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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第5节

  冲刷的下人看到他,仿佛见了鬼,伏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沈嬛皱眉,走进正厅,已经等了会儿的陈枋跃看见他来,叫他坐在身边:“去哪儿来。”

  “礼部尚书府上的吴太太邀我去做客,喝了几盏茶。”

  陈枋跃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没说什么。

  沈嬛问他:“怎的把这些下人叫到我这儿?”

  陈枋跃:“叫他们来长记性,防微杜渐。主子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但不拦着,反倒包庇欺瞒。今日只是外出的小事,以后就是要命的大事。”

  沈嬛后背突然发凉,问屋子里的丫鬟:“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被他叫到的丫鬟膝盖软绵绵地跪下,望着陈枋跃。

  陈枋跃道:“府里一应事宜,都不用瞒着太太,太太怎么问,你怎么答。”

  丫鬟瑟瑟发抖,声音干涩:“环儿姐姐……欺瞒大人,说……说太太身子不适,早早睡下。”

  “被大人发现……罚……罚……”

  “罚了什么?!”

  “罚了仗五十……”

  沈嬛眼睛瞪大。

  仗五十,寻常男子罚个仗二十就去大半条命,环儿今年才十七,仗五十,会是什么下场。

  他像被按进冰窟窿里:“环儿在哪……她在哪儿?”

  “环儿姐姐的尸身已经收拾,送出府了。”

  沈嬛撑着桌子站起身:“带我去看看她,她那丫头胆子小得很,屋子黑一点都要叫人跟着一起,不知道她现在呆的地方黑不黑,有没有人给她点灯。”

  “身为当家主母,一个下人,不值当你操心。”陈枋跃似是很不喜他这样,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

  沈嬛望着他:“在陈大人眼里,什么是重要的?”

  “名声?权力?还是其他?”

  沈嬛忽然指着他:“可在我眼里,陈大人还不如那能被你随意打杀的卑贱之人!”

  “她能逗我笑陪我闹,陈大人除了把我像栓狗一样栓在着明辉堂,给了我什么!”

  “滚,都给我滚,带着你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滚出去!”

  屋里摆件砸得稀巴烂,陈枋跃腿被一个白瓷花瓶砸中,吓得跟着他的老仆连忙呵斥:“还不快拦着太太,大人要是伤到哪儿,仔细你们的小命——哎呦!”

  一个玉摆件砸在他肩头,吓得他赶紧退开。

  陈枋跃走到明辉堂大门处,看着凌乱的屋里,对老仆道:“太太回来路上感染了风寒,这些日子就在明辉堂好好养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叨扰。”

  “明辉堂下人办事不力,欺上瞒下,从今日起全都打发到外间去,另着人伺候。”

  沈嬛抬头,把奶娘和晴子往身后拉:“陈枋跃,今天她们两个若是从明辉堂出去,明天你就叫下人把我的棺材抬出来,筹备丧事。”

  陈枋跃眯着眼睛,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沈嬛身体一软,哇地吐出来,奶娘和晴子去扶,被他推开:“去问问,环儿的尸身在哪里,找到后请个法师,好生超度安葬。”

  “奴婢晓得,但是太太你现在脸色难看得紧,叫大夫来吧。”

  “我没事——”

  沈嬛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倒下去。

  奶娘心都停了:“太太!”

  “来人啊,快叫苏大夫来,太太晕倒了!”

  明辉堂乱成一团,伺候的下人都不敢挨边,就怕成了第二个环儿,只有奶娘和晴子跑上跑下。

  沈嬛醒过来时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奶娘……”

  就趴在床边的奶娘刷地睁开眼睛:“太太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苏大夫就在外间候着呢,奴婢叫他来给您把把脉。”

  奶娘踩着急匆匆的步子小跑出去,很快带着苏大夫进来。

  苏大夫把完脉,对眼巴巴瞧着的奶娘道:“老夫人身子原就比寻常人弱些,在外头吹了风熏了热气,回来又气急攻心,才会气血逆行,呕吐昏迷。”

  “按照之前开的方子,喝个三剂也就好了 。”

  “只是切记,以后莫再让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次数对了会激得他形成常态,不好医治。”

  “是是,谢苏大夫。”

  苏大夫年纪很大了,平日里都是儿子小苏大夫坐诊,只有沈嬛请得动他。

  他与沈嬛父亲是莫逆之交,沈嬛从出生,就在他这儿看病,对沈嬛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

  他望着怏怏的沈嬛:“要自己疼惜自己,你能活下来不容易,别让你爹娘在那边也担着心。”

  沈嬛鼻子发堵,点点头,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像雪一样,轻轻一碰就会融化。

第7章

  苏大夫走了,沈嬛喝了药,也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浑身衣裳被汗水浸得湿答答的,鬓角细发汗浸湿地贴在皮肉上。

  眼睛都不敢闭的奶娘和晴子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看他脸色好多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晴子,去打热水给太太洗洗脸,再把炖好的红枣燕窝端来。”

  沈嬛拉住奶娘:“环儿呢,安置好了吗?”

