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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怀了魔君的崽 第45节

  既然摆脱他了,楚寒今不语:“算了,去酒楼弄点吃的。”

  正准备走路,通衢大道上驶过两匹快马,纵马者都穿荣枯道的制服道袍,背一支拂尘,广袖翻飞,仙气飘飘,路过时侧头看了他俩一眼。

  第一位品阶较高,鼻梁高挺,长相英武。第二位眉眼狭长,带着风流相,斜波流转。

  待第二位男子看到楚寒今时,略为勒紧了缰绳,袖中不知道飞出个什么东西,一瞬间落到了他怀里,原来是一只六骨朵的花簪。

  丢完,也不停留,纵马而去。

  楚寒今拿着这支花簪,转向越临:“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道:“惨了!你被他看上了!”

  楚寒今:“???”

  那人道:“这花簪呀,又叫‘恶绣球’,他随手扔给你,就代表他看上了你,想和你睡觉。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自己送上门去吧,要是不识趣,恐怕今晚他就会来找你。”

  楚寒今:“这么蛮横?”

  身旁越临暴躁地啧了声:“好啊,来,今晚就来,谁不来谁他妈孙子。”

  “…………”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楚寒今又问:“那我要是不从呢?”

  “不从,很简单呀。之前也有男子不从,被他强睡完就杀了。知道他绰号什么吗?玉面修罗,好色又残暴,他看上的就没有睡不上床的,往往是睡了就扔,啧啧啧,自求多福啊仙爷。”

  “……”

  楚寒今对着阳光,看了看手里的花簪。底层刻印着荣枯道的纹耀。

  荣枯道偏居一隅,漠北属于荣枯道管辖的地盘。没想到春宴上各个知晓仁义礼智,而在这偏远的角落,竟然如此随心所欲。

  既然被楚寒今遇到,便收在袖子里,等着回去向行江信告状。

  倒是他刚放入袖中,越临皱眉:“让我看看。”

  楚寒今递给他。

  越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果然,这支花簪标注有灵气,已沾在了楚寒今衣袖上,所谓夜间找人,恐怕就是有灵气为引。

  越临将灵气沾到自己袖口和衣襟,再将花簪还给楚寒今:“他今晚要是敢来,我叫他有去无回。”

  “……”

  他这么生气,当然是因为吃醋。

  吃醋的原因,大概是有人向自己示好。

  楚寒今莫名有些耳热,半晌,才道:“先吃饭吧。”

  他俩去了市镇中的酒楼。进去,发现门可罗雀,大街上十分热闹,可酒楼里吃饭的人却很少。

  还以为仅仅是酒楼生意不好的缘故,楚寒今叫来小二:“点菜。”

  小二递过菜单。

  楚寒今审视菜单,道:“来一碟蒸鲈鱼,凉拌牛肉——”

  小二摇头:“对不住啊仙长,没有鲈鱼了。”

  楚寒今换了一道菜:“红烧里脊?”

  “对不起,也没有里脊了。”

  //

  越临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开一家店,鲈鱼没有,里脊也没有,是不是我再点一个凉拌牛肉没有,海带炖猪蹄也没有?”

  小二满脸为难:“确实没有了。”

  越临:“可你牌子上都写着。”

  “实在对不住二位仙爷,这几日我们镇上周老爷家办丧事,什么山货海货都运到了他府邸,连我们店里的厨子都招去帮忙了。刚才见二位进来,我还想问二位是不是特意为丧事赶来的客人。”

  楚寒今撩起眼皮,看向他:“哪个周老爷?”

  “就隔壁朱墙内那一家。”

  “是了。”

  正是他俩掐了树上花枝那一家。

  小二说:“二位仙爷要是想吃点好的,可以去周老爷府邸看看,他今晚半白事席,镇上大部分人都去了,二位也去吧,我这小店实在没什么客人了。”

  难怪生意这么冷清。

  楚寒今退而求其次:“那你们有什么东西先上吧,稍微填一下肚子。”

  “好嘞。”

  等小二转身离去,楚寒今跟越临对了对视线。

  楚寒今问:“去不去?”

