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 第28节
严子书点头:“嗯,有点事要办。你们继续吧。”
在路上傅金池又发消息问他想看什么电影,意思不是当前院线上映的也可以。
严子书拿手机搜了个“十大重口味血腥烂片”,拣排名前面的一个名字给他发了过去。
发完,他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想想觉得,英瀚集团现今也像个烂片。
只可惜是,演员身在其中没得选。
其实他主要还有担心,剧情超纲是否会引起不可控的蝴蝶风暴。
因此怎么说也该刺探一下,幕后推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严子书在肚子里打了草稿,想好了待会儿怎么试探怎么套话。
结果一进门就落入一个怀抱,被傅金池抵在墙上索吻。
严子书犹豫片刻,两条胳膊还是搭上他的肩膀。
各种话术倒是一时间打得七零八落,想不起来。
傅金池叫他来的地方不是大众影院,是家非常私密高档的私人影院,还是情侣包房。
除了全套影音放映设备,正对着屏幕是一张圆形的红色大床,靠背厚很柔软,可坐可躺,看起来舒适度很高。这和酒店开房其实没什么差别了,只是多了个看电影的功能。
过了一会儿,两人分开了。傅金池坐在床边,支愣着长腿,伸手摆弄投影设备。
床前的小茶几上,摆着大桶的爆米花和饮料,经典的电影套餐。
严子书也坐过去,开门见山地问他:“最近的热搜……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Jack和公关团队能查出来的黑料来源,都指向英瀚的竞争对手,要不是接到傅金池的电话,严子书都几乎要以为错怪他了。但到底,这位的做派实在很难让人往干净了想的。
傅金池呶嘴:“来就为了问这个?还看不看电影?”
严子书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说完了正事就看。”
傅金池似乎被这小动作取悦了,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但傅金池只说:“可以告诉你,是傅三叔的意思。”
不过这话并没否认,落实层面是他来落实的。
想也是,像傅三叔那个年纪的老家伙,要是为了什么原因想对付一下傅为山,锉锉他的锐气,是有可能的,但老年人真不一定知道什么叫微博广场。
这么“年轻化”的路子,八成只能是傅金池走的。
只不过,他们爷俩什么时候穿起一条裤子了?
虽然严子书犹有疑惑,但他是知情识趣,既然傅金池说了“可以告诉你”,表示其余的是“不想告诉你”的内容。也就保持着分寸,没再继续往下追问,其余只凭猜测。
这时候傅金池关了灯。
黑暗中电影开局,一群不怕死的年轻男女自驾前往荒无人烟的林中小屋里。
神秘杀手带着不详的音乐,从动荡不安的镜头外盯上了他们。
严子书蜷在床上,有眼无心地盯着银幕。
他选个血腥烂片有作弄的意思,毕竟当时自己在被公关部折磨而对方“别忙了出来看电影”,换谁听了都不太爽。结果没想到傅金池真的就看这个。
傅金池还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后靠,换个舒服的姿势。
屏幕上的青年男女同伴一个一个失踪,车被毁了,人在内讧,四散而逃跑得像无头苍蝇。
严子书因为是自己选的,所以不肯反口说不看,傅金池也偏不说无聊不要看了。
两个人就这么挨在床上,仿佛真的在佳片共赏,看身心畸形的凶手家族终于用各种手段把人挨个虐杀,享受了两个小时血肉横飞的视觉刺激,然后迎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结局。
只证明了,是真的难看,烂片之最还是有道理的。
直到演员表终于放完了,傅金池问他要不要留下来。
严子书拒绝的时候才终于说了句:“不了,其实有点反胃。”
傅金池没有强求,只是去拿车钥匙的时候笑了声:“活该。”
三十、
“今年中秋节正好赶上星期天,要是想在老宅过夜的话,需要提前……”
“不过夜了,当天回来,晚点儿没关系。”
最初的装修基调,就是他母亲奠定的,二三十年代的民国小楼风格。
严子书尚不知这些,他侧过头,往下看了一眼,身上被换了陌生的条纹睡衣。他头疼欲裂,但这已经比预料中的结果要好,没有受到侵犯的迹象。好像连傅金池都没逞禽兽之举。
不过要是直白地说出来,正在装绅士的这位不知会不会生气。
严子书却发现自己仍然动不了。
室内温暖如春,傅金池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约束带:“回来你就不老实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医生都看不住你,扎上针就拽了,闹到后半夜才打上点滴。”
严子书重获自由,把左手伸到眼前,手背上果然三四个针眼,还带着划出的血痂。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又说了声“谢谢”。
傅金池按铃,过会儿家庭医生进来,给他抽了血,说是拿去化验检查。
医生关上了门,傅金池搬了把高背椅,坐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看。
往往,生病的、受伤的人总能得到好一点儿的待遇,严子书现在好像就获得了这种待遇。傅金池一反若有若无的冷淡,非常温和地对他说:“你的手机和个人物品都拿来了,Helen帮你收拾的。”他示意对面的桌子,上面摆了一堆东西:“她还帮你请了假,说你突发急病。”
“好。”严子书扫了一眼,头还晕,但理智已经复位,“有心了。”
“还有就是。”傅金池俯过身来,胳膊肘撑在床边,有些歉意,“现在还不能动傅晓羽。”
严子书意会,哑声道:“因为你不能得罪傅三叔么?”
