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仙尊的掌中啾 第138节
扶玉秋去而复返,脸上全是水痕——似乎是去洗了一把脸。
凤殃:“?”
扶玉秋将脸上的水痕一抹,刚才那让凤殃都觉得可怕的冷意全部散去,他茫然看着凤殃,哑声道。
“你一放焰火,我就想见你。”
凤殃一愣。
扶玉秋羽睫一颤,再也忍不住,两行泪突然毫无征兆地落下,混合着水珠滑落到下巴。
“我……我只是想见你。”
扶玉秋在闻幽谷待了这么多年,虽然和扶白鹤扶玉阙聚少离多,但他知道两人总会回来,所以并不觉得等待是多漫长难熬的一件事。
直到凤殃的出现、离开才让扶玉秋知道……
原来所有的想念、等待,并不会都如自己所愿。
无论什么东西都能让扶玉秋感到快乐,焰火、玩乐、水,这些东西在闻幽谷应有尽有,可凤殃带给他的平淡美好却短暂的像是一场焰火。
闻幽谷的焰火扶玉秋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凤殃却不一样。
扶玉秋只是想再见见他。
“我只是想见你。”
短短一句话,甚至不超过十个字,却击碎了凤殃这段时日以来的所有进退维谷、煎熬痛苦,这时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用本来不该他承担的剧烈愧疚将自己硬生生逼到了痛苦崩溃的边缘。
扶玉秋说完后大概觉得丢脸,正在那擦没出息的眼泪。
凤殃悄无声息吐出一口气,朝着扶玉秋伸出手。
“玉秋,过来。”
扶玉秋见他一副大爷样,气又上来了,直接朝他一勾手指,冷笑道。
“使唤谁呢?想干什么,自己过来。”
凤殃:“…………”
第87章 龌龊私欲
凤殃缓步走了过去。
扶玉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却强撑着气势瞪着他,打算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凤殃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拥在了怀里。
扶玉秋一愣。
凤殃看起来好似云端雪云般冰冷, 可怀抱却是温暖如春风, 双臂收紧将身形纤瘦的扶玉秋整个抱在怀中, 扑面而来一股清冽雪雾缓缓融化在初升之日的气息。
扶玉秋之前总感觉凤殃没有半分人气, 此时骤然感受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愣了好一会。
此时这一抱, 好像终于从云端落下来了。
凤殃手指抚着扶玉秋雪白的发,感受那冰凉的触感, 轻声道:“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扶玉秋满脸好奇, 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凤殃又将当年自己魂飞魄散之事归咎自己身上去了,当即蹦起来重重蹬了他的脚一下。
凤殃:“……”
好在凤殃是个能忍能狠的性子, 哪怕脚被踩得生疼依然保持着高岭之花的姿态, 淡淡看着他, 眉头都没动一下。
“怎么?”
“我出事是我自己眼瞎,遇人不淑, 和你有什么关系?”扶玉秋冷冷瞪他,“是不是日后我寿终正寝, 你也觉得是自己的错, 错在比不上天道?”
“……”凤殃说,“我没有。”
他一没有理,就会淡淡地说“我没有”。
扶玉秋“呵”了一声, 说:“那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凤殃愣了一下:“什么?”
扶玉秋又重复一遍, 下巴都要扬上天了, 趾高气昂道:“我说, 有我在, 也不会让你再出事。”
一时间,凤殃胸口涌出的情绪,甚至是迷茫的。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打有记忆起,凤殃面对的便是数不尽的恶意、恨意、杀意,每个人都想他死,就算遇到待他好的,也从来都是他处于主导位置对其相护。
从没有人想要保护他。
扶玉秋还在那细数:“比如那什么金乌啊,他若是来我就用水连青浇它,把他浇成大尾巴落汤鸡!”