  既然他俩是来漠北找线索的,那肯定去越热闹的地方越容易找到,越离奇的地方越容易找到。

  越临点头:“去吧。先吃饭。”

  周老爷府邸前人头攒动,门口两排对着摆出花圈,地上全是鸣爆后的破碎红纸,不少人揣着袖子探头探脑八卦,边磕瓜子花生边说话。

  凑热闹,人之常情。

  楚寒今几乎没怎么问,就把这家里怎么死人的来龙去脉听清楚了。

  “哎呀,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啊?”那个嗑瓜子的大婶拍着腿,“前几天我给管家送鸡蛋还看了少爷一眼呢,活蹦乱跳的,脸上也很有血色很滋润,完全不像生病了要死的样子嘛,还跟我打招呼喊婶婶,让我过两天上他家里吃饭。”

  她摇了摇头,叹息:“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我深夜在家脱完衣服都准备睡了,突然有张老婆子来叫我,说周老爷家的少爷突然死了,暴毙!一点预料都没有,听说吃完饭都解衣躺床上了,谁知道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哇啦哇啦的,跟着开始狂吐,吐了整整一屋子——”

  她吸了口气:“我赶去时才看见了,那床上全是血,地上也是血,周少爷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头歪了,已经死透了!你们想想,周少爷是多么俊朗的人才,突然就死了!”

  旁边有人问:“那他没灾没病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这我不好说啊,没病肯定是没有病,夫人待他儿子多周全,生下来就打长命锁,少爷也是我们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性格活泼又爱笑,又知书达理,从小到大就没生过大病,如今看他无缘无故死了,真让人心痛!”

  “……”

  楚寒今再看了一眼越临。

  怎么会有人离奇暴毙?这不合理。

  他俩准备往里走,那婶婶突然压低了声,四下扫视,准备说出什么秘密似的,但看到楚寒今和越临那一瞬间,话咽下去,摆出一张慈爱的脸:“两位是仙爷吗?”

  楚寒今刚要说话,越临否认:“不是,我们不是,无意行游到这里,见热闹就来看一看,马上就走。”

  那婶婶松了口气,压低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只是,我听说周少爷,是被人咒死的!”

  楚寒今瞳孔微微缩紧,正要仔细听。

  旁边,有杂役模样的人出来说:“诸位不要挡在门口,都进来坐,进来坐。”

  他目光一扫,便看清了楚寒今和越临的相貌与打扮。与普通人不同,十分清贵,容貌俊美,便走过来:“二位请,二位请。”

  既然被他看见,特意请了,楚寒今只得依言进去。

  那杂役说:“二位,账房在那边,送礼金可以过去。”

  “……”

  楚寒今:“这。”

  礼金,就是随份子。

  原来吃白席也得随份子。

  楚寒今点头,往账房先生处走,取出了钱袋。那账房先生看看他俩:“你送多少?你又送多少?”

  乍一听,还得送两份?

  越临轻轻按住了楚寒今的手,笑着说:“我和他是一家人,送一份。”

  账房眯了下眼,目光沿着他俩打量,重复:“一家人啊?”

  总觉得这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我和他是道侣。”越临说。

  “……”

  楚寒今耳后微微泛出颜色,将礼金送了,又忍不住侧头看一眼越临。

  道侣?

  三口人,按理说道侣也没错。

  但方才越临说得太过自然,甚至有些享受,怎么着就让楚寒今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不知不觉,他跟越临都能自然说成一家人了。

  越临牵着他:“走。”

  楚寒今:“看尸体?”

  “对,既然周少爷暴毙,那他的死应该有蹊跷,尸体应该会有蛛丝马迹。”

  楚寒今轻轻拂开他的衣袖:“我能走。”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拉拉扯扯。

  事态紧急牵一次就够了,还想不停地牵。

  被他拂开手,越临侧头看了一眼,唇角勾了勾,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优哉游哉:“牵怎么了?”

  “……”楚寒今不想跟他计较。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走道,往来着客人和帮工。楚寒今往人多的地方走:“来的客人会吊唁死者,人多的地方就是停棺材的地方。”

  这个猜测没错。

  棺材不在正堂而在偏堂,堆满了纸人、花圈和丧葬用品,前堂一位妇人扶着棺材拭泪,不停有人进来安慰她,又不断有人出去。

  楚寒今仔细一看,这位妇人,正是今早遇见的妇人。

  楚寒今正要往里走,脚步又顿住了。

  前堂,也就是停放棺材的地方,隐隐泛滥出黑气,极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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