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 第79节
解别汀没有退让:“等到时间我会联系你。”
木扬不知道解别汀在想什么,他暗中抓住解别汀的手,想着自己等回去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问问他的打算。
其实解别汀没什么打算,后续的结果走向完全取决于木扬。
他刚刚在想,是否有结束影娱事业的必要。
解别汀对这个行业谈不上什么热爱,也无厌倦,就是平平淡淡之感。
但倘若未来有木扬的话,木扬能承受住网络的风言风语甚至人身攻击吗?
这个圈子很脏,但也不乏一些毁在流言之下、毁在所谓粉丝所谓路人暴力之下的人。
可解别汀不确定,他的未来是否能有木扬。
当初手术前夜,他对木扬说,如果手术成功,就奖励他一个秘密。
解别汀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拖了这么多天,也该说了。
解别汀能有什么秘密——
无非就是他也和木扬一样,都是从五年后回来的。
可解别汀也清楚,木扬‘不喜欢’上一世的他,不喜欢他的冷漠,他的忽视……
前世结婚五年,木扬在他这感受到的怕只有难过。
这一世或许也没差太多。
解别汀忽略心口淡淡的疼意,在车停下后揉了揉木扬的头发:“去吧。”
木扬愣了愣:“不是给我说秘密吗?你不跟我一起回家?”
解别汀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一瞬:“我在这里等你。”
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木扬不明所以,他朝花园里走了两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解别汀终于开窍了,在家给他准备了惊喜?
解别汀望着他的背影,没忍住唤了声:“木扬。”
木扬闻声立刻又回了头,蹭蹭地跑回门口,站在台阶下微抬着头看解别汀:“怎么了?”
解别汀走下两步台阶,握着木扬后脖颈吻了上去。
木扬呆了一下,这还是解别汀第一次没有任何缘由的主动吻他。
解别汀没亲太久,在木扬感觉呼吸不顺时便松开了,临了在他唇上轻轻吮了一下。
木扬有所察觉:“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解别汀嗯了声:“我爱你。”
“…………”
木扬傻在原地,他自己都没对解别汀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没想到会被解别汀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跟做梦一样。
“你再说一次?”木扬不确定地说。
“进去吧。”解别汀捏捏木扬的耳朵,“不是想知道秘密?”
木扬莫名有些不安,我爱你这三个字的甜腻并没有冲淡他对未知的恐慌,他迟疑地转身,一步一步地朝家里走去。
总不能是真的如他所想,病好了,解别汀就不要他了吧?
可解别汀刚刚说了“我爱你”。
木扬鼓足勇气走进前厅。
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大多数家居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细节上却有一种奇异的熟悉……
木扬脸上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地朝二楼走去,径直前往卧室的方向。
卧室大致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书桌前多了一个画框,是一副抽象的简笔画,大致是一条病恹恹的狗蜷缩在垃圾堆旁,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木扬对这张画倒是挺熟悉,是他上一世重病时的最后一张‘作品’,也是结婚五年里,画得唯一一副场景中没有解别汀的画。
不过这张明显不是上一世那张,用的笔不太一样,这张更专业一点,不像他那个画得跟鸡爪挠出来的一样。
当时画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的病狗,谁都不要他。
木扬轻吐一口气,看向一旁的便签纸,上面写着:
——抱歉,之前欺骗了你……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失去呼吸,并不是我做的梦。
笨死了。
就是骗一辈子他也不会说什么啊……
木扬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眼眶酸涩难耐,心口像是被一股气堵住了一样,让他根本分不清是手术后的胸腔疼还是心疼。
明明早有猜测,但真正知道解别汀也和他一样经历了两世时,还是会说不出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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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和解
