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他意识觉醒了 第46节
林竟殊低头吻上了林退。
吻这个他能看得到摸得着,而不是远远站在舞台,被那束白光打得随时会离去的教皇。
林退在林竟殊俯下身那刻,屏住呼吸猛地挺起身体,用膝头击中alpha下腹。
虽然没击中最脆弱的地方,但还是让林竟殊脸色白了一瞬。
林退趁机推开他,踉跄着下了床,药效还没过,双腿一时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头栽到了桌柜。
“哥?”林竟殊声音有些颤,不顾疼痛跨步走下床。
林退磕到了桌角,血从浓密的发丛淌下,蜿蜒流了一脸。
林竟殊心口一紧,俯下身要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检查具体的伤势。
林退忽然侧过身体,猛地拉开第一个抽屉,林竟殊鼻梁撞个正着,一股酸疼顶在鼻头,让他产生了窒息感。
温热的血从林竟殊的指缝渗出,很快染满了整只手,滴滴答答往下流。
见林竟殊失去攻击性,林退扶着桌柜站了起来,边戒备厌恶地盯着林竟殊,边朝外面移动脚步。
林竟殊捂着鼻子,面上不见任何戾气,只有冷淡,“我什么都不做,你坐在这里,我叫医生过来。”
林退不信从林竟殊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虽然脚步蹒跚,但没有停下来。
林竟殊上前想把林退摁回来,他刚迈出一步对方立刻机警地绷起身体,做出随时反抗攻击的样子。
林竟殊停了下来,视线死死钉在林退身上,说,“你不可能摆脱我!”
林退没有回应,也没有迟疑,面色冰冷地离开了。
等林退走出房间,下了楼,走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扶着垃圾桶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今晚没有月光,路边照明灯洒在林退身上。
beta垂着头,坐在寒风中,眼底晕染着很重的阴影,脑海涌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那只金色发毛的流浪狗,他只能偷偷的养,因为林宜挽不同意他养任何带毛的动物。
林退并不会在它身上花太多时间,只是每天给它一些食物跟净水,偶尔摸一摸它。
但后来那只狗被保安带走了,因为抓它的时候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包括他母亲。
林退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了那条狗,始终没有说出来那是一只有主的,打了疫苗的狗。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退去保安室询问那条狗的下落。
对方说被别人带走了,具体带到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接到举报说小区有一条流浪狗。
从保安室出来,林退看到不远处的林竟殊。
所以他一直怀疑是林竟殊告的密,但没有证据,而这件事也不能声张让林宜挽知道。
一个月后,林退因为林竟殊惹得林永廷很不满,原因是在一场宴会上他让林竟殊当众出丑,实际林退并没有。
从那之后他开始叫林竟殊杂种,因为林竟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林退还想起他十四岁那年,拿到青少年钢琴比赛的奖杯,跟林宜挽表达自己想成为钢琴家的梦想,对方说的那些话——
台上的人叫表演者,台下的人叫欣赏者。
艺术是有钱人的玩意儿,你要做那个掌控着。
当年他听从了林宜挽的话,放弃自己的梦想,一步步按照她规划的路线走。
实际林退内心是不认同林宜挽说的,只不过他把那种想法强压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林退理解了林宜挽,也完完全全理解了摒弃人类的教皇。
台上的人叫表演者,台下的人叫欣赏者。
他登上舞台的那刻,只是一个被欣赏,被挑选的商品,那些掌声在真相面前显得极其廉价。
他母亲是对的!
等柏原绕了大半个学校找到林退时,beta坐在一盏路灯下,侧脸如同雕塑般冷硬,哪怕晕了一层蜜色的灯光也不显柔和。
柏原心脏却砰砰直跳,他喘匀了那口气才朝林退走过去。
演出结束后,柏原没有着急离开,说不清为什么他很想见林退一面。
虽然未必能得到对方的好脸色,但迫切地想见一见他,哪怕被怼几句也没关系。
大概是舞台上的林退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搞得柏原心神不宁,总是回想舞台上林退‘丧身火海’那幕,心里很不好受。
柏原在演奏厅跟林退宿舍必经路来回踱步,在寒风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等来林退,倒是挨了沈莫归一拳。
林退失踪了!
失踪前一分钟还给沈莫归打了电话,但手机丢在地上,人却不见了。
沈莫归下意识以为是柏原搞得鬼,杀气腾腾找柏原算账,结果半路偶遇对方。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粗暴的交谈下柏原知道林退出事了,赶紧让人调取监控。
天色太暗,再加上那人戴着帽子口罩,柏原没认出是谁,但顺着监控知道他把林退带进一栋宿舍楼。
找到林退的下落,柏原自然没告诉沈莫归,自己找了过来。
柏原走过去,看到满头是血的林退瞳孔紧缩,愤怒道:“这是谁干的?”
林退缓缓抬起头望向柏原,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戒备,也没有往日的讥讽,平和冷静。
鲜少享受这个待遇的柏原愣了一下,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暴躁,磕巴了一下,问,“要,要我送你去医务楼吗?”
