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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玄学综艺后我爆火了 第65节

乐祈年的眉毛抽搐了两下。

他展开纸团,上面的数字赫然是2。

文森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换衣服吧,‘新娘子’。”

乐祈年把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这个小混账,竟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简直就是欺师灭祖!方济各,都怪你!

他们谁都不想在诡异的导演和观众面前换衣服。好在舞台布景里有一些竖起的纸板,上面画着草丛、石碑之类的景物。双胞胎躲到一块石碑纸板后更衣。乐祈年则找了块草丛纸板。文森佐找了块树纸板。

乐祈年本想直接把新娘嫁衣套在外面,可这件嫁衣剪裁成极为贴身的旗袍样式,穿着道袍就穿不上了。他咬咬牙,只能脱掉道袍,硬是套上戏服。

“你们好了吗?”金飘飘从纸板头探出小脑袋,贼兮兮地望着他们。

“我好了。”文森佐说。

他走出来,浑身上下一片金光,耀眼到令人无法逼视。双胞胎忍住笑意,也跳了出来。

戏服为成年人尺寸,穿在她俩身上委实太大了,衣摆都拖在地上。

但她们每走一步,衣服就缩短一寸。当她们走到舞台中央时,成年人尺寸的戏服已经缩小成适合小孩子的大小,穿在两人身上妥妥帖帖,简直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

三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草纸板。

“小乐哥哥你好了没有啊,就等你了!”

草纸板后探出乐祈年的半张脸。不知是被红衣映照的缘故,还是他本人羞涩的缘故,青年白皙俊秀的脸颊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今天发生的事,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乐祈年用威胁的语气道,“否则我作法妨死你们!”

三人急忙指天发誓自己会守口如瓶。

乐祈年咬着下唇,迈着小碎步从纸板后走了出来。倒不是他故意这么扭扭捏捏地走路,而是他实在迈不开步子。

红艳艳的新娘喜服紧贴着他的身体。设计师故意在胸口开了道菱形的口子,露出一小抹从未被太阳晒过的皮肤。这旗袍还是高开叉的,每走一步就会衣摆飘扬,露出两条大腿。乐祈年甚至怀疑自己屁股都快露出来了。因此他根本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只能小步小步挪动。

金飘飘鼓起腮帮子,努力憋笑,小脸都快憋成气球了。文森佐则猛掐自己大腿,用疼痛防止自己笑出来。

“……总觉得,蛮适合小乐哥哥的。”金渺渺认真地说。

乐祈年扶额。她还不如像她姐姐一样笑话他呢!

戴面具的导演举起大喇叭:“演员各就各位!《青河有情》第一幕开始!”

从舞台角落忽然涌出好几个戴面具的人。有的面具上画着浓妆,有的则画着胡子,还有的点着媒婆痣,想必是象征剧中的角色。双胞胎和文森佐被他们拽到舞台边缘,隐藏在幕布后,只剩乐祈年一个人在台上。

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分别站在乐祈年身侧,挽住他的胳膊。

媒婆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们,挥舞手绢:“喜报啊,顾家老爹!”

“何喜之有啊?”戴胡子面具的演员说。

“你家闺女被选为河神的新娘子啦!我已查过黄历,本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就在那天将你家闺女送去跟河神老爷成亲!”

男演员和女演员同时抱住乐祈年嚎啕大哭。

“这哪里是喜报!我的闺女,怎么这般命苦!”

乐祈年被他俩紧紧抱住,都快窒息了。《青河有情》他只看过一个尾巴,前面的剧情如何他全然不知,连台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导演显然也料想到了这一点。舞台边缘蹲着一个面具人,手中举着提词板。

……想得还蛮周到的。

乐祈年望着提词板,生硬地念出上面的台词。“爹,娘,女儿不嫁!女儿已经有意中人了!”

