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他意识觉醒了 第84节
“哥。”林竟殊声音低沉,他目光里的攻击性不减,直刺着林退的眼睛,“有一件事我需要单独跟你谈。”
像是怕林退拒绝,林竟殊紧跟着又加了一句,“有关父亲的,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外人知道。”
说外人时林竟殊用余光瞥了一眼虞怀宴,指向性非常明显。
林退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漠然的眼眸沉淀出一层阴郁。
在跟林竟殊对视的那几秒,林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硬。
意识到林竟殊抓住了林退什么把柄,此刻正在用那个把柄威胁他,虞怀宴开口为林退解围。
“快到点了,我们该去见那个官员谈批文的事。”虞怀宴用眼神催促林退。
林退却没有看他,只是说,“你先出去吧。”
虞怀宴笑容一僵,但很快给了林退一个安抚的眼神。
“第一次跟对方见面晚点可不太好,有什么事回来还可以继续说。”虞怀宴向林退释放友好的信号,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低微,“你觉得呢?”
他希望林退能再信任他一次,比起林竟殊至少他更值得合作。
不管林退有什么把柄落到林竟殊手中,他都会无条件帮他解决这个大麻烦。
但林退还是那句话,“你先出去。”
虞怀宴心口被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情绪包裹,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说不清那是沮丧还是失落,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难堪。
他可能在林退心里跟林竟殊没什么区别,即便林退更厌恶林竟殊,但也不意味着他会选择相信他。
看着虞怀宴面上一闪而过的低落,林竟殊仿佛一尊高高俯瞰悲苦,无喜无怒的神佛,既没有露出讥讽嘲笑也没有胜利喜悦,一脸冷寂。
虞怀宴一向擅长控制情绪,露出一个微笑对林退道:“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
林退没有说话。
等虞怀宴出去了,林竟殊才重新将目光放在beta身上。
那是一张清俊却冷漠的脸,胸腔鼓动的心脏是软的,只是这些柔软从来不会对他,当然也不会对虞怀宴。
他受到的伤害越多防御就会强,继而很难真正的信任任何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林竟殊获得了无比的满足跟安全,只要林退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哪怕他再厌恶他也没关系。
林竟殊弯唇笑了起来。
这是今天真正意义上的一个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林竟殊怀揣着好心情给林退爆了一个猛料,“林永廷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
林退喉间的突结动了一下。
前段时间林永廷为了股份经常给他打电话,他打十通电话林退可能接一两通,但对方从未表露过知情的样子。
林退以为林宜挽在临死之前会报复性地向林永廷透露这个消息,但看对方的态度不像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林竟殊观察林退的面部表情,他的语气极其缓慢,仿佛是为了照顾林退,让他有充分的时间进行思考才故意放慢速度。
“我也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直到昨晚他找我谈话,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是要我跟你一块参与新机场这个项目。”
林竟殊嗤了一声,“他希望将来由我继承公司,还要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跟你闹矛盾。”
他没跟林退撒谎,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他的确是昨天才确定林永廷知道这件事。
至于林永廷为什么没声张,理由太简单了。
为了公司的稳定,股票不大跳水,还为了自己的面子。
他不可能跟林退摊牌,不仅不会摊牌,反而会稳住林退,在不能十拿九稳把林竟殊扶上位之前,他不会跟林退撕破脸皮。
昨天林永廷跟林退通了话,他让林退回家吃饭,不要总住在酒店。
他试图用林退一直渴望的父爱操控林退,同时也向林退间接传达他不知道林退的身份。
想起林永廷昨天那些话,林退只觉得血管注入了一记制冷剂,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在四肢百骸。
但仔细想想林永廷的做法没错,符合他说的商人准则——
只讲利益,不感情用事。
林竟殊盯着看似被坚冰层层包裹的林退,注意到他眼睫轻微地眨动,看起来就像冰层裂出一个辐射状的蛛网。
虽然只浅浅裂开了一点,不足以摧毁厚实的冰块,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在林退身上矛盾又和谐的存在着。
林竟殊感到难受。
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能轻易伤害到林退,不理解林退为什么会在意他们。
林退百分之一的痛苦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实实在在的传递在林竟殊身上,让他也会因为林退的难过而感到不舒服。
但林竟殊痛恨自己这不合时宜又时常冒出来的心软,如果他两年前就狠下心,林退现在会被他关在某个地方,不会招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他早该下这个决心,地方他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只剩下把林退关进去。
在那里他可以支配林退,掌控林退,决定林退的命运。
这个想法再次蛊惑了林竟殊,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过快的速度产生一种奇异的,飘忽的,亢奋的情绪。
