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38节
宁伟成起身,倒是苏雅洁愣在原地。
陆汀的喊出口的那声“妈”让她的心狠狠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或许还要再培养培养感情,才能听到这声称呼。
陆汀顺嘴就喊出来了,完全没想太多,看到苏雅洁湿润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咬了咬嘴唇,有点无措,女人眼睛太炙|热,温热的情感溢出来几乎能将人淹没。
他忽然有点内疚,简简单单的称呼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为什么之前就是叫不出口。
他的别扭一定让她很伤心吧。
陆汀抿了下唇,走过去拉起苏雅洁,笑着道:“走吧。”
青年人的掌心很热,手指修长,苏雅洁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紧紧回握住。只是三人刚离桌,陆啸突然冲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
他昂着下巴,死死盯着母子俩牵在一起的手。为什么他的母亲就没有这样迁过他,她对他好是建立在父亲心情好的基础上,因为怕他突然发脾气,说话轻言细语,生怕哪句话踩到雷,他当场爆|炸。
亲情,友情,陆汀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且还是最好的。就连搞同性恋都能勾搭上林家的人。
为什么他就什么也没有。
就因为他的性格不讨喜吗?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由。
陆啸舔了下牙齿,舌尖不知何时被咬破,血丝挂在牙齿上,在口腔中蔓延开。
血腥味让他兴奋,小小的口子没有很快凝结,反而流出 的血越来越多,很快就沿着嘴角溢出来,
“啸啸!”余莲惊讶地捂着嘴,冲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怎么突然流血了!”
陆啸张开嘴,白色的牙齿被染成了红色,舌尖的那点伤口被他的牙齿剐蹭扩大了,血糊糊的一团。
余莲打了个寒颤,定在原地:“你的舌头!”
陆啸嘻嘻嘻笑了几声,扭头看了眼座钟时间。今天这场双方会面当然少不了陆玲晚,只是她因为重要会议推迟了回家的时间。
眼下,人应该快到了。
“再等等,再等等。”陆啸看着陆汀道,“大姐就要回来了。陆汀,你不想见她吗?”
陆啸的精神状况不对,他整个人仿佛踩在一条钢丝上,紧绷、焦虑,好似一张绷到极致的弓。不知道哪一刻,那只淬了毒的箭就会被射|出去。
“不用管他,我们走。”陆汀推开挡路的人,拉着父母想要离开。刚到门口,一只手推开了大门,陆玲晚回来了。
见到宁伟成她一愣,下意识到:“要走了吗?”
“他们不走。”陆啸抢先发话,那副样子看得陆玲晚皱了下眉。
女人的嫌恶的表情针一样扎在陆啸心头,他呼吸变重,眼睛里跳跃着疯狂的暗火,“谁也别想走。”
这句话听得陆玲晚皱起眉头,“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一直都在发疯,你忘了吗,是你们让我发的疯。”陆啸说着一步步后退,当他站到一二楼之间的缓台上时,他口中的血开始大量涌出。一时呼吸不畅,他猛地呛了几下,随后便开始抽搐。
青年痛苦扭曲的身体“咚”地倒在了地上。
陆丰满脸震惊,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他推了推余莲的肩膀,“你去看看人死没死。”
余莲不敢去,陆啸倒地前的状态过于诡异。
她害怕。
此时,客厅中阴风阵阵,家具,摆设,一切事物都在震动。
原本看上去已经没了生气的陆啸抬起头,明明双手没有支撑住地面,上半身却抬了起来,随后是下半身直立。
他阴恻恻地看着所有人:“我就要死了,你们陪我一起吧。”
那根弓弦彻底断了。
陆啸的脖子向左侧弯曲,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的颈骨断了,一个黑色的发顶从他的肩头长出,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苏雅洁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神色十分镇定,倒是余莲看到异变后的儿子恐惧地尖叫。
陆玲晚怔了一瞬,转身就要跑,刚到门口,一股清凉的水从大门的缝隙中涌进来,胶水一样裹住她的脚,将她黏在了地上。
陆汀微眯起眼睛,对宁伟成说:“他把自己献祭了,你带妈妈先走。”
他身上带的纸人不多,刚好两枚,两个纸人随着他的话从裤兜里钻出来,一只从后方拎住宁伟成的后领子,一只拎着苏雅洁。
两人脚尖踮起,被迫往窗口走去。
就在那些水即将追到两人时,陆汀身上的阴气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水。
纸人趁机冲碎了落地窗,带着宁伟成和苏雅洁迅速离开。
巨大的碎裂声吸引来了外面的巡逻的保安,他们跨过半人高的后花园栅栏,刚到落地窗外,一股水从地底下冒出来,形成一条水蛇绕着他们的腿脚往上爬。
液体钻进他们的口腔,鼻孔,甚至来不及挣扎两人就窒息倒在了地上。
第171章
保安尸体没多久就被水蛇拖进了花园的土壤中, 土壤浸了水软烂的如同吃人的沼泽,很快两具尸体就沉了下去。
陆啸舔了舔嘴角,露出饥饿难耐的表情, “今晚一桌子的人太倒胃口了,我还没好好吃饭。”
余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浑身发抖,不管她怎么揉眼睛,那个长了两颗脑袋的怪物的确是她儿子无疑。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猛地瞪大眼睛。
是啸啸房间地板上的符咒!还有那些用衣服扭成的人形!
