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作精和大佬联姻后 第2节
他瘦得厉害,几乎脱相,但透过骨相和眉眼,不难看出优越出色的外貌。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很喜欢跳舞。
玉扇掉落,他靠窗倚坐,脑袋极力撑着,笑着笑着抬头逐渐哽咽。
冬天进入尾声,春天将至。
窗外居然飘起了小雪。
他早就被彻底抛弃。
抽泣声越来越大,程梵眼泪却掉不下来,仿佛已经耗尽。
他伸手感受着微弱的月亮光线,月色在指尖流窜,如同那消失的亲情,怎么抓也抓不住。
片刻,一朵厚重的云将月亮遮住,月色倏然消失。
他一怔。
慌忙伸手想去够,脚下的窗框位置带着不同寻常的湿滑,程梵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木偶,失足从程家四楼坠落。
“砰”地一声巨响,一袭白色身影落在2027年初春的雪迹中,无人发现。
这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也是程梵的结束。
黑色跑车停在程家庭院外。
里面的人听见那声巨响,藏在幽暗的阴影中,缓缓笑了。
……
“程梵,该吃药了。”
“程梵?”
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全身的坠落感渐渐平复。
程梵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眼眸。
程安捧着一碗药,神情带着些不自然,“你感冒很严重,输液一直不好,妈特意给你熬了中药,赶紧喝吧。”
这碗药在程安手中像是烫手的山芋,迫不及待想要让程梵接住。
程梵莫名盯着程安,忍着疼痛的脑袋,视线在房间内移动。
纯白色的房间舒适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鼠尾草气息,透着一股淡甜。
衣架上,挂着程梵的衣服,看样式应该是几年前的流行款。
刺眼的阳光晃得厉害,对面一整扇的落地窗剔透明亮,跟他阁楼中的窗户格格不入。
“你赶紧喝。”程安端了好久,忍不住抱怨,“沉死了。”
程梵没理会他,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视线停留在墙壁上的挂钟时,他目光一滞。
2022年,1月,滨潭市。
他重生了。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时断时续,勉强能捋出大概的时间线。
面前的程安,穿着K大校服,而他的房间内并没有书桌校服等类似文具。
用药这么多年,死之前的他的记忆早已支离破碎。
对童年、对少年全然没有印象。
但可能因为重生的缘故,往事的碎片逐渐拼凑验证。
他恍惚记得,他当年中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九中,但身体却莫名虚弱,高考前半年,被程母以照顾身体为由,退学在家里养病,安排私人老师补课。
随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程母安排给他补课的老师也就没再来过。
又是两年过去,也就是程安大三那年,他被关在阁楼,一直到他死。
看着目前的时间,应该是程安大二寒假。
也就是程梵19岁时。
时间线捋清后,程梵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程安。
程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急匆匆道:“快点喝,我都端好久了。”
程梵轻轻撩起眼帘,说了第一句话:“这是什么药?”
程安心虚地低垂着眼睛:“感冒药,妈妈亲手为你熬的。”
瓷白的杯子做工考究,润泽如玉,边沿刻着凤尾兰,摇曳生姿。
程母具体从什么时间因为迷信开始给他下药他并不清楚,但他记得他从18岁那年开始嗜睡,伴有精神不振记忆力衰退等症状,到20岁时,情绪恍惚异常,经常自言自语。
结合程家父母的对话,他应该服药一年了。
19岁的程梵无疑是骄傲的,五官逐渐长开,深邃的五官带着张扬且攻击性的美,漂亮但并不女气,藏着少年独有的翩然似玉。
他从小聪慧,舞蹈天赋极高,一手瘦金字体受多人追捧,如果不是中途出现“意外”,他可以如愿考上名校K大,人生顺风顺水。
但幸运的是,他重生了。
程安已经把杯子随手放下,烦闷地盯着程梵。他厌恶看见程梵的相貌,因为两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他自诩相貌上乘,可偏偏在程梵面前,黯然失色。
程梵的亲生母亲应该是个狐媚子,不然也不会把程梵生得这么漂亮勾人。
从小到大,大家都会夸赞程梵的容貌,成绩、学识他样样比不上。很小的时候,他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见父母把程梵宠得娇纵嚣张,常在背后给程梵使绊子,可程梵就像骄傲的天鹅,对他不屑一顾,这使他愈发嫉恨。
纵使得知父母如此惯着程梵的真相后,那恨意也依然如同雨后春笋,在心底滋生狂长。他恨不得程梵赶紧被囚在阁楼,永远不见天日。
在程梵退学的这两年,滨城名流圈的许多人都对程梵感到好奇,面对询问,程安回应弟弟高烧伤了脑子,只能在家休养,问的人也渐渐少了。到如今,提起程家,大家也只会记起他这个大少爷。
回过神来,程安发现来程梵的房间已经有一刻钟,要不是程母交代他必须亲眼看着程梵喝下去,他早就撂挑子走人。
强忍着怨气,程安好脾气地将杯子再一次端起来,递到程梵手边:“你生病,妈亲手为你熬药,你可真幸福。”
程梵漂亮的眼眸险些失神,用手将瓷杯缓缓推到程安嘴边,凑近道:“以后这幸福都给你。”
白瓷杯清脆的碎裂声在地面轰然炸开。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此封建迷信为虚无渺茫荒谬之事,并非真实存在,程母的做法是反面教材,主角皆不信这些,请大家杜绝迷信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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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他今天有些异常,居然破天荒下楼吃饭,可就是不肯喝药。”
楼梯间没开灯,略显昏暗。程安在程母身旁小声汇报,视线时不时打量着楼下的程梵。
昨晚程母和程父应酬没回家,今天清晨刚到家便听到这个消息。
程母言语忧虑:“难倒药效不管用了?”