他凑近林退低哑道:“沈莫归现在在国外比赛,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人废了他两条腿,晚上八点我去找你,你不开门,我把他的腿送给你当做礼物。”
第78章
之前为了刺激到林退,林竟殊决定对沈莫归下手,他找到了沈莫归上一任教练。
对方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烂账,林竟殊买通了他跟一个背景清白的队医,让他俩做伪证指认沈莫归在比赛中用了违禁品。
但林退很快把这两个人查了出来。
在他们向泳协举报了沈莫归后,还不等事情闹大林退立刻反过来投诉他们收了别人的钱诬陷沈莫归,因此在泳协留下了记录。
林竟殊不能再用这一招,就算他把事情真闹大了,有了这次的案底,网民也会觉得是因为沈莫归太过优秀,所以被对手刻意污蔑。
不过这件事再次向林竟殊证明,沈莫归算是林退的软肋之一,必要的时候可以拿他威胁林退。
林退知道他是疯子,疯子做事没有下限,可以为了控制一个人而随意伤害另一个人。
“你可以找人保护沈莫归,现在也可以打电话让他取消比赛,回酒店老实待到保镖来。”
林竟殊笑着,但眼神却森然可怖,“但你最好要保镖24小时一直跟着沈莫归,因为只要防守有一丝松懈,我就会让人截了他的腿。”
林退捏紧了拳头,在林竟殊贴过来像是要吻他时,一拳揍了过去。
林竟殊没躲,硬生生挨了林退一拳,他舔走了嘴角的血丝,低低笑着。
那笑声仿佛从胸腔发出来的沉而闷,衬得那双眼眸越发疯狂,像一头失去理智只有兽性的恶狼,漆黑的瞳仁闪烁着湛湛寒光。
“晚上八点我会去找你,跟加拉达州官员吃饭的事你不用管了,这种寒暄的场合你也不适合,这事交给我跟虞怀宴。”
林竟殊贪婪地盯着林退,眼眸深处藏着一点眷恋。
林退气息略微不稳,捏在桌角的手用力到泛白,他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滚!”
林竟殊丝毫不生气,嘴角反而翘得更高了,“我当你同意了,我吃完饭就回来,后续交给虞怀宴,毕竟他比我懂得多。”
肯定不止是单纯吃饭,会有第二摊安排。
这种事自然虞怀宴更熟悉,毕竟他私生活一直不怎么干净,林竟殊无形中拉踩他了一番。
晚上虞怀宴跟林竟殊一块去见了加拉达州的官员。
对方是一个老油条,在饭桌上东拉西扯就是不肯谈正事,大概是看他俩年纪小并没有当回事。
虞怀宴在虞家一路厮杀上位,他的手段自然不用说,林竟殊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见对方不把他们放眼里没有任何着急,很松弛的跟对方吃了这顿饭。
这顿晚饭快要结束时那个秃顶的官员接了一通电话,他一出去包厢只剩下虞怀宴和林竟殊。
林竟殊拿起一张湿纸巾斯条慢理地擦着修长的手指,低垂的侧脸显得漠然又冷淡。
“我知道你一会儿还有安排,我就不去了,剩下的事交给你。”
虞怀宴收敛笑意,目光如刀剐向林竟殊,“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找林退……”
他原本想说找林退的麻烦,但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
林竟殊扭过头,面容冷然,“我之前就告诉过你。”
虞怀宴没说话,等着林竟殊的下文。
林竟殊用一种极端冷静的口吻说,“我让你不要喜欢上林退,不然他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但你没有做到。”
虞怀宴眉头逐渐拧起,因为林竟殊过于认真,且没有嘲讽的语气,这实在不像他会说出来的口吻。
“所以你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这些?”虞怀宴将言语化作一把锋利的刀,然后插进林竟殊心脏,他轻声说,“因为林退让你痛不欲生?”
其实林竟殊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只是虞怀宴没有表现出来让林竟殊看到,他也不想表现出来。
林竟殊还是那个平静漠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虞怀宴的话生气。
他拾起酒杯啜了一口,任由微凉的液体辛辣地滑过喉咙,从食管进入胃,酒精让林竟殊目光恍惚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那绝不是一个和善的笑容,阴冷而戾气。
“你知道吗?”林竟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之后才说,“他很喜欢弹钢琴,甚至打算从事这行,不过被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拦下来了。”
虞怀宴知道他接下来要谈什么,心口一窒,但没阻止林竟殊说下去,哪怕他知道对方会用这点来攻击他背叛林退。
“他最喜欢的演奏家是里斯维,每次对方开演奏会他都会买票,但从来不去,收藏的票已经有字典那么厚了,只是因为他母亲不喜欢他弹琴,他就放弃了这个梦想。”
“好不容易他想为自己活,去延续这个梦想,但你破坏,不,是我们破坏了,你觉得他会原谅我们?”
林竟殊不需要虞怀宴回答,他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不,他不会。”
反正林退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更不肯正眼看他,那不如把事情做绝,起码他还可以得到人。
谁让他当年害死了林退的狗?一步错步步错,等林竟殊想挽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林退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们相遇本来就是错误的。
他是林退父亲的私生子,林退不可能接受他的身份,也不会给予他对索斐那样的关怀。
等林竟殊知道林退不是林永廷的儿子,他们畸形的关系根本不成立时,事情早已经脱轨,他把林退逼到对立面。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跟林退保持这种畸形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林退的目光跟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