傅金池笑笑:“目前是可以这么理解。”
路过其他人的聊天圈子,严子书偶尔听了一耳朵。
“前几年就听老六说要退要退的,我说他就是个劳碌命,早着呢,这次真的舍得退了?”
“退休手续都办上了你说是不是真的,年纪到了,孙子都那么大了,不服老行吗?”
“这么快?他把挑子一撂,英瀚那边换谁接班呢?定了没?”
“他们那边事我不太清楚,再过两个月好像是要开股东大会吧,到时就知道了。”
傅三叔是跟几个老家伙一起出来的,被三三两两的子侄围着。他们这个年纪,比起舶来的西式服装,更喜欢用唐装武装逼格,各种福寿纹,只颜色上有区别,乍看像一串老葫芦娃。
傅为山则跟在傅三叔的旁边,照旧是随意却不失心机的打扮,跟几个纨绔子弟谈笑生风。
这天,等众人差不多都来齐的时候,当着傅为山的面,傅三叔也提起了那位面临退休的“老六”,实则是英瀚集团现任的某董事,像致辞般感慨了一番对方为公司做过的贡献。
随后他貌似无意、又出人意料地,建议让傅为山进入董事会接班。
“金池从港城回来这半年,干多干少,我们也有目共睹的。”傅三叔笑呵呵说,“别嫌我老人家思想保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自家兄弟才是同气连枝的。为山你看怎么样?”
他手里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核桃,口气完全就像普通的谈天。
原本热闹的客厅依旧热闹,只有这边人群的声音变低了些。
有的人感到惊讶,悄悄倒抽冷气,也有人早闻风声,只待坐山观虎斗。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严子书抬眼看向傅为山。
傅为山笑容谦逊,但就像这里大部分傅家人一样,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跟班一个正眼。
傅为山则懒得给私生子眼神:“三叔,董事会人员变动,是要经过表决才能同意的。”
傅三叔说:“那是,那是,我就是这么一个提议。公司那边该什么程序还是什么程序。”
傅为山依然温文尔雅:“多谢三叔抬爱,我其实真的难当大任。”
傅为山看到他伪善的脸就感到恼火烦躁,只恨不能挥上去一拳。
傅三叔忙道:“不要这么说。要知道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你的。”
大部分人倒是想不到,傅三叔会突然对傅为山表现出了青睐。
不怪别人惊讶,关于这叔侄两人的关系,此前一直是不咸不淡的。
甚至严子书的记忆,还停留在傅为山给李长安开过支票,却暗暗撺掇对方去澳城赌博,而李长安这人比较会讨傅三叔欢心,仅此而已。这联系看起来微乎其微地牵强。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是自己想反了。
也怪傅为山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实话,容易把人的思维往歧路上带。
实则,既然他能随便给李长安送支票,焉知背后又给傅三叔许诺多少东西?
傅三叔此人,要交好也不是难如登天:他难得是一个特别纯粹的人——纯粹地追求利益。
得,一个爱送钱,一个爱收钱,不一拍即合才是奇怪。
等严子书抽回思绪时,旁边的族叔正在笑着说:“哎呦三哥,你这是操不完的心啊。别光考虑侄子啊,说起来,你家晓羽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吧?没打算要去干点啥啊?”
傅三叔不屑:“他啊,毕业是毕业了,天天疲懒得要命,我才懒得管他。”
这位傅三叔的亲儿子、被点到名的傅晓羽就在旁边,闻言不高兴撇了撇嘴:“反正你就没有看我好的时候呗。”被前面的族叔立刻教训:“别这么说,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随即族叔又说:“我记得晓羽不是学艺术的吗?那其实可以进英瀚锻炼锻炼嘛。”
一唱一和的,原来不光要往董事会里塞人,还要往公司其他职位上塞人。
不过,傅为山要拒绝傅为山还师出有名,再接连拒绝傅晓羽,则有点不近人情。
好歹这也是傅三叔的亲仔,傅为山随口说:“让傅晓羽得空了去人事部报道吧。”
傅三叔想了想:“这样也好,只是你千万别惯他,就让他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
其实傅为山压根不关心傅晓羽这个人,也懒得过问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到了公司以后,还不是人力部看着办,他们安排王子皇孙都有经验的。
傅晓羽闻言,当即翻个白眼:“Come on,有没有搞错,难道我去端茶倒水吗?”
傅三叔脸色不虞:“行行,你能耐,你自己说你能干点儿什么?”
傅晓羽转眼珠子:“我好歹是个海归,总得去个什么高级点的职位吧。”
傅晓羽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说出这话雷人,他从小就是骄纵习惯了的。
至于傅三叔,越客套话越得反着听,摆明了给他儿子安排低了还不行。