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163节
门的另一边,陆汀挠了挠头,总觉得林归的声音哑得不太正常,仿佛 很克制。他摇了摇头,走到花洒下冲洗。
热水带走了疲惫,洗完后浑身舒畅,陆汀在床上打两个滚。终于可以一个人独占这个空间了!他翻身抱住被子,用两条腿夹住,舒服的蹭了蹭腿。
往后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在房间里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终于又回来了。可是一转头,就看见洗澡前被自己摘下来的小牌位。
他伸手拿过来,拇指在“林归”两个字上摩挲,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望着空荡荡的窗前,心里涌出一股怅然若失。被兴奋溢满的心,顿时像缺失了一块。
习惯果然很可怕,这才多久,林归在他的世界里,存在感竟然这么强。
陆汀将小牌位挂回脖子上,并不知道自己熟睡后,手指一直紧紧握着牌位不放。
几根藤蔓从隔壁阳台爬过来,毒蛇一样盘踞在床铺四周,林归化出身形,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用修长的胳膊和腿将人禁锢住。
他望着陆汀的后脑勺,嘴唇从柔软的发丝前擦过,轻声问:“乔迁是大喜,单是一对袖扣就能打发走我,你也太天真了。”
林归靠近,鼻尖萦绕着洗发水的清香,“至少要再给一个吻吧。”
说完,耳朵红了。
心里有个声音怂恿他快一点。
林归从陆汀背后翻到他对面,心虚,可是又很迫切。他无赖地低声道:“你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认了。”
陆汀睡得很沉,梦也很甜,对外界险恶一概不知。
林归把脸凑过去,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印上那双红润的柔软。温热的,明明没有味道,他却觉得比蜜甜。
伸出一点舌尖,从放松的齿间钻进去。他无师自通的搅动两下,真的就两下,就做贼心虚的缩回去。
林归一脸满足,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他捧着陆汀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翻身下床,留下盘踞满屋的藤,独自又从阳台翻了回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很短,前后不到三个小时陆汀就醒了。
彻底清醒之前他就感觉到不对劲,果然,一睁眼便看见满墙满地都是带刺的藤。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根藤梢,陆汀对着尖儿上的两片小叶子吹了口气,又用指尖轻轻一挠。长藤狠狠一抖,迅速从他手中抽走,倒退着往阳台去了。
陆汀抱着胳膊嗤笑,光脚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往隔壁看。
心电感应一般,下一秒,男人就出现在阳台上。似是刚睡醒起来,林归穿着睡袍,胸口松散着,露出大片的胸肌。
像是才发现有人,他转过头来,挑眉道:“起这么早?”
陆汀:“不早了。”他眼神犀利,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昨晚又没睡吗?”
林归脸色微变,以为被发现了,正想辩白就听青年道:“如果你陷入了深沉睡眠,根系会扎在我的身体里,但昨晚那些藤只是安静的伏在房间里。”
陆汀怕小叔叔长期绷着精神会出事,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今晚睡前,我们先试试,你可以在清醒的情况下把根探进来,我先适应一下。毕竟,从某个层面来讲,你是藤生植物,而我是供给你养分的土,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分离’状态。”
“结合”在林归这里意义非凡,不只是植物和土那么简单,还意味着,陆汀愿意全心全意的接纳。
林归攥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激荡的情绪让他眼眶发热,即便不是出于爱情,这份超越一切的信任也足以给他无尽的底气。
深邃的眼眸中是势在必得的执拗,林归的脸迎着清晨的阳光,眼眸中的光亮璀璨,“听你的。”
陆汀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先进去了。”
直到看不见青年的身影后,男人才转身进去。他走到沙发上前走下,两腿交叠在一起,心情很好的晃悠着。然后又放下腿,双臂手肘压在分开的膝盖上,将脸埋进掌心,无声笑起来。
林一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忍住奇怪的眼神,用平板的声音道:“先生,早餐快好了。”
林归抬起头,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知道了。”清冷的身形越过,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手里捏着两枚新袖扣。
林一之前一直跟在林之炎身边,见识过不少好东西,只一眼就看出,这对袖扣并不是什么奢侈贵物。但是先生似乎很喜欢,只吃个早餐的工夫,已经伸手摸了六次了!