陆汀的话她都听见了, 他说是献祭。
陆啸一向偏执记仇, 任何人一旦惹怒了他他都会百倍奉还。可是他们是他的血亲啊,她以为陆家的人会是例外。
“怪物,你生的怪物!”陆丰两眼通红,一只手死死撑着桌面,他畏惧又恶心地看着陆啸的方向,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不忘身为父亲的威仪, “陆啸,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已经气疯了,今天这一出过后,宁家不可能再和自己合作。就是把陆啸当场杀了也不能解恨。
陆啸拖着那具两颗头颅的身体从缓台上下来, 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的水从他身上流下来, 蜿蜿蜒蜒,蛇一样爬向四面八方。
陆汀闻到了浓烈的水腥气, 气味夹裹着很强的攻击性, 他往后退了一步, 戒备的盯着陆啸。
他的目标暂时不是自己, 而是他的父亲。陆汀看着他走到陆丰面前,陆丰刚要骂人,陆啸的手就落到他的脖子上,紧紧握住。
小拇指粗细的水流从他五根手指尖部流出来,缓慢的缠绕住陆丰的脖子。
陆丰他想要挣扎,其中一股水流猝然往下延伸,扩展,形成晶莹的水膜把他整个人包裹住。
陆汀在空中虚虚抓握,阴气形成一条长鞭子,在那层水膜即将完全密封前抽了过去。陆丰像意识到什么,在缺口打开的瞬间张开嘴叫喊着救命。
他看到定在门边的陆玲晚,不住的求救道:“玲晚救救我!”
陆玲晚自顾不暇,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老爷子在他们儿时教她的破邪咒。可是时间太过长远,从小到大一次也没用过,她只能零星的记起一些片段。
她后悔了,当初不该利用陆啸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啸会疯狂到六亲不认。
脚下的水爬到上她的小腿,陆玲晚浑身发凉,攥在手中的包啪嗒一声砸到地上。
陆丰还在叫喊:“玲晚,救我啊,快来救我。”
陆玲晚不敢回头去看,小腿肚的冰凉让她恐惧到极点,心脏疯狂跳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像父亲那样被水包裹住的时候,一阵疼痛抽到她的后背,爬到背上的水被陆汀一鞭子给抽走了。
陆啸肩膀上那颗女人头颅抬了起来,兴奋地盯着陆汀,随后又有些古怪的眨了眨眼——
这个人和普通的术士不一样!
陆汀微眯着眼睛和她对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味可以判断出,这女人是溺水死亡,死前应该受到过极致的痛苦,所以才会在陆啸咬断自己舌头,被血呛死窒息的第一时间受到感召而来。
陆啸的咬舌不是意外,他想要创造和女鬼相似的死法,以引起对方的共鸣。
陆汀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在女鬼的水柱冲向自己时后退几步,一脚踏上饭桌纵身而起,同时扬起长鞭挥下去。
鞭子带着凌厉的阴风,将水柱抽成了两截。
一部分的水被收回去,另一半水落到地上,它们快速形成包围圈,悬浮后极速扑向位于中间的青年。
世间万物皆为阴阳,陆汀闭上眼睛,在水贴到皮肤时将自身的阴气灌入,对水的操控能力从一滴水珠变成一滩,陆汀睁开眼睛,那圈环绕于四周的水成了尖锥形状,随着他的动作直接朝陆啸的脸上刺去。
陆啸拖着陆玲晚和陆丰一起后退,陆玲晚只是动弹不得,陆丰就惨了,他的脖子几乎快被勒断了。后背被陆汀抽走的水已经重新紧密结合,蝉蛹似的死死包裹住他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蝉蛹”在不断地缩小,他已经听到了自己骨骼受到挤压后发出的咯吱声。
这么下去,他会内挤压成一团肉泥的。
惊慌失措间,他忽然发现余莲完好无损地瘫在角落里,那个蠢女人已经吓傻了,她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只能用力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余……莲……”喉结处的压迫力让他无法完整迅捷的说话。
余莲身上的鸡皮疙瘩不断往外冒,丈夫的声音嘶哑,带着某种迫切的渴盼,让她感到害怕。她 知道对方希望自己去求陆啸,可是她不敢。
那是个怪物啊。
那不是她的儿子。
陆啸看了眼陆丰,他虽然痛苦,但陆啸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即刻死亡。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陆啸勒住他脖子的力道瞬间变弱,让他可以呼吸缓解一下。可是下一秒,水蛇又重新勒紧。
反正死不了,暂时就不管了。陆汀专心应对,这一次的女鬼比之前遇到过的戾气都要重,也不知道死前承受过何种痛苦。
望着四周那无数条爬近的水蛇,陆汀快速转动大脑,以他目前的能力顶多反控制其中一部分,没办法一下子夺下所有控制权。
陆啸和女鬼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地板上的细细长长的水蛇在瞬间变得粗壮,尖部却锐利到极致,其中一股突然凌空而起,直插陆汀的心脏。
被长鞭截断后,尖锐的头部并没有落下,固执地继续执行主人的命令。
陆汀拿起手边的凳子就朝它砸去,水花落地后变为上百根细细的针。自下而上,直逼陆汀的掌心和下颌。
身体中的阴气抢在细针触及主人皮肤前,迅速聚拢成型,将陆汀包裹。
陆汀心神一动,撤走些许防御力,好让细针刺入屏障。在身体感知到疼痛时,迅速卷走了细针中的阴气,连带着剩余戾气一起吞没。
他和林归不一样,小叔叔是杂食性动物,一切邪气都能吞没,但他不能,那些戾气没入体内后陆汀并不好受,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净化。
陆啸一击不成,突然原地消失了。
紧接着楼上传出一阵又一阵爆裂声,整栋别墅的水管全都爆了,哗啦的水从各个屋子里喷洒出来,眨眼间就将弥漫了整个地板。
陆汀爬上桌子,水平线迅速上涨,以惊人的速度没上了桌子。
陆玲晚的大半个身体泡在水中,她感觉到有千万根细针在扎自己,又像是无数张嘴在啃食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