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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宝贝重生了 第84节

  邢刻倒是比较平静,自从许拙回到他身边之后,他就仿佛也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邢家从来都是烂的,他已经习惯了。

  问题多他可以解决,他不习惯的是许拙不在。

  而往后的初二时光,邢刻一边躲着李书梅和邢东海,一边用代码赚钱,这个年代的代码非常值钱,交易渠道不广,但也不规范。

  有时候坐在家研究出一个小程序,就能给邢刻带来老曹好几个月的利润。

  邢刻又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至于许拙,他则在这平平无奇的初二一年中,发现了三件事。

  第一,是他之前觉得很麻烦的李书梅,除了烦人以外,并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邢刻最后换了手机号,李书梅也没有真的成功报警。因为邢东海不让,邢东海的底线就是绝对不能报警,而李书梅拗不过邢东海。

  第二,是邢刻虽然渐渐接近了上一世的交际圈,开始会和一些不良少年交往,但只要没有参加奥数比赛,就不会有人害他,哪怕他考了年纪第一,没上报纸就没事。

  而这第三,则是之前入学的时候他在新闻上看到过的那个刑秉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新闻变得越来越多,大有打造明星少年的优势。这在这个年代是很稀奇的,而更稀奇的是,许拙听徐梦吟说,连邢东海都在追刑秉承的新闻,还看得一脸满足和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肥更又来啦,明天就没这么多了哦~明天作者养肾去啦,嘿咻嘿咻

  *

  感恩~

第76章 “我洗澡,你过来。”

  许多当下觉得跨不过去的糟糕事, 过了一段时间回头去看会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邢刻才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年幼还对父母怀揣希望时,被邢东海打, 被李书梅背信, 他也曾觉得痛苦。但后来被许家的热饭养着,不知不觉就把那些忘在了脑后, 再想起来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后来刚上初中那会许拙搬家,他被孙芳丽拒之门外,曾经更加痛苦过。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几乎让他堕入深渊, 他以为拥有能容下他的家这辈子都注定是一场空梦。然而倚靠着许拙执拗的体温,却也还是顺利地把那段难捱的时光过过去了。

  往后发现, 邢东海没什么大不了,李书梅更没什么大不了。

  天高海阔, 人却总做自己的困兽。

  整个初二,邢刻见到邢东海和李书梅的次数不超过三回。

  而这第三回 , 还是一场偶遇。

  那是初二那年的热夏。

  邢刻当时和一伙人在临西市高桥附近的建筑里。高桥是临西市的标志性建筑, 这里往下直通闹市区,可以俯瞰到附近很多地方。

  这伙人是老曹店面附近的小混混,里边的人几乎都比邢刻年纪要大。刚结识那会也曾吃过点苦头,但后来不知不觉就在其中占领了一席之地。

  许拙并不喜欢邢刻和这群人走在一起。事实上,邢刻自己也没有特别喜欢。

  不是他主动找他们的, 是他们主动找他。

  就在邢刻搬家进老曹店附近后没多久,“这里的住户搞来了个大东西”的传闻就流了出去。

  他们偷,邢刻抓。所谓不打不相识, 几次三番下来彼此就熟了。

  熟了之后对邢刻来说也算是省事。老曹不必再为他的安全担忧, 每天上个工都不安心;邢刻住在那种地方也不必再担心走贼。临西市就那么点大, 熟了一波人基本就等同于熟了全部。

  而对这群小混混来说, 他们认邢刻的理由太简单了。

  跟着他有钱赚,这小子路子太多了,连警察都认识。

  大家各取所需,称不上真心朋友,但利益在,也不会轻易背信。

  邢刻那天在高桥上就是准备拜托这些人一点事。老曹做的是改装车,进来的客人一个比一个年轻气盛,所以做这行是不可能永远风平浪静的,老曹最近就遇到了点麻烦。

  正面战被警察挡了之后,那些人就开始背地里搞事。每天深夜往老曹店里摸,老曹的监控早给他们弄坏了,新的还没跟上。

  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店,雇人人也不干这危险事儿。这不,就需要点特殊人手了。

  邢刻站在建筑里边,和这些人刚说完没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邢东海和李书梅。

  他两虽然是邢刻的父母,但别说,邢刻还真没怎么在杏花苑之外的地方看见他们。尤其是两人一块儿出现在外边,更是稀奇。

  应该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手里拎了药袋。这么远看不出药是谁的,但能猜得出是邢东海。如果是李书梅,根本出不了两人一起去医院的场面。

