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玄学综艺后我爆火了 第71节
青河沿岸数个乡镇的船东、乡绅、富户都聚集在这里,神色凝重。
“送嫁的船沉了,只有三五个水性最好的汉子活着回来,剩下的全都……”说话的是青河镇最大的船东,同时也是送嫁船的船主。以往他在“河神娶亲”这门生意中获利最丰,但这回损失最大的也是他。
那可是他手里最气派最体面的船!下水还不到一年呢!
“活下来的人说,船是被河神掀翻的。”庙祝沙哑地说。
“你不是说根本没有河神吗?”当铺少爷斜睨着庙祝。
“我在这里当了十年庙祝,从没见过什么河神,可是……”
“你是说你搞错了?就因为你搞错了,害我们损失了这多银钱?!”
“都别吵!”镇长打断他们,将一封信甩在桌上,“你们先瞧瞧这个。”
船东不识字,当铺少爷倒是在新式学校读过几年书,便由他取出信纸,当众朗读。
信封上寄信人名叫“许心芳”,不知何许人也,信一开头便写道:“母亲大人,见字如晤,女儿知然如今一切平安……”
随着少爷的念诵,众人的脸色从疑惑到骇然,再到惶恐。
这封信竟然是三个“新娘”之一的许知然写来的!她在信中说自己并未死于船难,而是被河神所救,因不敢回家,便和两个姐妹在城里暂留,靠给饭店旅馆洗盘子赚些生活费勉强糊口,好不容易挤出钱来购买信封邮票。
信中还说,河神娶亲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乃镇上富户为盘剥镇民所虚构之阴谋,希望母亲能悄悄通知另外两位新娘家人,三家人合议如何揭露真相,寻回那些被卖女子,还青河上下诸镇一个安宁。
当铺少爷一掌将信纸拍在桌上,恶狠狠问镇长:“这信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寄到河阳镇许家的。许家那老寡妇在女儿‘出嫁’当天就吊脖子了,邮差找不到收信人,只好将信送到河阳镇长手里,又转交给我。我这才知道……”
船东转向庙祝:“这么说,世上真有河神?”
若那几个活下来的水手这么说,船东兴许还以为他们是被吓破了胆,为了逃脱责罚而胡编乱造。但连那三个新娘都这么说……话说回来,就连熟悉水性的水手都折损了大半,三个身娇体弱的女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若说其中没有些怪力乱神的因素,还真无法解释这些怪现象……
庙祝擦了擦额上冷汗:“我……我以为没有……”
“那便是有了?!”脾气火爆的船东一把揪住庙祝的胡子。
众人瞬间哗然,有的指责庙祝,有的怪罪船东,还有人立刻朝河神神像所在方向下拜,好像这样便能博得河神好感似的。
“别吵!”镇长提高声音,“我有一计,还请诸位静听。”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安静下来。
“如今我们钱也赚了,那帮贱民身上也搜刮不出什么油水了,不如见好就收。”镇长道,“至于河神,你们不必害怕。听说河阳镇客店住进一个道士,能掐会算,十分灵验,擅长斩妖除魔,是古代什么大国师的后人。我们干脆就请他出面镇压河神——不,河妖!从今往后大家在河上跑船,就再不用担心触怒什么神灵了。岂不美哉?”
庙祝首先不同意:“那我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把这庙改建成佛寺,你再出家当和尚不就行了?”
庙祝眼珠一论,气顿时消了。听说佛寺更赚钱,反正经也照念,香也照烧,钱也照收,他左右不亏嘛!