林归放下筷子,对林一交代:“找人做一个红木盒子,里面要垫上天鹅绒。”
林一一听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马上派人去做。”
——
陆汀上班前,先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林一开门,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房间,“陆汀少爷,先生正在讲电 话。”
陆汀拿掉嘴上叼着的吐司,“那我先走了,你跟他说一声。”
林一点点头,再回到客厅时,发现林归卧室的门大敞着,人已经不见了。他定了足有十几秒,在反复告诉自己先生与常人不同后,终于接受了现实,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餐桌。
陆汀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感觉小臂上的藤纹微微发烫,知道是林归跟了上来,这才迈进地铁站。
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上挤成了沙丁鱼罐头,要不是上班快迟到了,陆汀实在不想挤进来。他前面站着两个女生,都在地头看手机。
突然,其中一人低喊道:“死了,居然真的死了!”
陆汀靠的近,斜眼就能看见屏幕上的画面。两个女生发现他的眼神,被那张俊脸弄得一怔,随即默默将手机移过去一点,“一起看吧。”
偷看被抓包,陆汀有点羞涩,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女生也羞红了脸,正想说没事,忽然感觉车厢里的冷气温度骤然降低,不只是她,周围好些人都议论起来,吵嚷着怎么突然这么冷。
其他人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两个站在陆汀身边的女生感觉自己就像掉进冰河里,除了冷,还有一种窒息感。
下意识的,他们离青年远了一点。
那种故意的感觉立刻好了很多。
女生伸长胳膊,将手机递给陆汀:“要不你拿着自己看吧……”本能告诉她,离青年太近不好。
陆汀哪好意思拿着别人手机看,推了回去,“我自己下一个app吧。”
女生跟他说了新闻APP的名字。
这款APP是一个老牌私媒,发布的都是权威新闻,并且在发布之前,他们会多番查证,不像某些无聊媒体一样为了抢头条拿着半截就开跑。
APP安装好,注册完毕,页面上就出现了今日头条。
优秀企业家唐笑生,死了,死前被还被曝光出大量违法犯罪事实,惊掉了一种网民的眼珠子。
唐笑生是有名的大善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世人皆知的慈善家,竟然会和罪恶的幸福医院有关联。报道中称,他将自己的女儿以精神病的名义送入幸福医院,并且与他们签署了一条捐献和保密协议,自愿让自己的亲女儿去做活体实验。为了让计划推进,他还给女儿下套,让她签了同意书。
这款APP下载量很大,看到这条新闻的人纷纷和旁边的陌生人议论。
“畜生,怎么会有这种畜生!”
“以前以为他只是个凤凰男,靠亡妻和老丈人才有了今天。谁知道是个吃腐肉的乌鸦!里里外外都烂透了!”
“所以说,有些人捐款是为了伪装,掩饰自己丑恶的内心。”
大篇幅的文字报道后,是一段打了马赛克的视频。
身着高定西装的精壮男人,带着后娶的老婆和小女儿从车上下来,今天是他大女儿的祭日,即便不是亲生的,他也每年都来坟前亲自送花祭拜。
如同之前每一次那样,唐笑生放下花后,会先跟大女儿说几句。
因为拍摄距离过远,摄像机没有收到音频,手机前的人们都快好奇死了,例如陆汀左手边那个,嘴里正骂道:“搞什么,什么都听不见。”
唐笑生的嘴唇蠕动几下后合上,侧身让开,示意妻子和小女儿去鞠躬。
女人穿的是一身红衣,装扮实在不符今天的场合,不但如此,她脸上还毫无郑重,甚至带着畅快的笑意。
陆汀忽然想起,幸福医院里唐笑生女儿对医生的控诉。
她一直都知道是爸爸将自己丢进魔窟,只是不肯承认,原来宠溺自己的父亲,一直在悄悄憎恨她。
这段视屏不用看下去,陆汀就已经猜到,人肯定会被徐音音的姑姑杀死。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一只黑猫从坟地某处钻出来。它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将女人的脸抓得血糊糊的。为了躲避它,女人转身逃窜。
黑猫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故意从她脚下横穿。被绊倒的女人下意识张嘴呼喊,嘴巴磕在唐笑生大女儿的墓碑上,被其中一个尖角装饰刺破了舌头和喉咙,当场满嘴是血。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唐笑生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时,黑猫已经扑到了他脸上,尖利的爪子刺破眼球。失去了视野的双眼刺痛无比,他踉跄几步后沿着石阶滚下去。
镜头翻转,拍摄的人放下机器,背影出现在镜头中。因为那只黑猫已经放弃攻击唐笑生,转而袭击他的小女儿。
陆汀认出来了,背影的主人是汪彭泽。
汪彭泽扑上去,一把抱住黑猫的腰身。可是黑猫的爪子死死勾住女孩儿的脸皮,继续使劲的话 怕是要将女孩的脸皮给撕下来!
