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139节
副总:“刚刚出什么事了?”
“撞鬼了呗。”汪彭泽实话实说,副总那头打了个磕巴,半晌,他用不太自在的声音说,“那,那继续拍吧。”
陆汀正在揉耳朵,林归刚刚抱得太用力,他的耳朵差点被小叔叔的胸骨给顶碎了。瞅了眼检查完毕机器的汪彭泽,提醒道:“把这地方拍下来,仔细点。”
秦岳从地上站起来,帮着汪彭泽一起扫荡实验室。
幻境中的那些检测身体数据的机器早就被清走了,只剩下几张试验台,和一些屯放过药物的小推车。
秦岳从地上捡起一根针管,举到摄像机前:“我发现一根针管,还有这里……”他示意汪彭泽走到角落,那里躺着一根染了黑色物质的束缚带。
汪彭泽不放过任何角落,就差爬上天花板去俯拍整个全景了。
被镇压后的怨气如脱了水的鱼,无力地挣扎。陆汀刚收敛一些气势,下一瞬,已经从过往的剧痛中冷静下来的怨气重新凝聚出人形。
他们并排着,被人再次推出了实验室。
不等陆汀他们追出去,医生们再一次出现,每个人手里推着一张病床,这是第二次试验。时间仿佛被调快了许多倍,转瞬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反复的试验,让“病人”的精神濒临崩溃。
终于,在一次试验结束后,小女孩儿用偷来的手术刀割开了束缚带,像只小豹子一样迅速蹿出去,割开另一张床上的束缚。
长期遭受到的折磨和压迫,让他们对自由和活着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渴望,也开发了他们的潜力,让他们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行动速度。
井然有序的实验室变得混乱不堪,医生们被困在实验室内,十九个病人齐心协力跑了出去。
上面立即下达了命令,将大大小小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闭。
他们根本跑不掉。
但还是要试一试。
为了缩小目标,他们分散行动。
看着四散的“人”,汪彭泽有点着急,“陆哥,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秦岳第一个反对,“不行!”
陆汀看他一眼,“一起走,跟着小女孩。”
女孩儿的脚在之前的反抗中被玻璃划伤了,整条过道里都是她血染出的脚印。
前来抓捕的人发现了她的踪迹,没有立刻围捕,而是故意四处搜寻,想要吓唬她。
小女孩很害怕,她站在半拉着的窗帘后,朝窗外看了一眼,太高了,摔下去会粉身碎骨,一定很疼吧。可是都已经粉身碎骨了,就算还活着,又能疼多久呢?她想,如果只疼一分钟的话,我可以忍耐。
“唐小姐,你快出来吧,你爸爸来看你了。”
“唐小姐,该吃药了。”
“唐小姐……”
一声一声的呼唤如鬼魅一样,从门外飘进来。突然,紧锁的门被人从外部握住了门把。
陆汀下意识喊出了声:“别!”
女孩儿爬上窗台,眺望着远处,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惬意。风轻抚着自己的脸,夕阳染红了天边,归家的倦鸟唧唧喳喳的飞过。
她忽然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将这一刻留住。
于是她一点一点的往前蹭,双脚踩在了窗外的窄檐上。在门被彻底打开的那一秒,打开双臂跳了下去。
身体落地,鲜血从她的额角流出去,她的嘴角带着笑。
陆汀他们赶到楼下的时候,另一栋楼也有“病人”被逼得跳了下来。医院里的其他病人被勒令不得外出,几十个白大褂分开忙碌,将从各个地方找出来的尸体搜集到一起,一一送进了停尸房。
在做了进一步死亡确认之后,尸体裹上白布,被一个接一个的抬了出去。
陆汀忽然想起徐音音的占卜结果——“东南”。
“是后山。”林归默契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测,“尸体最后的归处是后山。”
——
大雨将徐音音漂亮的头发淋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徐乐乐跟着着自己的感觉,已经走到了前面。
摄像机是租来的,饶是知道机器防雨,贺总还是心疼得摸了摸镜头,生怕有个闪失。
“徐音音,咱们到底还要走多久?”雨滴从睫毛上落下来,眼前模糊氤氲。贺总抬手抹了把脸,张开嘴,雨水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他呸呸几声,听见徐音音说:“不知道,跟着乐乐走不会有错。”
贺总心里苦,想不通徐音音的姑姑为什么要给这么个提示,深山老林里到底能有什么线索?难不成那些人的尸体都埋在这里不成?
昨天警方已经搜过山了,若是这有,搜寻犬会没有发现?
贺总带着满肚子的吐槽与疑问叹了口气,继续跟上。
徐乐乐忽然停住,待徐音音走到身旁才指着一处方向说:“有人!”
徐音音第一眼看见的,是汪彭泽肩上的摄像机下,转头冲贺总喊道,“陆汀他们在哪里?”
