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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养夫郎 第75节

第71章

  应离和顾焕带着姜润山离开后不久, 原本眼红陆一鸣酒肆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再加上上次他将孙掌柜的事情告诉宋老家的管家,对方并未采取行动,这倒是让陆一鸣缠上了不小的麻烦。

  这一日, 陆一鸣陪着小星星在院子里散步。

  他一手扶着小星星, 一手帮他托着越发沉重的肚子:“再过两个月, 小玉米就该出来了。”

  裴星将半个身体倚在陆一鸣的身上, 看着重新长出来的西瓜,轻轻嗯了一声:“时间真快, 现在的生活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从小苦惯了的人,一时间让他享受安逸的生活, 反倒有些不自在, 觉得活在梦里一样,心里总会有一丝恐慌, 怕一不留神这样的美好的生活就会离他而去。

  这一片西瓜地和甜瓜地都是他之前闲得慌一点点种上去的,如今看着硕果累累的院子,莫名有些感慨。

  夫君没进入他的人生之前, 他哪天不是背朝黄土面朝天,每天吃一顿饿一顿, 想着活着就好。

  从裴家到陆家,当初心中极度惶恐的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夫家不待见他,只要不是特别难以接受,比如将他卖到窑子之类的, 他都会感激对方,毕竟陆家在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挽救了他们一家。

  但事实上,陆阿爹陆阿娘以及夫君对他的好,远远超过他想象中的样子, 一开始非常惶恐,现在却觉得十分幸福,他时常感谢老天的馈赠,让他遇到夫君。

  夫君对他的好不单单是指生活上,而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他整个人,对方教了他许多,读书习字练武,自信自尊自爱,夫君没有仅将他当做继承香火的哥儿,反而将他当作平等的人,护他敬他甚至爱他。

  如今还有了夫君的宝宝。

  想到这,裴星抬起头,朝四周飞快张望,突然圈着陆一鸣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上一吻,而后逃也般低下头,活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陆一鸣还在想小星星又在发呆想什么,却措不及防被小星星“偷袭”成功,有片刻的怔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鲜少见到白日里主动的小星星,以往的伦理纲常束缚着他,所以一旦有开窍的举动,陆一鸣怎会让人轻易逃离。

  他俯首在兔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轻声说:“现在小星星都学会白天勾引自家夫君了?”

  鲜红的云霞飞上脸颊,不待裴星回答,

  砰砰砰——

  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等陆院的下人去开门,被他调去酒肆里帮忙的伙计大喊着朝他奔来,脸上的着急之色一览无余。

  “少爷!少爷!不好了!酒肆出事了!”

  “衙、衙门带人查封了我们酒肆!”

  他说话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一路跑来没有停歇。

  原本还在不喜被人打断了他与小星星温馨的午后,听到这变故瞬间严肃起来。

  前段时间他就隐隐有些察觉,这应老还没走半个月呢,就开始对他动手了,当真是摘星酒挡了他们的财路。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后手。

  最近摘星酒在江州府太热门,抢了不少风头,自然导致不少人红了眼,几大酒商联合一起,散布谣言和暗地里打压摘星酒的事情他知道,以前还是背地里现在逐渐摆到明面上。

  早有预感会有人来找麻烦,但具体是谁,除了一直盯着的孙掌柜,其他人都在暗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一个个去找太费力,不如让人主动来找他。

  陆一鸣扶着裴星在凉亭处坐下,这时候要是让人回去,依照对方的性子保不准会胡思乱想,反而会因为帮不上忙惶恐不安。

  “简要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歇了一口气,快速说道:“今日酒肆来了五六个汉子,抬着一个浑身长者糜烂红点的病人在酒肆门口大肆宣扬,说是因为喝了咱的养生酒才让人病情加重,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为了自证他还拿着一瓶摘星酒喝了一口,果然手臂上泛起了红点,甚至头晕呕吐。”

  “原本店里喝酒的人凑过去热闹,结果这一证实,把店里的人全都吓跑了!还惊动了衙门的人,现在正要查封我们的酒肆,彻查摘星酒!唐管家说他先拖着,让我来禀告您。”

  唐坤被陆一鸣调去酒肆当掌柜,留在这宅子浪费人才,事实证明见过大场面的人更能胜任这样突发的情况。

  听到动静的陆父陆母朝他们走来,了解事情之后。

  陆父猛的一拳砸在亭子的石桌上,愤愤道:“简直欺人太甚!”