江诞已经送着谭珏已经离开, 她得去公司处理解别汀在外的流言,虽然暂时不澄清,但控控评论还是必要的。
至于老四, 他依旧站在解别汀身后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理解不了自家老板的感情生活。
这么些天的随身保护倒是让他发现,解别汀这个人的克制是藏在了骨子里, 永远不会去做对于他人来说越矩的行为, 特别是放在心上的人。
老四也听闻了一些有关于汤爵的事, 只觉得老板有些矫枉过正了。
解别汀依旧站在门口,静静望着这栋房子里的一草一木, 今天过后, 说不定就只有他一个人欣赏了。
他第一次做出这种卑劣的事——
在明明要让对方自由选择未来的时候,用“我爱你”三个字去挽留。
二楼主卧的露台正对前院,解别汀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响, 立刻抬脚就要前往,但想到木扬这会儿不一定乐意看到他, 又停在了前院中。
解别汀回头对老四说:“你去看看。”
“……”老四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他委婉道,“我觉得夫人现在更想看到您, 在一起生活久了小吵小闹不可避免, 您多哄哄就是。”
虽然解别汀和木扬都是男人,但从任何方面来看, 木扬都是偏弱势和更需要照顾的那一方, 脾性也不够成熟。
爱人之间吵架分对错是没意义的,总要有个人给台阶下。
解别汀没再说什么,朝着前厅楼梯匆匆走去。
木扬并不在卧室里, 但桌子上的画已经不见了,便利贴还留在原地,木扬显然已经看到。
怕木扬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傻事,解别汀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露台——
果然,木扬抱着腿蜷坐在淡青色的藤椅上,脸埋进膝盖里,看不清情绪。
而那副画着狗和万家灯火的画,连带着画框被摔在地上,玻璃已经细碎一片。
解别汀怔了怔,心里生出一点悔意。
或许不该说,只要他不说,木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或许就不会让他们的感情变成这玻璃一样,四分五裂。
耳边传来木扬闷闷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别过来!”
解别汀:“……好。”
木扬重复了一遍:“就站那。”
快十一月了,正午的阳光算不上灼人,带着微微的热意,给每一个阳光下的人和物都镀上了一层金纱,只有木扬藏在阴影里。
回来的这段时间太折腾了,四个月不到的时候木扬瘦了不少,身形跟以前相比有些过于单薄。
此刻蜷缩在藤椅上,看起来就很小一只。
两人僵持了三十七分钟四十一秒,别问为什么,老四闲来无事在外面计时呢。
他在卧室门口,听不清两人的声音,只知道三十七分钟后,解别汀终于动了,走到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应该是木扬的位置。
因为木扬好不容易止住了难过,说了句:“你过来。”
解别汀这时候反倒是有些踌躇了,怕到面前木扬直接来句我们离婚吧。
但偏偏木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他从膝盖透出的缝隙里看到解别汀的腿时,便抬起头朝他伸出双手,声音还带着点颤音:“抱。”
抱抱他。
就当抱抱上一世溺毙在那五年婚姻里的他。
只要一个拥抱,木扬就当过去那五年的酸涩与挣扎从未发生,就当被病魔折磨得无比痛苦时、因解别汀的忽视而与日俱增的难过从未有过。
他愿意与过去那五年和解,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就如同解别汀的喜欢,什么到来都不算晚,只是太晚会生出很多遗憾,比如前世。
被抱住的那一瞬间,木扬就绷不住了,眼泪跟开闸的大坝一样不要钱的掉。
像是要把前世那五年没有诉之于口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一样。
“对不起——”
解别汀低声重复了一遍:“扬扬,对不起。”
木扬完完全全埋在解别汀怀里,肩膀颤得不行,哭的动作带着他刚做完手术的上半身一起抽着疼,但停不下来。
……
木扬离世的那天,解别汀没太多异样,和平时一样淡漠,只是蹙起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心脏的疼怎么都止不住。
待到一个很平静的下午,解别汀看望完姚鸢和木南山,回家的路上瞧见了一家花店。
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人生中第二束玫瑰,走到家中,庭院的花开得正好,小黄鸭的地毯干净整齐,他走向二楼,像过去五年每一次忙完工作回家时没看到木扬一样,习惯性地去露台看一眼。
晚风吹得藤椅上的假叶唰唰响,但上面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