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第74节
“砰——”殿门被冲开,安宁走在最前头,后面是大内侍卫。
浓重的血腥气裹着热风,扑进内殿,太后身体抖了抖,往后退了一步。
她色厉内荏地怒吼安宁:“你这狗奴才要做什么!哀家的宁寿宫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安宁还是那么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个礼,弓着腰道:“奴才请太后娘娘的安,皇上口谕,宁寿宫中染了时疫的人都要移到梅山。”
“太后娘娘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由奴才带去给皇上。”
“你叫他来见哀家!”
“太后娘娘,皇上的原话奴才要给您说说,”安宁挺直腰,面上神色变得疏离冷淡,竟和宇文鉞有几分相似,他开口道,““那就告诉他们,胆敢阻拦者,杀无赦。朕要看看,是永寿宫的血流不尽,还是朕手里的刀杀不完。”
他的语调和宇文鉞一点都不像,但说出口的话,让宁寿宫的人满身冷汗,一些太监宫女已经浑身绵软地跌坐地上。
他们纷纷爬到安宁的脚下,头砰砰地嗑在地上:“求安宁公公饶命,奴才们去梅山,奴才们不敢违抗皇上的圣命,求公公绕奴才们一条狗命!”
太后的脸在烛光下惨白如纸,她没想到,她真的没想到,那个孽子,真的会让人闯进她的宁寿宫,会下了这样的命令。
早知道,她就该在他生下来的时候掐死他!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太后嘴唇抖了抖, 面色铁青,眼神狠辣,连说了几个好字:“皇上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也不把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既然他都不怕天下人说他不孝, 哀家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安宁面色还是之前那样,“太后娘娘能理解皇上的苦心再好不过,你们,去把襄郡王带出来, 好生安置到梅山。”
太后一听连宇文燿时也要带走, 瞬间如炸了毛的猫,眉毛倒竖:“哀家看你们谁敢带走襄郡王!”
“谁要是动他,哀家要谁的命!”宇文燿时是太后的命根子,就连刚才软下来的态度都强硬起来。
人也杀了, 宫门也闯了,安宁也不怕这一点, 直接让大内侍卫把太后拦住,去把宇文燿时用厚厚的棉被裹着抬出来。
太后目眦欲裂地望着安宁:“狗奴才, 哀家要砍了你的头, 诛你九族。”
安宁对她再尊敬不过,弯着腰行礼:“主子的话奴才听见了, 但奴才是皇上的奴才,食君之禄, 忠君之事, 皇上怎么说, 奴才怎么做。”
“奴才这颗项上人头太后娘娘若是要, 只要皇上答应, 不用太后娘娘动手, 奴才自个儿割了叫人送到您的宫中给您当脚凳。”
“奴才告退。”
说完,安宁仿佛听不见太后的怒火与咒骂,踩着院儿里的血水走出去。
他自然不可能把宇文燿时这个时疫的源头带到皇上跟前,当即命人把宇文燿时送去梅山。
但宇文燿时和其余人还是不一样的,随行伺候的人和太医都要细心挑选过。
不为别的,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虽说皇上和太后之前母子情分浅淡,但圣心难测,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安宁办完事,按照太医的要求换了身衣服洗了澡,收拾好自个儿才去回禀宇文鉞。
宇文鉞听着他没经过任何添油加醋的叙述,嘴角平直。
对安宁道:“从现在起,阖宫上下严查严防,太医院的人和侍卫每日三遍巡查,一旦发现出现时疫症状者,不管是谁,即刻送到梅山。”
宫中各处封锁,宁寿宫发生的事儿几日后才传出一点消息。
慈宁宫大佛堂也模模糊糊听到一点风声,沈嬛边用醋擦洗炕上,边听小喜说话,听到宁寿宫死的太监宫女足足有四五十个的时候,手停了下来。
“死了那么多人?”那可是皇上亲生母亲身边的人,说杀就杀了?
小喜点头:“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还说皇上派去的安宁总管连太后也拦着,硬生生把郡王爷送去梅山了。”
沈嬛与宇文燿时见过几面,大概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要是一得知自己染上这病,就在王府里好生待着诊治,现在大家也不会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要不是有郡王爷这个身份,单凭这事儿,就能要了他的命。
炕全部擦了一遍,再铺上醋煮过的铺盖,虽然闻着味道不好闻,但心里总算有些安定,不至于空落落的没底。
突然,就在主仆三人要把用了几天的床帐解下来洗的时候,每天来三次的太医院的人来了 ,按照惯例戴着面巾提着装着药的桶。
沈嬛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让他把脉。
太医院的人隔着轻薄的绢把手搭在他的脉上,一会儿后道:“小主这儿的人少,也算因祸得福了,一些宫里已经有人被送出去了。”
“已经有人被送出去了?”沈嬛问他,“太医还记着是什么宫里的人吗?”
