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代嫁郎 第196节
“这些人潜伏下来,在这里娶妻生子。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任务,就会这么过完一生。但只要有用到他们的地方,他们就会行动起来。”
“特别是战乱时期,这些孩子从哪里来,又有谁人知道?说不得呀,这些人里头就有别国的细作,只是不知道而已。”
这些话苏陌也不完全是在胡扯,而是在他那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方中言不是想快刀斩乱麻,草草结案吗?
他偏要将这件事闹大,大到方中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再借机把背后的人拖下水,顺便给那个到了现在都还不安份的苏家一个教训。
李氏听得瞠目结舌,脑子一片混乱,“不,不会的!”
堂外的众人同样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觉得苏陌说得有些牵强,但是却下意识的就向着那个方向去想,这么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呀!
方中言见事不好,再由着他胡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就以扰乱公堂之罪把苏陌押下去,再把王东这件案子给结了。
然后让堂外围观的百姓都散了。
于是,已经脱罪的苏陌再次回到牢房里呆着。
方中言以为这不过是苏陌的几句胡话罢了,过几天新的话题一出来,这些人就忘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本来伍氏一案就受到广大民众的注意,现在又来了个大逆转,这话题度本来就高。
又被有心人一宣传,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云城都知道了。
伍氏一案里,苏陌居然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竟然是伍氏的继子王东。那么一个看着老实的人,居然毒杀了自己的继母,当真的是丧心病狂。
随着审案的过程被围观者传出,再听说由魏神医亲自证实,伍氏的死与糖果屋里的糖没有关系。原来还惶惶不安,生怕下个死的就是自己的百姓终于放下心来。
同时苏陌那番说词,也随之传了出来。
也不怪这些人相信,主要是王东拿来毒死伍氏的毒草来历实在是有问题。
现在关边北狄前来叩关,边关战士正血洒疆场。
王东用来杀人的毒又来自北狄,想不让人把两者联系在一起都不行。
随着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苏陌让人小心的引导,于是没有几天,王东可能是细作的传言就甚嚣尘上。
方中言想要冷处理的方法显然是行不通了,别看这件事只是一个传言,但是如果处理不好,他自己也要倒霉。
云城离京城并不远,皇帝正憋着劲儿揪良王一派的错处,如果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最后还是周友给他出了个主意,既然苏末要求个明白,不如就查吧,无论查出什么,也与他们没有关系。
他一边又与陈致那边通了个气儿,知道这件事陈家没有沾手,一切都是苏家的主意后,方中言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三天之后,方中言再次提审王东,苏陌同样也到场了。
但同上一次一样,王东还是咬死了不说,只道这毒是自己无意间得到的。
苏陌的目的达到,也不想再继续扯下去,他道,“大人,上次魏神医提到,这种毒草性极寒,如果体质偏寒的女人服用后,就会死于寒毒入体,但是大夫却是诊不出来。这让我想起了一件旧事。”
方中言只想把此事早早结了,苏陌说什么他也勉强应了,“什么旧事?”
“十几年前,我娘生下我之后,就坏了身体,体质寒凉,几年之后更是虚弱而死,许多大夫看过诊,都说她是体虚体寒导致的身体虚弱。”
方中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算是看清楚了,苏陌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在这等着他呢!
不过既然针对的是苏家,也就无所谓了。
“你想说什么?”
苏陌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娘梅夫人之死与魏神医所说何其的相似。”
方中言语气平平的道,“世间之事巧合者众,既然与此案无关,就不要再提。”
“怎么会无关呢?”苏陌看了王东一眼,“梅夫人死于体寒而伍氏则死于体热,岂不正是魏神医所言吗?一种毒草两种极端。”
方中言四平八稳的道,“这两者完全没有任何相连之处!只是巧合罢了。”
“如果仅仅只是巧合,那也就罢了,可是我却无意中发现,伍氏与苏夫人白氏身边的刘嬷嬷是旧识,而其子刘大成与王东也是相识的。”
苏陌看了王东一眼。
不过三天的功夫,王东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整个人都木木的,就连被衙役押上堂来,也只是呆呆的跪着。直到此时,听到苏陌的话,眼睛才又微微的转动了起来,直直的看向他。
如果目光能够化作刀剑的话,苏陌只怕早就不知道被他插了好多刀了?
“可奇怪的却是,两人认识就认识吧!这也没有什么,谁还没有老朋友呢!可他们两人表面上却作出一副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私底下却又在联系,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何至偷偷摸摸的?”
王东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我们是认识,但是十几年过去了,他如今成了大管事,而我不过是一个店里的小伙计。我自己拉不下脸,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是,你要杀伍氏,你在杀伍氏之前跟平时一样回家或者上工,唯一不同的就是,突然出现的、十几年都没有见过的刘大成。”
“最重要的是,刘大成是白氏的心腹。也就是说,刘大成在见过王东之后,没有多久伍氏就死了。而巧的是十几年前,梅夫人死后不久白氏这个外室就进了门。这两个人的死,刚好又符魏神医所说的毒草的特性,偏偏这两个人最后都和白氏藕断丝连。”
“大人,你说这真的就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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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公堂对峙
一般人听到这么说,总会下意识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这样一来就自然会被他引着走。
但方中言却不上他的当,只是冷冷的道,“你想说什么?”