  摘星酒能害人?

  酿制不当的葡萄酒确实会造成人的休克,但他们的酒每坛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陆父甚至每次酿制完成分坛,他都会亲自喝上一口,确保不会出问题,才敢拿出去,绝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除非……

  “他们定是拿了其他地方酿的葡萄酒栽赃嫁祸给我们!”

  居水镇和五河村少见青葡萄,多是种的紫葡萄,但江州府这么大的地方,有心去找还是可以找得到的。

  葡萄酒的葡萄香味还是容易辨别出的,如果有人想要仿制他们的青葡萄酒,反复试验可以做出来,但是能不能保证工艺手法正确,甲醇含量低,从市场上没有葡萄酒售卖就能窥探一二,陆一鸣觉得估计不太行。

  更何况,他们的葡萄比较特殊,香味也比较特殊。

  “走吧,我和爹过去瞧一瞧,小星星和娘在家等我们消息。”

  裴星拉着陆一鸣的袖子不放,晶亮的眼睛明显在说带他一起。

  后者这一次没有同意,他摸摸对方的脑袋:“人多,我怕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你,若是没有小玉米,我肯定带上夫郎。”

  大事面前,被留下的人心情不好受,但孰轻孰重,裴星还是能拎清:“夫君万事小心。”

  ……

  “没想到摘星酒竟然会吃死人,幸好我没抢购,不然遭殃的可不就是我了?”

  “我看你是抢不到吧,不过确实,你说这要是咱不小心喝了,出了事,那可怎么办才好?”

  “也不知道那些疯狂抢购的人后悔不后悔?”

  “当然后悔了,我就说上次怎么喝了酒之后上吐下泻的,找不出原因,没想到竟是这养生酒的问题。”

  “一夜之间风靡江州府的摘星酒,指不定里头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药材,才这么容易让人上瘾,细思极恐。”

  起先不知道是谁带头把这节奏带起来,后来纯粹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自己脑补,说是庆幸实则是在看人笑话。

  他们总是喜欢看表面,偏心于弱者角度,而不是去深入思考,这其中是否有隐情,就算最后是冤案,也只不过是感叹一句:原来如此,真是可怜。

  等陆一鸣他们赶到酒肆时,大门的封条正要贴上。

  很不巧,那人恰巧是上次陆一鸣将应老牌子甩给对方的衙役,看见陆一鸣的脸,瞬间想起当日的场景,脸色不太好看。

  特别是当陆一鸣表明他是酒肆主人时,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涌上心头,心里这口恶气还没出呢,这就赶着来送,他语气不好地说道:“来人,把他带走,好好审问。”

  边上的两个衙役带着囚链朝陆一鸣靠近。

  陆一鸣躲开朝他走来的两人,直面逼近衙役头:“且慢,这位大人可有证据表明在下有罪?”

  “呵,”张松指着竹板上的人,“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

  之前闹事的人并未离开,很是悠哉地在一旁看好戏,还和一旁的围观群众诉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见陆一鸣看过来,甚至还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接着那人完全变了一张脸,看着陆一鸣像是杀父仇人似的,跪在张松面前,撕心裂肺地大喊:“大人,您一定要还我这兄弟一个公道啊!他还没娶亲,这模样让他如何是好!”

  “查封!”

  “查封!”

  “查封!”