《青河有情》的剧情,大致和乐祈年了解的差不多。女主角被选为河神新娘,但她早已和同乡的青年相恋。两人相约私奔,和前来追捕的镇民发生冲突。

乐祈年拉着小小的“男主角”金飘飘,同一堆戴面具的群演对峙。金飘飘还喊着“我会保护你的!”,可她的身高甚至还不到乐祈年胸口……

被捉回镇上的女主角,只能含泪上了花轿。乐祈年被抬到青河边,乘上一艘船。船行至河中央,忽然遇到滔天巨浪,乐祈年坠入河中,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身在龙宫之中。

饰演河神的金渺渺对着提词板,一字一顿地念道:“嚯嚯嚯哈哈哈,好一个美人儿啊!爱妃,到本王怀里来。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说着就要去撕乐祈年的衣服。(提词板上的要求)

台下那些犹如巨人般的观众纷纷发出揶揄而猥琐的笑声。

乐祈年不住地翻白眼。都是什么破剧情,难怪评价那么糟糕。

而同一时间,男主角正在磨刀霍霍,准备杀进龙宫,抢回女主。他纵身跳进青河中,与河神手下的虾兵蟹将大战三百回合,最终遍体鳞伤,体力不支倒地。

女主角伤心欲绝地扑向他,誓要和他做一对鬼鸳鸯。

就在此时,缥缈仙乐响起,文森佐吊着威亚从天而降,仿佛一枚坠入人间的闪光弹,闪瞎众人的狗眼。

他用圣母般慈祥的语调开导河神,教祂要爱民如子、守护百姓,而不是强抢民女。河神跪在文森佐面前痛哭流涕,发誓从此改过自新。

最后一幕,所有演员手拉着手大合唱,庆祝大团圆结局。

就在此时,导演突然跳上台,拿着大喇叭冲众演员怒吼:“不对!不对!剧情不是这样的!给我重来!”

乐祈年警惕地望着他。“导演,我们都是按照提词板的提示演的。”他说。

“剧本从一开始就错了!”导演怒不可遏。

他指向文森佐:“你不是神仙!青河镇河神传说里根本没有神仙!你应该是一个从远方来的道士!”

他刚说完,文森佐身上缀满亮片的金装便化为一件深蓝色的道袍。

导演又指向金渺渺:“河神根本没有被点化,而是被道士镇压了!”

金渺渺身上的龙袍瞬间化为一件灰色的囚服,双手也戴上了铁镣铐。

她惊恐尖叫:“怎么会这样!姐姐快帮帮我!”

导演指着金飘飘:“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主角存在!这个角色可以删掉!”

金飘飘身上的中山装消失了,变回她原本的黑蓝色民族服饰。一群演员冲上来,抓住她的两条胳膊,竟像是要把她拖下台的样子!

“放、放开我!别碰我!小乐哥哥救命!”金飘飘用力蹬着两条小腿,求助地望向乐祈年。

导演最后指向乐祈年:“新娘也根本没有被救回来!她死啦!所有新娘都死啦!没有一个活下来,哈哈哈哈!”

乐祈年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凉。他下意识地伏低身体,一把尖锐的砍刀从他头顶擦过,削断他几缕头发。若是他刚才没有及时躲开,现在被削断的就是他的脖子了。

一个饰演虾兵蟹将的演员手握砍刀(男主角用来砍虾兵蟹将的那一把),朝乐祈年极速冲来。

台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

巨人般的观众们同时起立,用力拍打双手,喝彩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浪涛般的掌声几乎要把剧场天花板都给掀翻了。

“这才是原汁原味的《青河有情》!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舞台剧,我死而无憾!”

“演员演得太好了!就是不够逼真,新娘既然死了,那演员也应该死掉才对!”

“不,那么美的新娘死了太可惜了,还是让我来代替河神疼爱她吧!”

