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59节
公寓大楼的电梯坏了,根本上不去,陆汀和林归一路爬上去,遇到了很多阻碍。
刚要推开18层的安全通道门,后方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快,很快就停在他们身后位置。那是一个举着斧头的年轻人,从衣着判断,是公寓大楼的物业。
见陆汀和林归没有任何攻击性,年轻人卸去浑身力量,坐到台阶上。
陆汀:“有东西在追你?”
“没有,但是我在楼下发现了会跑的尸体,明明已经被斩断了手脚,却还能动……”年轻人抱住脑地用力摇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麻烦远不止这一个,他还发现,没有一个住户能成功离开大楼。
无论怎么转,他们都无法找到公寓楼门。
陆汀给他一个纸人,“他能带你们走出去。”
年轻人看掌心的纸人,有些怀疑地抬起头,却发现两个陌生人已经转身继续往上走。
陆丰的公寓在24层,等到走到第23层时,大楼突然震动起来。陆汀朝左手边看去,墙皮随着震动掉下来,脚下的楼梯也像软塌的土壤一样,变得崎岖不平,似有东西在下方蠕动。
他急忙冲出门,推开23层的走廊窗户往下看,自顶层往下,大楼的外墙的瓷砖正被一种深色的,流质的泥土吞噬。
第188章
楼梯, 缓台,墙壁,所有地方都在不断地波动, 有更深的色泽从白色的墙壁和水泥中透出来。
很快,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深褐色的泥土,湿哒哒的, 踩上去有些滑腻。
陆汀紧紧拉着林归的手, 仰头望向四周, 波动泥土中有什么在蠕动, 随时可能钻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大厦被陆鸿畴同化了。”林归一顿,“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在他的身体中。”
陆汀:“……”有点恶心。
两人继续往上,在抵达顶楼时, 随着安全通道门被打开,一股冷冽的寒风刮了上来。属于陆丰的那套房子,此时房门大大敞开着, 像在迎接客人的到来。
室内空无一物, 除了墙壁和天花板变成了泥土, 其余所有的家具都安安静静待在原地。
可是在寂静的空气中,分明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那声音若有似无, 就紧贴在耳边。
陆汀捂着一只耳朵,右耳听到的声音变得真切, 刚捕捉到声源, 身后屋门就猛地合上了。
锁扣自动转了一圈, 将两人反锁在里面。
将陆汀的手抓得更紧, 林归试探性的放出一根藤刺向天花板。藤蔓靠近的瞬间, 天花板中伸出一只手握住藤尖,将其生生折断。
下一秒,那只手陡然变大,朝着两人的位置落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手掌在地上拍出一个大大的掌印。
大掌抬起,没有发现本该被碾压成泥泞的两人。
林归松开陆汀,目光触及到蠕动得褐色墙壁又不大放心,用一根藤绕住对方的腰,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陆汀摸了摸那根没有长出尖刺的柔软藤蔓,不合时宜的想起古装剧里,新娘新郎拉着大红绸拜堂的情景。
林归抬手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这种时候你也敢走神。”
触及到男人严厉的目光,陆汀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觉得有点热。”
当然热了,建筑与陆鸿畴合二为一后,空气被一并隔绝在外。
好在整体空间够大,才不至于让里面的人在段时间内窒息而亡。所以他们必须快一点,得赶在氧气耗尽前出去。
大掌一击不成,再一次朝陆汀拍去。
林归带着他直接跳到手背上,蹬着与之相连的手臂冲向天花板,看似柔软的藤蔓在这一刻突然纠结成一股,相互融合,形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长剑带着深重的煞气划破了天花板,还没来得及带着陆汀从豁口出去,泥土合拢,直接将那柄剑给夹断了。
断裂的剑锋变回藤落到地上,成了灰烬。
林归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拉着陆汀走向墙壁,圆润的指甲在顷刻间延伸出去,宛如几枚钢刀毅然决然的插|入墙体。
蠕动得泥墙骤然静止,四周的一切开始迅速畏缩,蕴藏在其中的污秽之气被林归全部吸进了身体中。男人的黑发飞舞,上身的衣服崩裂。
陆汀看见小叔叔的丹田处有一个黑色的,玻璃弹珠大小的晶莹圆球。
被吸入身体的力量,在最后都被纳入到丹田的圆球内。那才是林归的“灵魂”,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陆汀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总觉得陆鸿畴会搞偷袭。
突然察觉到什么,低头看向地面,就在方才他分明感觉到脚底下在震动。
陆汀皱起眉,往林归的方向靠拢,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周身环绕着凌厉的,已经结为实质的气。
陆汀一伸手,指尖就被气给划破了,鲜血瞬间滴到了地上。
之前一闪而逝的震动感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无数只手自脚下伸出来,齐齐抓住他的脚踝。
那些手往上攀爬,缠绕住它们的目标。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陆汀的身体不断下坠,每坠落到一层,那一层的地面就会消失。
他看见每家每户不一样的摆设和布置,看见被困在房子里无法离开的夫妻、老人、孩子,大厦的工作人员。这些人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跟着他一起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汀发现自己落到了实处。
四周哭声和喘|息不断,他抬手摸向腰间,藤断了。想了想,将残余藤蔓取下来,绕在了小臂上。
咔嚓一声,有人举起打火机照向四方,原来大家所在的位置是停车场。
陆鸿畴想办法将他与小叔叔分开,又让他这些陌生人聚在一起,一定有特殊用意。
陆汀可没忘记那一个个被鬼俯身,最后死于地狱之刑的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闻了闻。
空气中的气味杂乱,煞气和鬼气十分明显。
“我们中有人被鬼上身了,我建议大家最好是 单独待着,不要凑在一起。”
声音一落,就有人反驳道:“单独待着不是更容易被偷袭吗!”