贺总又累又冷,打了个喷嚏,不耐烦地取下对讲机。
副总:“他们去后山了。”
徐音音眼神怔忪片刻,身子打了个晃,贺总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贺总心里也纳闷,那两组一不会占卜,二没有亡魂引导,究竟是怎么确定线索就在后山的?难不成秦岳的阴阳眼不但能见鬼,也有未卜先知的功能?而且那伙人脚程也太快了吧!
“快点,我们必须快点!”徐音音推了把弟弟,她必须要比陆汀他们先到才行,不能被抢了风头!
第98章
陆汀他们一行人都是男人, 体力好,力气大,脚下也稳当。
汪彭泽在后面一路跟着, 很快就发现被他们赶超的徐音音姐弟俩。姐弟俩的行动能力都不咋地,一个比一个差, 后面扛摄像机的贺总就更别提了,差点摔跤从坡上滚下去。
秦岳看了一眼就抓着树干借力, 继续往上走,隔着哗啦啦的大雨喊:“徐音音很神啊,她当时问出东南的时候我还愣了下。”
汪彭泽:“那火又是指的什么?”
陆汀不想说话,一张嘴, 带着腥味的雨水全都吃进嘴里。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专心走路。”林归摁住他的脑袋, 让他别摇了, 大手顺势落下握住青年的肩膀, 把人半提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成了一根登山杖,接下来的路途中陆汀再没有脚下打滑。
相距几十米外,徐音音三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他们运气好, 附近长了许多半人高的杂草,爬山时踩上去摩擦力增大, 走起来又快又稳。
半山腰的时候, 徐乐乐突然停下。
前面出现了一个水泥跟砖头砌成的小房子。
林归个子高, 看得远, 拎住陆汀的后领子,把继续往前的人给拽回来。
男人下巴昂起, “到了。”
陆汀抹了把脸上的水, 勉强看清屹立在树林中的房子。汪彭泽调了下镜头, 摄像机里的房子被放大了。门窗整齐,房屋构造结实,徐音音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与此同时,抬着尸体的“人”排成长队,自前面拐了个弯,穿墙而过,消失在了房子附近。
怨气之所以能聚形,是因为活人生前留下了执念。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不算鬼,和跟着徐音音的黑影是两码事。
水泥房子是终点,怨气达到了守在医院的目的,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一进屋,陆汀便看见满屋子的灰白烟雾拧成了一股小小的龙卷风,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徐音音神色如常地绕着水泥房子逛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秦岳揉了揉眼睛,他看得没有陆汀真切,只觉得跟着徐音音的那道影子和以前见过的鬼不一样,没有形,若隐若现。
想起之前林归的话,他打了个哆嗦,用刚刚爬山时捡来的木棍点了点地。
被咚咚两声吸引着看过来的徐音音不耐道:“你能不能别吵。”
秦岳用棍子指了指她的背后,“有东西一直跟着你。”
徐音音往后瞥了一眼,手指蜷缩起来,转瞬想起那是自己姑姑,又觉得不会怎么样,“我知道。”
她故作镇定,希望能让以后看见这个镜头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冷静,大胆,有智慧的女人。
黑影蠕动着,从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陆汀看着她低下头,在徐音音的脖子上舔了一下,然后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徐音音,和鬼打交道,可不是以物换物那么简单。他们要的东西,你不一定给得起。”陆汀好心提醒道。
徐音音不领情,飞快扫了眼镜头,冷声说:“谢谢,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
她低头看了眼地板,再抬头时眼神坚定无比,“姑姑已经答应我,事情彻底结束后她就会离开。”
黑雾中的女人伸出一双苍白的手,手指轻轻搭在徐音音的下巴和头顶,仿佛那是她的所有物。
劝也劝过了,徐音音本人都不在意,旁人再多废话也没意思。
陆汀摇了摇头,转身朝墙角走去。
怨气离开前一直在这里盘旋,他蹲下来,敲了敲那附近的地板,是空心的。
徐音音也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奔过去,挤开陆汀迅速用指甲抠起了一块木板。木板下是一段铁质的楼梯,通往黑暗深处。
她激动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第一个沿着楼梯爬了下去。
徐乐乐担心姐姐安危,杵在入口望着陆汀欲言又止。
陆汀:“你先吧。”
“谢谢。”徐乐乐感到羞臊,姐姐那副样子就像是赶着要投胎似的,而人家陆汀似乎根本没有要跟她抢镜的意思。
秦岳立在一边,踮起脚觑了眼下方脆弱的梯子,“我就不下去了吧。”
汪彭泽从后面踹他,“别磨蹭了,你一个人留在上面不害怕?”
“你也要下去?”
“我是摄像师,当然要下去。”汪彭泽拍拍摄像机,催促道,“赶紧的。”
秦岳回头看了眼灰扑扑的四面墙壁,谁知道一个人单独留在上面会遇见什么。他咬咬牙,转身背对着大家,抓着扶手往下爬。
几只手机全部打开电筒,屏幕朝下的放在地上。
黑暗的空间被照亮了,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地窖,地窖的一面墙壁上又是方正的铁门。
铁门长时间没有被使用,山里又潮湿,被锈得死死的。一行人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归看了眼陆汀,“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