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61节
警方那边不可能把人全部撤走,姚至渊家一定还留了人暗地监视,所以常华飞不可能返回
陆汀的左手按在右手小臂上轻轻摩|挲,思索片刻,他拍拍焦头烂额的邱实:“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拿我去当诱饵。”
“你?!”邱实立刻摆手,“太危险了。”
陆汀说:“常华飞言出必行,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你们只需要守住四周,等他上钩。”
青年帮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如今还要牺牲自己当诱饵,邱实神色凝重的捏着手机思索,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直接,可能也是最有效的引鱼上钩的办法。
邱实:“我,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陈队。”
常华飞的躲藏能力很强,半个月下来,愣是没被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要不是他时不时会通过平邮信的方式寄一张警方蹲守在陆汀身边的照片,大家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消失了。
警方自然也曾查过投寄点附近的监控,他们发现,每次都是七八岁的小孩负责投递。找到这些小孩后,他们的答案无一不是: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叔叔给了我们一百块钱,让我们帮他邮寄。
上面一直在施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成为诱饵将意味着将青年身边的人撤走……抱歉,他们不能,谁也没有权利和理由,拿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去冒险。
“常华飞母亲那边也没有线索?”陈队轻拍着桌子,提醒大家集中注意力。
已经算不清到底在警局吃住了几天的下属们,强打起精神,田芳喝了口冰水醒神,“林芸那边是张平安盯着,没听见有新的动向,至于庄婷那边,我离开前,她一直在家待着。我进去看过,里面没有常华飞的踪迹。”
她曾经走访过庄婷的邻居,邻居十分肯定地说,庄婷没有男朋友,一直是单身,而在她卫生间发现的那把剃须刀明显不是女士用的。所以警方一直怀疑,庄婷和常华飞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不正当的关系。
“许博呢?”陈队看向右手边的人。
“还在外省旅游,一直没有挪过位置。我和老方会议前刚和当地警方通过话,他们的人正在严密监视,许博目前为止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票务系统和各个交通站点一直没有常华飞的人脸识别信息和出行信息,这人大概率还留在本市。他像一只蛰伏的野兽,耐心的蹲守在暗处,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陈队按压着圆珠笔,嗒嗒嗒的声音如同有节奏的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在众人心上。
整整十分钟,会议室内气氛僵硬,每个人都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让陆汀过来一趟吧。”陈队停下按压的动作,留下话,离开了会议室。
第54章
为了麻痹常华飞, 陈队将潜伏在恒华小区和李骞公司附近的便衣全部换走,向其他部门借调了一些生面孔过来。
这些人的替换是逐渐的,起初一天只换走一个,渐渐的, 第二个, 第三个, 乃至全部。
其他部门的人很善于伪装, 且行为警觉,愣是没让常华飞察觉出来异样,寄信的频率从没有规律的几天一次, 开始变为两天一次。
陈队捏着新收到的照片,上面是常华飞从高处俯拍的画面,还特意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便衣。在这之前,他应该对市里的警察系统做过详细的调查, 对人员组成非常熟悉。
这些事情要了解透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或许在陆汀之前, 他就已经在寻找新的“玩伴”。
在家休息两天后,公司那边李骞又发来消息, 说是公司还在整理, 暂时不用去上班。
陆汀纳闷的在家又多呆了几天, 终于在第五天收到了李骞发来的一个地址, 让明天早上九点前在这个地方集合。
“黄娜, 你知道这里吗?”陆汀拿着手机走进客厅, 此时黄娜正窝沙发上看电视。
黄娜接过来看了一眼,“知道, 好像是一栋去年盖起来的新写字楼, 就在市中心往西一点点位置, 环境挺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租办公室的公司总是不到半年就搬走。”
陆汀:“……有什么问题吗?”
