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 第113节
候场区有一台电视,阮宵找到位置坐下,看着屏幕上的现场转播画面。
他看得太过专心,因此没注意到的是,当自己出现的时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扫向了他。
所有人都惊艳了。
阮宵上身的服饰是纯黑色的,由羽毛拼贴在上面,因此十分有设计感,袖子上的羽毛排列出流苏的感觉,张开手臂时,好似真的有翅膀。
领口剪裁出近乎一字的一片透明布料,充分暴露出细白修长的颈、展平的锁骨、以及瘦削的肩。
整套服饰非常优雅,同时带有一点小性感。
再配上阮宵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根本分辨不出是衣服衬托人,还是人衬托衣服。
安乔也在等待上场中,他坐在最后一排,打量阮宵一会儿,十分大胆地吹了声口哨。
阮宵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安乔,茫然了一下,指指自己,一脸问号。
安乔冲他扬了扬下巴,提醒道:“衣服。”
阮宵架起双臂左右看了看,最后冲安乔眯着眼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很像鸟人?”
安乔:“……”
忽然觉得,这么精美的表演服穿在阮宵身上,完全是浪费。
-
一个个选手上场又下场的时间很快。
阮宵看了会儿转播,就站起来,抬着一腿向后,做热身运动,活络筋骨。
终于,白熙羽上场了。
阮宵的神色逐渐收敛,渐渐变得认真,一边压腿的时候,一边紧紧盯着电视中的转播。
白熙羽的自由滑节目正在进行中。
白熙羽的各方面技术已经趋近成熟,比起一年前,他无论是表现力、柔韧性、稳定性还是跳跃水平,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
阮宵渐渐看明白,白熙羽在各方面都比安乔更成熟,也是更有希望夺冠的人。
无论白熙羽人品如何,在花滑这一块,他确实一直保持着高水平。
但这么想着的时候,阮宵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嫉妒或是不甘的负面情绪,反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所充斥。
自从不再自我怀疑,不再被其他的情绪干扰后,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生在竞技场的自觉。
阮宵这时起身,却突然往旁边斜了一下身体,连忙扶住一旁的椅背,同时左边脚踝传来扎心的痛。
阮宵额上霎时间密布一层冷汗,手指握紧。
一旁,有外国选手注意到他的异常,用英文询问了句什么。
阮宵虽然听不懂,但看他表情知道是在关心,于是摇摇头。
接着,拎起一旁的运动包,最后看了眼电视上白熙羽的身影。
节目已经接近尾声,白熙羽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跳跃。
阮宵刚才数过,共有四个四周跳。
跟他的节目构成差不多。
他们两人的基础分不会有太大差异。
阮宵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匆匆提着包出门。
在上场前,阮宵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又在脚踝上绑了一层运动绷带。
他靠着墙休息一会儿,再顺便把冰刀鞋穿上。
脚踝一天天恶化,那处已经不是肿了,而是泛着可怖的青紫色。
一开始,阮宵没当一回事,所以没告诉教练,也没让任何人知道。
现在,他是不敢告诉。
阮宵隐约能猜到,如果现在说自己脚踝出问题,可能教练会第一个反对他上场。
阮宵将肿胀的脚踝塞进冰刀鞋里,喘了两口气,才紧紧地勒上鞋带。
场上就四分钟。
四分钟而已,他可以坚持。
***
在前一位选手表演到一半的时候,阮宵来到赛场的场边。
他看了眼前方的大屏幕,白熙羽的分数挂在上面。
技术得分100.28,节目内容分85.57。
白熙羽在一个勾手四周跳和一个三周半跳中产生了失误,扣了一些执行分,但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实属不易。
阮宵默默盘算了一下,白熙羽的短节目比他高了近二十分,也就是说,他自由滑的技术分最最最低也要达到110分,才有可能赢。
然而说是这么说,但着对于一个花滑新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截止目前为止,男单自由滑技术分能上100分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能达到110分,可以直接在滑联的高分榜上留下名字了,整个赛季中,能上110分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知道事实如此,阮宵难免紧张了一下,他松了松双臂,呼出一口气,但依旧对自己怀有信心。
“我可是阮宵……”
阮宵暗暗嘀咕了一句。
虽然明知自己啥也不是,但这么说出来时,陡然增加了不少气焰。
这时,旁边一人用手臂撞了他一下。
阮宵偏过脸,直直撞进一双漆黑疏离的眼眸中。
是周牧野。
周牧野戴着工作证,上下打量他,流氓似的轻吹了声口哨。
阮宵在周牧野眼中看到了欣赏,心里瞬间无限膨胀。
他憋住笑,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干嘛?”
