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第4节
卫璟不知他身上有伤,见自家死士被自己一掌打吐了血,不由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卫楚疼得神志模糊,耳中嗡鸣,听不清外界的声音,见攻击自己的人似乎有再度靠近的意图,下意识便要从地上爬起来,拼死将人绞杀。
可无奈之前的伤口已然令他失血过多,此时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是提剑杀人。
卫璟刚要上前将人搀扶起来,不远处的内院中却闪动着火光,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影卫营,若是还留在这儿,他定然会被不管不顾冲杀过来的影卫及死士们将身份揭露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这小死士对侯府安全的重视程度属实让他有些感动,
卫璟心一软,直接回身来搀扶地上蜷成一团的少年。
以为男子是来扯自己的面罩,卫楚昏沉之下,对着那张半掩的脸下意识就是一巴掌,只听“啪”地一声,把抽得卫璟当场傻掉,半天,才捂着发烫的脸目瞪口呆地盯着卫楚。
欺人太甚,不管了!
卫璟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这小死士的长相,以便日后“寻仇”,却发现少年已用修长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脑袋,连丝缝隙都不肯露出。
他自是不知,卫楚若不是因为晕过去了,定然无论如何也是要挣扎着起身继续与他缠斗至死的。
卫璟从怀中掏出戏命平日里为他做的上好金疮药,顺手丢在了卫楚手边,转身施展轻功,弹指间便消失不见。
***
雪又落了起来。
达奚夫人披着狐毛大氅,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迈出镇南侯府的大门。
陈管家正心急如焚地等在马车前,碍于场合,只能来回踱步。
见夫人出来,他忙不迭地想要上前说出刚刚得到的消息,见到门口的侍卫后,立刻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他露出如此纠结的表情,达奚夫人不解道:“怎么了陈管家?”
陈全的性格一向稳重,鲜少露出这般局促慌张的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达奚夫人喜上眉梢:“莫不是侯爷回来了?”
忠勇侯人在北境,整日面对敌军已是分身乏术,因此平日里便是连封家信,对于达奚夫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件奢侈的事情。
故而在达奚夫人的眼中,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侯爷回京之事还会更重要了。
陈管家摇摇头,吞吐道:“是……是别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夫,夫人……还是先上马车吧。”
陈管家定了定心神,用眼神示意达奚夫人此事非同小可。
见状,达奚夫人心领神会,径自上了马车,吩咐道:“走吧,回府。”
马车驶出镇南侯府所在的建德街,达奚夫人这才敲了敲轿厢壁,示意陈管家进来说事。
“夫人……三小姐的侍女,方才托府中侍卫来送信儿,说三小姐偷偷离家,只留了一封信……”
陈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
达奚夫人的心头顿时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抓紧身侧的扶手,嗓音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起来:“信里写了什么?”
只听陈管家接着说道:“三小姐说她……已有心上人,死也不嫁那个病秧子,此番便和她的心上人,亡命天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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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清沐阁。
“小主人,算我求你了,”戏命看着早已躺回到床上假装休息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在卧房里待着吧,你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康复,余毒也还未彻底清除。”
从死士营的训练场里回房后,戏命从当值影卫的汇报中得知,夜里后山出现了个身手极好的刺客,府兵们循着他未曾刻意掩盖而留下的踪迹,发现他竟在府中极为猖狂地溜达了一圈儿,但除去打晕了个死士之外,完全没有破坏侯府的任何东西。
戏命连想都没想便知是偷溜出来的卫璟。
听完戏命的说教后,卫璟却并不认可他的养身方式:“我倒觉得出去跑了一圈儿后,身子轻便了不少。”
“可你的眼睛还没有痊愈,不可在夜里随意出门。”
听到这里,卫璟才顺从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戏命的请求。
虽为镇南侯府世子,可他的成长经历却比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皇子们都还要不易。
卫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世。
这么多年以来,他所遭受到的明里暗里的刺杀、下毒,甚至是煞费苦心地埋藏在他身边的细作,尽是皇城中那些不死心的皇兄皇弟们的手笔。
卫璟知道,只要自己在这世上多活一天,他们便多一天不安。
深谙争权夺利之道的皇子们明白,无论到何时,卫璟毕竟都是永朔帝的嫡子,只要他中规中矩,不露野心,待永朔帝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他终究会顾念自己这个幼年丧母的可怜孩子,到那时,卫璟自然就会有重获父爱、甚至是继承大统的可能。
处心积虑意图夺位的皇子们岂能容忍卫璟坐收这等渔翁之利。
除此之外,他们还团结一心地掩藏着卫璟便是当年那个幼年夭亡的皇五子的秘密。
浮阳长公主也不愿意让外界的人知晓这个秘密,只是她是为了保护;而宫中皇子们,却是为了残害手足。
皇室嫡子还活着的这个秘密,他们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们担心朝中的迂腐老臣会以嫡子才是正统之名,上奏去动摇父皇本就已经有些迟疑的心,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若是能悄无声息地灭掉卫璟这个心病,于皇城中的任何一个皇子而言,都是能令他们放心地多活几年的存在。
“长公主殿下亲自给小主人熬的药膳。”
戏命的手仿佛不怕火烫似的,他直接从卧房中的炉上端起了仍在沸腾的砂锅,放在卫璟面前,“对你的眼睛恢复有好处。”
半年前,卫璟被混进侯府的侍从下了毒后,眼睛便突然盲了一段时间,再能看见事物时,却不再和寻常的习武之人那般眼力非凡。
但让卫璟感到心安的是,有戏命帮他治疗,并且最近几日逐渐地有所好转,就算想要恢复成正常的状态也是指日可待。
“小主人,你真的不打算将事实尽数告知长公主殿下吗?”