黄娜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她在房地产的物业公司上班,对市内的房地产和办公写字楼的了解不说多透彻,一些业内黑洞还算比较了解,“至少没有房租和大楼基础设施方面的问题。”
看来这几天李骞没通知大家上班,是去找写字楼去了。可他既然没有直接说,应该是打算给大家一个惊喜,陆汀便打消了去问的念头。
回了房间,陆汀将暂放在床头的抹布拿起来,仔细擦拭小香炉。自从那天之后,林归再没有出现过,手腕上的藤纹依然暗淡。
陆汀擦完香炉,上了香,从脖子上取出那块小牌位。由红绳绑住的木牌漆黑发亮,只要对光,便能看到一层折射的隐隐红光,仿佛有血在木头里流窜。
牌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象征,陆汀总觉得只要牌位正常,小叔叔就不会有危险。
他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林归赶紧好起来,这样他也能睡个好觉了。
天知道,他最近每到夜里都噩梦。
起初并不强烈,那半夜突然出现的藤蔓缠得他并不紧,可随着往后,那种被根系入侵的感觉又来了。从四肢到躯干,乃至整个身体。
体表,内脏,仿佛连血液细胞都有根须的踪迹。
陆汀已经很久没有怕过了,可是昨天夜里,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窒息感,那藤蔓控制欲十足的卷住他的脖子和胸口,力道非常大,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抬离床面。
要不是他低喊了一声林归的名字,打断了当时可怕的气氛,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昨夜的事情让陆汀有了心理阴影,连忙将木牌夹在掌心,双手合十低声说:“小叔叔,你要是没事就吱一声吧,我这两天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空气中诡异的静谧一瞬,连窗外广场舞的音乐声都消失了。
“那也没见你少吃一碗。”林归冷嘲着出现,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本就浅淡的唇色更浅了。
陆汀连忙凑到书桌前,蹲下身仰头盯着的脸。漂亮的线条依旧那么完美,男人的眉心皱了皱,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盯着我做什么。”
“你气色好差。”陆汀想,“有什么东西能补补吗?”
林归眼眸低垂,显得眼位上扬,他勾唇轻声笑了一声,呼吸贴近,清冽的气息淡淡的擦过陆汀的鼻尖:“你啊。”
陆汀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林归的脸色变得难看,危险的眯起眼睛:“怕我?”
“没有。”陆汀警觉到男人的情绪不太好,下意识摇头。
他重新靠近,鼻尖微微一耸,好像闻到了一点血腥味从男人身上,细水长流般一点点的渗出来。
这一刻,他更加确定林归心情不好了。
陆汀咽了咽口水,低声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你看看书吧,我这几天给你买了好多新杂志。”
说完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十几本未开封的新杂志,从社科到地理,生物到种田,包含甚广。白玉似的指尖伸过来,取走了最面上的一本,面无表情地将其翻开。
看到他恢复了往日的状态,陆汀在心里悄悄松口气。上前两步,想问问对方要不要喝茶吃点心。
林归倏地合上书,眼神冷凝:“离我远点。”
小叔叔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对自己了,陆汀脸上一僵,抬高的那只脚缓缓落地,有些无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具体从哪里一天开始,林归的攻击性变得很强,陆汀很会自我安慰,很快就找到原因。
生病的人身体不舒服,情绪会不好,小叔叔应该也是一样吧。
他乖乖坐回床头,取出小桌板架在膝盖上方,开始工作。林归不出现,陆汀担心,人出现了,他还是担心。
从那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无法阻挡,乃至于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书桌前的人忽然抬手捏了捏眉心,陆汀一下子坐直,看过去。只见男人放下书,侧脸看过来,他的眼瞳颜色似乎比之前更浅,好似被冲淡的茶水,给人的感觉更加冰冷无情。
陆汀张了张嘴:“是我影响到你了吗?”