  邢刻当时坐在建筑二楼的阳台处抽烟,而邢东海和李书梅正好不觉察地从他下边走过去。

  李书梅在邢东海面前还是那么怯懦。

  她曾经起来过一阵子,但自从发现邢刻完全不为她所控之后,她就又软回了邢东海身边。

  这不容易,邢东海也不蠢,走了又回来的根本看不上。对李书梅比过去还糟,她满脸都透着憔悴和怨毒。

  “儿子儿子儿子,你那狗屁儿子有用?他老子病成这样,他给老子交费吗!你前阵子去医院,他给不给你交费啊!就你们女人那点妇人心思,怎么,以为儿子起来了你就能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想他妈当太后是吧?我呸!”

  邢东海的手指一个劲儿地戳李书梅的脑袋:“李书梅我告你!你他妈这辈子的好日子好事儿都是老子给你的!不是老子牛逼你早他妈在泥潭里烂透了!你指望别人?你指望个屁!眼瞎的玩意指望都能指望错,懂吗!”

  两人渐行渐远,邢刻在烟雾里定了片刻。

  身后有人喊他说:“刻哥,刻哥?”

  邢刻目光看过去,那是最近刚跟着他们这波人混的新人,才初一。老爹是个蹲号子的,从小人人喊打,进了这里后才仿佛找到了家,把他当神一样看。

  “看嘛呢。”那瘦条小孩儿凑过来说:“哎哟,这死老头干成这样,看着都没两天日子了,还这么精神骂自家婆娘呢,也不怕回头管都给人拔了。难怪儿子也不在,可真是报应。”

  邢刻低头点了点烟灰。

  他和邢东海长得不像,和李书梅长得也不像。

  不把姓氏丢出来,扔街上绝对不会有人猜他们是亲子关系。

  徐妈的身体越来越弱了,他前段时间回大院去看望的时候,徐妈还难得精神地盯着他说。

  长得不像好,说明那两人的人生他一条都不会照着走。不像好,他得走自己的路。

  “有点麻烦,但不亏待你们。一晚上三百,定金一百,守完再来拿两百。小心别受重伤,小伤往大了闹,进医院他们赔多少医药费,我们跟赔。”邢刻一边说,一边咬着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钞票,面前总共八个人,一人给了一百。

  这活儿可太好了,守一晚上就能有三百!虽然有点风险,但这一个个都是道上混过的,打群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老大给他们发过钱。

  一个个答应得极快:“哥出手就是大方,你放心,那波人我们知道,老相识了,谁怕谁!来了咱就进医院,不扒层皮下来我特么都不姓- -”

  一根烟见底,这事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他们结伴而去,邢刻落在了最后,他习惯最后一个走。

  不过今天,好像有人有话要对他说。

  之前说过,这些人基本都比邢刻年纪大,因为邢刻老给钱,他们才混不吝地喊哥。

  而在这群人之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已经成年了。

  这人以前是地头,心境复杂,不是能单纯拿钱干活的人,想要的更多。邢刻本来没喊他,他是自己跟来的,跟来了之后邢刻也不好赶走,就想着平常对待。

  其他人都走,这人留下来,邢刻本来还以为他是不平衡,想说两句有的没的消气。

  却不想那人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却是摸了摸手上的百元大钞,笑道:“都说你邢刻有钱,今儿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一口气八百。”

  邢刻低头看了眼手机,说:“钱都是曹老板出的,我只负责跑腿。”

  “你只负责跑腿?当真?”