程安阴阳怪气:“谁知道,看见他我就倒胃口。”
深邃的视线莫名复杂,程母拍了拍程安肩膀,安抚:“你先忍一下,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冷哼一声,程安用拳头用力敲了敲二楼的楼梯围栏,宣泄着不满。
程梵在程家最听程母的话,生病后从未踏出过卧室半步,今日也不知怎的,程母本人也是疑惑不解。
怕程安惹事,毁掉她半年后的计划,程母叮嘱:“我请的人半年后会来看程梵,前提是程梵足够配合,所以这些天你一定不能惹他不快,明白吗?”
此时的程母虽语气温和,但眉宇间的严肃和重视令程安倍感压力。
这些封建迷信程安一直不信,或许跟他的外婆有关,程母小时候便对这些迷信深信不疑,成年后越发疯狂。
在他18岁时,他听程母说起程梵的命格好对程家有利,有一瞬间是震惊的。虽然他不信,但是能让一直压他一头的程梵再也不出现,他乐得痛快。
一楼客厅,程梵小口喝粥。
他喜欢白色,加之喜欢古典舞和书法的缘故,从小衣柜几乎被浅色囊括,透着淡雅温静。
略微宽松的毛衣在充足的光线下多了几分暖意。
程梵的皮肤很白,随便一帧像是从油画走出一般。
不远处,两名佣人窃窃私语。
阿雯才来程家,总共见小少爷不过两面,扯着旁人的衣角打听:“不是说小少爷身体不好,不宜下床么?”
“可能医生医术高超。小少爷自幼骄傲,被夫人先生宠在手心,性格娇纵,以后你注意一些。”
阿雯若有所思盯着对面的程梵,疑问道:“我在程先生书房干活时,听说咱们程家尝试让大少爷和谢家联姻。”
“当然了,小少爷身体不好,人家是名流之首,肯定不喜欢。”
“谢家的产业遍布全国,说实话程家高攀了…”
…
两人的嘀嘀咕咕,程梵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在耳里。
今日阳光喜人,初春到来,透过干净明亮的落地窗,花圃的种子蓄势待发,甚至有外冒的趋势。
程梵像只慵懒的猫,阖上微翘的睫毛,享受着困在阁楼那五年中,没有感受过的好天气。
刚才佣人所说程家妄图和谢家联姻之事,令程梵不禁担忧起来。
以他现在的能力,复仇程家等于蜉蝣撼树自不量力,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谢家。
轻轻咳嗽两声,程梵感觉身体逐渐乏力。昨晚趁着程家父母出去应酬,夜深人静时,他在程母房间找到缓解体内的药物——fden。
不过,他连同特效药一起带走的,还有一样东西。
那令人痴傻的药。
服药过后他的身体变化显著,一夜过后,思绪和体力明显增长,可眼下怕是药劲又过去了。
好在他现在病症不重,只是记忆力下降,身体虚弱乏力,吃上特效药一段时间应该会缓解许多。
思绪渐渐回拢,程梵觉得谢崇砚的名字莫名熟悉。打开手机搜索滨城谢家关键词,画面跳出谢崇砚的名字时,程梵才猛然回忆起重生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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