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代嫁郎 第200节
方中言一拍惊堂木,“那好!此案已定,退堂。”
方中言说完抬脚就走,香婶走到苏启之面前,突然就笑了起来,然而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道,“苏启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
苏启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苏牧立刻将人接住了,也顾不上其他,和苏玉琳一起扶着苏启之出了门,在小厮的帮助下,将人送上了车,匆匆忙忙回府请大夫去了。
终于把这块狗皮膏药撕了下去,以后苏家再也不能仗着亲情这层关系来给他找麻烦了。见香婶脸上的眼泪越流越凶,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帕子,递了过去,“香婶。”
香婶却没接,自己从袖子里取了一张,胡乱在的脸上擦了擦,故作找趣的道,“少爷,这小双子的帕子可不能随便给人的,婶子自己有,你的就好好收着吧,下次送给卓严那小子。”
苏陌这才想起这一茬子,把帕子收了回来,“我们也回去吧!”
香婶吸了吸鼻子,用鼻音应了一声,“走吧,小五怕是等急了。”
苏陌陪着香婶慢慢的往外走,香婶一边走,一边侧头看着身旁秀美的少年,想着以前小小软软的一团,转眼之间就长成了如此优秀的少年,可惜的是小姐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心中悲意更甚,“少爷,小姐的仇终于报了,以后就算是死,去了九泉之下,我也有脸去见老爷小姐了。”
苏陌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只好捡好听的说,“你也别难过,你家小姐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香婶忙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少爷说得对。”
苏启之回去之后,就躺下了,又是请医又是用药的。
苏牧不仅要照顾家里,看着那个不省心的妹妹,还要到牢里看望白氏,这样两头跑下来,人也跟着瘦了。
这还不算,既然知府大人的判定已下,哪怕是他们再不愿意,也要去执行的。
这些日子苏牧还要清算苏家的产业,以便交到苏陌手上。
很快苏牧就另外找到了一间两进的小院子,带着一家人搬了进去,又亲自去了上河沟,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正视这个弟弟。
“坐吧!”禀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苏陌还是好好的接待了他。
王婶上了茶,又退了下去。
两人看了看对方,一时之间都默然无语。
苏陌是因为对着苏牧实在是无话可说,而苏牧是因为,突然发现这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很是陌生。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三弟随了梅夫人,样貌甚佳,但是从没有像这次这样,感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苏陌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贵气,将苏牧这段时间掌控苏家慢慢累积起来的气势冲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将随身带来的箱子放到桌上,推了过去,“这些是我这些日子整理好的,有梅氏十六年前的产业,也有这些年来,父亲经营所得。我都带来了,你看看,可有缺漏?”
苏陌沉默的打开箱子,最后挑挑捡捡,将梅氏留下的产业留了下来,其余的再装了回去,“梅氏的我拿走了,剩下的你自己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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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表明身份
苏牧意外的看了苏陌一眼,“这些虽然是父亲经营所得,但是按昭大启律法,这些也同样是属于梅氏的。”
苏陌无所谓的笑笑道,“我知道,但是我这人吧!从来只拿我应该拿的,那些不属于我的,我也不屑于去谋算。这些你拿回去吧!就当给他养老吧!”
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牧一眼,就这一眼,苏牧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样,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难堪。
虽然苏陌的洒脱,越发的衬托出谋来算去的苏启之与白氏的丑陋,但对于这个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他确实也升不起丁点的好感。
但这又能怪谁呢?
怪白氏吗?
白氏算计这一切,虽然也是为了她自己,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她膝下的那一双儿女,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能够怪她,唯独他不可以。
怪苏陌吗?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应该报吗?这件事中最最无辜就是苏末了。
就算再恨再怨,也恨不到苏末身上。
最好从此作路人。
***
苏牧走了,虽然不想要,但是苏家现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些产业,好好经营一下,虽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但怎么说也是能有些进项。
何况他现在还有一个父亲和妹妹要养,而且经过这件事,刘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
苏玉琳一个外室女,是没有资格与刘家为媳的,顶了天了也就给个妾室的位置,这还是沾了已故梅夫人的光。
在那块血淋淋的遮羞布被撕下来之后,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
那么作为苏玉琳最后的靠山,苏牧不能倒下,所以尽管心里很是屈辱,但苏牧还是接受了。
苏牧离开了,苏陌看着刚好手的梅氏产业,觉得有些烫手。
这件事本来他也是被动还击,现在却搞得他好像是为了梅氏的产业似的,而且他也是不真正的苏末,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拥有这些东西。
这万一苏末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他不就成了冒名顶替,侵吞他人财产了吗?到时候他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有些头秃的苏陌,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香婶。
这些时间接触下来,香婶对于梅氏还是很忠心的,对于她他还是很放心的,再说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怕。
苏陌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带着东西去了香婶家。
去的时候香婶正堂屋里绣花,这些日子天气冷了下来,地也没有别的事做,只把地收整好,只等着来年的时候好耕种。
无事的时候就喜欢窝在家里。
“香婶。”
苏陌抱着东西进了屋,香婶看到是他,立刻就笑开了颜,一边将他迎时来,一边又拉着他坐好,又将火盆拔得旺了些。
“快进来坐,外面冷。”
香婶是真的很高兴,打从两人说开以后,苏陌因为自己并非苏末的原因,虽然不至于刻意的疏远她,但总觉得隔了些什么。
香婶敏锐的感觉到了些什么,也自觉的不会主动的去打扰他的生活。
看着香婶忙进忙出,又是端茶,又是拿炒货什么的,虽然零碎了些,但也能感觉到香婶对苏末的重视。
对于刚才决定的事,苏陌更加放心了。
等香婶忙完了,终于坐了下来的时候,苏陌道,“香婶,我有事跟你说。”
香婶擦了擦手上的水,依言坐下,“什么事?”