苏陌深吸了一口气,冲方中言一揖到底,朗声道,“大人,一,小民状告苏府当家夫人白氏,指使其心腹刘大成,诱使王东下毒杀人,再栽赃陷害,意为谋夺制糖密技。二,状告白氏十六年前,为谋正室之位,下毒害死梅夫人,事后又杀死丫鬟梅香,致使其一尸两命。”
方中言严肃的道,“苏末,你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可不是空口白牙随便攀咬的。”
苏陌直起身体,“大人,我既然敢告她,自然是有证据的。”
“好。”方中言冲衙役道,“你去带白氏上堂。”
苏陌道,“大人,请允许人证上场。”
“可以。”
府衙的衙役往苏府而去,苏陌请来的人证早已等候在外面,现在已经上堂。
今日审案,苏府也很关心,一早就派了人来旁听,一见这个势态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紧赶慢赶的赶在衙役的前面跑回去通信去了。
他刚跑回府,就遇到了大公子苏牧,当下也顾不得苏启之的吩咐,连忙拉着苏牧道,“大少爷,不好了,府衙要来抓夫人了。”
苏牧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要抓娘?”
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道,“大公子,三少爷说王东的毒药是刘大成给的,刘大成又是夫人的人。又说十几年前梅夫人的死也与夫人有关,现在正告夫人呢!”
一听十几年前梅氏之事,苏牧身体就微微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稳住了,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看了看苏牧,见他脸色难看至极,又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识趣的退下。
苏牧急急忙忙的去了白氏的院子,白氏正在丫鬟的服侍下用茶,见他进来,还笑着道,“牧儿,怎么来了,不是今早要去铺子看帐吗?”
“你们都下去。”
苏牧一进来,就将下人都赶了出去,白氏一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一紧,“怎么了?”
等下人都离开了之后,苏牧几步参到白氏面前,“娘,你老实告诉我,伍氏之事,你有没有参一脚?”
白氏眼神一闪,“你在胡说什么,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不过是那小民不愿意奉养老人,又起了贪念,才惹下这些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牧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狠狠一闭眼,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娘,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做这些事了吗?现在你又是在干什么?”
白氏见瞒不过苏牧,道,“还不是你爹!他说这样可以谋划梅氏密技,我们也不是想害他性命,就是想坏了他的名誉,以后再也不能制糖。”
苏牧气得眼前发晕,“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吗?儿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你只要好好的,儿子就安心了。你又去做这些干什么?”
白氏见苏牧一进来就埋怨自己,心里也不大舒服,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白氏又堆起笑,安慰道,“你放心,娘也没有做什么。此事不过是刘大成自作主张,他一直对刘嬷嬷之死怀恨在心,这次的事也是他自己做的,与我无关。”
苏牧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那药呢?不是你给他的吗?”
白氏还不知道苏陌干的好事,还以为此事不知道怎么被苏牧知道了,轻轻拍了拍苏牧,道,“你放心,这件事娘已经处理好了,沾不到我身上。”
苏牧却摇摇头,跌坐在椅子上,道,“娘,你以为自己机关算尽,但是你知不知道苏陌那小子,已经抓到了你的把柄,把你告上了公堂。现在府衙的人已经来抓你了。”
白氏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苏牧,“这怎么可能?”
苏牧看着白氏,一边恨她自作主张,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他商量一下,一边又担心她的安危,一时脑中纷乱不已,闻言冷笑,“为什么不可能,衙役都快要到门口了。”
白氏这才怕了,脸色煞白一片,身体一软又坐了回去,一边想着这件事做得这么隐秘,苏末那小不贱人是怎么知道的,一边又自我安慰道,“没事儿,一定没事的。”
白氏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想着怎么脱身。
正在此时,丫鬟跑了进来,说是衙役到了,请白氏出去。
白氏不好耽搁,只好站起来向外走,一边看向苏牧,苏牧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娘你放心。”
知道苏牧明白了她的意思,白氏才微微放了心。
苏牧等人走了之后,带着人出了府,打听到另有衙役去抓刘大成了。
他带着人向府衙赶去,在公堂外站了,刚站好,就见另外一队衙役带着刘大成到了。
公堂外围观的人群立刻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个过道,等衙役押着人过去。
在刘大成路过的时候,苏牧出手如电的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刘大成飞快的抬起头看了苏牧一眼,又低了下去,任由衙役推着往前走,袖子遮挡之下,用力的攥紧了手里那个东西。
白氏和刘大成作为被告,被衙役押着跪到了堂上。
另外苏陌请来的人证,有香婶,宁婶,跪在另外一边。
白氏刚一跪下,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她侧头一看,看到香婶,感觉有些眼熟却没有想起来是谁。
方中言道,“现在白氏业已带到,你将实情讲述一遍。”
苏陌道,“事情是这样的,想来大人也知道,数月之前我嫁到上河沟。没想到的是,我到了那里之后,居然遇上了一个梅氏曾经的下人,你说这事巧不巧?”
白氏闻言猛地抬起头,只见苏陌恶劣的冲着她笑了笑,“更巧的是,那个人还是梅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就是这位,以前叫凌香。”
随着香婶的名字一出,白氏本来还算端得住的表情一下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了下来,脖子僵直的转过头,看向刚才觉得眼熟的那人。
香婶冲着她露出一个笑来,在白氏眼里就好比狰狞的恶鬼,“苏夫人,好久不见!”
白氏一惊,从嘴里爆发出一声尖叫,“你怎么在这里?”
香婶掠了掠髻边的发丝,慢条斯理的道,“说起来这还是托了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把少爷嫁到上河沟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少爷,真是谢谢你了呀!”
显然香婶也是深谙打击之道,白氏一听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成一片,再看站在一边的苏陌,再一次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一把掐死他呢!一了白了!
事实这个世界上却是没有后悔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