  一群看热闹只需一张嘴的人,在这个时候就特别团结,脑子都无需动,跟着人群一起喊就行。

  那位满身溃烂,脸色苍白昏迷的人还躺在地上,边上蹲着一位拿着药箱的老大夫。衙门在陆一鸣来之前让人去请大夫来诊脉,确定中毒是因为这葡萄酒才下了查封令。

  陆一鸣没有理会周围的起哄声,看着张松平静说道:“容我替自己伸冤。”

  噗嗤——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嗤笑:“大人赶紧将人带走关押,免得祸害了咱们老百姓。”

  张松虽然脸色铁黑,但秉持着职业精神,还是让陆一鸣把戏唱完,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还能从何辩解。

  见人没有意见,陆一鸣走近那位还留在现场的大夫说道:“我有问题想请问这位诊断的大夫。”

  虽然很诧异对方事到如今看上去还十分镇定,但作为一名老大夫,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自然猜到陆一鸣问的内容肯定是与诊断结果有关。

  然而他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容不得对方质疑,见人隐隐有怀疑自己医术的倾向,他语气不善:“你问。”

  “您老是如何断定这人中毒与摘星酒有关?”

  “老夫也算见多识广,医治过不少自酿葡萄酒中毒的人,一眼就能得知这人是喝了葡萄酒又饮食了过敏物才看上去这番严重,但那位只喝几口酒便有头晕呕吐四肢发麻此中毒症状的人,罪魁祸首定是那摘星酒!”

  自制葡萄酒喝的人还是有的,但容易出事,所以平时在酒肆根本不敢卖,陆一鸣的葡萄酒一出原本还有不少人心有存疑,但见不少达官贵族都抢买,便将信将疑,买了再说。

  喝上去之后并未发现异常,反而皮肤变好,睡眠质量提高,这么好的功效,摘星酒不火也难。

  老大夫没喝过,他也不会喝。

  百密一疏,当时得知市面上有葡萄酒流出,他就知道肯定会出问题!

  老大夫看陆一鸣的眼神变得冰冷,若这人是知道有问题还大肆售卖……

  “大夫说的确实如此,普通人自酿葡萄酒确实容易让人中毒。”

  陆一鸣肯定的话让现场看热闹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摘星酒,居然,真的有毒……

  就在他们忍不住骂人时,陆一鸣继续淡定开口:“但如果控制酿制手艺是完全可以排除后患的。”

  围观的人一片唏嘘,显然不相信他的言辞。

  “那你倒是说一说,你是如何做的呢?”

  这混杂在一片唏嘘中的提问显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他们的眼珠子转溜一圈,这便宜可以赚:“是啊,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摘星酒怎么做的。”

  鱼儿上钩了。

  陆一鸣不动声色地将制作葡萄酒的过程说了一遍,周围的人才将信将疑。

  他说完看着快步离去的几人,掩下眼底的笑意,葡萄酒也是有品种之分的,毕竟,有对比才有伤害嘛。

  亏钱的事情,怎么能怪他呢?

  陆一鸣收回思绪,见张松叫人记下葡萄酒的做法,作为取证的一部分,他转头对着老大夫说:“况且,您老第一步推断纠错了,你是如何得知这里装的是我们酒肆的摘星酒?靠瓶子吗?”

  陆一鸣没在意其他人,他边说边靠近那名拿着摘星酒壶的人,三两下将酒壶从对方手里夺过来,那人看着空空荡荡的手,突然升起一丝的惊慌。

  他朝着衙役大声:“有人想要毁尸灭迹!”

  “尸”当然是酒瓶。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陆一鸣已经先一步走到张松身旁。

  后者有些紧张,因为他突然想起,这人可是本届的武解元,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打得过对方的,所以他这是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比起张松紧绷的神情,陆一鸣显然放松很多,他让管家去酒窖里拿一壶葡萄酒过来,把两个酒壶举高,让张松仔细看瓶底。

  原本还以为陆一鸣要砸他呢,吓得他眼睛差点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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