周牧野轻扯一下唇角:“鸟人。”
阮宵:“……”
一时间怒从心中起,狠狠往旁边撞了一下周牧野。
“走开!”阮宵皱着眉嘀咕,“讨厌。”
肖开阳不知何时出现,用手中卷起的宣传册抽了一下周牧野:“别欺负我们阮选手。”
有人撑腰,阮宵朝周牧野做了个鬼脸。
周牧野一手扶过阮宵的手臂,对肖开阳淡淡道:“我跟他说两句话。”
阮宵面向周牧野:“说什么啊?”
周牧野弯下脊背,靠在阮宵耳边。
气息吹拂得阮宵有些痒。
周牧野一贯冰冷的声音放轻:“今天很美。”
阮宵低着头,脸上热意上涌,他想了想,微偏过脸看向周牧野。
上妆后,剪水秋瞳仿佛带钩子,挑动人的心尖。
“你会一直看着我吗?”
周牧野跟阮宵对视片刻,道:“会。”
阮宵微微歪头:“如果我能不失误地完成四个四周跳,你会为我骄傲吗?”
借着错位的遮掩,周牧野在他颊边落下个轻吻:“一直都为你骄傲……”
这时,上一位选手成绩公布,观众席间欢欣鼓舞。
场馆内的播报声提示下一位选手入场。
阮宵扶住一旁的护栏,踩着冰刀踏入场内的时候,又回头看向周牧野。
他微抬下颌,笑了一下,宣布道:“阿野,我要完成五个。”
阮宵的大赛经验少,很多事不敢断言,但他知道,如果能完成五个四周跳,上110分的希望会大大增加,说不定还能上115分。
节目内容分全凭裁判喜好,可操作性太大,阮宵要拿切切实实的基础分去赛场上拼,不留一丝一毫的遗憾。
周牧野轻抬了下眉。
肖开阳则慌了一下:“什么五个?啊?什么五个?”
节目构成都是事先固定好的,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有选手临场改构成,这需要在滑行过程中一边计算,一边比赛,对选手的心理素质和技术水平要求极高,搞不好就会翻车。
肖开阳希望阮宵说的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但阮宵已经像一只轻盈的天鹅,滑上场了。
阮宵出现在观众视野中的时候,观众席间的声浪尤其巨大。
阮宵绕场,以喜欢的方式滑行一圈,趁着开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熟悉场地并做调整。
虽然脚踝肿胀得发痛,但因为打过绷带,他在心理上得到些安慰,觉得很安全。
痛感在即将开始比赛的兴奋情绪面前,也不是不能忍受。
最后,阮宵站定在冰场中央,闭上眼,抬起双臂,平行置于眼睛前方。
万人的场馆内渐渐安静下来。
阮宵小脸温静,平和,如同天鹅在湖面上沉睡了一般。
可当音乐响起的瞬间,阮宵蓦然睁开眼。
手臂框定的视角下,那双眼睛淬出的光芒凌厉、孤诀、满是不驯。
宏大的管弦乐中,阮宵几乎是凭借着身体记忆踩刃前行,展开双臂,贴合音乐做出舞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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