苏陌将手里装着房契、地契、财册的箱子放到了桌上,缓缓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直这事听着有些荒谬,二来也确实不好开口。”
香婶见他神色凝重,也跟着正视起来,“少爷,你说。”
苏陌被他一声少爷叫得心虚,苦笑了一声,“香婶,你别叫名少爷了,我担当不起。”
香婶还以为他又怎么着了,急忙的道,“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说,虽然梅家没有,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少爷。”
苏陌连忙拉着她,安抚道,“香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家小少爷。”
见香婶又是着急又是茫然的样子,苏陌将自己的那套海处来客的身份又搬了出来,然后将自己被苏末调换了身份,苏末离开了苏府,而他则代替了苏末留了下来等等。
香婶听得目瞪口呆,“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正的少爷。”
“是的。”
终于把事情说出来了,苏陌也算是去了一件心头大事。
“当时,他应该是知道了白氏要算计他与刘家的婚事一事,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金蝉脱壳之计。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等等,你让我缓缓。”香婶摇摇手,表示信息量有些大,她一时接受不来。
香婶一条一条的往下捋,“你的意思是说少爷,他无意之间知道了白氏要算计他的婚事,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个计策,刚好你又来到大启,受伤昏迷,而你两人又恰好长得很像,所以少爷就把你送进了苏府假扮作是他,而他自己则离开了苏府,至今下落不明。”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苏陌纠正,“不是下落不明,而是隐姓埋名的生活下来。”
苏陌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苏末身边跟着媚族人的事,跟香婶讲,知道是太多,对她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香婶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搬到了苏启之,又给梅氏伸了冤,到头来这人居然并非少爷。而一个被少爷抓来顶包的倒霉鬼,一时之间香婶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眼见气氛似乎正朝着尴尬的方向而去,苏陌清咳了一声,道,“香婶也不必如此,虽然代替了他的身份,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进了苏府怎么着也算有了安身之所,后来遇到卓严,我也并不后悔。”
香婶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你……“
苏陌缓缓道,“我叫苏陌,是陌路之陌。”
香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陌哥儿,你是个纯善的,少爷做了错事,你非旦没有怪罪于他,还为他做了这么多。
香婶实在是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你才好。”香婶也不是那等没有眼色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凶险?
别看苏陌好像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可这其中花费的心思却是不小。
苏陌似乎被香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也是苏家人找我麻烦,而我顺手反击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说了些话,苏陌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道,“香婶,这箱子是梅氏的产业,你看看有没有差错。”
“我看看。”
作为梅家小姐的贴身大丫鬟,梅家有些什么产来,香婶还是很清楚的。
当年梅老爷为着唯一的女儿,可没有少费心思,完全是当她当成顶门立户的男儿来养的,这些产业也早早的交到梅小姐手上,让她打理。
就是为了等他百年之后,这个女儿不至于,不通经济而被别人哄骗了去,不可谓不用心了。
可惜再多的布置也排挡不住有心人的算计,梅小姐再怎么能干,她终究不是男子,被人骗心骗色,死后连产业也被人一同夺去。
香婶看着箱子里熟悉又陌生的房契地契等,一瞬间又红了眼眶,然后又笑了起来。也幸好,这些梅家的产业,归终还是回来了。
她含着泪一份一份的看过去,跟记忆力里的东西,一一对照,然后又原样放回,“就是这些了,多谢你了陌哥儿。”
苏陌道,“苏牧来交还的时候还有苏家现在的产业,不过被我推了。”
对于这件事,他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虽然说这些产业按照律法也是属于梅家的。我想着对方毕竟是你家少爷的父亲,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
毕竟现在他还顶着苏末的身份,如果接了那份产业,虽然无错,但是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对亲人赶尽杀绝的印象,对他以后发展事业并无好处。
何况他还不是真正的苏末,这些东西到了他手上,也不是属于他的。
香婶心里头亮堂着,心下更是感激,“还是你想得周到。”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香婶轻轻摩擦着箱子的边沿,苏陌今天带着这些东西上门来找她,定然不是只跟她说说真假少爷的事,一定还会有其他。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梅氏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