“各宫都有不少,不过几乎都是宫女太监,这些奴才要做事,难免要跟人打交际,染上的几率就要大些。”
“各宫娘娘的话,有咸福宫陆常在,景阳宫富察贵人,还有钟粹宫楚常在和两个答应。”
“咸福宫陆常在!”沈嬛心头咯噔一下,前些日子欣常在还和陆常在在他这儿谈天说地,陆常在就是大家说的刀子嘴豆腐心,没想到短短几天,她竟然感染了时疫。
太医看他这样的神色,知道他和那被送出宫的陆常在认识,面上升起几丝同情和安慰:“如今宫里四处都严防死守,待在这里未必安全,送去梅山可能还要好些。”
“那里有专门治时疫的天下名医,说不定过些日子就痊愈了。”
这话,太医每天都要说上百遍。
其实他们太医院的人都知道时疫的恐怖,一旦染上,能存活的人百里挑一,而且现在宫里的药也不太够了,只能仅着位份高的娘娘,像曌答应这样的小答应,说不定明后天就断了药。
没有药物的抵挡,染上时疫的几率大大增加。
也许以后,他再也不用来慈宁宫大佛堂了。
给三人诊完脉,确认三个人都没有异常,太医从桶里舀出熬好的药水,让三分分着喝下。
之前都是一人一勺,现在三人才一勺半,沈嬛皱着眉,望着太医,:“这次怎么才这点药。”
太医自然不能说宫里药不够了,上面吩咐缩短位份低的小主和太监宫女这些奴才的药来保证高位妃嫔的供给。
而且,沈嬛这里他已经多给了,按照上面的意思,他们三个人只能得一勺。
太医笑着道:“不是臣不多给,是这几日小主和两个伺候的人都没问题,可以减少一些药。”
“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也无益。”说完,太医和来时一样,拎着还剩一小半的药桶出门去。
门那儿站着两个大内侍卫,看到他出来望向他。
太医摇摇头:“没异常,并无染上时疫的迹象。”
两个大内侍卫这才举步走在前头。
他们两个是为了防止有被诊出患了时疫的人逃跑特意跟着太医的,且必要情况下,可以直接杀死那些人。
殿内,晴子拿着那碗药,均匀地分到剩下两个碗里,端了一碗给沈嬛,另外一碗给小喜。
沈嬛面色凝重,望着手里的药。
晴子看他没喝,凑过来问:“小主,怎么了?今天这药和昨天的味道一样,没变方子。”
“我是在想……宫里治时疫的药是不是不够了……”
“怎么会呢,天下的好东西不都紧着宫里,哪里断了药宫里都不会断的。”觉得不可能,就算不为奴才,宫里的主子也不能断了。
“可从时疫的来源判断,此次时疫的源头是黄河决堤发生后的地方出现的,那里民众绝不会少。”
“而且时疫一旦出现,染上的人会传给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
“就算有药,运进宫来也要费些功夫。”
晴子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慢慢地变白,“不,不会吧,小主是不是想得太远太深了。”
沈嬛垂下目光:“但愿是我想得太远太深。”
他望着这碗比以往减少一半的药,仰头喝下去。
沈嬛在宫外的时候知道一些防治时疫的法子,每天都让晴子和小喜两个把当天用过的东西放在水里煮沸。
他们喝完药,正要燃炭煮今天的衣服,宫门外突然有嘈杂声。
三人都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起走过去把眼睛凑到门缝里。
只见二十几个或老或少的宫女往这边跑过来,惊惧地往后头看。
很快,五个手拿长剑的侍卫追过来,边追边让他们束手就擒,去梅山集中医治时疫,但没一个人停下来。
然后那五个侍卫手起刀落,如杀鸡宰牛一样,将上一刻还鲜活的宫女太监杀了个干净,鲜红的血染红了宫道的地砖和红墙。
本就是红色的墙壁一瞬间布满了血腥味,就好像那红色原本就是由一层层鲜血涂上去的。
“咚——”一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宫女人头砸在慈宁宫门前,藏在门缝里的人亲眼看着那颗人头朝他们飞过来,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望着他们。
胆子最小的晴子被吓了一跳,脑袋嗑到门上。
原本已经收剑往回走的侍卫们猛地回头,望着慈宁宫大门,犀利冰冷的眼神仿佛穿过宫门,看到了他们。
沈嬛连忙拉着晴子后退一步。
好在那些侍卫只追杀确诊时疫的宫女太监,站了一下便走了。
沈嬛狠狠松了一口气。
而晴子还处于被那个宫女横飞的头吓到的恐惧里,她忽然死死握着沈嬛的手:“小主……”
“我怕……”她都忘了自称奴婢。
“若是咱们里面有人感染了时疫怎么办,谁也救不了谁。”
沈嬛回握着她:“所以平日里更要注意,要做好药不够的打算。”
“这些日子能不出宫就不出宫,能不接触人尽量不要接触人,就算是来给咱们诊脉的太医,也要防着,不可摘下面巾和手上缠着的布。”
“他们或许比一般人还要危险,每天出入宫廷各处,碰过的人或许就有感染时疫但还没有任何症状的。”
“好。”
上午还心里有点底的三人话都减少了许多,吃了点膳食就各自睡去。
沈嬛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他脑海里不停出现太医来时的情景和侍卫在宫道上杀人的样子,虚假的信息和真实的杀戮,每一刻都在击打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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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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