“可如果那道士斗不过河神怎么办?”庙祝问。
“那岂不更好?我们就不用付道士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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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月。临江县城,顺胜饭店。
“小姑娘,你是青河镇人?”来饭店就餐的客人望着虞心棠问。
离开青河后,虞心棠和林芳儿、许知然来到临江县城,在饭店找了份洗盘子的活儿。虞心棠因为长相可爱,能言会道,便被老板调去当服务员,还涨了工钱。
这天虞心棠穿着饭店配备的服务员制服,系着围裙,一如既往地为客人领座。客人从她的口音听出她是青河镇人,便高兴地同她攀谈起来。
“我们是从河阳镇来的。小姑娘你是怎么到临江县城的?哦,是害怕被河神选为新娘才逃出来的啊?的确有许多女子像你一样出逃呢,我们镇也一样。”
“什么?你说河神是不是还在娶亲?前不久镇上来了个厉害的道士,把那河神给镇住了。他说那根本不是河神,而是一只水妖,咱们都被骗啦!”
“河神庙也要改建成佛寺了,那庙祝说自己没能识破水妖真面目,害了好些女子,非常愧疚,所以要出家为僧,毕生为受害女子祈福……唉,其实也不是他的错嘛!现在大家终于不用担惊受怕啦!”
“咦,小姑娘你怎么哭了?肯定是喜极而泣吧!哈哈,你可以安心回家了!”
虞心棠哪里安得了心呢?
她盼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盼着自己能光明正大返回青河镇的那一天,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是这种消息!
拯救她们的龙女非但没有得到镇民的尊敬,反而被污蔑为河妖,被永世镇压!
而为祸乡里的乡绅富户,却逃避了惩罚,继续逍遥法外!庙祝竟然还博得了大家的同情,何等可恶!
龙女姐姐……龙女姐姐……是我害了你。虞心棠难过地想。如果我们当初直接返回青河镇,说出真相,或许你就不会出事了吧?
虞心棠将听说的消息告诉了林芳儿和许知然。两人也惊讶万分。
许知然甚至垂泪:“都怪我。如果我们当初直接回家里,而不是……寄什么信,或许龙女姐姐就不会……”
“如果我们回家,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沉河了。”林芳儿冷冷说,“别哭了,哭又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应该想想怎么解救龙女姐姐。上一回是她救了我们,这一回轮到我们救她了!”
三人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继续留在县城。没了龙女的保护,她们返回青河镇就等于是羊入虎口,富户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肯定会对她们暗下杀手。
在县城工作的同时,她们必须想方设法打探出龙女是如何被镇压的又要如何解救。幸好她们三个都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做这件事。不论是花上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她们都要把龙女释放出来。
虞心棠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一做就是整整七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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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上的老人望着人身蛟尾的龙女,脸庞已被泪水沾湿。
七十五年啊。龙女仍是那个龙女,虞心棠却已从豆蔻年华的少女,变成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龙女姐姐,你可还认得我?”老妇人一边垂泪,一边微笑,“我是虞心棠,是被你救了的那个女孩子。你把我和芳儿姐姐、知然姐姐送上岸,你可还记得?”
当年三个少女选择留在县城,一番打探后得知,河神被道士封印在了河神庙地下某处,可具体位置没人晓得。
庙祝当然不可能允许外人到庙里寻找什么封印。她们解救河神的最好方法,就是干脆把那块地买下来,这样她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没人管得了她们。
为此,她们必须拼命赚钱才行。
没过几年,全国解放,三个人因为种种机缘,人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我因为工作勤快,被推荐去供销社上班。在那儿一待就是几十年。八十年代的时候,我攒了些钱去帝都做生意,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是董事长了。”虞心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准备把河神庙那块地整个儿买下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封印。但我还没来得及那么做,你就重获自由了。龙女姐姐,我真的好高兴……”
虞心棠抹了抹眼睛。
“只可惜……芳儿姐和知然姐看不到今天这一幕。你大概不知道,知然姐后来去当了老师,成了桃李满天下的名师。她的学生中有好些都成了科学家呢!最了不起的要属芳儿姐,她当了兵,还是空军飞行员,是我们国家第一批女飞行员呢!
“我们三个都有出息了,要不是你,我们绝不会有今天……可我们来迟了,太迟了……你会不会怪我们?”