凤殃一直注视着他,闻言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扶玉秋说他,“你也是,如果你再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往自己身上揽,我也浇你。”
凤殃:“……”
凤殃不笑了,轻声说好。
他这副样子,让扶玉秋终于寻到一点当年和“丑八怪”相处的感觉了。
扶玉秋这才消了气。
他伸手摸了摸凤殃的脸,左看右看,啧啧道:“怪不得在九重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好看。”
很少有人类能让扶玉秋觉得好看——他连自己都觉得丑。
扶玉秋没有边界感,这样腻腻歪歪贴了半天,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凤殃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扶玉秋,心口缓缓涌上一股不可自制的情绪,搅动着他本就不稳的思绪。
他只当时自己又要疯癫了,却没意识到这股感情没有半分暴躁,甚至还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渴望。
——那是本能的欲望。
凤殃将视线移开,伸手轻轻把扶玉秋推开,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一张皮囊而已。”
“也是。”
扶玉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又想起再过一段时日自己就能重新变回幽草了,顿时高兴起来。
“有花盆吗?”
凤殃想了想:“应该有几个。”
半晌后,无数食人藤枝顶着一只只花盆从外而来,花盆样式全都不一样,草草数下来,竟有几百只。
扶玉秋:“……”
扶玉秋本来坐在台阶上等,看到那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来的花盆,都惊呆了。
这……这叫“有几个”?
凤殃坐在云椅上拿雪蚕往瓦瓮里放,也不知道在喂什么,听到扶玉秋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去。
“怎么?都不喜欢?”
扶玉秋:“…………”
扶玉秋觉得自己好像妖妃哦。
太奢靡了。
听到这句话,凤殃笑起来。
这就奢靡了?
扶玉秋蹦起来,决定享受一下妖妃的特权。
他喜不自胜地围着那一堆花盆绕着圈地打转,眉目间全是喜色。
“这个好看!”
“这个也不错,有凤凰纹呢。”
扶玉秋左看右看,觉得哪个都好看,全都适合栽自己。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凤殃将瓦瓮放下,对食人藤道:“全都放下吧。”
食人藤微微一晃藤枝,将花盆轻手轻脚地放下。
扶玉秋欢喜得眼眸都要弯起来了,他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凤凰纹花盆跑过去,直接一撑手坐在桌子上,盘着一条腿,居高临下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凤殃,笑眯眯地道:“你现在可今非昔比啦,当年弄个床还自己亲自去拖的。”
凤殃也不在意自己被俯视,道:“我可以亲手给你做花盆。”
扶玉秋哈哈大笑,捧着凤凰纹花盆在掌心转了几圈:“这个我就很喜欢。”
乐完后,扶玉秋看到凤殃手边的瓦瓮,好奇地探着脑袋:“这里面除了凤北河,你还养了其他小玩意儿吗?”
知道凤北河过得不好,扶玉秋就很开心,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能把自己气得眼前一黑了。
凤殃淡淡笑了:“还有朱雀。”
扶玉秋一愣,“嚯”了一声:“朱雀?!”
凤殃轻轻一勾手指,瓦瓮里飘出来一抹残魂,是朱雀原形模样,看着似乎濒死,就连双翅也被折断,蔫蔫垂在两侧。
扶玉秋隐约听说过朱雀仙尊对凤殃所做之事,也不同情他,打量半天,问道:“你不杀了他吗?”
“杀了多无趣。”凤殃慢条斯理道,“我还没死,他怎么能解脱?”
扶玉秋总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
凤殃不想让扶玉秋知道这种事,将瓦瓮随手一丢,起身道:“想不想听箜篌?”
听到“箜篌”两个字,扶玉秋本能就要捂耳朵,省得魔音灌耳,可仔细一想在九重天凤殃弹得那首《鱼在水》,宛如天籁。
他从桌子上蹦下去,高兴道:“好啊好啊,走走走。”
当年凤殃在闻幽谷里学箜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弹得极其难听,每回只要一弹奏,都能让扶玉秋气得无论在哪里都跑回来拍案骂他。
二十多年过去,没有记忆的凤殃竟然将箜篌弹得有模有样。
乐圣听了都得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