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代嫁郎 第140节
那个苏末他也是知道的,手里掌握着那么值钱的东西,不说陈家就算他也是动心的。
也难怪陈家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
方中言将信纸在烛火上烧了,思虑着此事。
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以谋反的名义把人抓起来,又有这么多的退役士兵在,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到时候随便捏造一点就可以了。
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双子,往牢里一扔,再吓一吓,逼供一翻,想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
等玉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唯一在意的是,苏陌背后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人?
一人进了书房。
“大人这几日似有心事?”周友是方中言幕僚,很得方中言信任。
方中言看了周友一眼,示意他坐下说话,“还不是陈老所托之事。”
这件事周友也是知道的,“大人似乎有所顾忌!”
“嗯!要我去拿人,原也没什么,只是……”方中言眉头深锁,“上次陈老派了五个死士去,结果人死了,目标还活着。陈家的死士如何,你我都是知道的,能斩杀陈家死士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万一让他们带着人跑了,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友想了想,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大人何不……”
方中言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派他们出手?可是,不妥不妥。”
周友知他顾忌着什么,却不这么想,压低了声音,“大人多虑了,大人这么多年在甘洲兢兢业业,从不行差踏错,深得先帝信任。朝中百官提起大人谁不赞大人一个好字?谁会……”
周友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方中言一向走的是纯臣路线,忠心先帝,所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谁会有事没事的来抓他的空子?
方中言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心里还有些游移不定,现在听周友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松,“你说的对。”
周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继续道,“再说距离也不远,一来一去,也不过一天的功夫,这么点时间,出不了什么差子的。此事若是能办成,能把玉家拖下水,可是大功一件呀!”
听到这里方中言神色一动,他之所以支持良王,所求的不过是从龙之功,这功劳越大,以后事成之后,得到的重用也就越大。
和那泼天的权势相比,这点险又算得了什么?
知道卓严有了应对,苏陌也就不担心了,每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上河沟因为苏陌,家家户户的日子慢慢都好了起来。
让其他几个村子的人,眼睛都红了。
当初卓严取了一个坏了名声的双子,大家伙儿都看笑话来着,可没过多久,人家名下的产业都置办了这么多了,又是建宅子又是买地的。
就连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受了惠,眼见着就要从以前最穷的村子翻身成为最富的村子,那些人心里哪个不嘀咕两句,这卓家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这段时间,上河沟的人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其他几个村子里的村长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提了礼物上门。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么贸然找上门去不合适,最后还是求到了村长那里。
村长也是个老狐狸,苏陌的主他可不敢做,但又不能把人得罪透了,自然是请进来,好酒好菜的招待,遇到问题,一律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等把人送走了,对方才反应过来,一场话下来,什么也没有捞到。一拍大腿,暗骂一声老东西。
这些人都被村长给苏陌挡了下来,但是来的人多了,村长也是头痛。
而且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也不希望苏陌因此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为着这事,村长又到了卓家。
“村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苏陌把村长请到了正堂。
“还不是那事闹得。”村长把事情说了,看了苏陌和卓严一眼,斟酌着开口,“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大伯说句公道话,这乡里乡亲的,在不影响你自己的情况下,能帮的就帮一点,活计什么的,反正都要请人做。”
村长的意思苏陌也懂,而且村长为人处事一向公正,又帮了他们不少,他也不想为着这点小事让村长为难。
想了想,的确有许多活计是可以拿出来的,比如用来装糖果的小篮子,棒棒糖要用到的光滑的竹签子等等,这些东西用得多,且做起来也繁琐,他一直是交给李大叔一家在做。
不过随着以后开的店铺越来越多,需求量越来越大,只他们一家肯定是不行的。
不如全部交给这些人去做。
便对村长道,“大伯,以后我厂里会用到许多篮子,这些活计可以交给他们去做。不过这事一向是李大叔在负责,我会和他商量一个章 程出来,然后再告诉你,你看如何?”
“也好,只要你不为难就好。”村长和蔼的道。
“不为难,不为难的。”
?作者闲话:
第177章 通风报信
“另外就是,篮子编好后,我们要进行蒸煮消毒,还要在里面加上棉布内衬,这些都需要请工人。我过两天会在制糖厂那边公开招人,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招,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身体健康的成年的男女都可以。”
“通过面试过后,都会定下合同,每人五百文一个月的工钱,包两餐,且每做满一年增加二十文。这事就麻烦你跟他们讲讲。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如果有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趁早打消,否则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说到最后苏陌的声音带了点冷意。
村长不着声的看了两人一眼,最后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上河勾也容不下这样的人。”
苏陌又笑了,一边请村长喝茶,“多谢村长体谅,毕竟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产业,这玉家在里面可占了大头,得罪了我倒还好说,如果开罪了玉家……”
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停下,让听的人自己去想。
玉家产业遍布天下,如果真要为难一个人,那就真是无处容身了,这个道理村长也是知道的。
送走了村长,苏陌就去了李大叔家。
离苏陌上一次去李家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李家的变化很大,院子收拾得很干净,鸡鸭等家畜都被关了起来。
院子外面的院墙上靠着很多竹子。
院子里一边的架子上搭着处理好的细竹丝,李大叔和儿子李安正坐在院子中间编制篮子。
他们动作很快,细细的竹丝在手中来回穿梭,一个个小小的篮子就在那双粗粝的手中成形。
而架子的另一边被收拾了起来,用竹子搭了一个抬高一些的棚子,那些做好的篮子就一个一个的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看到他来了,李家阿叔很是高兴,就连一向内向的李安都红着脸叫了他一声,“苏小郎!”