龙女沉默地望着老妇人。
她的生理构造注定她发不出人类的声音,说不出人类的话,只能用抑扬顿挫的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她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少顷,龙女摇了摇头,像是在回答:没有责怪你们。
她倾身向前,握住虞心棠的手。
薄薄的嘴唇向两边咧开,露出一嘴的尖牙。
女秘书吓得捂住心口。但虞心棠知道,那只是一个笨拙的笑容。
接着龙女转身钻进河水中。长长的蛟尾拍打着水面,掀起一股浊浪。
浪涛里夹杂着数十个男男女女。他们被冲上岸,个个不省人事。
同时,古怪的歌声伴随着浪涛拍打堤岸的潮声响了起来。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青河镇镇民回想起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歌声仍然在他们记忆中回荡。
第055章 你的亲戚
“君道友?君道友?”
呼唤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君修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双眼一时间对不上焦,只觉得看什么都模糊一片。周围乱糟糟的,无数人在说话、叫喊、哭嚎, 脚步声来来去去, 救护车、消防车和警车的鸣叫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首令人心悸的交响乐。夜空被红蓝交织的警灯所照亮。
过了好一阵, 他才能看清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湿漉漉的年轻面孔。精致的眉眼,秀气的面庞,皮肤因为寒冷而无比苍白——正是乐祈年。
君修言头脑有些恍惚。他是不是在《谁是通灵王》节目组的巴士上睡着了?他们抵达青河镇了吗?为什么周围这么吵?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清醒过来。在游船上发生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似的。当时他被冰冷的河水所吞没,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后……然后……
“有妖怪!”他一个仰卧起坐, 抓住乐祈年的肩膀,“真的有妖怪!我亲眼看见了!青面獠牙,特别丑!是水猴子!”
乐祈年怔了怔,接着偏过头“噗”的笑出声。声音听上去宛如漏气的气球。
“什么水猴子, 真没礼貌。”他笑够了才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那可是青河河神——正牌的河神。”
“什么登西?”君修言的脸扭曲了。
“简单来说, 河神摧毁了那艘船, 然后把你们全都送上了岸。”
君修言越过乐祈年的肩膀, 望向青河河堤。潮湿的岸边横七竖八躺了几十个男女, 都是游船上的客人和女郎。急救人员正把他们挨个抬走。
女郎们没什么意见,任由急救员把她们抬上担架。客人们就显得很不情愿了。好几个人明明喝了一肚子水, 还在逃生时或撞破头, 或扭伤脚, 却硬是不肯让急救员碰自己, 甚至连正脸都不愿意露出来。甚至偷偷摸摸地观望四周,寻找逃走的路。
更远处,几名身穿警服的男子正穿行在人群间,用机警的目光搜索着什么。
“对了!那艘船!”君修言猛然回过神,“那不是普通的游船,而是一个卖#淫场所!”
“……那你怎么会在卖#淫场所里?”乐祈年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君修言涨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去暗访的!”
乐祈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遗憾地摇摇头:“跟官差解释去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告诉你我可是个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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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旅泊酒店。客房。
“简导,别愁眉苦脸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隋经理给简亦道倒了大半杯红酒。简亦道垂着头,愁眉苦脸,脸上就像写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似的。客房电视里播着青河镇旅游宣传片,欢快的音乐,鲜亮的画面,配上简亦道苦闷的神色,简直就是“以乐景衬哀情”的活例子。
带着节目组人员搜寻四人组无果后,简亦道只能选择报警。警方给他做了个简单的笔录,便接下了寻人的职责。简亦道见天色已晚,生怕再出什么状况,就下令全组人员返回下榻的酒店,以防再有人走丢。
结果在酒店里一点名,发现竟然又少了一个君修言!
助理告诉他,君修言寻人的时候说自己想起了什么事,要单独行动。助理就任由他离开了。简亦道气得恨不得当场开了个这个助理。怎么能让他就那么一个人走掉?万一他一去不回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