林归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暴戾,冷漠,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压抑在身体中的戾气因为身体的虚弱,正在一点点外泄。而眼前的青年,与他生死共存的人,俨然是一块莹莹暖玉,他贪婪地,无法抑制地想从身上抢走那些温度。
但他不能,对陆汀索取太多,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你出去,把门带上。”林归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落在桌上的手背上青筋鼓起。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来,明明比他的手更小,却竭力的想要将他的手指全部抓握。
陆汀第一次以关心的姿态,去握一个男人的手,心里非常尴尬,脚指头都快抠出一座城堡了。但他忍不住想问一问林归,“小叔叔,你是不是很难受?”
林归的翻滚的情绪被轻易抚平,表情空白,他完全没想到,在自己用了那样恶劣的语气之后,还会被青年这样温柔的对待。
手指轻微动了下,林归抽回手,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我没事。”他拉着脸催促,“你到底出不出去。”
手心里全是紧张出来的汗水,陆汀喉结动了下,哦了一声,抱着电脑快步离开。
轻轻合上房门,他呆呆的靠在门上,脑海中反复回放之前的画面。小叔叔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不会觉得他是在暗恋他或者喜欢他吧!
“陆汀,你怎么了?”黄娜探身盯着他, “脸好红。”
陆汀抬手一模,真的很烫。他抱着电脑走过去,坐下,认真看着黄娜:“男人和男人牵手会不会很奇怪?”
黄娜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这么问?”
陆汀开始讲述:“我有个朋友,他有个关系比较好的男性朋友,先声明一点,他对他的男性朋友没有那方面的喜欢,就是朋友而已。”
青年正迫切的望着自己,好像自己不表态就不肯再说,黄娜只好说:“行吧,你继续。”
陆汀喝了口水,继续道:“他的朋友生病了,很难受,很痛苦,他出于安慰,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就像这样。”说着,他将自己的右手覆盖在着手上,轻轻抓握。
黄娜听得津津有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故事戛然而止,“就这样?没了?”
“没了。”陆汀摇头。
黄娜嘴角抽搐,就这样也能害羞到脸红,陆汀脸皮也太薄了吧,“这有什么,你也说了是生病安慰,这很正常啊。”
悠长地叹了口气,她撑着下巴望着青年:“我还以为是你和你男朋友之间的八卦呢。”
“我没有男朋友……”陆汀哭笑不得,“你听谁说我有男朋友了。”
黄娜:“就上次那个,我记得叫林归。”
“咳咳咳。”陆汀被刚进嘴里的水狠狠呛了下,赶紧放下杯子,取过纸巾捂住嘴巴,一边摆手,一边咳得脸颊通红。
“不是吗?”黄娜迷惑道。
“不是。”陆汀隐忍地又咳嗽几下,嗓子眼里总算舒服些了,十分郑重的解释,“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被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黄娜啊了一声,“他恐同吗?”
“不是,但知道自己被误会总会不开心吧。”陆汀说完顿了顿,想起什么又严肃纠正道,“还有,我不是同,你就别瞎想了。”
小叔叔那么清冷的一个人,陆汀无法想象他要怎么和男人谈恋爱,也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吗?如果会,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一定长得很好看。
——
上午九点之前,陆汀在佩戴好警局提供的伪装过的耳机后,赶到了那栋新落成不久的写字楼。
站在大楼下,一阵浓烈的阴风扑面而来,而站在楼下迎接员工李骞笑得像个二傻子,对一切全然不知。
他快步走到陆汀面前:“恭喜你,第一个到。”
陆汀吸了口气,问李骞:“你知道这里阴气很重吗?”
李骞脸上一僵,茫然的摇头。
陆汀:“你没觉得站在门口感觉不到热?”
“物业说是因为里面冷气开得很足。”李骞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紧张得磕磕巴巴,“那,那怎么办,我一下子签了三年合约。”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办公楼是我一个学长介绍的,说租金合适,而且位置很好,你看,外面就是江面,离市中心也很近。”
陆汀:“……”便宜没好货这话说得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