戏命实在不忍继续欺骗浮阳长公主。
在他看来,长公主殿下对待卫璟已和亲生母亲一样毫无差别,若是仍旧瞒着她不予告知,日后得知真相时,恐怕难免会让她黯然神伤。
然而卫璟有自己的考量:“姑母性格冲动,若是知道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可以参与夺嫡,她便是连皇城也是敢闯的,我不能让她涉险。”
“那……就权且这样吧,”戏命心道言之有理,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委屈长公主殿下了。”
卫璟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瓷盅,认真交待道:“戏命,你帮我去后山的银曲湖边看看,我误伤的那个死士,身体可有大碍。”
他始终有些惦记那个被他打到吐血的小死士。
光是回想起那单薄身影伏在雪地里昏厥过去的样子,卫璟便觉得十分内疚。
“好……”
戏命刚要应允下来,外面却突然传来卫十六前来通报的声音,“戏命大人,长公主殿下有请。”
早在听见卫十六衣袂翻飞的响动声时,卫璟便已经回身卧倒在了床上,只用眼神与戏命进行交流。
他身体无虞的事情,目前只有戏命一人知晓内情,绝不可被其他人获悉。
负责清沐阁安全的影卫,也只是在戏命的安排下,被分散在清沐阁院外的各处,既能够将来袭的刺客反扑入瓮,又不影响卫璟在寂寞之余偷偷溜之大吉。
“小主人好好休息,我去去便来。”
“若他伤得严重,定要带他去看大夫。”卫璟不放心地叮嘱道。
戏命正俯身给卫璟掖被子,用布料摩挲的声音遮去卫璟低哑的声线:“好。”
旋即转身离去。
待完成了浮阳长公主吩咐的事情后,戏命来到后山查看情况时,已是黎明时分。
银曲湖边的雪地上,只剩下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并无受伤之人的身影。
******
“跑了……跑了还不派人去找?!”
正当达奚夫人还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的间歇,马车已经驶回到了忠勇侯府的门口。
陈管家面露难色,似是要急得哭出来了:“已经派亲卫去寻了,可是三小姐似乎早有准备,根本找不到啊……更何况,发生了这种事情,小人并不敢声张,唯恐闹到上面去,被圣上知道……”
马车站定,达奚夫人连侍女的搀扶都不用,直接撑着轿厢壁跳下了马车。
她来不及整理头上有些凌乱的发髻,便直接朝着达奚慈平日里所住的淑兰院快步跑去。
陈管家跟在后头儿跑:“夫人当心啊,夫人您慢着点儿……”
达奚夫人在淑兰院内反反复复地找了好几遍,终无所获。
她急得连气都喘不匀:“下个月便是婚期了,她却在这个时候甩下这烂摊子,莫不是想要整座忠勇侯府替她陪葬?!”
抗旨、欺君,饶是忠勇侯在北境有着天大的功劳,单凭府中小小内眷敢如此公然藐视皇家威权,也是会株连九族的。
淑兰院中的侍女们早已跪成一排,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当家主母的滔天怒火。
然而达奚夫人在这边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陈管家却突然安静下来,站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达奚夫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吩咐道:“陈全,你现在带人……”
话虽如此,但达奚夫人知道按照达奚慈的谨慎性子,只要出逃,便不会被人抓住踪迹,因此即便现在带成百上千的府兵出去寻她,也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陈管家打断了达奚夫人的话:“夫人……小人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达奚夫人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卖什么关子!有什么话便说!”
“夫人恕罪,”陈管家急忙道歉,继而接着说道,“今日我在镇南侯府外面等夫人出来的时候……”
即便是自己看到的真实场景,陈管家对达奚夫人复述的时候,也难免还是有些不自信。
毕竟谁又有谁会相信,区区一个侯府护卫,竟会和忠勇侯府的三小姐生得一模一样。
说出去简直是令人发笑,也不会有人相信。
陈管家顿了顿,在达奚夫人生出不耐烦的情绪之前,紧忙说道:“碰见了一个镇南侯府的护卫,瞧着架势,倒像是那传闻中的暗桩。”
“你说这些做什么?”达奚夫人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