  邢刻把手机掐了放回兜里:“有话直说。”

  “守夜的跑腿的都是为了赚钱,他们那群人年纪小没见过事,我见过。六年前,寻水路,鱼摊,是你邢刻吧?”

  邢刻看他。

  那人大笑:“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当年搬鱼小子现在成地头咯!看着牛逼,实际底子在那,还是在为钱给人当差使,对吧?”

  “你别误会,我今天说这些,不是想拆穿你,哥们没那么扫兴,谁还没点过去了?我今天来这,是想邀请你做生意的。准确讲,是有更上面的人看中你了。你小子不错,这点年纪就这么活络。”

  手里的烟就最后一口了,邢刻刚开始抽烟是因为心情烦闷,见不到许拙。

  后来继续保持抽烟的习惯,是因为烟在有些场合是个入场券,地位不够就得遵守。

  许拙不喜欢烟味,见一次瞪他一次。

  邢刻对烟味倒是平常心,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今天,被这前地头这么看着,同道中人一样地想同他碰烟,邢刻却感到反胃。

  他面上不显,笑说:“什么生意值得王哥亲自来跑一趟?”

  姓王的咧出黄牙一笑,伸手在这建筑墙壁上抹了一把白灰。指尖一搓,状似陶醉地再一吸。

  “这个,一回。比你给曹老板跑一万次腿还赚。多几回,以你小子的本事,那在临西也能混出点名堂了,往后人不喊哥,人得喊爷,一辈子让你吃穿不愁。我听说你成绩还不错,还是个好学生,但是小邢,你念十年书能有干一回这个来钱快?咱既然想要钱,脑子就得活络点不是?干他妈的一年,潇洒娘的一辈子!”

  那最后一口邢刻就没吸,一直在他指尖缠雾。

  他盯着王哥看了会,随即偏眸笑道:“你知道我那么多事,不知道我除了给曹老板跑腿,还成天被个警察管着?”

  “杨树嘛,知道呀,那又怎样?他老倒霉催了,你知道他脚怎么跛的不?他以前干的可不是民警,是刑警,还抓过我老大,得了个啥?腿坏了老婆跑了。我老大现在吃香喝辣,要女人有女人,要票子有票子,他又是个什么光景?”姓王的笑得黄牙反光。

  “就因为你跟杨树近,我才更觉得你有戏。你看他那衰样不气呢?他遵纪守法,但遵纪守法有屁用?童工违法有人管你没?你那么小上童工有人管你爹妈没?哦,我听说你爹是个酒鬼,那他把你按地上打的时候,有人管你没?小邢,咱这世界根本不认法,认钱!你看重钱算你早开窍,但你要认杨树,你路就走窄了!你看那初一小子为啥那么捧你?因为咱才是一个世界的!”

  “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王哥等你。但这可不是无限期的,肥差多得是人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邢刻,改道要乘早- -”

  烟灭了,姓王的不见了。

  手机震了很久,走出建筑后好一会儿,邢刻才接起来。

  “阿刻,你刚在忙吗?怎么把我电话挂啦?”许拙雀跃的声音出现在那头,同方才姓王的熟稔的动作几乎在两个世界。一头乌云密布,一头阳光灿烂。

  邢刻站在中间,被一冷一热夹得目眩,低低应了一句:“嗯。”

  “那你忙完没,你这声音不是又抽烟了吧?哇,那我不去见你啦!你抽了烟就臭了,我不喜欢!就电话里和你说一声啊,好消息!周老师这个暑假给你跑了几趟经办方,再三担保,他们终于决定今年继续和主办方联系,然后开比赛通道啦,就是因为觉得出不了成绩还有点不情不愿的。阿刻你是没看见,周老师之前点头哈腰的差点累死了,你去了考好点儿,咱老师腰杆一下就能挺直了- -”

  邢刻随便找了路上个椅子坐着,没说话。

  那头许拙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快三分钟,才发现邢刻没动静,在那头叫道:“阿刻,阿刻?”

  邢刻像被招魂了一样,眼神一晃,伸手遮住了脸。

  低哑道:“我洗澡,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过渡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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