陆汀:“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不想听我也没办法。”
“我们还是听他的吧。”一个女人道,“大楼里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发疯伤人。”
反驳陆汀的男人不愿意,伸手拉着妻子的手腕不放。
他内心其实很慌乱,但他不能松手,他需要一个挡箭牌。
妻子挣扎着,她觉得很疼,可是不敢说。只要她一忤逆,丈夫就会拿“我为你好”来堵她的嘴。
限制她交友是“为你好”,不让她回娘家看望父母是“为你好”,克扣她的工资也是“为你好”,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废人,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只有丈夫的“为你好”才能帮她经营好人生。
可是最近,她对丈夫越来越排斥。
身体中住着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她违背丈夫的决定,催促她不要再懦弱盲从。
那声音近期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竟然真的动摇了。
“还愣着干什么!”丈夫狠狠扯着她的胳膊,将女人拽去了角落。
一个保安走到陆汀身边,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我看过你们的节目,所以你是来帮我们的吗?”
保安大约五十上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死,他们是因为被鬼上身了,对么?”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有些住户不对,从前恩爱的夫妻突然反目成仇,乖巧的小孩子突然脾气怪异,变得十分淘气。对了,还有那位刚搬来不久的陆丰陆先生,我知道,他家前段时间也出了事,两个孩子都死了……还上了新闻,整个别墅一楼都被水给淹了……”
陆汀看着他,做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怎么会呢?”
保安:“起初我也觉得不可能,后来我才明明白,肯定是恶鬼用了什么法术,把他家给封死了,才让水没办法流出去。”
停车场没有电,陆汀却能清晰地看清保安脸上的神色。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绽放这异样的光,更遑论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味。
这个人少说死了有三天了。
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陆汀蹙眉:“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保安:“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陆汀捏住鼻子,“身上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保安顿住脚,藏在黑暗中的眼神阴狠起来,“你什么意思。”
陆汀也停下来,一只手落到对方肩膀上,语气友好:“我说,你该洗澡了。”
随着话音落下,手掌顺势滑到对方后背,用力朝自己的方向一按,同时抬起膝盖用力顶向对方的前额。
保安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陆汀已经抓着他对调了位置,将他抵在墙上,指尖正摁住他的眉心。
灵魂中生出一种难言的刺痛,伴随而来的是尖锐的耳鸣。
陆汀的指甲死死掐住对方,已经腐坏的皮肤破了个洞,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恶臭的尸水。
“什么味道?”那味道实在太大了,许多人都闻到了。
苛责妻子的男人听见身旁传来“咔嚓”一声,扭头一看,妻子的外貌轮廓发生了变化,那张侧对着自己的脸上,本该凸起的鼻梁不见了。
手腕上一重,男人惊得跳起来,刚要跑就被妻子从后方抱住。
对方的脸湿漉漉的,触感黏糊并不光滑。
那根本不是皮肤,更像,更像是剥了皮的肉,或者被刀子划了无数条正在流血的伤口。
“鬼啊,有鬼!”男人大喊大叫,双手胡乱挥动。
趴在他背上的女人发出诡异的笑声,冰冷的舌头舔过男人的耳朵,张嘴一口咬了下来。
“啊啊——”凄厉惨叫响彻整个停车场,十几个人在里面没头苍蝇似的胡乱逃窜。
“大家别动!”陆汀推开保安的尸体,残魂在他的掌心扭动,嘴里骂骂咧咧,“你注定要死的,别再反抗了,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陆汀掌心生起一股小小的旋风,将那道灵魂给吞了,聒噪的耳边回归平静。
这时候,一道光亮起。
是有人打开了手机电筒。
十几个人中有一半都倒在地上,他们有的趴着,有的仰面,有的两个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