知道他是来找李大叔有正事的,李家阿叔招呼了两句就进屋去了。
“李大叔,我跟你商量个事。”苏陌拖过一个凳子坐到一边。
“什么事?”李大叔一心两用,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以后糖果屋的店会越开越多,篮子、竹签子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所以我想把这些活计都外包出来。几个村子里会编竹器的人都可以做,按大小定出一个价来。不过,质量必须要过关的才行,外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想请李大叔以后专门来负责收篮子,每个月八百文钱的工钱,另外你们自己编的竹器另算,还有年底的奖金,这些过几天厂里要招工,我会理个具体的章 程出来。”
“八百文钱?”李安惊呼一声,瞪圆了眼睛,八百文对整个云城普通伙计四百文来说,算得上是高价了。
“李大叔?”
李大叔也被吓到了,终于停下手里的事,看向苏陌并不怎么赞同,“末哥儿,你能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但是这工钱是不是太高了些?”
“不会,你负责的可是质量问题,看着不累,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挺劳神的,工钱就这么定了,剩下的具体事宜,我明天会让小五送规章 过来,以后收篮子就按照规矩来,也不让你为难。”
苏陌可是知道这乡下的人有时还是很难缠的,与其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不如一开始就把规矩定好。
虽然不知道苏陌为何把事情交给他来做,但是李大叔也意识到这对他们家来说何偿不是一个机会?于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回到家后,苏陌又去了厂里,找到了刘远。
“上次你说,兄弟们有几个会泥水匠?”
“是,苏少爷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他们吗?”刘远道。
“过些时间我会对外招工,专门处理篮子的事,厂里侧门那边还有很大几间空房子,我准备把他们安排在那里。不过到时候人多眼杂,在厂里来来去去也不好。让兄弟们把那一块隔成一个小院子,让他们从侧门进。”
刘远立刻就答应下来,“一道墙,几天的功夫就好。”
“行,那就辛苦大家了。”
虽然说是要对外招工,但考虑到方中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门来找麻烦,就把时间往后押了押,等这件事处理好了再说。
其实方中言本来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但一来这事一看就没有风险,又能在良王面前卖个好。
所以稍加考虑之后就行动了起来。
又因为怕玉家接到消息,导致中途有什么变故,所以方中言来得很快。
没两天方中言就带着人去了直山县。
天刚刚才亮,胡县令就被人叫了起来,听说顶头上司到了,不知道堂堂知府大人为何到了他这个小县城,还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
一路忐忑的迎了出来,一见到方中言倒头就拜,“下官胡未见过方大人。”
“起来吧!”方中言扫了他一眼,带头进了县衙。
胡县令爬起来,眼睛往旁边一扫,只见县衙外面围了一大圈刀枪俱全的人马,看人数似乎整个府衙能调的人手都在了。
心下就是一惊,连忙跟了上去,硬着头皮试探,“方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下官先安排下人拾掇出一个院子,大人好生休息一下……”
“不用,你立刻调齐人手跟本官走。”方中言打断他。
府衙的人手还不够,还要调县衙的人,这难道真的发生了大事?
“方大人,不知道是何事?”
“何事!”方中言冷笑,“本府接到百姓告状,说直山县有人养私兵,你说是所为何事?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不知道,本官看你这顶乌沙帽是不想要了吧!”
“养私兵……”胡县令都要被吓傻了,连忙擦着冷汗道,“这怎么可能?”
养私兵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么大的事,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说,还被顶头上司找上门来,这乌沙可真的要戴不稳了。
一边说一边去看冯禀,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一点风声,而冯禀跟他好不到哪里去,忙向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方中言冷眼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那人就在你直山县一个叫上河沟的地方,打着招工的名头,私底下却养着兵,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方中言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一双眼睛怒瞪着胡县令。
上河沟?
胡县令眼神一下子古怪起来,听方中言一说,他就知道指的是苏陌和那位了。
当初苏陌用伤残军人的时候,胡县令也是知道的,又因为此事还专门让冯禀跑了一趟。当听了冯禀带回来的话,胡县令沉默了半响,果然能入得了那位眼的人,就不是普通人,这心胸可真不是一般。
可现在方中言话里话外,居然直指那位养私兵,这不是开玩笑么?他真要调兵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千峰关的兵任挑任选,用得着养么?
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正想说合两句,然而刚一抬头就看到方中言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与狠厉。
胡县令心里一凛,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朝堂上的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