第39章
去医务楼包扎了伤口,等林退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两点。
因为柏原没通知沈莫归人已经找到了,沈莫归现在还在校内没头苍蝇似的找林退。
没在宿舍看到沈莫归,林退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用宿舍的备用手机打给沈莫归,让他赶紧回来。
挂了电话,林退回到自己房间,把所有跟钢琴有关的全部清理出去,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执念,对弹琴再也提不起兴趣。
等沈莫归回来,林退花了一些力气安抚他,但没解释自己头上伤的来源。
他并不想提到林竟殊,哪怕只是说林竟殊的名字都让他厌恶不已。
第二天一早,等沈莫归照例出去跑操,林退拿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林宜挽的电话。
跟林家合作的是一家名叫成约集团以实业投资为主的公司,其实就是虞氏的子公司。
林永廷现在已经拿到政府批文,加拉达州那边也开始施工,预计两年完成飞机场建设。
前几天林永廷让林退跟林竟殊参加的那个高层会议,内容就是跟成约集团合作的具体事项。
虞怀宴和虞明泽如今正斗得如火如荼,虞老爷给他们俩下达的命令是,谁能让林家让出最大的利益,谁就负责这个项目。
林竟殊已经说服林永廷跟虞明泽合作,还安排林永廷秘密见了虞明泽一面,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签署合作发布会的前一天,虞氏包下伯恣酒店最高一层,邀请了双方的股东跟高层宣布了两家的合作。
林竟殊穿着一套白色西装,这个颜色非常挑人,但穿在肩背挺阔,身形修长的林竟殊身上,显得儒雅俊朗。
虞怀宴则没那么板正,里面是一件印着墨绿色棕榈叶的黑色丝绸衬衫,外面是廓形明朗利落的西装,正式中又透着几分慵懒。
林竟殊从侍从手中拿了两杯香槟,见虞怀宴身边没人,他笑着走过去,递给了虞怀宴一杯。
虞怀宴接过来却没喝,随意晃了一下杯子,看着里面的液体起泡。
林竟殊微微仰头,抿了一口香槟,唇上含着湿意,“听说你跟我哥闹翻了?”
林竟殊话里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虞怀宴很难听不出来。
他撩起眼皮扫向林竟殊,似笑非笑,“这不是如你的意了?自己讨不到他的注意也不许别人来,林先生你几岁,要不要问你哥要口奶喝?”
林竟殊想说他会喝到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他不会把林退不是林永廷的儿子告诉任何人,包括林永廷,他还需要林家长子这个身份牵制林退。
如果一旦公开了,林退不知道会跑到哪里躲起来。
所以不能给他破罐子破摔的机会,上次把林退‘逼’出林家,已经让林竟殊十分头疼了。
面对虞怀宴的讥讽,林竟殊心情很好的没作任何反驳,反而跟虞怀宴讲了一件林退的‘趣事’。
“我哥第一次遗惊要比同龄人晚,你别看他现在性格寡淡,但青春期的时候跟大多数男孩一样会产生好奇,他还上网查过相关资料。”
林竟殊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睛流露出自己没有察觉柔和,“但没那么下流,搜索的关键词都很正常。”
虞怀宴虽然很乐意了解林退以前的事,尤其是不同现在性格的趣事,毕竟谁年少的时候没干过几件蠢事?
但林竟殊讲述这些的时候,不知道是态度,还是语气,或者是详细到他能知道林退在搜索引擎搜过的内容。
总之虞怀宴感到一丝微妙的不舒服。
不过青春期的男孩会跟同龄人分享这些,甚至还会开一些玩笑,多数都是下流的。
虞怀宴很难想象林退会跟人说这些,即便是青春期不懂事的时候,他也很难想象。
林竟殊没有注意到虞怀宴的神色,继续说,“有时候他还会误入一些不良网站,但不会多逛,页面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香槟,被起泡酒润过的声音带了一丝哑涩。
“后来我就冒充那些不良网站给他发骚扰短信,有的时候一天会给他发五六十条,三天后他不堪其扰换了号码,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点开过这些网站,哪怕是不小心都没有。”
林竟殊很轻地笑了一声,“直到现在他都觉得那些短信是因为他不小心点开黄网,被盗了个人信息,对方发给他的,所以他很讨厌这些东西。”
那么蠢,又那么纯。
但这样的林退现在居然学会骂人了,他们把他教坏了。
虞怀宴眉头拢了起来,“你不觉得你很……变态吗?”
现在虞怀宴总算明白那种违和感了,林竟殊这些年一直在偷窥,或者说是在监视林退的生活。
他原以为林竟殊对林退是恨,以及不自知的嫉妒作祟,所以才这么想引起林退的关注,想证明他比林退优秀。
现在虞怀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个人是变态,不折不扣的。
林竟殊看向虞怀宴,以一种冷漠的,不含人类感情的目光看着他,“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你一开始想利用他,后来对他抱有好奇,现在呢?”林竟殊冷冰冰地问,“现在是想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