他只能放松力道,希望能缓解黑猫的情绪,让它自动松开爪子。可惜没有,女孩在疯狂的挣扎,着实刺激到了黑猫的情绪,竟然张嘴咬住了她的鼻子,硬生生撕下来一块鼻头肉!
女孩儿哭不出声,因为她的嘴巴被黑猫的身体堵住了。她躺在地上,疼得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最后,那只猫是被赶来的警察给击毙了。
带队的是陈队,他扶起汪彭泽,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口,将人推给了随行而来的医生。
紧接着,汪彭泽走到镜头前,弯腰关掉了摄像机,视频结束。
陆汀猜测,汪彭泽这几天应该一直在跟唐笑生,那些违法证据应该也有他一份功劳。而且很可能正是因为他的通风报信,陈队他们才能那么快赶来。
“拍摄的人怎么回事,没看到有人被袭击吗!为什么不过去帮忙!”
陆汀闻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大妈。他压着火气替汪彭泽解释:“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想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解释反应过来。”
“你谁啊,干嘛要帮他说话。”大妈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青年,“你们不会刚巧认识吧。”
“对,拍摄的人是我朋友。”陆汀坦白承认道,他并不觉得汪彭泽有什么错。
“难怪说了,原来是一丘之貉。”大妈冷嗤,“你朋友见死不救,前一个事发突然反应不及时,那滚下去的唐笑生他为什么不救,不管他做过什么,那都是一条人命。”
“你是不是瞎啊,前面的报道没看吗,他把自己女儿送去做活体实验,死一万次都不够!”
“你瞎!你全家都瞎!照你这样说,只要犯错就该死吗!有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都被你们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而且唐笑生之前还做过那么多好事,功过相抵也不为过吧。”
“你全家才瞎呢!你看不出摄像头距离很远吗?!唐笑生滚下去的时候,他小女儿也被袭击了,那种情况下只能救一个,是你选择谁!哦,对,你不是人,你是哪吒,你有三头六臂,全都能救!给你牛逼坏了。”
大妈被说得哑口无言,不是说言论自由吗,不就是照着视频发表点个人意见,这些人凭什么骂她?!越想越愤怒,大妈直接就炸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这下子不用陆汀开口了,所有人都开始跟大妈对骂,以至于最后乘警不得不出面制止。
大妈被叫到了一边,不服气,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被一群人欺负。乘警又是安慰,又是给递纸巾,被那嘤嘤嘤的声音搞得头疼。
终于,地铁到站了。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陆汀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离开乌烟瘴气的车厢,他深吸了口外面清新的空气。这才往公司方向走去。
曹敏的汽车早早就停在大楼外的小广场边,见到陆汀的身影,她急忙推门下车,拎着包小跑过去。
“陆汀。”
陆汀眼睛微微闪了闪,“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曹敏知道,昨晚她离开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郑重地点点头,指着路边的咖啡厅道:“进去聊吧。”
陆汀看了眼时间,“长话短说,就在这儿说吧。”
曹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