟这么无法无天也不是第一天了,换成别人谁敢这么阴阳怪气当众骂他,但面对时舟他就是无端觉得气不起来。
秦宴城是习惯了,其他人却实在无法习惯,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猪身上长了个江颂的人脑袋,这脑袋还双眼圆睁、张着的嘴仿佛能放得下一个鸡蛋,场面惊悚又滑稽。
“人脑袋”难以置信问:“为、为什么?”
秦宴城平静转头对警察说:“表是我借给时舟的,至于江颂,也不劳你们费心了。”
继而给了旁边的保镖们一个眼神,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立即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直接按住江颂,粗鲁野蛮的一阵搜身,不知是得了暗中授意还是单纯手劲太大,“刺啦!”几下直接把江颂中看不中用的衣服给撕开了,直接撕的他衣不蔽体,冷风呼呼往里灌。
几位警察同志相互看了一眼,大概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要不伤人,他们就没有多管。
片刻后,一身凌乱、哆嗦如鹌鹑的江颂被从口袋里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透明液体,还剩下大半瓶。秦宴城看了一眼时舟被污染的斑驳的衣服,接过瓶子单手拧开——
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气直接倒了江颂一脑袋,顺着脸一滴滴流淌下去。
这染料过不了多久就会氧化显色,他就会满头满脸满身的发黑了。
几个助理也挨个被搜了一遍身,之前那个叫嚣最狠、蹦跶的最高的,那所谓失窃的手表果然就在他身上。
江颂努力平静自己,从惊恐羞愤中回过神来,脸皮的厚度确实超乎想象,明明已经衣不遮体、几乎要坦胸露乳了,竟然还能迅速反手响亮给了那助理一个耳光:“没想到居然是你偷的?你和时舟有什么仇才栽赃陷害他?!”
那助理被打懵了,骤然明白怪不得无论是破坏摄像头还是拿走手表,江颂都让他来干,原来是为了一旦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让他当替罪羊!
时舟歪头插嘴道:“啧,二十万呢,小助理,你这日子可真有判头了。”
那助理明白其中利害,一咬牙,失去工作相比牢狱之灾,他大声道:“不!不是这样的,是江颂指使的,是他让我弄坏摄像头、拿走手表,再让刘助理把时舟骗去化妆间的!我没想偷,都是江颂指使的!”
这场闹剧是江颂授意报警抓人,警察来了之后却最终要抓走他,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的恳求至少等晚宴结束再说,他就得和他狗咬狗的助理一起被当场带回去做笔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