高大的观众们逼近舞台。和他们相比,舞台上的人们渺小得就像玩具。舞台上空被一张张面具填满,每一张面具都在笑,每一双眼睛都漆黑如黑洞。他们朝舞台压过来,巨大的面具几乎都要碰到演员的身体了。

“文森佐!你去救飘飘!”乐祈年喊道。

饰演新娘父母的演员一左一右抓住乐祈年的胳膊。

“乖女儿,服侍大人物是你八辈子的光荣!把他们伺候尽兴了,你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着便押着乐祈年走向舞台边缘。

一张比乐祈年身高还要高大的面具移动到他面前。面具微笑的嘴部开口后面是两片肥厚的嘴唇。

“来,小美人!”肥厚的嘴唇拧出一个激动的笑容,然后猛地张大,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和一条蟒蛇般的舌头。

乐祈年甩开两个演员的手。但更多演员如同丧尸潮一般扑向他。青年的身影一瞬间就被人群吞没了。但演员并没有罢手,而是一个接一个地拥上去,像叠罗汉一样用自己的躯体堆成一座小山,仿佛要将乐祈年硬生生压死在下面。

另一边,文森佐冲向金飘飘。小萝莉已经快被演员拖到舞台边缘了。他摸向道袍下面,掏出一只银色的瓶子。瓶中装满了经过祝圣的水,那是他为了节目特地携带的。也不管这外国圣水对华国妖魔管不管用,他将圣水泼向那些演员。

圣水一接触演员的手臂,立刻嘶嘶地冒起烟雾,仿佛冷水浇灌在了灼热的钢铁上一样。演员的衣服立刻被烧穿,皮肤上被烧出一个血洞。

在他们的惨叫声中,文森佐一把捞住金飘飘,像夹一袋土豆似的把她夹在腋下,退回舞台中央。

每当有演员冲上来,文森佐就向他们泼洒圣水。然而圣水有限,很快银瓶就见底了。

十多个演员将他们团团包围,缓步逼近。包围圈逐渐缩小,文森佐的后背撞到了背景板,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转向乐祈年的方向。从摇晃的演员人头的缝隙中,他惊恐看见青年的身影被人潮淹没了。

……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金发驱魔师有些绝望地想。

“乐祈年!”他大吼,“想想办法!虚行道士!”

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字的刹那,掩埋了乐祈年的人潮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夺目的光芒。

一声爆炸的巨响随之响彻整个舞台。

演员们被爆炸掀起的爆风甩了出去,有些掉到舞台下方,有些滚向舞台中央,还有些重重撞上背景板,滑落到地板上。

乐祈年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板,一手夹着符箓,桃花眼中金光璀璨,犹如日月星辰尽在他眸中争辉。

“好强烈的阴气,真是个阴间剧场。”他冷冷说。

从一开始他就看到,每一个演员身上都散发着阴森的鬼气。但那鬼气相较于普通亡灵,太过于微弱了。一般亡灵身上的阴气衰弱到这等地步,应该离魂飞魄散也不远了,可这些演员依旧活蹦乱跳,甚至还能袭击他们这些生人。

因此乐祈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里的所有演员,其实同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只鬼的分#身。

每一个分#身都只分到了一缕稀薄的鬼气,但这足以让幕后主使操控他们。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幕后主使,也就是那只鬼的本体,就能轻而易举地消灭这些分#身了。

乐祈年起身,拂去大红嫁衣上的尘土,将手中黄符指向舞台上唯一一个不是演员的人。

“导演,你就是幕后主使对吧?”

戴面具的导演后退一步,作势逃跑。可乐祈年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冲向他。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欺到他跟前。

乐祈年抓住导演的面具,一把揭开,同时将符箓贴在导演的额头上。

如同丧尸乱舞一般的演员瞬间停止了动作,同时凝固为一尊尊雕像。

只有导演还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他已经死亡,不需要再喘气,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生前的习惯。

那声音听起来,宛如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挣扎呼吸。

文森佐夹着金飘飘,小心翼翼地从凝固的演员中间绕出来,又拉起戴着枷锁的金渺渺。三人一起望向乐祈年和一动不动的导演。

乐祈年小心翼翼地捻起符纸,揭开一点儿,在不揭下符纸的情况下露出导演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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