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 第107节
接着。
阮宵头顶的被子被缓缓掀开。
房间里开着昏黄的夜灯,阮宵将手指攥进掌心,暴露在灯光下时,轻眯了下眼。
阮宵见周牧野站在床边,迷迷糊糊叫了声:“阿野……”
可当他看清周牧野穿的是一身外出服的时候,心开始往下沉。
阮宵自床上撑起身,靠坐在床头,不安地舔了舔下唇,静默片刻,问:“这么晚,你还要出去吗?”
周牧野在床边坐下,低睫,望着自己的手机。
灯光下,上挑的眼角略显薄凉。
阮宵心脏越跳越厉害,黑亮的眼睛紧盯周牧野,一手捏紧了被子,不知道是期待周牧野开口,还是害怕周牧野开口。
“嗯。”周牧野淡淡道,“出去买点东西。”
阮宵眨了下眼,心也在刹那间跌入冰潭。
接着,他拧了拧眉,自心底升起的是无法遏制的怒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很想问周牧野,这么晚要出去买什么?
是不是一直把他当傻子?
阮宵牙关咬得发紧。
无疑,此刻的阮宵是敏感多疑的,一点就燃。
周牧野这时偏头,看向阮宵,冰冷声线平静:“宵宵,你是不是在吃镇定剂?”
如同被浇了一盆水,阮宵神色一怔,心中的怒意又被扑灭得无影无踪,一时间又感到心虚和慌乱。
周牧野怎么会知道?
阮宵想到可能是姚教练,可能是肖开阳,又可能是陈墨,但凡被俱乐部里的人知道,如果担心他的话,大概都会告知周牧野。
阮宵局促地绞了绞被子,脸色涨红,做错事一样低下头,没有应声,但算是默认了。
过了会儿,周牧野伸来一只手:“给我。”
阮宵抿了抿唇,没有辩解什么,侧身拉开一旁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药瓶。
周牧野低着头,转了转手中的药瓶,看上面的贴条。
阮宵有些忐忑地看向他:“阿野……”
好半晌,周牧野抬头看阮宵,不过这次,他眼神里有些悲伤:“别吃了,会成瘾。”
阮宵看周牧野,这一刻,他忽然确定,周牧野还是担心他的。
因为这一发现,浑身的尖刺渐渐缩回,心间变得一片柔软。
阮宵嗫嚅:“好,知道了……”
周牧野将药瓶放进皮夹克的口袋,起身,道:“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好好谈谈。”
阮宵一怔,接着,身体快于思想,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周牧野的腰。
阮宵将脸埋在周牧野身前,小声又急切地道:“阿野……别去……”
他想说别去见白熙羽,但又说不出口。
他又变回了那副温顺懂事的样子,还带着一点怯懦,语调里充满了卑微。
怕周牧野知道自己偷看了他的短信,会因此而生气。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够讨厌了,不想再做惹人生气的事了。
阮宵想了片刻,狠狠闭上眼,不管不顾道:“阿野,我真的睡不着,你陪陪我好不好?明天再去买东西吧……”
周牧野低睫看向阮男风宵,因为他这么大的反应,轻拧了下眉。
周牧野一手摸了摸阮宵的发顶,低声道:“好,我陪你。”
阮宵给周牧野腾位置,周牧野脱了外套,合着衣服上了床。
关灯后,阮宵自觉地钻进周牧野怀里。
阮宵仰起脸,借着外面暗淡的月光,看周牧野,声音细得仿佛一掐就断:“阿野,你是不是不出门了?”
周牧野垂眸看他,眼神晦暗难明,最后,按着阮宵的脑袋贴近他心口的位置:“赶紧睡觉。”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阮宵慌了一下。
他眼睫轻轻颤动两下,又从周牧野怀里钻出脸,手指揪着周牧野的衣领,往前凑近一些:“阿野,你能不能亲亲我……”
半晌。
周牧野轻声道:“你是不是太黏人了?”
可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低头迎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宵退开一些,微微耸着肩,小声气喘道:
“阿野,是不是不出门了……”
“嗯……”
周牧野低磁的声音软了,再次吻住阮宵。
-
半夜里的时候,阮宵靠在枕边睡得很沉。
周牧野站在床边,穿好外套后,才终于从那张睡着时有些稚气的小脸上收回目光。
接着,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外面院子里响起低低的引擎发动声。
灯光从窗帘上浅浅地一扫而过。
房间里,看似沉睡的人缓缓睁开眼。
阮宵眼底有什么破碎地闪了闪,可不出一会儿,那样的碎光就隐去了,眼眸渐渐转变为了纯粹的深黑。
阮宵伸出手,掌心贴着一旁还残存着温度的床单拂过。
直到车子的声音远去,黑暗的房间内才想起一道很细、却很韧的嗓音:
“周牧野,好样的……”
阮宵贴在床单上的手掌慢慢攥起,盯着虚空处,终于眨了一下眼,淡淡地弯了下唇角。
谢谢你,长久以来的虚情假意。
***
云燕半夜里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她拢着睡袍腰带下楼,觉得见鬼了。
走到门口,她连猫眼都不看一下,就尤其不耐地拉开门。
见到门外少年的一瞬间,睡意刹那间尽失。
临近十一月,夜里天气寒冷,空气里蒙着一层霜雾。
阮宵站在门阶前的月光下,小脸冻得青白,他仿佛刚从床上起来,宽大的T恤下露出短款睡裤的边缘,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裸露在外的细白小腿踩在黑色皮靴里。
云燕揉了揉眼,愕然:“宵宵,你……”
阮宵开口就道:“云老师,我知道我是谁了。”
阮宵十六岁之前,受欺负了只会躲在孤儿院的滑滑梯背后哭,遇到裴湛后,才渐渐被教导着变得坚韧隐忍,然后就是遇到周牧野。
在周牧野的宠爱下,他无需再重复上一世的苦难和艰辛,无论想要什么,周牧野都会给他,不用努力就能过上最好的生活。
他顺风顺水,一直很幸福,以至于失去了体验痛苦的能力,也忘了坚强和独立是什么。
可是现在,阮宵有了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心里灌满了嗔、痴、怨。
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是阮宵,还是那个不经风吹雨打,遇事只会躲在滑滑梯后面抹眼泪的阮宵。
他永远无法成为安乔或是白熙羽。
但跟从前唯一不同的是,在经历过一切后,阮宵感到了不甘,不愿再逆来顺受。
他的某些渴望疯狂滋长,跟此时命运赋予他的痛苦一样强烈。
曾经安乔只是在他心中放下一团火,但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团大火越烧越烈,铺天盖地。
白天鹅在大火中垂颈挣扎,是那样的疼痛,使他不得不从脆弱变得坚强,直至最终化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扑朔朔地抖动翅膀,重新站起。
此时门外,阮宵看着云燕,笑意颤抖:
“云老师,我要跳黑天鹅。”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除夕夜快乐~很高兴能在最后一天跟宵宵的各位姐姐妹妹阿姨妈妈一起见证他成长,明年继续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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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少爷式火葬场
凌晨一点, 酒吧内正是气氛最高潮的时候。
但是作为国家队的运动员,按照规定,早该在十二点前就回到酒店。
安乔乏了, 打了个呵欠, 最先站起身:“要等你们等,我先走了。”
另几个人有些尴尬地望向白熙羽。
白熙羽再次拿出手机翻看。
自从周牧野答应他过来后,他每三分钟就会查看一下手机,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人没到,信息也没来一条。
白熙羽不禁怀疑周牧野是不是在放他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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