  奶娘手顿住:“找到了,已经叫人收敛了入棺,又派人去紫云寺请了道行高深的师傅,为她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

  “……”沈嬛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奶娘怕他想多了伤神,连忙叉开话题,就着晴子的手把帕子拧干,给他擦脸和脖子。

  因着陈枋跃的命令,按日来请安的府中女眷都没来,热热闹闹的明辉堂一下子冷清下来,伺候的丫鬟小厮个个提心吊胆,就怕被叫去沈嬛跟前伺候。

  以前,他们自然想往沈嬛跟前凑,可看到环儿的下场,全都偃旗息鼓了。

  这天,沈嬛坐在院子秋海棠树下,膝上盖着薄毯昏昏欲睡,去公中领东西的晴子回来,在他耳边道:“太太,周兰姑娘不知怎么的被大老爷收做了姨娘,大奶奶闹得厉害呢。”

  “她怎么和陈平凑到一块儿了?”

  沈嬛对周兰那姑娘印象不错,虽美貌但不矫揉造作,又有断尾求生的决断,不是他瞧不起自家人,陈平那样的她怎么会看得上。

  晴子摇头:“内里种种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周兰是大老爷姨娘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听说大老爷很是喜爱她,不仅让她搬到独立的小院,还专门拨了下人,就怕大奶奶找她的麻烦。”

  “那贾氏能消停?”

  “怎么消停得下来,听说大奶奶已经回了两次娘家,又被那边人劝回来,让她放宽心,一个姨娘罢了,大爷不会那么糊涂,宠妾灭妻。”

  主仆两个正说话打发时间,蓬头散发的贾氏突然冲进来,老泪纵横:“老太太,您可得给儿媳做主啊。”

  她身上衣服凌乱不堪,面上妆容东一块西一块,跟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样子大相径庭。

  晴子赶紧去拉,被贾氏躲开,只哭着要沈嬛主持公道。

  沈嬛皱着眉头:“有什么事好好说,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怕外面人议论。”

  “我还怕什么议论哪,我都快成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原来陈平自从纳了周兰以来,就再也没进过后院其他人的房门,让贾氏升起危机感。

  要知道陈平虽然好色,但从来没接连几日宿在同一个女人房里的先例,喜新厌旧得让贾氏放心。

  偏偏出了周兰这个意外,还大手一挥要休妻,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贾氏抽抽噎噎地坐在沈嬛边上:“老太太,我嫁进陈家数十年,对上孝敬你和公公,对下育有郯儿允儿,他如今为了个小娼妇竟然要休了我,我还有什么活法啊。”

  贾氏嗓门极大,炸得人耳朵疼。

  沈嬛微微一激灵:“大爷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对你有多年的夫妻情分,这么多年何曾因为旁人要跟你合离,是你多心了。”

  “这次不一样,他真是铁了心了!”

  “太太,我忍不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跟她和离!”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爷陈平脸色阴沉得滴得出水,进了明辉堂指着贾氏,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平日里把他管的服服帖帖的贾氏竟有些怕他,只往沈嬛身边缩。

  沈嬛:“……”

  他不得不问:“你们两个今天唱的是哪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商量,非得喊打喊杀的才舒服。”

  夏末秋初,沈嬛已经穿上秋衣,衣柜里难得的鲜艳的天水碧琵琶袖上衣和群青百褶裙,漂亮得叫人不敢直视。

  陈平心头那股火熄灭了,再恭敬不过地走到他跟前:“叫太太为儿子到事烦心,是儿子的不是。”

  “只是这贾氏做了错事,叫我着实忍不下去了,不想再跟她过日子。”

  坐得近,陈平闻得到沈嬛身上用的香,清甜的果香味,只轻轻一口,陈平浑身骨头都酥了,这几日把他脑袋塞得满满的周兰也有些寡淡起来。

  沈嬛不知道他想的什么,疑惑贾氏做了什么事让他动了休妻的念头。

  问陈平,陈平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周兰与他早就暗通款曲,还怀了身孕,前几天贾氏趁着陈平外出,带着奴仆硬闯周兰院子,硬生生把周兰腹里的孩子打了下来,还要把周兰卖到勾栏院里。

  也不知道是谁给陈平通了声,陈平骑着马赶回来,正好见到贾氏把落下来的胎儿踩在脚底下,一口一个野种贱人。

  陈平已经四十有四,膝下除了贾氏生的两子一女没有其他庶出的儿女,对周兰腹中孩子还算看中,当场就和贾氏撕打起来。

  沈嬛看向贾氏,眉头皱起。

  贾氏眼珠乱转,拍着椅子哭天喊地:“天杀的陈平啊,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照看公婆,没日没夜的忙上忙下,现在你嫌我老了丑了,要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把我休了,我告诉你,我生是你陈家的人,死是你陈家的鬼,大不了我一根绳子吊死在你陈家大门上呜呜呜呜呜呜。”

  刚刚还暴怒到陈平此时十分平静,亲手倒了杯茶递给沈嬛。

  沈嬛问他:“你是什么说法?”

  陈平垂头:“贾氏嚣张跋扈,若是不给她点惩罚,难免下次再犯,周兰失了孩子,也不能叫人继续受委屈。”

  “儿子仔细想了想,不如把周兰抬为侧室——”

  “陈平你敢!”贾氏一听要把周兰抬味侧夫人,疯了一样扑到陈平身上,尖利的指甲挠得陈平脸上马上多了几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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